在場這些地院天才,原本以為在之前的五場晉升大比之中,沈非是和年豐一樣層次的超級天才,可是之前與年豐的對戰,讓得他們開始重新認識沈非。


    可是正當他們認為沈非是比年豐還高上一籌的更高層次天才時,這個獨臂少年又向他們詮釋了另外一種脫離他們修煉觀的強悍。


    或許在這些人中,從來就沒有想過沈非與年堂的硬碰硬,居然會是這個結果,那簡直就從來都不存在於他們的理念之中,這是違背了修煉規則的一種詭異之事。


    但是不管怎麽說,那個獨臂少年真的做到了,在與年堂的正麵相抗之中,他沒有被直接擊殺,相反,他還頑強地站在擂台之上。


    這些地院天才們不知道的是,此時沈非的五髒六腑都仿佛要翻轉過來一般,四重人丹境強者的轟擊,就算他盡全力擋了下來,付出的代價也是常人難以想像的。


    要說整個擂台殿中最為吃驚的,就要算同在中心主擂台上的這一對祖孫了。年豐左肩被刺穿,正處於劇痛的折磨之中,那倒也罷了,可是年堂的心中,卻是在掀起驚濤駭浪之時,又同時湧現出無盡的殺意。


    “這個小子,絕對留不得!”


    雖然對沈非的必殺之心,一直都存在在辰懷副院長這一係強者的心中,但無論如何也沒有此時的年堂來得強烈。


    這個隻有四重靈丹境的螻蟻小子,竟然真的扛住了自己全力的一記掌擊?在這一刻,年堂不由為之前自己覺得沈非是和年豐同一層次的天才這種想法感到可笑。


    從沈非剛才那一拳的力量之中,年堂可以感受得到,就算是沈非不借助那把漆黑長槍的詭異,年豐也不可能接得下剛才那強大的一拳。


    連四重人丹境全力一擊都可以擋住的丹武技,年堂相信那已經不是傳統意義上的人階高級丹武技了,這個小子身上,看來還有著諸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啊。


    因為年堂清楚地感應到,從剛才沈非那記天罡殘魔拳中,透露出來一股連他都有些心驚的力量。


    要不是沈非與年堂之間的丹氣修為相差實在太大,年豐有絕對的理由相信,或許不用等沈非突破到人丹境階別,隻要達到高級的靈丹境,自己的那一掌,恐怕就不能收到讓沈非重傷的效果了。


    年堂畢竟乃是人院分院長,其心思轉動也是極快,雖然沈非看似擋下了他的一掌,但其體內一定處於紊亂一片的境地,此時將之擊殺,實是一個最好的機會。


    看著年堂臉泛殺意地再次欺近,沈非牙關一咬,旋即一抹血紅色便是從他眼眸深處升騰而起。


    以重傷之軀對抗四重人丹境的年堂,沈非也隻有激活天魔氣這一條路可走了。至於紫骨,沈非絲毫沒有過這種打算,加入南火天院,再進入南火煉焚樓取得那關係到天殘玉殘片信息的東西,是他進入南火學院的唯一目的。


    而正當沈非眼中血紅即將要到達一個極致,年堂想要再劈一掌將沈非立斃手下之時,一道強勁之極的能量波動卻是突然從年堂身後襲來。


    這股力量來得突兀之極,但是年堂和沈非都是第一時間有所察覺,當下兩人的動作各有不同。


    沈非眼中因天魔氣而產生的紅芒迅速消散,而他對麵本來想要一掌劈下的年堂,卻在這一刻倏地收手,而後回身和那轟向自己後心的一拳硬轟了一記。


    因為年堂在身後這道力量襲身的同時,便是感覺到這股力量的強橫程度,竟然比自己的丹氣氣息還要強橫幾分,所以他絲毫沒有懷疑自己要是下定決心將沈非先行擊殺,自己也會在這一記偷襲之中喪命。


    為了一個四重靈丹境的殘廢小子,要不要將自己的性命搭上,這道選擇題年堂一瞬間便給出了正確的答案。


    砰!


    年堂回身的這一掌也不可謂不強,但就在一道大響聲之後,這個堂堂的南火人院分院長,四重人丹境強者,竟然拿樁不住,連退了三步。


    突然出手攻敵之所必救的,自然是南火地院的分院長水關了。剛才沈非那記天罡殘魔拳的硬轟,終於是為他搶出一些時間,在場下眾地院天才齊齊發愣之時,他卻沒有絲毫的停滯。


    水關這當機立斷,總算是在沈非即將被年堂轟殺的關鍵時刻起到了極其重要的作用,當然,這是水關和所有人都這樣認為的,因為他們並不知道沈非還有激活天魔氣這樣的強悍後著。


    不過對於水關的出手,沈非也是大大鬆了口氣,不管怎麽說,身受重傷內息一片混亂的他,要是再強行激活天魔氣,那後遺症可就有些沒有辦法預料了。


    這一次的晉升大比還沒有完,而天魔氣激活之後那一段虛弱期,若是不可控製地延長到明天的話,那不是要讓沈非也止步於這四強之外了,這是他萬萬不能接受的。


    “水關,你幹什麽?”


