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毅和穆卓昂兩人將王秘書送去最近的醫院,王秘書被推進急救室,隻剩下他們兩個人站在手術室的門前。


    看著手術室亮著的紅燈,穆卓昂心裏一陣煩躁,他想到那天將顧曼君送來醫院的時候,兩個人進去出來的隻有一個人。拿出煙準備點燃,卻想到這裏是醫院,最終隻能放棄。


    看著穆卓昂明顯焦慮的樣子,陸景毅目光森冷,“穆卓昂,顧曼君最後是和你在一起的,你為什麽沒有說?是你將她送回公寓,你卻隱瞞了。”


    陸景毅突如其來的話,讓穆卓昂一愣,沒想到陸景毅的消息來得這樣快,剛到洛杉磯幾個小時,便能輕易抓住事情的關鍵點。


    這下穆卓昂也沒辦法再假裝,他將手中的煙收回,看著陸景毅,“確實,我是最後見到顧曼君的人,而且我還調查到,顧曼君上了輪船,她最後消失的地點是海上。”


    “這樣說你滿意了嗎?我的人一直在海上找顧曼君,周邊海岸也已經找過了,依舊找不到她的人,你還想知道什麽?我全部告訴你!”


    “為什麽之前不說?”陸景毅麵色凝重,他的腦袋裏有一瞬間的茫然無措,在意識到顧曼君最後的消息是在海上,不安和惶恐正包裹著他。


    “說給誰聽?王叔還是警察?”穆卓昂嘲諷的看著陸景毅,“警察會直接告訴你當事人遇害,王叔現在已經在急救室,你還想讓他知道什麽?”


    “遇害……”陸景毅隻聽到這兩個字,他仿佛在瞬間失去所有力氣,向後退了一步靠在了牆上,在這一刻他感覺到天旋地轉,根本聽不見其他事情。


    “陸景毅,被裝的像是受打擊一樣,若不是你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你現在出現在這裏又有什麽用,你之前去哪裏了?”


    “你口口聲聲說愛顧曼君,可是是怎麽做的?顧曼君在國外的三年你不知情,對她的病情你不知情,她的想法你不在意,你做的隻是一次次傷害她,想盡辦法的想要控製她,甚至不惜拿顧氏來威脅顧曼君,這難道就是你說的愛嗎?”


    現在絕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可是穆卓昂忍不住,若顧曼君的一生是個悲劇,那這一半的原因就是陸景毅,陸景毅的占有欲太強,以至於不惜傷害自己傷害他人。


    “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陸景毅低下了頭,說話的聲音極低,像是在喃喃自語,他以為他能給顧曼君他認為的最好的就可以了,隻要顧曼君一直留在他的身邊。


    “陸景毅,這裏不歡迎你。我將事情都告訴你,隻是為了讓你離開,王叔有我照顧,你在這裏隻會讓他更心煩,不要將這些事情告訴王叔,給王叔留點希望。”


    陸景毅沒有說話,可是他的行動已經說明了他的態度,步履沉重的一步步離開醫院,那背影看上去似乎負擔了千鈞重量。


    即使穆卓昂覺得愧疚,卻沒有一點對陸景毅的愧疚,在穆卓昂看來,顧曼君的世界沒有陸景毅才是安穩。


    從今以後,他和顧曼君之間便不再有其他人,他會一直守著顧曼君,直到顧曼君醒來。


    等王秘書清醒過來以後,已經不見陸景毅,王秘書也不多問,他躺在病床上整個人都顯得寂寥而蕭索。


    已經一個星期了,警察那邊沒有任何消息,王秘書找到的私家偵探也被穆卓昂攔了下來,不是擔心私家偵探查出來什麽,而是現在王秘書的狀態已經不能再收到任何的打擊。


    “王叔,你準備回國嗎?顧氏還等著你回去處理,這邊我會一直留在這裏。”穆卓昂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王叔坐在病床上看向窗外,眼神有些凝滯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有消息了嗎?”王秘書問道,這是他每天必問的話,一天問上幾十遍,沒人知道他心裏的煎熬。


    這麽久了,即使有消息,更多的可能是壞消息。


    穆卓昂搖了搖頭,說道,“現在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顧曼君一定會沒事的,或許多少年以後,她會好好的站在你麵前。”


    這話不僅僅是穆卓昂安慰王秘書的話,也是他內心深處的希望,顧曼君會醒過來,在這一切都結束之後。


    王秘書沒有說話,他靜靜的坐在病床上,仿佛是沒有靈魂的雕塑。王秘書心裏一陣蕭索之感,在顧成天身邊呆了半輩子,最後卻沒能守住顧成天最後交代的事情,公司和顧小姐都沒了。


    一場大病,讓王秘書整個人都冷清了不少,也不再愛說話,讓人感覺像是遲暮老人一般。穆卓昂最後還是將王秘書送回來國,他向王秘書保證,一旦有任何消息都會第一時間告訴王秘書。


