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北鎮撫司。


    北門涼元坐在廳堂中抬著下巴向著門外直探頭。


    “這都一個晚上了,怎麽還不回來?”北門涼元在撚起桌上茶杯,抿了一口,第四遍嘀咕道。


    董子侃微微蹙了蹙眉,思索片刻低聲說道,“六爺,武功高強而且熟悉那邊的地形,相信六爺會脫身的,隻是這君姑娘......”


    北門涼元聽後斜睨了董子侃一眼,輕歎了一口氣。


    他擔心的就是她,陌離可鬼著呢?堂堂錦衣衛指揮使能這麽容易掛了?可是君淺漓不一樣,她一個姑娘家的出事怎麽辦?那幫刺客窮凶極惡的。她可是跟著他來的,她要是出事了,他不得愧疚死呀。


    而此時被北門涼元念叨的兩人就快到達京城。


    “一會兒你先進京城,到時會有人將你帶回鎮撫司。”陌離蹙眉打量著周圍帶著輕微作響的樹木,抿著唇聲音低沉衝初一說道。


    初一聽後側頭看向陌離,一雙瑩瑩水眸看著陌離帶著絲絲疑惑,皺眉低聲問道,“那你呢?”


    陌離默了一瞬,微微抬頭側眸看向初一,淡聲說道,“去解決一些尾巴。”


    初一聽後眉頭蹙得更緊,剛想說我跟著你一起,就被陌離打斷。


    “你放心回去就好,這次佛像的事不會連累到,隻是做個證人,我會跟太後解釋的。”陌離斂了斂目,眸中複雜的看著前方的路,下巴緊繃著對初一聲音低啞說道,“以後就別在進錦衣衛了,不是什麽好地方。”


    一雙水眸情緒不明的看著陌離,初一咽了下口水,輕咬了一下嘴唇,小聲問道,“為什麽?”


    為什麽要這麽做?按理說佛像丟了,屹寬鏢局有直接的責任,初一雖不是屹寬鏢局的人,但是她也明白陌離這麽做分明就是救了這些鏢師,她心中有那麽一絲絲僥幸的想法,他想做什麽?


    陌離聽了初一的問題後,淡淡的瞥了初一一眼,漆黑墨眸微斂,麵無表情的低聲說道,“就當是還你幫我們破了案吧。”


    “那你還救了我一命,早就還清了。”初一抿了抿唇,蹙額看著陌離,心中有些發堵的淡聲說道。


    陌離加快了腳步,轉頭不再看初一,卻聲音低沉的對她說道,“這不過是兌現承諾,你幫我破案,我放過這些鏢師,至於那救命不過一個意外,你忘了吧。”


    初一聽後冷嗤了一聲,撇撇嘴,朗聲說道,“你別說什麽忘了這樣的屁話,我師父跟我說過這人情最是欠不得,從今天起我就欠你一條命,你也別想躲,反正該你的就是你的。”


    “......”陌離聽到初一這番渾話,抿了抿唇,斂了斂眸沒有說話。


    初一這番話說的甚是霸道,虧著六爺著急回京城沒時間跟她掰扯,不然早讓六爺拎著領子讓她老實點兒了。


    見陌離沒有說話,初一唇角微勾著屁顛顛的就跟上了陌離。


    半個時辰後兩人眼見這不遠處就是京城的城門,城門恢弘大氣,透著一股子龍味兒霸氣,初一躲在樹後,墊著腳向著那城門口望去。


    這可是皇城根呀。老子長這麽大終於來到這天子腳下遊一遊了。


    陌離側頭看著那邊探著腦袋的初一,沒忍住抬手彈了她細白額頭一下,壓著嗓子低聲說道,“我剛才說的話,你聽見沒有?”


    初一連忙可憐兮兮的捂著自己的小腦門,一雙水眸眼巴巴的偷瞥著陌離,櫻唇微撅,小聲說道,“聽,聽見了。”


    這麽凶幹嘛?她也很慫啊?


    “既然聽見了就趕快進城,別在這兒礙手礙腳。”陌離見到初一這副模樣心中莫名窩火,瞥了她一眼,嫌棄的說道。


    走就走,老子怕你呀?


    初一回頭細細的看著陌離一眼,直將陌離看著渾身炸毛,耳廓微紅,惱羞成怒的衝她又吼了一遍才,腳尖輕點向著京城的方向躍去。


    初一走後,陌離墨眸微斂漸漸放下心來,然後轉過身看向身後一直跟著他的那些人,聲音低沉的說道,“都出來吧,別躲著了。”


    ......


    京城中。


    初一倒是聽了一回陌離的話,老老實實的進了京城城門。


    從之前逃跑跳崖的事情就能看出六爺從不做沒把握的事情,這次跟著他們的小尾巴,他也一定能解決,初一這除了輕功其他武功都不到家的人,留在那反倒添亂,還不如去錦衣衛的地盤等著他處理好歸來。


    經過一番盤查後,初一終於進了京城城門。


    四處望著,初一探著腦袋想要尋個錦衣衛的人,帶著她去北鎮撫司。


    突然,她看到三個身後背著火器向著著她這個方向走來的人。


    初一一見那些人身著飛魚服,腰側配了一把繡春刀,身後背了一把長杆火槍,那走過來的步伐透著一股威風氣勢,身後披風隨著秋風擺動。


    飛魚服,繡春刀,這不是錦衣衛的裝束嗎?


