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安夜楚帶著君淺漓準備向著沛州城的方向出發。


    從這京城到沛州城至少要七天的時間,安夜楚可不想委屈了自己。這一路上一行人的配置很是奢華,通體黝黑的馬車外表華麗,馬車四角鑲著黃金,車輪是用珍貴的柚木做成,拉著馬車的兩匹馬皆是千裏良駒,打扮的如同高貴的婦人,威風凜凜的踏著步子站在那宅子門口。


    遠遠望去就能被那華貴的馬車閃瞎眼,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錢一樣。


    君淺漓卻無心欣賞著馬車的華貴,眉頭緊蹙的站在馬車旁四下張望著。


    “怎麽不上去?”安夜楚從門裏緩緩抬步住處,看見君淺漓站在門口一臉緊張,微微挑眉別有深意的問道。


    君淺漓聽到安夜楚的話後,僵了一下,然後收回目光抿唇看向他低聲說道,“啊,這不是在等你麽。”


    安夜楚聽後微微一笑,看著君淺漓那拙劣的理由淡聲說道,“什麽時候這麽有禮貌了?”


    她什麽事都寫在臉上,閆昊平怎麽找了這麽個人當細作?


    安夜楚默默的打量著君淺漓,心中暗忖。


    君淺漓聽後眉頭蹙了蹙,但她知道自己沒有理由在這兒,抿了抿唇隻好轉身抬步踏上身邊的台階,然後邁上馬車。


    安夜楚見狀微微勾唇,抬手撩袍也跟了上去。


    馬車裏麵則寬敞無比,軟塌桌椅,美食美酒一應俱全,家具皆是用紫檀木而做,上麵鋪著都是北方才有的白狐毛皮。


    君淺漓撩開門簾後,就見到馬車裏這副景象,櫻唇微張愣了片刻,而後抿唇鑽了進去,左右看了看尋了個邊緣的位置坐了下去。


    雖然是安穩坐下了,但是她的心卻還在忐忑。


    十娘究竟什麽時候將解藥送來?


    君淺漓咬著唇瓣,有些心不在焉。


    安夜楚剛走進就看到這副景象,桃花水眸微轉坐到她身邊,看著她的側臉微微勾唇湊到她耳邊,壓低嗓音,聲音低啞性感的說道,“想什麽呢?”


    君淺漓根本沒意識到安夜楚坐到了她身邊,猛地感受到耳邊一陣暖氣吹過,帶起一陣瘙癢,頓時驚嚇的站起身來。


    雖說這馬車中寬敞,可是讓一個人站起還是不可能的,君淺漓這麽站起隻聽“嗙”的一聲正好磕到腦袋,頓時疼得她抬手護住腦袋,蹲在了地上。


    安夜楚看著她這副模樣身體微微向後撤用胳膊支住身子,桃花眼眸愉悅的眯成一條縫,笑聲十分爽朗。


    君淺漓揉了揉自己的腦袋,疼痛緩解後側頭白了安夜楚一眼,抿唇欲起身站起來。


    就在她半起的時候,她突然看見馬車的角落處有個黃色的蠟丸,眸色頓時一變,側頭瞥了安夜楚一眼,見他正側身倚著軟塌桃花眼微眯似要休息,她斂了斂眸轉身飛快的拿起那個蠟丸塞在衣袖中,然後若無其事的尋了一個離安夜楚遠一點的地方坐下。


    在君淺漓做完這些動作後,假寐的安夜楚不著痕跡的微微勾了勾唇。


    ......


    興源府的官道上,陌離等人緩緩向著地州城中行去。


    昨天一行人連夜趕路,現在大家都有些疲乏,但是一想到一會兒就要到地州城中休息又打起了精神。


    “你這麽著急去地州城做什麽?”初一看著坐在身側的陌離抬手揉了揉鼻子低聲問道。


    陌離聽了初一的問題後,漆黑的暗眸瞥了她一眼,然後閉目養神沒有回答。


    初一看到陌離這副問什麽都不說的樣子就來氣,憤憤的撇了撇嘴抬手掀開馬車的門簾就要走出去。


    “你要去哪?”陌離低沉的聲音在初一身後響起,眼睛卻依舊閉著假寐。


    初一聽到陌離的聲音回眸看了他一眼,然後坐在門口旁邊斂眸低聲說道,“我出去透透氣。”


    陌離自然不會相信初一這隨口打發他的理由,緩緩睜開眼眸,側頭看向她,眼神銳利,淡聲說道,“透氣可以,但是別透到前麵的馬車裏去。”


    他算是發現了,昨天她一有機會就會往前麵的馬車裏鑽,董子侃才認識她不久,這去看誰一下就能猜中,他沒想到她跟那五月山莊的小少爺竟然這麽親近,可是他的人送上來的調查,根本就沒有說過屹寬鏢局和五月山莊有什麽聯係,那她和隋他去是怎麽認識的呢?


    陌離蹙額看著初一斂眸思索。


    初一聽了陌離的話後則撇了撇嘴,見到他緊蹙的眉頭而後不甘心的咬著瓣坐回自己原來的位置。


    他對她絕對是有意見,絕對的!看見她就皺眉頭,真是的,她又沒惹他,她去看看師兄也不行呀?他一天跟個冰塊似的坐在自己旁邊,凍都凍死了,好麽?


