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獸吞食動物,他粗暴扯開她的衣服。


    一切發生在轉瞬間。


    沒有溫柔,如一隻獸攻占唐秀亞,在她的身子裏淩厲穿梭。


    痛意讓唐秀亞額頭沁著汗珠。


    月亮掛在窗前,唐秀亞望著月亮,月亮清冷的光灑滿客廳。


    汗從周澤雲的胸膛滾下,滴在唐秀亞身上。


    唐秀亞一點也找不到快樂的感覺。


    她閉上眼晴。


    周澤雲啞著聲,“不能睜開眼晴,看看我?”


    低低的聲音擦過唐秀亞耳畔,像在拔著她的心神。


    他在她的身上,她竟然走神了。


    動也不動,目光呆滯望著窗外。


    周澤雲看了她一眼,臉上滿滿的急切立刻收起,臉上覆著一層冰似。


    他沒了興致,從她身上下來。


    唐秀亞感覺身子裏一陣空,仿佛對方從她身上撤走。


    周澤雲撿起衣服穿好,他的控製能力太好,這個時候還能半途不再動她。


    周澤雲原本想生氣,但是,他哧一聲,嘴角似笑非笑。


    他說她,“你是第一個,在我做這種事的時候,還能走神的女人。”


    唐秀亞撿起胸衣,正在扣扣子,聽周澤雲這麽一說,抬起頭看他。


    周澤雲坐在她對麵,點了一根煙。


    唐秀亞套好衣服,也坐起來,也跟著點了一根煙。


    在煙霧繚繞中,周澤雲微眯著眸子,睨了唐秀亞一眼,神然漠然起來去衝澡。


    唐秀亞光著腳到廚房,倒了杯威士忌。


    周澤雲裹著浴巾出來,一邊用幹毛巾擦著頭發。


    他光著上身,身上還滴著水珠,十分性感。


    不過,看在唐秀亞眼裏,她的內心平靜,沒有一點怦然心跳。


    周澤雲走來,靠著欄杆,騰出一隻手拿過她的酒杯。


    他喝了一口,視線斜斜看她。“你太讓男人掃興了。”


    這個時候,她居然還能這麽平靜。


    唐秀亞黯然笑了笑。


    她說,“我走了。”進到客廳,找到高跟鞋穿好,拿起手袋。


    周澤雲忽然問,“我晚上去醫院找你,說你出院了?”


    唐秀亞腳步一停,回過頭,臉上帶著淺笑。“沒什麽事,隻是腦袋傷了一點皮。”


    周澤雲眉宇微皺,大手嘩啦一聲,撕開她的襯衫。他冷聲,“胸口被人拿著皮鞋踩了,你說沒受傷?”


    唐秀亞渾身冒起寒意。


    這個皮鞋腳印子,是柳相宇踩的。


    不過,她不必跟周澤雲解釋。


    她的嘴裏銜著煙,對周澤雲揮揮手走了。


    周澤雲望著她的身影,眼晴微眯,眼底閃過一絲陰冷。


    電梯帶唐秀亞一格格往下,她疲累靠在電梯牆,拿煙的手有點抖。


    周澤雲半途就從她身上下來,然而,他進去過,此時唐秀亞雙腿也在打顫,腿間痛意讓她皺眉,更感悲愴。


    她不知她在做什麽,甚至想不明白,為什麽會主動躺在周澤雲身下。


    電梯很久都不到樓下,唐秀亞盯著數字屏,電話響了。


    她的手拿過煙,另一隻手從手袋拿出手機,劃開手機屏幕。


    “您好。”她說。


    “去哪裏了,我在你樓下。”是柳相宇。


    唐秀亞看一眼電梯,確認沒有看錯。


    她現在確實是在周澤雲所在的公寓。


    她對著手機,蒼白說,“你走吧,我不在家。”


    柳相宇痞氣哼一聲,“不是受傷了嗎,受傷還跑去找男人,包,養你,也養唐家公司?”


    柳相宇說話難聽,刻薄,但現在的他,不是出自本意,但一時又改不過來,和以前一樣這樣嘲諷她。


    卻不想,唐秀亞聽到這句話,眼淚洶湧。


    她和周澤雲睡了,卻不是想用他的勢力,也不是要讓他養她,也幫唐家公司。


    那麽,今晚她為什麽會出現在周澤雲公寓?


    越想,眼淚撲刷刷。


    柳相宇太冷酷,在電話那端繼續給唐秀亞放箭。“唐秀亞,給你個機會,好好解釋設計稿是怎麽回事。”


    機會?


    太遲了。


    冷卻的心不會再熱回來。


    柳相宇還在說話,唐秀亞沒有聽,她掛了電話,坐倒在地上,掩臉大哭。


    電梯到了樓下大廳,門開了,唐秀亞也不知道,臉放在膝蓋,哭得撕心裂肺。


    周澤雲越想越覺得唐秀亞今晚不對勁,匆忙換了件t恤大短褲就追出來。


    看著唐秀亞進去的電梯亮著的數字,他就衝向樓梯。


    他比唐秀亞快一步到廳大廳,一個轉身,電梯門開了,一個女人坐在地上痛哭。


    周澤雲的心揪緊,浮出一絲苦味。


    他斂著眉,走過去,站定在唐秀亞麵前。


    唐秀亞還是沒發現他,周澤雲踢了踢唐秀亞。


    雖然是踢她,但動作很輕。


    唐秀亞太傷心,還是在哭,並不察覺麵前有人。


    哭聲鑽進周澤雲耳朵,像一根繩把他的心攥緊,讓他揪疼。


    他彎腰把唐秀亞拎起來,把她的臉放在他的胸膛。


    唐秀亞感覺不同,抬起頭,對上周澤雲那雙深幽又清冷的眸子。


    周澤雲語氣放緩,對她說,“走,我們去吃宵夜。”


