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便讓左暉圓滾滾的臉上出現尷尬的神色,眼神躲閃不敢去看顧曼君,摸了摸後腦勺很不自在,“恩,剛剛在這附近有點事情需要處理。”


    顧曼君雖然有些疑惑,卻也沒有深想,現在她的心情很複雜,穆卓昂的事情已經讓她足夠煩惱,沒有精力去考慮其他。


    一上車,左暉便將準備好的文件遞給顧曼君。顧曼君打開看了眼,卻沒發現這是一份多重要的文件。


    “顧總,這是景尚近期工作項目計劃,您看看有什麽不清楚的地方嗎?”


    “沒有。”顧曼君沒有多看,她本就沒有精力去關心景尚,甚至在想著要不要將景尚的股權還給穆卓昂,畢竟關若男說著股權是穆卓昂給她的。


    左暉發動車子前,視線落在顧曼君放在腿上的黃色檔案袋,似乎是不經意的問道:“顧總,你那檔案袋裏麵裝的是什麽?”


    顧曼君沉默了片刻,語氣低沉的說道:“是顧氏和穆家繼續合作的合同。”


    這時左暉不再說話,直到將顧曼君送回酒店,在顧曼君下車前左暉才說道:“顧總,其實我覺得,穆少真的為你做了很多。”


    正在打開安全帶的顧曼君停頓了片刻,無奈的歎了口氣,什麽也沒說直接下了車。


    原本說好隻是出門拿一個文件,竟花了一個多小時,顧曼君站在酒店房間門前敲門,等待陸景毅開門時,她看著自己手中的兩份文件有些出神。


    打開房門的瞬間,陸景毅便看到顧曼君凝重的臉色,“在想什麽呢?”


    微微抬眼,映入顧曼君眼簾的是陸景毅關切的眼神,臉上因為消瘦輪廓顯得有些冷硬,卻在溫柔的視線下柔和不少。


    “很多事。”顧曼君扯了扯嘴角,進了房門,渾身都覺得疲憊不堪。


    陸景毅也不多問顧曼君為什麽去了這麽久,甚至連顧曼君拿回來的兩份文件都沒有去關注。


    “阿姨。”坐在沙發上的林亭風朝顧曼君喊道。


    聽到林亭風奶聲奶氣的聲音,顧曼君臉上的神色瞬間回暖不少,身上的疲憊緩解了大半。


    在林亭風的身邊坐下,顧曼君摸了摸林亭風細嫩的小臉,“有沒有乖乖的?想吃什麽就跟阿姨說。”


    林亭風抓著顧曼君的手,一臉嚴肅的看著顧曼君,“阿姨,男子漢的臉不可以隨便亂摸!”


    這話把顧曼君逗笑,伸手就又要去摸。林亭風兩隻小手都緊緊抓住顧曼君的手,小孩子的力道還不小,一雙眼睛瞪的圓圓的看著顧曼君,看上去氣呼呼的模樣。


    “好好好,不摸。”顧曼君笑著說道,“那你跟阿姨說,是誰跟你說的男子漢的連不能摸?”


    其實顧曼君也能猜到,不是陸景毅,便是那個跟在陸景毅身邊的男人鄭平。照上次的情況來看,很可能是鄭平了。


    林亭風卻不說話,緊緊的抿著小嘴巴,小小的眉頭揪在一次,似乎很是苦惱,在糾結著要不要和顧曼君說實話。


    “你別逗他了。”陸景毅走了過來。


    看到顧曼君和林亭風的相處,陸景毅放心不少,他還一直擔心顧曼君沒法接受林亭風。現在看到,陸景毅反倒有些吃醋顧曼君和林亭風之間的親密了。


    “剛剛鄭平來了?”


    “恩,你剛出門他就來了。”陸景毅在顧曼君對麵的沙發上坐下,也沒有隱瞞。


    不過這話聽起來有點像鄭平故意避開顧曼君和陸景毅見麵,那談論的事情自然不能讓顧曼君知道。


    “鄭平這樣交亭風好嗎?”顧曼君最關心的還是這個,“亭風還是個孩子。”


    “我覺得挺好的,亭風挺喜歡鄭平的,你不用擔心。”陸景毅看了眼林亭風的方向,眼神深沉帶著其他異樣的情緒,“而且爺爺應該也會喜歡亭風。”


    這話顧曼君卻不讚同,陸老爺子會喜歡林亭風?想到陸夫人對亭風的態度,顧曼君就更加不認可陸景毅的想法。


    “爺爺讓我們盡快去京城。”陸景毅說道,“你事情什麽時候能辦完?”


    去京城?“我去京城幹什麽?”顧曼君直接拒絕,“你去吧,我最近沒時間,顧氏……”


    話到一半顧曼君沒有再說,因為不想讓陸景毅也為顧氏亂七八糟的事情操心。


    “爺爺的意思是,讓我們定居京城。”陸景毅說道,“現在ve交給了海倫,我留在南城也沒有事情。”


    這話一出,顧曼君便懂了陸老爺子的意思,陸老爺子是想陸景毅回陸家而已,現在陸景毅沒了ve,回陸家對陸景毅來說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陸景毅回陸家,顧曼君不會反對,但是顧氏在南城,她作為顧氏的管理者,怎麽可能定居京城?


