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飛機,唐秀亞直衝向周家的宅院。


    她猛地按門鈴,傭人開門看到她,被她的蒼白臉色嚇到。


    “少夫人。”和周澤雲結婚,傭人對她的稱呼也改了,可是,聽到唐秀亞的心裏,卻是針刺進她,痛得她皺著眉。


    她問,“太太在嗎?”


    “她不舒服,沒有去上班。”傭人打開門,讓唐秀亞進來。


    她帶唐秀亞到書房,敲了敲門。


    唐秀亞不等江彩蘋回答,推門進去。


    在阿姨和媽媽之間的稱呼,唐秀亞猶豫了下,但還是開口叫了媽媽。她說,“周澤雲是你的兒子,有必要對他這麽狠嗎,竟讓他的公司破產!”


    說出口,才發現從國內飛到英國,又從英國回來,她沒有喝過一口水,聲音都嘶啞了。


    江彩蘋臉色難看,在江湖上闖蕩,才讓她沒有一巴掌揮給唐秀亞。


    她眼神像箭一樣盯著唐秀亞,“你和柳相宇聯手,背叛了周澤雲,你還有臉來責問我!”


    怒火在唐秀亞的胸,腔燃燒,撕裂的疼痛,讓她緩了一回神,才能說出話。“你當初跟我說,隻要我和周澤雲結婚,你就會讓他一無所有!”


    江彩蘋聲音冷峻嚴厲,站在桌子對麵直視唐秀亞,“我告訴過你,放棄周澤雲!是你太固執!”


    唐秀亞熱淚湧在眼眶,嘶叫著,“他是你的兒子!”怎麽能把周澤雲辛苦的事業,給惡意收購!


    江彩蘋確實是這樣計劃,讓唐秀亞認為自己給周澤雲負擔,讓周澤雲一無所有,對周澤雲充滿愧意,然後和他離婚。


    可是,江彩蘋隻是打壓周澤雲的公司,還沒有出手這麽狠,一下就收購了天馬公司,讓周澤雲破產。


    這兩天,私下裏打聽,幕後的人是柳相宇計劃了很久的計謀!


    也就是,江彩蘋在背後打壓周澤雲的公司,讓周澤雲忙碌,分散了他的精力,更是給了柳相宇趁機奪得天馬公司的機會!


    所以,江彩蘋把所有怒氣都潑向了唐秀亞!


    不是唐秀亞堅持要和周澤雲結婚,周澤雲的公司心血,就不會被柳相宇得逞!


    而且,讓江彩蘋盛怒的是,柳相宇是她前夫跟蔣飛茹的兒子,蔣飛茹的兒子,竟敢動到周澤雲!


    這樣一氣,江彩蘋逼近唐秀亞問,“柳相宇收購周澤雲的公司,你為這件事幫了柳相宇多少忙!”


    唐秀亞驚痛莫名,“你說什麽?”


    江彩蘋眼神剜著唐秀亞,語氣灼灼,“是柳相宇收購天馬公司,是他讓周澤雲破產!”


    江彩蘋一步步逼著唐秀亞,氣勢太強大,唐秀亞往後退,退到門邊上,撞到一個胸,口。


    她呆滯回過頭,周澤雲站在門口,緊緊的瞪著她。


    他用聽不出心情的語氣,問唐秀亞,“我在你心裏,一直是個陌生人?”


    唐秀亞搖頭,眼淚在眼眶打轉,“不。”


    “你和母親有這樣的協議,為什麽沒有告訴我!”


    他以為是經濟不景氣,所以生意才蕭條,才出了一些問題。


    他為這些忙碌,可是,竟是母親在背後對付她!


    而他深愛的女人唐秀亞,是知道這一切的!


    江彩蘋為周澤雲這樣的語氣震到,她上前,“澤雲,我是為了你好,你現在也看到了,你娶這樣的一個女人,對你的事業和生活沒有任何幫助!”


    周澤雲皺著眉,江彩蘋繼續挑拔離間,“她和柳相宇結過婚,說離婚就沒有關係了,你相信嗎,她和柳相宇要是真的斷了關係,柳相宇不可能在你結婚的時候,惡意收購了你的公司!”


    江彩蘋不愧闖蕩江湖,說起話來條理清晰,像是在跟人談判,理由讓人信服。


    周澤雲臉色鐵青,陰鬱看唐秀亞一眼,轉身走了。


    唐秀亞追出去,周澤雲迅疾發動車子,擦過唐秀亞的身邊,車子疾馳而去。


    唐秀亞麵色灰白,身影搖晃。


    她喘著氣,扶著院子門口的路燈柱子。


    “和他離婚,你不是個能給人幸福的女人!”


    狠毒的話直刺唐秀亞的心髒,唐秀亞的眼淚奔流。


    她轉過頭,看著站在她身後的江彩蘋,微微冷笑說,“我是不是個好女人,由不到你來做評判!”


    “我是周澤雲的母親!”唐秀亞竟敢這樣不尊重她!


    唐秀亞擦著眼淚,唇邊浮著冷冷的一笑,“柳相宇不出手,你不也一樣要讓周澤雲的公司破產嗎,隻是,現在是柳相宇出麵,讓你覺得不能容忍,你的兒子隻許你做母親的教訓,輪不到別人來動周澤雲!”這才是江彩蘋對唐秀亞惱怒的原因。


    唐秀亞的犀利,讓江彩蘋的臉色沉下,“唐秀亞,這才是你的真實樣子吧,周澤雲也沒有看清你這個麵目!”