    唐秀亞張了張嘴,啞著聲,說不出話。


    周澤雲伸出手臂,沒頭沒腦給她擦眼淚。


    太大力,擦痛唐秀亞的臉。


    唐秀亞試圖讓周圍氣氛不要僵凝,她說,“我是傷者,輕點。”


    周澤雲橫她一眼,抬手想捶她的腦袋,視線落在她的頭上,包紮著紗布,又把手放下,成了捏著她的下巴。語氣很重,“跟著我,就這麽讓你難過?”


    他認為她並不保守,不至於睡了她,就會讓她哭得妝都花了。


    唐秀亞被周澤雲摟在懷裏,尋理由。“眼晴跑進沙子。”


    周澤雲一聽,腳步停了停。


    唐秀亞沒站穩,踉蹌腦袋又撞進他寬厚的胸膛。“啊,痛!”


    她撓著頭,周澤雲瞪她,“知道痛,還想找理由蒙我?”


    “我沒撒謊。”唐秀亞苦澀辯解。


    周澤雲把唐秀亞的下巴抬起,鋒利目光剜著她。“唐秀亞,直到現在,你心裏還有柳相宇,你以為我是笨蛋?”


    話音剛下,手機響。


    又是那首讓周澤雲的音樂鈴聲,“我想你愛我,你說不可能,我說愛情有永遠,你說我是個傻瓜——”


    唐秀亞從手袋拿手機,周澤雲皺著濃眉,一臉鄙棄。“能不能換過一首歌?”他說,“誰寫的歌詞,一堆胡言亂語。”


    唐秀亞擰著眉,抬頭對周澤雲說,“我唱的,歌詞也是我胡編的。”


    周澤雲頓時愣了愣,沒再說話。


    唐秀亞這樣一說,他就明白,是唐秀亞寫給柳相宇的歌,是她的心情寫照。


    唐秀亞看著手機,好久都沒接聽電話。


    周澤雲的頭探過去,看見屏幕映著刺眼的名字,“柳相宇”。


    周澤雲放開唐秀亞,語氣跟著冷下。“不接電話嗎?”


    唐秀亞苦笑搖頭,掛斷電話,把手機放回手袋。


    周澤雲眉眼舒展,又笑了。


    他把唐秀亞撈過來,大手擁著她的腰,讓她貼緊他,兩人一起步出小區。


    唐秀亞莫名,覺得周澤雲陰晴不定,一會心情陰厲,一會眼晴都濺著笑意。


    唐秀亞伸手放到他的額頭,自言自語,“你沒發燒吧?”


    周澤雲拍開她的手,一臉好心情。“我發燒了,你會照顧我嗎?”開她的玩笑。


    唐秀亞心裏掠過酸澀,不語。


    她是曾無數次想做個好女人,愛丈夫,關心丈夫,可柳相宇沒有給她這個資格。


    他們結婚就分居。


    周澤雲眉眼垂下,掃了掃唐秀亞,吻擦過她的嘴角。他低聲,“女人,不要在我麵前想柳相宇了。”


    唐秀亞斂回心神,收起臉上澀意,笑說,“我沒有。”


    周澤雲想拍她的腦袋,瞥到她頭上的紗布,隻能恨恨捏著她的手臂。“你當我沒有眼晴嗎,以為我沒有心,感覺不到?”


    唐秀亞瞅著他,“我是傷者,不要捏我的臉,也不要捏我的手臂。”


    周澤雲低笑,“我看看,除了臉和手臂,你還有哪裏受傷。”


    一邊說,一邊把手探進唐秀亞襯衫,公然在大街上摸她。


    唐秀亞想氣,又氣不起來。


    然後,笑了。


    她說,“你真是個流氓。”


    周澤雲把臉湊到她的麵前,目光自下而下帶著狡黠瞥著她。“笑了?”他問。


    唐秀亞的臉漲紅,這才明白周澤雲的意圖。


    他一路開她的玩笑,又假裝跟她調情,是在哄她。


    兩人站在路邊,風拂過來,樹葉沙沙響。


    天空星星明亮,月亮被薄雲遮住,月光淡下,不一會薄雲走開,月亮探出頭,酒得街角路燈照不到的地方都是月光。


    唐秀亞呼口氣。“今晚夜色真好。”


    周澤雲的臉色沉了沉,歪著頭問唐秀亞,“你多久沒有出來逛街散心?”


    “最近在忙公司的事情。”唐秀亞坐在路邊椅子,走不動了,也不想走。


    空氣有點熱,但夜色靜謐,而且周澤雲公寓附近,連草坪都是用心修剪,可見這個地段的房子並不便宜。


    唐秀亞問他,“你到底是誰?”


    周澤雲故意忿開話題,用手繞著她的頭發,低低笑,“想打聽清楚我身家,然後讓我養你?”


    唐秀亞剛想說不,周澤雲用手支著下巴,認真想了一想就說,“也不是不行,你要是願意,就搬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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