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知府府衙。


    陌離在初一的房間中整整坐了一夜,初一都沒有回來,他臉色越發陰沉,手中的茶杯早已碎的不成樣子。


    董子侃讓知府府衙的下人將早膳端進了初一的房間中。


    “六爺,吃些早膳吧。”董子侃看著一夜未休息眼中帶著紅血絲的陌離,俯首低聲說道。


    陌離聽後沒有上前吃早膳,而是將手中的茶杯碎屑扔到旁邊桌子上,然後側頭向董子侃沉聲問道,“人找到了嗎?”


    董子侃見到陌離這副臉色陰沉的樣子,知道他說的人是初一抿了抿唇,輕聲回道,“沒有。”


    陌離不怒反笑,一雙漆黑墨眸微斂,看不清其中神色,彎唇說道,“好,很好。”


    警告過那麽多次還敢逃跑,膽子可真是大。


    陌離嗤笑一聲抬步走到飯桌前,抬手拿起筷子,開始吃早膳。


    董子侃見到陌離沒有因為生氣而不吃早膳,鬆下了一口氣。


    這邊北門涼元也來到了初一的房間,看到陌離在這處吃早膳頓時瞪大了眼,朗聲說道,“你怎麽還在這兒,而且還在這兒吃早膳。”


    這雖然說是客房吧,但是好歹也是個女子住的地方啊。他一大早就這麽光明正大的坐在這裏不太好吧?


    北門涼元蹙眉看了陌離一眼,然後抬步走到飯桌旁對下人低聲說道,“再加一副碗筷,本少爺早上也沒吃呢。”


    下人連忙點點頭,俯身出去為北門涼元加副碗筷。


    “那姑娘人呢?”北門涼元坐下後側頭衝董子侃,朗聲問道。


    董子侃見狀瞥了眼坐在北門涼元旁邊的陌離,然後抿嘴搖了搖頭。


    “搖頭幹嘛呀?不知道?”北門涼元聽後瞪了眼,朗聲說道,“她不會還沒回來吧?”


    董子侃聽後麵無表情點點頭。


    “還沒回來?她一個姑娘人生地不熟的,大晚上不在府衙待著跑外麵去幹嘛?”北門涼元聽後眉頭緊緊蹙了蹙。


    董子侃隻當他是知道了君淺漓是屹寬鏢局的鏢師才說她是人生地不熟的,並沒說什麽,隻是一個勁的用眼神瞥北門涼元給他使眼色。


    北門涼元沒有看到,依舊低聲嘀咕道,“這府外多危險哪,那凶手還沒找到,她一個姑娘你們也不去找”


    “啪!”北門涼元還未說完,身旁的陌離就手中的筷子就斷成了兩半。


    北門涼元頓時驚恐的側頭看向陌離。


    “力氣用大了。”陌離抬手將斷筷撇在桌上,然後又抬手拿起旁邊備用的新筷子,淡聲說道。


    北門涼元見轉,抿了抿唇再也不敢說話,隻是心中依舊想著一會兒要出去找找初一。


    ......


    而此時的初一依舊在梁宅房間的地底。


    初一被封在那縫隙下麵後,就被地下那一瞬間噴出的迷藥迷暈了過去。


    她在那地底睡了一晚上才慢慢醒來。


    感受到鼻尖上癢癢的,初一羽睫微顫緩緩睜開眼睛。


    因為剛才一直在昏迷中,初一很快就適應了地下的黑暗,一雙杏眼水眸微睜抬眸打量著周圍。


    整個房間陰冷灰暗,透著一絲腐敗的氣息,初一搓了搓手臂意圖緩解自己的不適。


    那一片紅紅的是什麽?


    初一看著那邊牆麵上的一片紅色痕跡微微蹙眉,她抬步緩緩走進那個牆麵,然後俯下身子觀察。


    這離近一看初一頓時驚了一跳,連忙向後退了兩步。


    血蝴蝶?難道剛才感覺自己鼻子微癢,不會就是血蝴蝶落在了自己的鼻子上吧。


    初一連忙抬手撫上自己的鼻子。


    完了,她不會已經中毒了吧。


    初一看著那一片血蝴蝶微微蹙眉,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先不管中沒中毒,先出去才是首要的,這些血蝴蝶看樣子是不會主動攻擊人,她暫時不會有危險。


    想到這兒,初一忙向遠處退兩步,遠離這些血蝴蝶。


    這地方既然能養血蝴蝶,那就要有人給這些血蝴蝶喂食,也就說明這裏很有可能就有出口,她得趕快找找。


    初一連忙走到牆邊處,抬手輕敲著牆麵看看這個小黑屋中有沒有機關。


    除了落有血蝴蝶的那麵牆,初一將其他所有的牆麵都敲了一番,甚至都用輕功爬到了小黑屋頂部,看看她剛才掉下來的位置能不能再打開,可是都沒有找到機關。


    她蹙眉看著落有血蝴蝶的那麵牆,然後深深的歎了口氣。


    這麽多血蝴蝶怎麽將它們挪開?萬一激怒了它們都撲到她身上怎麽辦?中毒了她就完玩了。


    初一抬手抹了把臉,看著那些血蝴蝶有些頭疼,她輕歎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到地上,抬手倚著下巴蹙眉思索。


    突然她看著那牆邊立的棍子眼前一亮,仰天大笑了一聲,“天不亡我呀!”


