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毅鬆開顧曼君,他向後退了一步,兩人視線相對,他清楚的看到顧曼君眼底的恨意,“顧……”


    啪的一聲,顧曼君伸手便給了陸景毅一巴掌,她仇恨的盯著陸景毅,一言不發的離開了這裏,從王炯的身邊走過的時候,她沒去看王炯的神色。


    被這一巴掌打的有些蒙,陸景毅在顧曼君走後半晌才反應過來。他轉過身看到的隻是顧曼君離開的背影。


    “陸總。”王炯走上前,神色淡然,就像剛剛他沒有看到任何事情一般。


    “什麽事?”陸景毅看著王炯,眸色沉沉。


    “陸總,你覺得這樣合適嗎?”王炯看著陸景毅,眼睛裏是壓抑的怒氣。他看不慣一個男人這樣欺負一個女人,但更痛恨的是自己不能上前阻止,他知道這是顧曼君和陸景毅之間的事情。


    “王炯,管好你自己的事,不要插手我和顧曼君的事情。”陸景毅出聲警告道,“這些事情不是你能插手的!”


    氣氛有片刻的凝滯,兩個男人對峙著,最後王炯撇開視線看向一旁的窗戶,“陸總,給的資料你看了嗎?顧雨萱自首了,我們卻不能拿她怎麽樣。”


    嘲諷的語氣還帶著些質問,陸景毅有時間在這裏這樣對顧曼君,怎麽不去對付顧雨萱背後的人?


    “這件事我已經安排了,再等一段時間你們就可以直接抓顧雨萱。”陸景毅說道,他提步朝電梯走去,“告訴顧曼君,我在樓下等她。”


    看著陸景毅離開的背影,王炯放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拳,最後卻還是隻能深深歎了口氣,將手鬆開。


    他們之間的關係在第一麵的時候便已經注定,王炯想幫顧曼君,可是對手是陸景毅,他便什麽也做不了。


    走到安全出口的拐角處,王炯隱約看到一個影子站在黑暗裏,他走了過去,果真是顧曼君站在那裏,黑暗中看不清她的神色,卻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悲傷。


    王炯站在那裏看著顧曼君,半晌沒有說話,因為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連勸慰都說不出口。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顧曼君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她感覺到自己的手掌正滾燙的發熱,是剛剛打在陸景毅臉上的手。


    她也不知道剛剛怎麽就敢這樣出手,若是現在她絕對不敢,可是她一點也不後悔,那樣的情緒不是一巴掌便能平複。


    在強大的力量麵前,顧曼君連反抗都顯得那樣蒼白無力。


    “你不可笑,也不可憐。”王炯平靜的說道,他向旁邊走了幾步,然後靠在牆上,視線所及都是黑暗。


    “你打算怎麽辦?陸總說在樓下等你,其實你和陸總……”


    “我知道。”顧曼君打斷王炯的話,黑暗中能聽到她深呼吸的聲音,然後她提步從王炯的身邊走過,從黑暗的樓梯間走了出去。


    一出醫院,便看到陸景毅的商務賓利停在醫院門口,顧曼君直接打開車門坐在了後座,瞬間陸景毅便發動車子開了出去。


    坐在後座的顧曼君一直沉默著,她的視線一直看向窗外,卻沒有看進去任何東西,整個人都是放空的狀態,連最簡單的路線不對都沒有發現。


    直到車子開到山腳下,顧曼君才發現陸景毅竟然將車開到了麓山,麓山是南城邊緣的一座小山,也是唯一能俯瞰南城的地方。


    在麓山的觀景點,夜晚能看到南城整座城市的燈火輝煌,遙遠又清晰。


    “你要去哪?”顧曼君問道。


    “山頂。”陸景毅想都沒想便直接回答道,也沒有絲毫的掩飾。聲音冷硬,不容拒絕。


    看著車子朝山裏開去,顧曼君張了張嘴,拒絕的話終覺沒能說出口。她伸手將車窗打開,看著窗外鬱鬱森森的樹木,在路燈下有些詭異。


    可是顧曼君一點也不覺得害怕,她看到陸景毅的背影,心裏卻異常的安寧,她竟是享受和期待這樣的氣氛,隻有她和陸景毅兩個人。


    越是這樣控製不住自己的心,顧曼君越是感覺到疲憊,她向後靠著後座上閉上了眼睛,四周的聲響卻漸漸清晰了起來。


    風吹動樹葉沙沙作響,遠處時隱時現的鳥鳴,還有或遠或近的汽車鳴笛聲,一切都是那樣清晰。


    透過後視鏡看到後座的顧曼君放鬆的神情,陸景毅的心也安靜下來,行車也穩了不少。


    在顧曼君就快入睡時,車才停了下來,陸景毅的聲音沉沉從前麵傳來,“下車!”