    大腦已經被憤怒控製的年堂,眼看著自己的好事被水關破壞,當下便是厲喝出聲,口氣之中,哪有對這個地院分院長的一絲尊敬?


    這要是放在數天之前,或許對於年堂這道喝問,水關也就打著哈哈便過去了,可是已經決定與辰懷一係對立的他,這個時候又豈能任由年堂在這裏胡作非為?


    所以在年堂厲喝聲落下之後,水關臉色忽然變得極度陰沉,緩聲道:“年堂分院長,你可要搞清楚,這裏是南火地院,可不是你們人院!”


    水關這話,是在提醒年堂注意自己的身份,無論是從在南火學院的地位,還是丹氣修為的強弱上來比,水關都比年堂高了一籌,現在年堂的舉動,嚴格說起來,是有一些逾越了。


    但身為囂張跋扈的副院長辰懷一係,年堂在學院內除了那些實權長老之外,一向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以前對水關,也從來都沒有重視過。


    不過以前的水關,可是沒有今天這麽強硬啊,年堂心中一絲疑惑閃過,旋即心中的怒意便是再次湧出,沉著臉說道:“水關院長,這小子下手如此之狠,哪裏還有同院師兄弟的情誼,我是在給你們地院教訓教訓他。”


    聽得年堂這不分青紅皂白的紅口白牙,沈非強忍內腑的劇痛,吸了口氣,冷笑著接口道:“真是笑話,晉升大比擂台之上,生死勿論,難道就因為年豐是你年堂分院長的孫子,就要讓所有人都對他手下留情?這未免也太可笑了點吧?”


    沈非言辭的犀利在此刻得到了極度的體現,但是一向高高在上的年堂,又哪會來和一個螻蟻小子講什麽道理,在沈非話音落下之後,直接喝聲道:“我在與你們院長講話,哪有你這小子插嘴的份?”


    這便是在以勢壓人了,這話出口,就連擂台之下的這些地院天才們都對這個人院分院長產生了一絲厭惡,難道這老家夥當在座的所有人都是瞎子嗎?


    擂台之上刀劍無眼,這是早就定好的規矩,現在是他年堂壞了晉升大比的規矩,卻要在這以人院分院長的身份壓迫沈非,連話都不讓人說了,更何況說話的還是差一點死在年堂手下的當事人沈非。


    隻不過沈非又哪會被年堂這幾句話便鎮得住口不言,見得他依然冷聲道:“哼,莫說你年堂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人院分院長,就算是你有一天爬到了總院長的位置,萬事也抬不過一個理字,你封得了我的口,難道能封得了整個南火學院數千人的口嗎?”


    “說得好!”


    沈非這幾句有些中氣不足的犀利之言剛一出口,安靜的擂台殿之中,竟然突然從某處傳來一道叫好之聲。


    沈非轉眼瞧去,見得那正是和自己同處一個院落之中的徐洛,當下心頭便是一暖,這家夥,膽子還真是不小啊,難道他不知道在這個時候幫自己的腔,定然會引來年堂的遷怒嗎?


    不過接下來沈非便知道自己的擔心有些多餘了,徐洛這叫好之聲一出口,雪荒和曹破當場附和,這一下直接是帶起了整個地院擂台殿中為沈非的叫好聲。


    一時之間,地院擂台殿中的高聲此起彼伏,竟然一浪高過一浪,這讓得年堂和年豐祖孫二人的臉,頓時陰沉得如黑墨一般。


    這些南火學院的天才們才不管你什麽年堂分院長呢,你一個南火人院的分院長,卻來到南火地院之中耀武揚威,這簡直就太囂張了。


    何況此時的年堂是完全不占道理的一方,他本意就是想直接以絕對的實力將沈非擊殺,到時候就算是破壞了規矩,但沈非已死,學院也不可能拿自己這個人院分院長開刀吧?


    可是年堂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獨臂小子竟然接住了自己全力的含怒一掌,而且在這小子犀利的言辭之下,還引起了地院所有天才的眾怒,這種事態脫離掌控的情況,當即讓得年堂有些措手不及。


    至於一旁的水關,則是緩緩舒展了眉頭,這個獨臂小子的口舌功夫,比起他的戰鬥力來,好像一點都不遑多讓啊,現在看來,自己的擔心,果然是有些多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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