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月側眸看著柳棨的臉,她終是知道了,柳棨用這麽一大筆貢銀做了什麽。


    “朕的皇後,怎麽這樣看著朕。”


    柳棨坐在床邊,一手撐著錦月搖搖欲墜的身體,一手拂過錦月的臉頰,錦月蹙眉錯開,卻錯不開柳棨的鉗製。


    “你想被滅九族,月還不想呢。”


    柳棨落空的手還懸在空中,一雙沒了謙卑的眸子,散發出陰鷙的訕笑出來,突然轉腕鉗製住錦月的下巴,強行將錦月的臉對向他,他想讓這雙令他神魂顛倒的眸子中印出自己的模樣。


    “滅九族,那墨承乾可把自己算在內。”


    錦月的眸子一怔,詫異的看向柳棨,先皇隻有當今聖上一個皇子,是天下盡知的事情,而在世的王爺如今隻有成王,膝下尚無子嗣,聽柳棨的口氣,他應該是皇家人,怎麽回事。


    “你跟皇上什麽關係?”


    柳棨嘴角露出一抹嗤笑,癡戀貪婪的望著眼前這樣,令他魂牽夢索的麵孔,得不到他的心,他也要得到她的人。


    “你想知道?”


    柳棨的拇指在錦月柔和的輪廓中揉搓著,鉗製在錦月手臂上的手掌用了些力道,讓錦月吃痛不已,卻無可奈何。


    “你究竟想做什麽?”


    錦月一邊在麵上表現出無奈的表情,心中卻迅速的思索著,她是落水後被柳棨帶到這宮殿的,那這座宮殿極有可能是在柳府地下,她隻盼著赫連鳴謙可以快速找到這裏。


    “朕想做什麽,你待會就知道了。”


    柳棨抓著錦月的手一鬆,沒了支撐,錦月的身子便癱軟下去,好在鋪的錦被很厚,砸上去並不疼。


    “進來,給皇後娘娘更衣。”


    柳棨起了身,方才被柳棨驅使出去的侍女躬身回來,手中捧著卻是皇上皇後大婚用的嫁衣,錦月心頭促然一顫,懂了柳棨想要做什麽。


    你以為成立前,月就會承認嗎,你就真的能是皇帝了,別癡心妄想了。”


    錦月費心想要拖延時間,赫連鳴謙肯定會找過來,隻是時辰不好把握,所以她跟柳棨耗的長些,總規會對自己有利。


    “癡心妄想,朕就讓人你看看,朕的癡心妄想能否成真。”


    柳棨大步踏出去,滿屋子的小侍女走過來開始給錦月穿戴衣服,錦月全身無力,隻能任由她們擺布。


    等這群侍女給錦月穿戴好,那方才扶過她的小侍女,便哪來銅鏡照給錦月看。


    “娘娘你還有哪裏不滿意嗎?”


    火紅的喜服依舊繡著鳳舞九天的圖案,霞帔如雲鋪開,鳳冠搖曳晃眼,她額際還瞄了牡丹形狀的花細,耳垂上掛的金鑲玉耳環,看來柳棨把皇家婚嫁弄了個周全。


    “娘娘真美,這身皇後的鳳冠霞帔也就娘娘才配的起。”


    從始至終隻有這個扶過她的侍女開口說過話,其他的都不曾開過口,錦月斜眸看來她一眼,長的清秀乖巧,不知是什麽身份。


    “你叫什麽名字?”


    那小侍女將手中的銅鏡交給了其他的侍女,對著錦月得體的一笑,才輕聲回答。


    “回皇後娘娘的話,奴婢名叫采薇。”


    聽到采薇這個名字,錦月又將眉心擰了擰,她雖然對宮中人不是很熟悉,但也知道皇上身邊的大總管是李安,而在皇上身邊當差的執事大宮女就是名叫采薇。


    “冒充宮人,可是要被淩遲的,你不怕嗎?”


    采薇的愣了一下,看錦月的眼神有些欲言又止,錦月剛才在說些什麽,好從采薇嘴裏套套話,身後突然傳來柳棨的厲聲譏諷的聲調。


    “你與其白費心思在她們身上,倒不如討好討好朕。”


    采薇躬身向後退了一步,錦月轉過頭去,看到柳棨褪下了龍袍,也還了一身喜服。他本就生得俊俏,此時這大紅著身,撇去了以往故作的謙卑,到真俊朗了幾分。


    “討好你,你能放過月嗎?”


