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秀亞無奈,在唐泉波坐牢這件事上,陳采鳳和蘇仁惠認定,都是唐秀亞的錯,是唐秀亞讓唐泉波坐牢。


    唐秀亞不能解釋,解釋也不會能為自己澄清。


    她默默坐了一會。


    然後起身,向母親告辭。


    這時,蘇仁惠對陳采鳳使眼色。


    陳采鳳才轉入正題,說出讓唐秀亞過來這裏的目的。她對唐秀亞說,“柳氏企業破產了,那是柳家的事,聽說唐家公司可以收購柳氏企業,壯大唐家公司的規模。”


    唐秀亞聽到這裏,陳采鳳拿眼看她,小心說下去,“我和你大嫂商量了,想把這間房子抵押出去向銀行貸款。”


    唐秀亞像被辟成兩半,渾身動彈不得。


    好一會,她轉過頭問蘇仁惠,“蘇海航找過你?”


    蘇仁惠撇著唇說,“大哥也是為唐家公司著想。”


    唐秀亞忍著怒火,再問,“你知道收購是怎麽回事嗎?”


    “不是有大哥嗎,蘇海航總不會騙我們。”蘇仁惠高傲瞥著唐秀亞,坐在沙發塗指甲。


    收購柳氏這樣的事情,她說得輕鬆,仿佛隻要拿資金砸下去,就一定能拿下柳氏這樣一間大企業。


    唐秀亞氣得胸口痛,對母親說,“老媽,這件事情,不是我們想的那麽簡單。”


    陳采鳳耳朵軟,偏愛唐泉波,也看媳婦的臉色,所以,現在也站在蘇仁惠這邊。她對唐用亞說,“蘇海航在社會闖蕩多年,比你能幹,他的決定不會錯。”


    唐秀亞搖頭,“不行,”她說,“我不會把母親的房子抵押。”


    一招不慎,全盤皆輸,賠上唐家公司,也會沒有了房子,讓母親流宿街邊。


    唐秀亞嚴肅警告蘇仁惠,“大嫂,公司的事情,你不要幹涉,收購戰不是在菜市買菜,付出了這個錢就能把菜買回來。”


    蘇仁惠不高興了,揚著怒眸,對唐秀亞生氣道,“你是在說我一無是處嗎,是說我隻會待在家裏做家庭主婦是嗎?!”


    女人撒起潑來,無法溝通。


    唐秀亞走的時候,再次跟母親說,“老媽,這件事情我不同意,我給你報名旅遊團,你出去散散心。”


    蘇仁惠還在對唐秀亞罵罵咧咧,唐秀亞不想聽,走了出去。


    不想回公司,唐秀亞到酒吧喝一杯。


    柳相宇也在,真是冤家路窄。


    柳相宇在酒吧走廊裏,把陶藝朵擠在牆壁,吻著她,哄著陶藝朵。“我一定會還給你,加利息,好不好?”


    他說,“你跟了我幾年,我也給你買了不少東西。”


    陶藝朵年輕,可是也懂得利益的重要,她嬌著聲,蹙著眉道,“相宇,不是我不幫你,而是我的開銷也大,還要養家,根本就沒有積蓄。”


    柳相宇的手放在陶藝朵的腰上,摸起她的裙擺,吻也更加狂熱。


    他在討好陶藝朵,才使出吻技,想吻得陶藝朵沉醉,讓陶藝朵交出她的積蓄。


    唐秀亞從手袋拿出煙,點了一支。


    緩緩抽著煙,也不知要不要走過去,還是轉身離開酒吧。


    柳相宇的手勾著陶藝朵的肩帶,賣力親著她,唐秀亞的眼晴酸澀,靠著牆壁,眼晴看著走廊對麵的薔薇,緩慢噴著煙霧。


    “相宇,我看我們還是分手吧。”陶藝朵推開柳相宇,擦著被柳相宇蹭和滿臉的口水。


    柳相宇啞聲笑道,“怎麽,你也覺得柳家要破產了?”


    “相宇,我還年輕。”陶藝朵說,“我也要為自己著想。”


    她收拾淩亂的頭發和衣服,沒有正眼看柳相宇。


    柳相宇身影頹然,鄙夷地笑了。


    陶藝朵像是怕柳相宇糾纏,對柳相宇說,“不要再來找我了,我幫不到你。”整理肩帶,匆匆走開。


    走到走廊這邊,看到唐秀亞,陶藝朵愣了一下。


    隨即,陶藝朵捋著頭發,對唐秀亞驕傲地笑了笑。她說,“柳相宇我不要了,反正,你離過婚,也沒有男人願意要你,不如你回去找他,柳相宇一定會對你感激。”


    唐秀亞微眯著眼晴,緩慢抽著煙,然後,對陶藝朵淡淡答,“男人隻要有困難你就拋棄,要是別的男人,還會有人喜歡你嗎?”


    “輪不到你教訓我。”年輕的陶藝朵器張回答。


    唐秀亞笑了笑。


    陶藝朵看到一個朋友,立刻換了副麵具,嫣然一笑上前挽著那個男人的臂彎。


    唐秀亞聳聳肩,朝柳相宇走去。


    柳相宇頹廢靠著牆壁,神情狼狽。


    唐秀亞給他一支煙,給他打火機。


    柳相宇把煙點燃,抽了一會煙,才對唐秀亞說,“在沒有親手結束你之前,我不會倒下。”


    越是愛她,越是恨!