    山裏的氣溫有些低,在車內的時候還沒這樣強烈的感覺,一下車顧曼君便不自覺的環抱住自己的胳膊,想讓自己暖和一點。


    她四下打量著四周的環境,竟已經到了山頂。南城特地將這裏作為重點規劃,觀景區特意留出一大塊空地,千奇百怪的石頭放在那裏,不僅供人欣賞也提供給人休息。


    向前走了幾步,顧曼君想走去觀景區看一看,雖然天色已經暗淡,但還是有三三兩兩的人坐在石頭上或地上。


    “跟我來。”陸景毅一把拉住顧曼君的手腕,不由分說的便拉著顧曼君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從旁邊的小道走過去,穿過一片樹林,地上是特意用鵝卵石鋪成的小道,在樹林的掩映下看不到盡頭。


    顧曼君的手腕而被陸景毅緊緊的握在手心,她卻還是慢陸景毅一步,兩人的姿勢像是一人拖著一個人向前走。


    誰也沒有說話,前麵的人不解釋,後麵的人也不追問,兩個人難得的一次相信對方,連語言都成了多餘的東西。


    穿過這片樹林,眼前突然開闊起來,一座獨棟五層別墅出現在顧曼君的眼前。陸景毅直接拉著顧曼君朝別墅裏走去。


    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守在門外,見到陸景毅出現,趕緊迎了上來,為陸景毅和顧曼君推開別墅的大門。


    這時,陸景毅才將顧曼君的手鬆開,他走在前麵步履從容不急不緩,似乎也不再擔心顧曼君會扭頭走掉。


    顧曼君跟在陸景毅的身後進了電梯,直接上了別墅的五樓。電梯門打開的瞬間,顧曼君便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震撼到。


    滿地的玫瑰鋪滿整個房間,人站在這裏看過去像是置身於花海。月光透過落地窗照進屋裏,整個房間都被覆蓋著淡淡的光芒,長桌上的燭火微微跳動,像是有靈魂的精靈一般。


    直到自己的手再一次被陸景毅牽起,顧曼君才回過神,才意識到眼前的一切都是陸景毅為她準備的。心裏的震驚多於感動,甚至漸漸有些惶恐。


    陸景毅帶著顧曼君在長桌的一頭,他為顧曼君親自拉開座椅,扶著顧曼君在椅子上坐下,低頭在顧曼君的耳畔輕聲說道,“用餐。”


    顧曼君整個人都處於恍惚的狀態,她不知道她自己是怎麽結束這場應該稱之為浪漫的燭光晚餐,內心的惶恐讓她享受不到這份浪漫。


    空氣中彌漫著玫瑰花的香氣,卻讓顧曼君感覺到壓抑得無法呼吸,她低著頭不敢去看長桌對麵的陸景毅。


    將手中的刀叉放下,刀叉接觸到餐盤發出兩聲清脆的聲響,在寂靜的房間裏格外刺耳,讓顧曼君的心不由顫了顫。


    “曼君……”陸景毅的聲音從長桌的那頭傳來,低沉的聲線,帶著些纏綿的味道。


    顧曼君不自覺握緊拳頭,她的頭低的更低,沉默的仿佛是一座雕塑。


    陸景毅從座位上站起身,緩步走向顧曼君,沉悶腳步聲一步步在顧曼君的心頭回蕩,扯著她的心都有些發疼。


    “顧曼君。”陸景毅走到顧曼君的身邊停下,他伸手扶上顧曼君的下巴,迫使顧曼君與他對視。


    天花板上的水晶燈亮度被調至最低,顧曼君抬眼看到的是陸景毅在跳躍燭火下線條剛毅的臉,深邃的眸子裏映出顧曼君有些蒼白的臉。


    “顧曼君,你在害怕?”陸景毅的話不像是問句,反倒像是肯定句。


    偏頭躲過陸景毅的手指,顧曼君將視線看向落地窗外,這才發現這裏竟然將整個南城淨收眼底。


    “怎麽?你喜歡嗎?”陸景毅看到顧曼君臉上明顯的詫異,他順著顧曼君的視線看去,落地窗外是燈火通明的南城。


    顧曼君站起身,她朝落地窗走去,更像是在躲避著陸景毅,就連陸景毅一連幾個問題都沒有回答。


    此刻陸景毅心情不錯,他也沒有強迫顧曼君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跟在顧曼君的身後亦步亦趨。


    兩人在落地窗前停了下來,陸景毅自然而然的摟住顧曼君的肩膀,伸手將顧曼君的頭按在自己的肩膀上,讓顧曼君依靠著自己。


    他低頭在顧曼君的額上輕輕一吻,低啞的聲音響起,“我有東西送你。”淡淡的聲音裏隱藏著喜悅和期待,陸景毅竟有一些迫不及待。


    這聲音卻讓顧曼君渾身一僵,連呼吸都忘了該如何進行,她想到陸景毅一再和她說的結婚的事情,她害怕陸景毅現在要說的就是這件事。


    若他真的說了,顧曼君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可以拒絕嗎?她敢拒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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