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這次可以借口不去江南,假意前往西北督查軍情,然後再派一隊人馬掩人耳目,自己微服私訪下江南,豈不是妙計!”


    “看來到時候還得女扮男裝了,不然朕隨行帶著一個女子太過引人耳目!”


    “這倒是未必!”苑苑根據以往的經驗說道:“女扮男裝反而引起他人的注意了,再說了!”苑苑翻了個白眼,“說要和皇上一起去,柏元怎麽辦?妾身可是舍不得!”


    “真不去?”駱啟霖從身後突然摟住了苑苑的腰身,她知道苑苑的腰間有很多的癢癢肉,每次一抓便投降了。


    “哎呀放開我!”苑苑扭動著身子,可卻是動越是覺得癢的鑽心,隻能暫且求饒道:“錯了錯了,放過我吧!都聽皇上的!”


    駱啟霖試著將手放鬆,一得了自由的人便如同逃脫的幼獸一般,逃離駱啟霖的魔爪,駱啟霖不動聲色的抓住了她腰間的腰帶,用力一扥,人便被拉進了懷裏。


    “別鬧了,天都黑了,皇上不餓,臣妾都餓了,吃些晚膳才好!”兩人折騰了一天,這冬天夜幕來的早,此時外麵已經是黑的星光璀璨,倒是月光灑在雪上反而明亮了許多。


    “那好,不鬧了,快穿好衣裳,洗漱一下,傳卿如用膳吧!”駱啟霖親自把苑苑穿到一般的衣服整理好,將寶藍色翻毛的背心兒給苑苑扣上,他自己尚未穿過衣服,侍奉他人穿更是不大熟練。


    看著他有些忙亂的給自己穿衣服,苑苑的心幾乎柔軟成了一團融雪,繼而成了水,肆意的塑造成了不同的模樣,每一樣卻都是幸福的。


    朝南而開的窗子被推開,駱啟霖本是因為冷氣進來有些惱意,她本來便是畏寒的體質,為了調理,在月子裏頭不知道喝了多少高麗參的藥膳,可見她一臉微笑的看著窗外,自己也氣不起來了。


    可能是下了一天的雪,外麵此時已經是銀裝素裹的,在月色下更是粲然,駱啟霖從身後擁住苑苑,兩人望著窗外的夜色,靜默良久。


    ……


    禮部的封後大典整整準備了兩個月,一一經過皇後的過目確認,從鳳冠上的明珠尺寸,再到朝服上的鳳凰樣式,鳳舞九天還是鳳鳴天下,從腕上玉鐲的顏色,翠色還是朱紅,再到絳雪宮的修繕,是擴建還是在原來的基礎上添置鳳形圖騰。


    苑苑不厭其煩的應對著禮部的總總問題,眼看著春暖花開了,封後大典也應該進行了,駱啟霖打算讓禮部在每年一度的祭祀大典之前舉行封後大典,這樣苑苑封後之後便能在同一年祭祀宗廟,從而得到全天下人的認可。


    “娘娘,這是封後大典上當日請來的一些主要賓客的名單,請娘娘過目。”禮部呈進來的折子,看著那厚厚的一摞子,苑苑便覺得頭暈目眩的,一陣惡心。


    “先放在一邊吧!本宮還沒看便覺得身體不適了!”苑苑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萬卿如奉了杯熱茶上來。


    “梅雨呢?怎麽大半天了也沒見她?”苑苑問道。


    “梅雨姐姐今日來了月事,可能是前些日子碰了涼水,這會兒肚子正疼的厲害,躺在床上直不起腰來,看她臉色都不大好了,平日裏勸她多注意些,她身子弱,這回可比以往的都疼得厲害!”萬卿如壓低了嗓子說道。


    “快去取些益母草來,給梅雨拿去熬水喝,這還是本宮懷有身孕前在太醫院取得的一些,始終沒用了!”苑苑也有痛經的毛病,尤其是身子畏寒之後,幾乎每次來一次月事都得疼上個三五天,比起上刑有過之而無不及,全靠著太醫院的方子調理,這才每次月事緩解了不少。


    “奴婢已經給梅雨姐姐熬煮了益母草的湯藥,娘娘放心吧,這會兒梅雨姐姐喝了湯藥之後便睡下了,屋子裏的炭火也給她燒的旺旺的!”


    萬卿如突然覺得皇貴妃的臉色有些不大對,眉頭也微擰著,“娘娘怎麽了,臉色霎時便白了許多,可是覺得不舒服了?”


    “卿如快!宣太醫入宮!”苑苑說道,“本宮算算已經是兩個月未來月事了,上個月沒來,以為是懷孕過後月事不準,沒想到這個月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沒來,快宣太醫進宮來請脈!”苑苑扶住了自己的小腹,心裏似乎還沒準備好上天備下的這一份厚禮,如果是真的,那可當真是令人大吃一驚,萬卿如一聽,趕緊往外麵去請太醫。


    皇貴妃可能是有孕,萬卿如不敢隨意的請個太醫來診脈,便請了太醫院的院長親自過來,苑苑已經做好,用脈枕墊好玉腕,取來一塊輕薄絲帕蒙在手腕上,然後太醫方才搭在手腕上診脈,這一塊帕子倒是避諱了男女授受不親。


    苑苑心裏有些忐忑,說不清是激動還是什麽,看著太醫請了半天的脈,方才起身回話道:“恭喜娘娘,賀喜娘娘,娘娘有了身孕!”