    自那次在醫院分別之後,穆卓昂一直沒有再見到陸景毅,隻聽手下的人說,陸景毅一直在顧曼君落海的海域,沒有放棄尋找顧曼君。


    知道這個消息,穆卓昂一點也不可憐陸景毅,這一切都是陸景毅應得的,這是贖罪。但是穆卓昂還是將槍支和輪船的消息讓人透露給陸景毅,其他的事情穆卓昂便不再插手。


    陸景毅已經在洛杉磯呆了三個月,先開始還會和方澤郵件聯係,到後麵方澤完全聯係不到陸景毅,若不是從別人口中得知陸景毅還在洛杉磯,方澤都要以為陸景毅也失蹤了。


    國內的陸夫人也很擔心陸景毅,可是陸景毅不接聽任何電話,也沒人知道他的切確位置,若不是有海倫一直陪在陸夫人身邊,陸夫人或許已經直接出國去找陸景毅。


    最終方澤抵不住公司和陸夫人的雙重壓力,飛去洛杉磯去找陸景毅。


    海岸的礁石上,方澤遠遠看到一人坐在那裏,距離太遠根本看不清人影,若不是保鏢說那人就是陸景毅,方澤根本不會想到陸景毅會坐在那裏。


    聽說陸景毅坐在那已經有一個月了,每天太陽沒出來的時候就坐在那裏,直到太陽西沉才會離開,沒人知道陸景毅在那裏幹什麽,也沒人敢上前打擾。


    方澤膽戰心驚的走上前,一路走過來不是礁石就是砂石,方澤走過來有些狼狽,他站在陸景毅身後兩米遠的礁石上,出聲說道,“陸總。”


    背對著方澤的陸景毅沒有回頭,連聲音都沒有,他低著頭,懷裏似乎有什麽東西。


    即使方澤很好奇,卻也不敢胡亂說話,他不知道陸景毅現在是怎麽樣的情況,聽說顧曼君凶多吉少,雖然現在依舊沒有定論。


    但是已經快三個月了,結果大家心裏都很清楚。


    海風吹來,緩解了周遭有些悶熱的溫度,方澤看了眼逐漸西沉的太陽,被烏雲遮蔽了多數的陽光。


    兩人一人在前麵坐著,一人在後麵站著,誰也沒有說話,四周隻有海水拍打在海岸的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已經完全暗淡下來,方澤心裏也開始著急。幸好陸景毅並沒有等多久,便站起身離開,完全忽視在他身後等了幾個小時的方澤。


    幾個月沒見,方澤發現陸景毅似乎哪裏不一樣了,若之前陸景毅是一把鋒利的刀,能讓人感覺到刺目的光芒。那現在的陸景毅便是一個黑匣子,暗沉的讓人無法接近。


    這條路陸景毅早就走熟悉,方澤跟在身後好不容易才跟上陸景毅,在路上時差點摔倒,走在前麵的陸景毅都沒有回頭看一眼,更別說說話了。


    直到兩人回到酒店,方澤還跟在陸景毅的身後,陸景毅才開口說道,“你跟著我幹什麽?”沉沉的聲音帶著明顯的不耐煩,劍眉微蹙,視線中壓力迫人。


    方澤這才發現,陸景毅隻是情緒更加內斂,在氣勢上也更甚之前,完全無法接近,但是他也隻能硬著頭皮說道,“陸總,您在外麵幾個月了,陸夫人很擔心,公司還等著你回去。”


    “知道了。”陸景毅冷淡的說出三個字,轉身就朝電梯走去。


    身後的方澤無措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不該追上去,不過思考片刻的時間,便已經看不到陸景毅的身影。方澤隻好回到自己的房間,他想了想陸景毅手中拿著的似乎是一本畫本。


    陸景毅大學時也學過一段時間的設計,隻是後來去學了管理,沒人知道陸景毅到底會不會設計,就連方澤也是第一次看到陸景毅拿著畫本。


    此時此刻穆卓昂正站在顧曼君病房的門口,他站在外麵透過門上的玻璃看向裏麵的情況,卻沒有準備進去。


    “穆少,醫生說顧小姐的情況很穩定,你不用擔心。”守在這裏的保鏢說道,穆卓昂特地安排了五個保鏢保護顧曼君,擔心有人會發現顧曼君。


    因為知道陸景毅一直安排了人監視他,穆卓昂一直沒有和西班牙這邊聯係,這也是他第一次來這裏,卻也不能停留太久。


    “醫生說了她什麽時候能醒過來嗎?”穆卓昂問道。


    “這……”保鏢為難了,醫生的意思是除非有奇跡產生,不然顧曼君醒來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但是這話保鏢不敢對穆卓昂說。


    “直接說!”穆卓昂沉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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