    恨讓他燃燒,讓柳相宇現在被陶藝朵拋棄,也不覺得傷痛。


    因為,最深的傷痛,是唐秀亞給的!


    在柳相宇看來,唐秀亞讓手機爆炸問題弄得全社會皆知,引起這麽大的危機,是深深背叛了他!


    柳相宇接著抽一口煙,把煙丟在地上,狠狠踩滅。


    他轉過頭,眼神剜著唐秀亞,冷峻的嘴角咧出一個充滿寒意的笑意。他對唐秀亞陰狠道,“我現在承受的痛苦,我會讓你以一千倍一萬倍還給我!”


    丟下話,柳相宇走了。


    唐秀亞沒有再走進酒吧,而是在走廊抽完一支煙,轉身離開。


    周澤雲沒有再來找唐秀亞,唐秀亞的心情平靜許多,一心放進工作。


    為了拿到單子,每天忙得焦頭爛額,也要去外地出差。


    晚上,她視察工廠,疲憊走向公車站,要搭公車。


    下著雨,行人匆匆,天空灰暗。


    忽地,一輛車朝她疾馳開過來,兩邊濺起水花,旁邊的路人罵著。


    嘶一聲尖銳刹車聲,車子停在唐秀亞麵前。


    唐秀亞轉頭看去,呆住。


    是周澤雲。


    以為是幻覺,一定是太想他了,才會走在路上,也以為別人是周澤雲。


    唐秀亞苦笑,繼續往前走。


    周澤雲下車,拽唐秀亞過來,把她摔在車上。


    唐秀亞皺眉,想下車,周澤雲說,“蘇海航把唐家公司和你母親的房子抵押了,你知道嗎?”


    唐秀亞驚駭,眼神慢慢移到周澤雲的臉上。


    他的臉正經而嚴肅,不像在開玩笑。


    車子在雨裏飛馳。


    好一會,唐秀亞才回神。


    她大聲,“停車!”


    周澤雲冷著臉,像是沒有聽見,車子開得飛快。


    唐秀亞尖著聲,“停車!停車!”


    第一次看到唐秀亞失了方寸,周澤雲側過眸,斜睨唐秀亞。


    他的車子放慢速度,往路邊靠停。


    唐秀亞衝下車,跳上另一輛計程車。


    “司傅,到機場。”


    唐秀亞被雨水淋得濕漉漉,頭發都滴著水,司機看了看唐秀亞,開動車子。


    趕到機場,沒有當天回到本城的飛機。


    唐秀亞正想轉機回去,周澤雲沉著臉走來,把唐秀亞帶到一張椅子坐下。


    “你冷靜一點!”周澤雲聲音不大,但語氣透著濃濃的力量,能把人震住。


    唐秀亞握著拳頭,“一定是蘇海航想收購柳氏企業,以為趁這個機會,就能拿下柳氏企業。”


    周澤雲看她一眼,“你在這裏等我一會。”他走了。


    很快的,周澤雲回來,遞給唐秀亞一杯熱咖啡。


    唐秀亞渾身發抖,連咖啡也捧不穩。


    周澤雲握著她打顫的手,就著她的手,把咖啡放到她的唇邊。


    他命令道,“喝一點,定下神。”


    唐秀亞騰地站起來,打翻了咖啡。


    周澤雲眸子冷了冷,皺著眉。


    唐秀亞說,“我要回去。”


    周澤雲定定看著唐秀亞,半響,他說,“沒有用了,蘇海航把抵押貸款得來的資金全部投進了股市。”


    唐秀亞臉色一白,跌坐在椅子。


    周澤雲急忙問,“你要不要緊?”


    唐秀亞搖頭,心中氣苦,眼前一片金星冒著,她看不清前方。


    周澤雲伸手攬過唐秀亞,他的溫度隨著衣服緩緩注入唐秀亞,不過唐秀亞太冷,渾身打顫。


    周澤雲把手腕搭著的外套,披在唐秀亞的肩膀。


    唐秀亞抬頭木然看著周澤雲,“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今天。”周澤雲說,“我吩咐莊家給我掃進柳氏股票,然後發現也有人在背後瘋狂掃進柳氏股票,我就讓人查了一下,是蘇海航。”


    蘇海航和周澤雲的能力不一樣。


    周澤雲在背後掃進柳氏股票,不會有人知道,而蘇海航還沒有這樣的能力,隻要別人去查下,就能知道是蘇海航對柳氏企業有企圖,在瘋狂掃進柳氏的股票。


    唐秀亞頭痛欲裂,她說,“既然你都能查到,柳氏那邊,也知道蘇海航在瘋狂拿下柳氏的股票了。”


    周澤雲點頭。


    唐秀亞笑了笑,但笑得蒼白,沒有笑意。“蘇海航是唐家公司的總經理,柳家的人一定以為是我指使的,是我讓蘇海航這樣做。”


    周澤雲神情幽幽瞥著唐秀亞,沒有反駁。


    唐秀亞說的沒錯,柳相宇和柳家的人,都以為是唐秀亞借著手機問題中傷柳氏企業,然後在背後收購柳氏。


    周澤雲問唐秀亞,“你打算怎麽辦?”


    唐秀亞搖了搖頭,黯然,“不知道。”


    唐家公司和母親的房子都抵押出去了,要是這個收購不成功,風險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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