    柳棨潸然一笑,向寢殿內邁出幾步,走到了錦月身旁。這張臉本就美的不可方物,如今穿上這華麗的喜服,真是清麗動人,端莊高貴。


    “除了這個外,朕都願滿足你。”


    柳棨的手指貪婪的拂過錦月的眉眼,鼻尖,然後到唇角,心想著,這樣好看的櫻桃小口,嚐上一口應該很銷魂吧。


    “癡心妄想。”


    清淡的語氣說出這四個字,讓柳棨停在錦月唇角的手促然一頓,如今她是他的階下之囚,隻能任由他擺布,但她卻依舊這樣淡然平靜,高不可攀。


    “朕是不是癡心妄想,你待會就知道了。”


    柳棨眸光一凜,將覆的錦月臉上的手拿開,錦月軟綿綿的靠在座椅上,如今她除了說話抬手外,已經使不上任何力了。


    “扶皇後娘娘準備大婚。”


    柳棨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宮殿,采薇將繡著龍鳳呈祥的紅紗蓋在錦月頭上,隨後一左一右兩個侍女將錦月駕著緊隨著柳棨出去。


    這所地下皇宮不但仿製了乾坤殿鳳儀宮,還仿製了上朝的朝堂,錦月被人攙出候,被塞進一個喜轎之中,她掀開轎簾看了看,雖然是黑夜,但在流光溢彩的燈光下,知道自己正被抬進上朝的大殿。


    在臨近大殿第一個台階時,轎子被放了下來,先前駕她的小侍女有一左一右扶她從轎子從出來,一步一步的朝大殿內走,錦月知道進了大殿就是當著百官進行的奉迎禮。


    因為是被人攙扶著,錦月估摸著自己在這通往大殿的台階上足足耗費了小半個時辰,進入大殿果然看到四排身著官府站立齊整有素的人。


    那兩個小侍女將她駕到殿前,強迫錦月跪在柳棨麵前,柳棨從龍岸前捧過一個錦盒,遞給錦月,錦月蹙著眉沒有去接。


    身邊緊跟著的兩個小侍女強行駕著錦月的手臂將那錦盒接住,隨後便有一個身著太監服的少年,捏著嗓子宣念冊封皇後的聖旨。


    等那穿太監服的少年念完,柳棨從大殿上下來,將錦月扶了起來,身邊的兩個侍女退開了


    柳棨一手攬著錦月緩緩的走了上去,便聽得那些假扮百官的人大聲呼喊著。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千歲。”


    錦月憑借自己根本站不住,所以一直靠柳棨一個手臂攬著做支撐,等下麵的人喊完,柳棨便附身將錦月橫抱著,徑直回了那仿照的鳳儀宮。


    這大婚的所有細節都是按照皇家大婚的禮儀按部就班過來的,隻是從簡了些細枝末節,柳棨將錦月抱回鳳儀宮便屏退了所有的侍女,將錦月放在床榻上坐好。


    “你終於屬於朕了。”


    錦月是斜靠在床柱上的,柳棨坐下後才將錦月移到靠著他的肩膀,他有些顫抖的手緊緊的抓住錦月的手。


    “你做這一切就是想,跟月演一場大婚過過癮?”


    柳棨攥著錦月的手緊了緊,轉頭看著紅紗下的錦月笑了笑,伸手將那紅紗撩起,那張美顏的麵孔露了出來。


    “這怎麽能是演呢,這是真的,我們已經成親了。”


    柳棨將攥著錦月的那隻手抬起,在錦月手麵上親了一下。錦月似譏似諷的笑了笑。低聲道。


    “你現在還能分清什麽是真,什麽是假嗎?”


    原本錦月以為柳棨建造這樣更皇宮如出一撤的地宮,是有謀反之心,但他沒有像成王招兵買馬,也沒有像成王攻占城池,拉攏官僚,似乎隻是為了給自己塑造一個荒誕的夢。


    “你一直說我瘋了,我是瘋了,你肯定想不到,我瘋狂的做這一切,隻是為了跟你在這裏有一夜巫山吧。”


    柳棨此時不在自稱是朕,而是換成了我,他噴火的眸子瞥向錦月,身子一側,錦月便倒在了床榻上。


    “你是相府千金,我隻是你父親手中微不足道的一顆棋子,想娶你比登天還難,所以我建造了這樣一座宮殿,用計將你索來,就隻求這一夜。”


    柳棨伸手抓住了錦月胸前的衣襟,哧啦一聲撕裂,上麵的紐扣散落開來,能聽到掉在地上的聲響。


    “這成本確實是大,一個好錦繡前程,柳家上下幾百條性命,就隻換這一夜的荒唐,值得嗎?”