    這個問題陸景毅自然想到,現在他這樣問顧曼君,便是將選擇權和主動權交到顧曼君的手中。


    顧曼君沉思片刻,看了看坐在身邊挽著賽車模型的林亭風,說道:“陸景毅,你去京城吧,我和亭風在南城。”


    雖然之前已經有了聽到這樣回答的準備,陸景毅還是小小失落了一番,片刻後便說道:“那我也在南城,你們在哪我就在哪。”


    陸景毅說的肯定,沒有絲毫的猶豫不決,甚至連思考都沒有。


    顧曼君沒有回答,也沒有勸說,因為經曆這些事情以後,她便知道很多事情並不是自己能決定和安排的。


    晚上,顧曼君和陸景毅帶著林亭風在酒店附近的餐廳用餐,林亭風表現的很開心,即使腿腳不便隻能坐下輪椅上。


    原本顧曼君是準備抱著林亭風下樓,陸景毅擔心林亭風太重,便讓鄭平準備了輪椅。


    說也奇怪,林亭風似乎格外聽鄭平的話,不管鄭平說什麽,林亭風都認可。若是顧曼君,便要和林亭風解釋很久。


    “我來推吧。”顧曼君從陸景毅手中接過輪椅,陸景毅才動完手術,不適合勞累。


    陸景毅鬆開手,任顧曼君去推。路燈的燈光照在顧曼君的臉上,讓陸景毅有一種疏離的錯覺。眼前的女人和孩子是一個共同體,而他卻被排斥在外。


    這樣的感覺在陸景毅回來之後便一直都有察覺到,隻是這一刻格外明顯。


    向前走了一段路,顧曼君才察覺到陸景毅站在原地沒有上前,她疑惑的回頭看去,“怎麽了?”


    陸景毅沉默的上前,伸手摟住顧曼君的肩膀,將顧曼君完全處於他的保護下,“顧曼君,我是你丈夫,你可以依賴我。”


    他的目光沉沉,帶著千鈞重量。卻壓得顧曼君喘不過去來,顧曼君撇開與陸景毅相對的視線,“恩。”


    在顧曼君最需要別人幫助的時候,她隻能靠自己,現在陸景毅說讓她依賴他,顧曼君做不到了。在顧曼君腦海裏,關若男的話格外清晰,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隻能靠自己。


    “陸景毅,你知道關若男嗎?”


    “知道。”


    “關若男離開了,或許再也不會回來了。”


    看著顧曼君微微有些失落的側臉,陸景毅張了張嘴,說道:“你們會再見的。”其他話陸景毅沒再繼續說,有些事還不是時候。


    在顧曼君對過去毫無知覺的情況下,她卻對關若男感到莫名的依賴,即使之前她也懷疑過關若男。


    所以在陸景毅提到“依賴”時,顧曼君第一想到的竟是關若男。這些陸景毅自然不知道。


    剛剛走到酒店樓下,遠遠便看到站在酒店門口的女人,正是海倫。


    “找你的,我和亭風先上去了。”顧曼君說道,在她知道官越的事情之後,她反倒有些同情海倫。不管出於哪一方麵考慮,顧曼君都感覺自己似乎虧欠海倫。


    沒等陸景毅的回答,顧曼君便直接推著亭風離開。


    看著顧曼君背影,陸景毅的視線一直膠著在上麵,目光沉沉和他此刻的心情一般無二。


    海倫站在酒店門口,她看著顧曼君從她身邊經過,麵露嘲諷卻沒有出聲。視線看向站在不遠處的陸景毅,海倫沒有上前,她在等著陸景毅朝她走來。


    在陸景毅一點點的向她靠近,她眼神變得迷離起來,陸景毅那張冷硬的臉漸漸變成另一個人的模樣,一個狐狸眼笑起來肆意又浪蕩的男人。


    海倫的眼睛有些濕潤,她也控製不住自己的這種想法,在得知官越死訊的那一刻,她才知道官越在她心裏早就舉足輕重。


    之前海倫沒能出國,是被官越攔在了機場。官越甚至跪下來祈求海倫的原諒,在得知海倫幾次懷了他的孩子時,官越便後悔了。


    官越並不知道之前海倫墮胎的事情,可是最後的那個孩子,官越是極其期待的,雖然他用了極其強硬的手段限製的海倫的自由,官越隻是想讓海倫生下這個孩子。


    可是沒想到海倫會因為這個孩子,徹底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官越的心傷一點也不比海倫少,可是他卻沒辦法彌補。


    所以官越不能讓海倫離開,他想盡一切辦法希望海倫原諒他。官越甚至去找陸景毅,想將陸景毅帶去見海倫,隻是一場車禍毀了這一切。


    此刻的海倫想不起最後一次見官越的情景,她隻記得官越一次次的向她說著抱歉,她卻沒有一次說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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