    唐秀亞冰涼的目光掠過江彩蘋,心在滴著血,臉上卻笑說,“你這麽想讓我離開周澤雲,我不會和他分開!”


    江彩蘋打量唐秀亞許久,“我打壓周澤雲的生意,讓他一無所有,但是,隻要你們離婚,他的公司我還是還回給他,現在,他是真正的破產,公司被柳相宇收購了!”


    唐秀亞驚愣看著江彩蘋。


    原來,江彩蘋的真正計劃是讓她離開周澤雲,並不是真的也要讓周澤雲一無所有。


    唐秀亞疲憊回到公寓,才想起,他們搬到了新婚房子,那幢周澤雲送給她的別墅。


    唐秀亞搭計程車過去,別墅沒有亮著燈。


    周澤雲在哪裏?


    是在公司嗎?


    往日的甜蜜浮在眼前,像是一場夢。


    唐秀亞踏進別墅,院子的花圃,玫瑰開得鮮豔。


    客廳太大,像空蕩蕩的心。


    深夜,周澤雲回來了。


    他一身酒意,推開門看到唐秀亞,徑直走到客廳的吧台,倒了杯酒。


    唐秀亞輕聲說,“我們談談吧。”


    周澤雲靠在吧台,視線轉向唐秀亞,深沉淩厲。


    唐秀亞緊張的握著手,半響,她說,“我和你母親——”


    周澤雲的身子微微一震,眼神更加鋒利,諷刺說,“在你心裏,我從來都不是和你共度風雨的人。”


    唐秀亞著急,“不是這樣的!”


    “不要說了!”周澤雲厲聲打斷唐秀亞。


    “那是因為,我——”她不想江彩蘋的吩咐,離開周澤雲!


    “你給我住聲!”冰冷的語調像從幽穀傳來,夾雜著的冰塊擊向唐秀亞。


    唐秀亞驚愣瞪著周澤雲,艱澀說道,“你母親要我離開你,不能和你結婚,不然會打壓你公司的生意……”


    “你收聲!”周澤雲怒吼。


    一道尖利的響聲,唐秀亞說不出是什麽聲音,但讓她的耳朵發麻。


    她看過去,周澤雲捏碎了酒杯。


    杯子的碎片深深嵌住他的手心,血滴下來,他還沒有放手,緊握著那些玻璃碎片。


    唐秀亞觸目驚心,臉色蒼白。


    她撲過去,抓著周澤雲的那隻手,要把手上的碎片拿開。


    周澤雲推開她,目光噬血。


    “我們去醫院!”唐秀亞衝到桌上,拿車鑰匙,奔過去開門。


    血從周澤雲的手淌下,濺到他的褲子,地板也一片鮮紅。


    他站在那裏,沒有動。


    唐秀亞呆了呆,跑向周澤雲,拉著他,“你受傷了!”


    周澤雲抬起眼晴看她,淩厲的恨意,讓唐秀亞一震,腳步向後退。


    她啞聲說,“我們先去看你的手,我會給你解釋。”


    周澤雲凝視著吧台那瓶酒,冷冷地說,“你出去!”


    唐秀亞的身子發顫,心口痛,她懇求,“先包紮你的手,你想問什麽,我都回答。”


    “出去!”


    伴著這道聲音,砰的一聲,酒瓶飛向牆壁。


    碎裂的聲響讓唐秀亞的心一跳,呼吸急促。


    對於周澤雲來說,以為他在唐秀亞的心裏,親昵到沒有秘密。


    而且,他還受到親情的傷害,母親如此對待他。


    唐秀亞腦袋暈眩,在客廳的抽屜找到紗布和酒精,強行抓著周澤雲的手,從血肉模糊的手上找那些玻璃碎片。


    周澤雲要掙開她,唐秀亞對他吼,“不要動!”


    他的手上好幾道傷痕,很深。


    唐秀亞低頭給周澤雲的手消毒,包紮。


    做完之後,唐秀亞疲筋力盡。


    她倒了杯酒,一口喝完之後,直視周澤雲,“我們兩個需要冷靜,我回公寓那邊,明天我們再談。”


    她放下酒杯,步伐沉重走出去。


    握到門柄,她回過頭,“你的手不要碰到水。”


    說完,她關上了門,虛軟靠在門邊。


    振作了一下,她走進電梯。


    周澤雲沒有追出來,他也不會想留下她。


    不要愛錯人,不要走進錯誤的婚姻,她結過一次婚,這樣的經曆,不是離婚就可以抹掉,會伴隨著自己的一生,就比如現在,以為和柳相宇離婚,沒有糾葛了,可是,柳相宇還是沒有放過她。


    電梯門關上了,唐秀亞神誌恍惚。


    到了樓上,電梯打開,她沒有走出來。


    就這樣電梯往下,又上來,直到電話把她震醒。


    她蒼白地說,“您好。”


    “我們見一麵吧。”那邊沉默一會,一個男人說道。


    唐秀亞像被蛇咬到,整個人冒著冷汗。


    “是我。”柳相宇的聲音從電話透過來。


    唐秀亞尖叫一聲,丟開了手機。


    手機飛向電梯牆,清脆的聲響,讓她驚跳。


    不知什麽時候,電梯打開了,對麵站著周澤雲,他冷漠看著唐秀亞這樣的反應,嘴角的嘲弄更深,“柳相宇的電話?”


    唐秀亞木訥搖頭,想否認。


    但在周澤雲的灼灼質問眼神裏,又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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