    “本宮又懷孕了?”苑苑被坐實懷了身孕之後心裏的想法才明朗過來,原來她是有一點的可惜,如果這個時候懷了身孕,怕是就沒辦法隨皇上前往江南了,太可惜了。


    “的確,娘娘腹中的胎兒已經兩個多月了,而且從脈象上來看,極為的平穩,有力,可見極其健康!”太醫滿臉喜色,在宮裏最高興的事情莫過於懷有龍嗣,這便是一個後妃的榮耀。


    “柏元才出生不到半年,本宮就要再繼續準備生第二個了!”苑苑心裏的焦慮感油然而生。


    太醫診出了喜脈自然要呈報給皇上,敬事房再根據侍寢的時間來界定這個孩子在時間上推斷是不是皇上的,可燁皇貴妃肚子裏的孩子似乎不需要再界定時間了,因為自打皇貴妃回宮,皇上就未曾在其他宮裏留夜過,全都是有絳雪宮侍奉,這樣的情況下皇貴妃不懷孕倒是稀奇了。


    而此時懷了身孕的消息一出來,眾人的反應除了嫉妒便隻能是羨慕了,連裕妃聽聞後都親自到絳雪宮來道喜。


    “姐姐拿的這是什麽?”苑苑見她手裏拿著一個極為精致的盒子問道。


    “是送子觀音!”孟玉瓚將東西交給萬卿如後落座說道。


    “姐姐可真是會玩笑,現在根本用不上送子觀音,不對,是觀音娘娘已經來過了,也不對!這哪裏是來過了,分明就是沒走!”苑苑說罷,兩人倒是笑了起來。


    萬卿如斂了斂笑意,說道:“娘娘當真是好福氣,剛剛誕下柏元,這便又懷了身孕,後宮多子多福的妃嬪並不多,可見福氣都在娘娘這裏!”


    “哎!”苑苑歎了口氣,一臉甜蜜的憂傷,“本宮好不容易將肚子消去,這燕窩一直連著吃,就是為了恢複身材,可到如今恢複的剛剛好,又來了一胎,本宮可真是心疼這些日子喝的燕窩!”


    “也不白吃!”孟玉瓚笑著說道,“若是個公主,那這麽些的燕窩可得讓咱們公主成為大美人了,更何況娘娘天生麗質,也沒準又是個皇子,和柏元一般,看上去精神的招人喜歡!”


    苑苑這麽一聽倒是充滿期待了,如果這一胎是個公主,那可就好了,她其實可是一直想生一個公主,希望這一胎是個公主。


    苑苑的眼前似乎浮現了一個可愛的女孩子,美麗的衣裳,嬌嫩的臉龐,在與駱啟霖追逐打鬧,苑苑的臉上也緩緩地透出那一抹幸福的紅暈來。


    江南四大美人指的是江南煙花之地的四位頭牌,一個是蘇州靈鳳樓的念奴嬌,芳年一十六歲,雙八年華,真可謂是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聽聞念奴嬌擅長舞蹈,身子靈巧柔軟,多少男子都拜倒在其石榴裙下。


    另一個便是揚州萬花樓的頭牌風牡丹,已經過了雙十年華,可是柔媚姣俏,別具一番成熟韻味,尤善唱曲,其歌聲如同鳳穿牡丹林,因此得名,她已經做了萬花樓五年的頭牌。


    第三個是杭州千姿千賞居的梅三娘,三娘年方二九,平日裏在書寓接客,不過是以文會友,做的是清白營生,三娘擅長行酒令,宣牙牌,是個放得開的慷慨女子,平素裏也喜歡結交江湖俠客,坊間一句話,求得三娘入府宅,需以黃金疊擺排。


    最後一個是金陵冷香樓的春曉,當年萬卿如還被叫做晚秋的時候,便是冷香樓最為炙手可熱的頭牌姑娘,接客的酬金都要按計時的香來收取,後來卿如離開了冷香樓,經過九日比拚,最後一個名喚春曉的十五歲新秀成了頭牌,風頭一時兩無,慕名而來的客人一擲千金,讓春曉成功的擠進了四大美人的行列,其實這個春曉尤善琵琶,十五歲的年紀有些豆蔻未開,青澀了些,倒是因為新鮮讓她反而占了優勢。


    聽苑苑提起了四大美人,駱啟霖癟了癟嘴說道:“朕可從來沒聽過這些江湖雜事,倒是你身居宮中,怎麽可能知道這麽些風花雪月的事情!”


    “皇上執意去江南難道不是因為想見識一番四大美人?”苑苑故意喝醋,不過她這會兒正是敏感之時,懷有身孕夫君去了煙花之地,怎能不擔心。


    “朕是去有要事,就你胡思亂想!”駱啟霖彈了一下苑苑的額頭,“朕答應你,每日一封信送到宮裏,如何?”


    “當真每日一封信?”苑苑懷疑他身在外,如何能夠抽時間寫信給自己,更何況是每日一封。


    “嗯,朕隻要出了京都城,便給你來信!”駱啟霖笑著答應道,與她勾了勾小手指,如同孩子一般的約定好。


    “對了,這個皇上帶在身邊吧!”苑苑從懷裏拿出了啟霖小匕,自從駱啟霖送給了自己防身之後,這匕首就未曾離開過自己的身邊,可他如今出宮在外,自然危險很多,能將這天下第一利器帶在身邊也是好的,而且這匕首在他身邊便如同自己陪著他一般,也能安心許多。


    “不用了,你帶在身上防身吧,朕不在宮裏,許多事情不能顧及到你,朕也覺得為難,況且朕有這個帶在身邊,就如同你在一樣!”駱啟霖說著從懷裏拿出了一個小巧的耳墜子,當初還是自己遺落在太子府他的寢殿裏的,沒想到他還留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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