    緋色素淨的肚兜顯露出來,呼之欲出的酥胸十分的誘人,鳳冠在方才倒下時從頭上脫落,烏黑的發絲在錦被上鋪散開來。


    這樣淒美的麵容下,她依舊平靜如斯,柳棨不明白,是她太會偽裝,還是真的不怕。


    “但我覺得很值。”


    柳棨欺身在錦月身上,用手捏著錦月的下巴,錦月的視線平靜無波的盯著他,嘴角的笑清淡中夾著譏諷。


    “是嗎?前麵可是萬劫不複的刀山火海,你可想清楚了?”


    柳棨伸手又是一扯,錦月上身的喜服已經完全被扯掉,漂亮的鎖骨隨著呼吸上下起伏,忽隱忽現。一雙白玉雕琢的玉臂泛著溫軟的光澤,柳棨直覺一股暖流從下體通便了全身。


    這些年他從來沒有碰過任何女子,因為跟眼前這人一比,都卑賤如螻蟻,能跟她有這一夜,刀山火海算什麽。


    “我想的很清楚,一直都很清楚。”


    柳棨趴在錦月身上,正想嚐嚐那鮮豔欲滴的櫻桃小口,是何等的銷魂美妙,但人還未靠近,身後突然有一股力道將他提走甩了出去。


    柳棨重重的摔倒在地上,隨後便聽到外麵混亂的廝殺之聲,而方才將他甩出的那個人,一身玄紫華服,目光如火的盯著他。


    “赫連鳴謙~”


    柳棨倉惶爬起,惡狠狠的瞪著赫連鳴謙,他早知赫連鳴謙會找回來,卻沒想到如此之快。


    “柳棨,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大逆不道。”


    柳棨扶牆斜了赫連鳴謙一眼,嘴角浮出嘲諷的笑容,論偽裝他跟這位太宰大人真是差的很多。


    “你進來不就是為了她嗎,赫連鳴謙你以為你真能帶走她,她是我的,隻會是我的。”


    赫連鳴謙深邃的眸色一寒,原本舒朗的眉心皺緊,他覺得柳棨這話似乎意有所指。


    “你什麽意思?”


    柳棨麵上露出詭異的笑,他深知自己不是赫連鳴謙的對手,話音還沒落,人影一晃逃離出去,赫連鳴謙並未去追,轉頭憂心的看向錦月。


    “你終是來了。”


    赫連鳴謙靠近床榻,本想將柳棨撕下來的喜服給錦月掩好,但窺見了上麵繡的鳳凰,眉心皺了皺,將身上的外衫退下,將錦月扶起包裹住。


    “對不起,我來遲了些。”


    錦月笑著搖了搖頭,柳棨既然敢說隻要她一夜,一定在進入地宮的地方用了很巧妙的機關,赫連鳴謙能提早進來,已經很不容易了,她怎麽會怪他。


    “來了就好,不晚~”


    赫連鳴謙將眸子自責的下垂,看到被自己外衫包裹下,有血漬浸濕了小片,心中猝然一緊,掀開那有血漬的地方,眸中露出痛惜的光澤。


    “怎麽這麽傻?很疼吧?”


    錦月清淡一笑,方才她在柳棨麵前隻是強裝鎮定,其實心早就慌亂一團了,不然也不會緊張害怕到,將指甲都攥緊了皮肉中。


    “你別這樣,不疼,真的不疼了。”


    錦月看赫連鳴謙自責的神情,想伸手抱抱她,卻發現現在連抬手的力道都沒有了,也不知柳棨給她下了什麽藥。


    “我帶你回去。”


    赫連鳴謙將錦月從床榻上橫抱起來,沒等走出這個地宮,錦月就因體力不支,暈睡了過去。


    錦月是在問渠客棧中醒來的,照射進來的火紅的夕陽,顯示著此時已經是傍晚了,她記得今晚就是除夕,明天便是新年了。


    雖然赫連鳴謙從來沒說過,但錦月還是知道,歲貢一案,皇上給赫連鳴謙的最後期限,就是要在年前結束。


    “醒了,我還以為你上趕著去閻王爺那裏報道,不舍得醒呢,我讓阿影喪服都備好了,這次用不上,你跟我打聲招呼,下次什麽時候再給你備上。”


    葉闌似譏似諷的語調響在耳畔,有些刺耳,錦月試探的動了動身體,發現已經有了力氣,轉眸過去,果然看到了葉闌鐵青的臉。


    “閻王爺哪有你好,我怎麽舍得走呢?喪服還是丟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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