    笑完後瞬間斂了表情向那個木棍走去。


    半個時辰後初一從那小黑屋下麵逃了出來。


    小黑屋外是個台階,順著台階走上去是一個書房。


    初一猜測這個書房應該就是剛才把她關進那地下小黑屋的人的書房,她抬眸四下環視了一圈,試圖能找出一些有用的東西。


    突然門外響起一陣聲音,初一連忙腳尖微點越上房梁。


    “老爺,那錦衣衛又來了。”門口的小廝叫住正往這邊書房走的梁永安,衝他俯首低聲說道。


    梁永安聽後蹙了蹙眉頭,微微低頭淡聲問道,“他們又來幹嘛?”


    “不知道,不過這回隻來了那位年紀看上去較小的錦衣衛一個人。”那小廝低聲回道。


    年紀看上去較小的?是北門涼元嗎?


    蹲在房梁上的初一聽到後挑了挑眉。


    梁永安則斂了斂眸,側頭思索片刻沉聲說道,“好,那帶我去看看吧。”他說完轉身和小廝向廳堂中走去。


    初一側耳安靜的聽了一會兒後,見沒再有人經過,翻身從房梁上躍下。


    誒,這腦袋怎麽有點暈?可能是剛才翻身的時候翻猛了吧。


    初一晃了晃自己的腦袋,然後連忙警惕起來退開門向梁宅外躍去。


    躍出梁宅後初一終於鬆了口氣,出來時她剛好落在梁府後門,猛地就瞥見了自己之前跟蹤四夫人時,在門下刻的葉子標誌。


    這四夫人竟然跟著梁府有關!


    初一看著那葉子斂了斂眸,低頭沉思。


    她現在該怎麽辦?


    要不直接就逃了算了,可是她發現了線索應該去告訴一下陌離吧,怎麽著師父也告訴過她做人要言而有信,就這樣跑了是不是不太好?


    初一糾結了半天,輕歎一口氣,搖了搖腦袋。


    算了,算了,誰讓她欠他的呢。


    想到這兒初一向知府府衙的方向走去。


    ......


    半個時辰後,知府府衙。


    初一直接翻過知府府衙的牆,走回了自己的房間,她本來是想灰房間將身上衣服換下再去找陌離的,沒想到一推開門陌離就坐在正對著門的椅子上。


    “誒?你怎麽在我房間啊?”初一看著滿臉陰沉的陌離,抬步走到他身邊,挑了挑眉朗聲問道。


    陌離抬眸看向她,一雙漆黑雙眸眼色深沉透著寒氣,沒有說話。


    直覺讓初一感覺不對勁,連忙本能的向外逃去。


    卻沒想到,她這樣逃跑的動作徹底激怒了陌離,陌離抬步上前,抬手抓住初一胳膊,手上用力狠狠一扭。


    “啊!”初一感覺自己的胳膊“嘎嘣”一聲,肩膀狠狠一疼胳膊就脫臼了下來,她頓時疼得眼角滲出一滴眼淚。


    初一連忙轉身想將陌離掙脫,卻不料陌離又抬手將她另一隻胳膊也掰脫臼,右手腕被反手拽過,一陣鎖鏈聲響起,初一的右手被鎖拷緊緊拷住。


    陌離俯身上前將掙紮的初一反身抵在門上,聲音冰冷的說道,“要是不想琵琶骨被刺穿就被亂動。”


    初一整個人疼出一聲冷汗,喘著粗氣頓時一動也不敢動,畢竟兩個胳膊都脫臼了,一動就是鑽心的疼。


    不過她雖然不動了,但是嘴上咬牙嘟囔道,“你幹嘛鎖我?還把我胳膊掰脫臼了,你不知道多疼啊!你這人......”是不是有病。


    最後一句初一沒敢說出來,她怕她說出來了,陌離直接將她胳膊打斷。


    陌離見初一嘰嘰喳喳的樣子冷嗤一聲,漆黑墨眸中透著冰冷,聲音低沉說道,“為什麽鎖你,你心裏不清楚麽?”


    她怎麽知道他這個小白臉變態一天在想什麽?


    初一聽後暗自白了陌離一眼,然後也不掙紮了直接將臉抵在門上,抿唇不說話。


    她也是有脾氣的好嗎?他說把她掰脫臼了就掰脫臼了,她不要麵子的啊。


    陌離見初一不說話,不怒反笑彎唇點了點頭,聲音卻低沉說道,“不說話是吧?不說話你就一直這麽待著好了,疼了,你才長記性。”


    陌離說完後抬手拎起初一的後衣領,然後將她扔到桌邊的椅子上,右手上鎖著的鎖拷上連著鎖鏈,鎖鏈的另一端上的鎖拷則拷在陌離的左手上。


    初一被陌離這麽一撇,胳膊又撞在椅背上,頓時疼得彎下腰,閉著眼呲牙咧嘴。


    這小白臉真是有病,什麽都不說就將本姑娘打個半殘,還把本姑娘綁起來了,他這是要幹嘛呀?不過這胳膊疼怎麽帶的腦袋有點暈呢?


    初一彎著腰試圖緩解自己胳膊上的疼痛,可是卻覺得自己的腦袋越來越暈,整個人向下栽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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