    想到這兒,初一撇嘴打了個顫。


    陌離見到初一這副樣子,眉頭蹙得更加緊,薄唇抿了抿墨眸微斂,抬手向初一扔了件外袍。


    初一正心中吐槽,就差將陌離罵個狗血噴頭,突然一塊布罩住了她的腦袋。


    初一眼前一黑,連忙抬手將遮擋了視線的布拽下,攤在手上一看竟是一件黑色外袍,握在手中還能感受到之前穿著的那個人身上的溫度,初一抱著那件外袍,抬眸看向陌離,一雙水眸迷茫的眨巴眨巴,抬手指著自己低聲問道,“借我的嗎?”


    陌離墨眸微挑,淡淡點點頭。


    初一見狀彎了彎眸,抬手將那黑色外袍披在身上。


    其實她早就冷了,秋日幹冷,雖然她有內力,但是女子天生寒涼,在這秋天中早已手腳冰涼,他這外袍剛好能給讓初一暖和暖和。


    初一披著外袍,聞著陌離外袍上獨有的淡香,感受著陌離殘留的體溫,感覺自己像是被環在陌離懷裏一般,初一抿唇悶著腦袋莫名紅了臉。


    ......


    兩個時辰後,一行人到了地州城。


    許是因為周身溫暖,初一窩在馬車的角落了抿唇睡得香甜。


    隊伍緩緩停下,馬車為有便裝的錦衣衛低聲說道,“六爺,到了地州城了。”


    “嗯,知道了。”陌離聽後點了點頭,淡聲回道。


    微微斂眸看向窩在角落熟睡的初一,陌離眼眸不自覺的變得溫柔,抬手勾起初一垂落嘴邊的發絲放在她耳後。


    安靜的盯了初一片刻後,陌離抿了抿唇抬手掀開馬車的窗簾向外看去。


    隻見馬車停在了一家客棧門口,陌離斂眸思索片刻後,站起來微微俯身伸手將初一打橫抱起,然後帶著她鑽出馬車,大步向著那個客棧裏走去。


    董子侃和隋他去此時已經站在馬車外等著了。


    隋他去見到初一閉目躺在陌離懷中,頓時瞪大了眼睛一臉怒氣的看著他,欲衝到他麵前抬手給他一拳。


    董子侃見狀連忙抬手攔住隋他去,抬手點了他的穴位,將他定在原地。


    隋他去維持著揮拳的動作僵在原地,眉頭緊蹙的衝陌離喊道,“你對她做什麽了?”


    陌離見到隋他去激動的模樣,一雙漆黑墨眸露出些不悅,站在他身邊的人都能感受到他冰冷的寒意,心中都在為這個冒犯六爺的人默哀。


    誰成想下一瞬陌離突然收了怒氣,微微勾了勾唇,低頭眼神溫柔的看向懷中的初一,然後存了壞心思的俯身在初一的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而後挑釁的抬眸看向隋他去。


    隋他去見到陌離如此輕薄自己的師妹,眼神頓時變得猩紅額頭青筋暴起,一臉怒氣的看著陌離,奈何被人點了穴位,隻能在原地眼神掙紮。


    陌離如願的看到了隋他去一臉怒氣卻幹不掉自己的樣子,冷聲嗤笑一聲,抱著初一轉身向裏走去。


    雖說占了暫時的便宜,但是陌離心中卻變得更加憋悶。


    那隋他去到底和她是什麽關係,見到他這樣對她竟然如此激動。


    陌離越想越氣憤,斂眸看著初一心中愈發發堵,凝視間見到她睫毛微顫,陌離抿了抿唇低聲說道,“既然醒了就別裝睡了。”


    初一被剛才隋他去那一聲吼早就驚醒了,本來想睜開眼睛起來,卻沒想到自己剛欲睜開眼就感受到額頭有東西印上,那東西溫熱柔軟分明是個唇瓣,初一嗅到陌離身上的清香味,整個頓時僵住。


    他這是趁她睡覺偷親她麽?


    初一臉頰紅紅的,咧嘴笑得傻兮兮。


    “傻笑什麽?你怎麽這麽沉?”陌離鬆開左手讓初一的腳落在地上,抬眸看向她,就見她一臉傻笑,不自覺的勾了勾唇,淡聲調侃道。


    初一聽了陌離的話後,頓時收了傻笑瞪眼看向陌離,抬手掐著蠻腰朗聲說道,“沉?就這小細腰,你還說沉?嗬,搞笑。”說罷假意冷笑了一聲,撅著櫻唇也不管他們是要去哪轉身進了客棧。


    陌離看著她這副嬌嗔的樣子微微勾唇,緩緩抬步跟上她。


    董子侃則繞到了隋他去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淡聲說道,“看到了嗎?你還是放棄吧。”放棄跟六爺爭吧,這根本毫無懸念啊。


    隋他去聽了董子侃的話後更加來氣,瞪眼看著他張嘴就要罵。


    董子侃眼明手快將隋他去啞穴點住,然後搖搖頭,背著手向著客棧裏走去。


    “嗯嗯,哇哇......”隋他去看著他們所有的人都走進了客棧,隻將他做出拳狀定在了原地,周圍的路人都對他指指點點一臉好奇,無奈隻得用嗓子眼發出聲音試圖讓他們把他放了。


    喂,別把他一個人丟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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