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藺言皺著眉,不可思議。


    顧安森竟然不知道這件事。怎麽可能。


    “你以為這件事是我讓白唯去做的?”顧安森不可思議地問道,然後再次開口說道:“不是我。我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過了一會,再次開口說道:“綿綿是不是也誤會那件事是我指使的?不是的,我沒有。”


    顧安森慌不擇路,開口說道:“我真的沒有,我要去跟綿綿解釋。”


    說著顧安森就想衝出去。


    季藺言連忙把他拉住,“安森,別衝動。你現在太激動了。”


    季藺言死死拉住顧安森,剛開始顧安森還冷靜不下來。後來發現自己睜不開之後,就放棄了。


    看見顧安森冷靜下來,季藺言才鬆開他。


    “安森,你先冷靜。這件事是誤會,我會幫你。但是,你現在這個樣子,確定出去之後說的話能讓唐綿綿聽進去?而不是嚇到她?”


    顧安森安靜下來,“阿言,我真的沒有想到,她臉上的傷是白唯弄得。我更沒有想到我的無心之舉成會導致她變成這樣的。”


    不用顧安森說,季藺言都能感覺出來,他到底有多痛苦。


    但是,沒有辦法。


    事情已經發生了。世上沒有後悔藥,就算他現在腸子都悔青了,也沒有辦法挽回這件事。


    季藺言皺著眉開口說道:“安森,人怕的不是犯錯誤,怕的是一直犯同一個錯誤。”


    如果顧安森因為孩子拋棄了唐綿綿,現在後悔了,這個不可怕,他盡可以去彌補,去挽回,盡自己的能力做一切。


    盡人事,聽天命。


    但如果顧安森一直沉浸在過去的錯誤中,一直沉溺過去,那他隻能一輩子後悔。


    這個到底,顧安森也懂。


    但是,懂歸懂,能不能做的到還是兩碼事。


    “安森。”季藺言開口,叫了他一聲。


    顧安森沉聲說道:“我知道,不用說了。我隻是後悔我當初為什麽會做出那樣的決定。如果當初我堅定的選擇了綿綿,根本不會有後來這些事。我後悔。但是我知道後悔也沒有用。”


    其實,大道理,誰都明白。但是要真正地做出來,那就難的多了。


    顧安森貪戀地看著唐綿綿的背影,她看起來很好,很開心,臉上的笑容一如往昔。


    但是,還是有些東西變了。比如她的眼神不在那麽柔和清澈,比如她不笑的時候,不經意間從身上流露出來的冷硬。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他,唐綿綿她變了。因為他的原因,從前那個唐綿綿已經徹底不見了。


    從前那個單純跳脫,眼神清澈的唐綿綿已經被他親手殺死了。


    留下來的這個,不隻是臉上受過傷。她的心,同樣千瘡百孔。


    後悔沒有用,那就努力去讓唐綿綿原諒他吧。


    顧安森艱難地把視線從唐綿綿身上移開,轉身準備離開。


    再看下去,他怕他控製不住自己,走到她麵前。


    “阿言,麻煩你了,找個機會向她解釋一下,那件事,我不知情。”


    季藺言點了點頭:“沒問題。”


    顧安森轉身準備離開。結果,唐綿綿


    無意間扭頭,就看見了顧安森。


    她清清楚楚地看見了顧安森。但是,她竟然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


    就仿佛,顧安森是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而已。


    季藺言也看見了這一幕,心裏有些不忍。


    如果是安瀾用這樣的眼神看他,他大概會痛苦死吧。


    但是,這是唐綿綿和顧安森的事情,隻有當事人自己才能解決。他說什麽做什麽都沒有用。


    顧安森失魂落魄地離開。


    季藺言給安瀾打了一個電話:“安森走了,回家吧。”


    “嗯。”安瀾乖巧地應了一聲,然後轉頭對唐綿綿說道:“累了,咱們回家吧。”


    看見顧安森的一瞬間,她就明白了是怎麽回事。但是,她選擇了隱瞞。


    就像安瀾今天說的,看見裝沒看見,聽見裝沒聽見,知道裝不知道。


    裝傻也是一門技術活。


    她知道安瀾是為了她好,想要幫忙讓她和顧安森重歸於好。但是,有些東西,變了就是變了。


    她很珍惜留戀過去和顧安森在一起的日子。但是,她懷念的,是過去的記憶。


    而不是顧安森這個人。


    對於這個人,她已經放下了。徹底,沒有念想了。


    所以,安瀾現在這樣,根本沒有任何用處。


    還不如給她介紹幾個像季藺言一樣靠譜的男人。


    唐綿綿決定找一個機會,和安瀾把這些事情說清楚。要不然,總是碰見顧安森,她自己也很鬱悶。


    回了家。安瀾找了一個借口上去找季藺言。


    書房安瀾連忙問道:“怎麽樣?顧安森什麽反應?”


    季藺言看了安瀾一眼,回答道:“唐綿綿看見顧安森了。”


    安瀾愣了一下。


    綿綿,看見顧安森了?


    可是,為什麽從頭到尾,她都沒有發現綿綿有什麽不對勁兒的地方?


    心裏想著,安瀾就問了出來:“可是,我沒有發現綿綿有什麽異常反應啊。什麽不對勁的反應都沒有。”


    季藺言沉聲說道:“不是你沒有發現。而是唐綿綿她本身就沒有任何反應。看見顧安森,就像看見陌生人一樣。”


    “不可能啊。”安瀾不可思議地說道。


    她是真的覺得不可能。唐綿綿和顧安森,那麽長時間,中間經曆了那麽多的事情,怎麽可能,那麽平淡,就像陌生人一樣呢?


    “我也不相信。可是,我親眼看見了唐綿綿的反應。就是,和陌生人一樣。”季藺言也皺著眉回答。


    安瀾覺得,自己對唐綿綿的了解還是不夠。或者說,她從來沒有真正地了解過唐綿綿。


    她認識的,隻是當初那個單純活潑的小丫頭,而不是現在這個心思深沉,連她都看不透的唐綿綿。


    可是,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


    唐綿綿怎麽會變成這樣的?


    分明就是同一個人,可是出了臉,她看不出任何相似的地方。唐綿綿仿佛就是一夜之間長大了。


    被顧安森的背叛,強行逼著長大了。沒有一點點準備。


    安瀾心疼她心疼地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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