    初一雖然沒見過實物,但是也是見過師父給過她一本的大安官服冊子呀。


    心中確認完後,初一連忙屁顛顛的攔住那正向前走的三人。


    那三人明顯以中間那人為首,初一剛剛靠近那人身旁的兩人就抽出腰間刀比劃在了初一麵前。


    初一看著那擋在自己麵前閃閃發亮的刀刃,暗自咽了下口水,連忙幹笑兩聲,衝三人擺擺手,朗聲說道,“別別,二位大人,我是自己人呀,是陌指揮使讓我來找你們的,真的。”


    初一說完後,負手立在中間的秦青知欲讓人將初一攆走的想法頓了一頓,然後緩緩抬眸將初一打量了一遍,聲音陰沉問道,“陌指揮使陌離?”


    “對對對,就是他。”初一聽後連忙小雞啄米似的快速點了點頭。


    秦青知聽後默了片刻,而後一改剛才的態度一雙狐狸眼微眯,唇角輕勾著低聲問道,“不知陌指揮使讓你找我們幹什麽?”


    “不就是那個佛像的事嗎?他說我進城了就有人來接我了,既然你們都來了,我們就走吧。”初一聽了之後以為他沒有跟著陌離一起出去才不知道這個事情,抿了抿唇淡聲說道。


    佛像的事情?


    秦青知心中閃過一絲疑惑,但是微微斂了斂眸將眸中神色掩住,然後狐狸眼微彎看向初一,朗聲說道,“奧,原來是這件事情,我們這就走。”


    秦青知今天不過是想出去辦些事情,隻是沒想到竟然碰見了初一,南北鎮撫司向來不和,陌離以前不過是北鎮撫司的一個小千戶,而秦青知是南鎮撫司的鎮撫使。


    秦青知本來都有機會爭這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可是卻沒想到最後是陌離成功的當上錦衣衛指揮使。秦青知一直記恨此事,認為是陌離有一個身為指揮使的義父,才能一步登天成為錦衣衛的指揮使。


    這次,偏偏讓他遇到了初一,那佛像丟失的事他也聽下屬說過,內中利弊他也比那些外人要清楚的多,若是抓住了陌離這個把柄,那可真是老天都在幫他。


    初一瞥了秦青知一眼,挑了挑眉,緩緩抬步跟上。


    秦青知一身飛魚服,白淨消瘦瓜子臉,一雙吊梢狐狸眼隨著斜眉入鬢,眉間微微一就能勾人心魂。


    就是這麽個勾人的長相,讓初一覺得渾身不舒服,心中多留了一個心眼。


    秦青知抬眸衝身旁站著的那兩個錦衣衛使了個眼色,兩人意會抬眸觀察了一下周圍,然後一人轉身向城門口走去,秦青知和另一個錦衣衛帶著初一往南鎮撫司的方向走去。


    陌離現在應該被秦青知的人攔在了城外,他心裏明鏡,知道以陌離現在的武功根本殺不了他,但是殺不了,他還可以膈應膈應他。


    初一則屁顛顛的跟在兩人身後生怕讓這倆人將她甩丟了,她還想等著看陌離平沒平安回來呢。


    南鎮撫司門口。


    許是京城就是咱這天子住的地方,哪哪都一副財大氣粗的氣派樣兒,和南鎮撫司大門雖不如城門輝煌,但是自有其精致大氣,隻看得初一想將那石獅子嘴裏含的金珠給扣下來。


    初一抬手伸出修長手指點了點下巴,然後看著“南鎮撫司”的牌匾微微蹙了蹙眉。


    那小白臉之前跟我說的是去北鎮撫司吧?怎麽把她帶到南鎮撫司來了?


    初一狐疑的瞥了眼那邊站著的秦青知,眼尖的發現秦青知從另一個錦衣衛隱晦的打了個手勢。


    看住她。


    初一看著那人的手勢腦中自己的想到這句話,秦青知做的那種手勢,師父曾經教過她,來不及想為何師父會知道錦衣衛的通信手勢,初一微微旋身就要向尋個方向逃跑。


    剛掠出一步身後一個長鞭向著她甩來,一把就纏在了她的腰間將拽了過去。


    初一被向後拽飛的時候,猛的踮起腳尖一個騰空旋身向著拽她人的腦袋踹去。


    卻不想那人比她反應跟快,手勁也大,抬手就擒住了初一纖細的腳腕,胳膊上微微用力將初一向後拽去。


    初一此時的身體輕盈成為缺點,被秦青知毫不費力拽回身邊,初一接力一拳向秦青知打去,秦青知冷冷勾唇抬手就將初一胳膊卸下,手中長鞭繞著初一轉了幾圈,將她綁的結結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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