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陸芷昭的初吻,她猜也是慕容隨風的初吻。


    她是故意的,並不是出自喜歡,甚至可以說是調戲。


    因為他讓她想起過去的自己,剎那間讓她自卑不已,而她厭惡極了這種自卑,還有那心底隱隱的羨慕。


    慕容隨風整個人僵在了原地,他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但又不知道為什麽心底有種莫名的開心。


    自從去年的流言蜚語開始,慕容隨風就開始默默地關注陸芷昭,而此前的慕容隨風可謂是無欲無求,一心隻讀聖賢書的好學生,當初陸芷昭剛升上初中部,全校沸騰的時候他還沒有在意,但就在流言四起,他苦惱萬分偷偷去初中部看了一眼那所謂的「校花」之時,心底的某一處忽然被觸動了。


    陸芷昭從小就生得好看,粉雕玉琢的嫩娃娃,墮落以後常常吐著深色的口紅躲在學校某處角落裏抽菸,又是另一種誘人的風 情,介於女孩和女人之間的誘 惑,慕容隨風不知道怎麽就陷進去了,還一陷就出不來。


    陸芷昭這一親是沒什麽,但是整個學習卻炸了,當時放學人多為患,陸芷昭吻上慕容隨風的時候,好多小姑娘當初就哭了起來。陸芷昭所謂的「男朋友」也羞憤不已,他跟陸芷昭在一起一年,陸芷昭都不讓他碰她一根手指頭,除此之外,更有大把暗戀慕容隨風的女生傷心不已,陸芷昭一下子成了全校的公敵。


    兩天後就有人找上了陸芷昭,那是高一的女魔頭,比慕容隨風小一屆,聽說也是暗戀了三四年了,她找了幾個姐妹把陸芷昭堵在偏僻的小巷子裏,說要教訓陸芷昭。


    「陸芷昭你要不要臉?竟然敢搶我們大姐的男人?」


    陸芷昭那時候性格硬了很多,也不害怕,反而挑釁地說:「你的男人?誰說的?他承認了?你拉過他的手了?親過他的嘴了?」


    「臭婊子你說什麽!」女魔頭怒了,狠狠把陸芷昭推到在地,「今天不好好教訓教訓你你還真以為自己有幾斤幾兩?」


    陸芷昭坐在地上,感覺手心被地上的石子劃破,但她還是硬著頭皮說:「吊不到男人反而來怪我?你才是孬種!」


    那麽多人對峙她一個人,她沒有勝算,她也知道隻要說幾句軟話便也沒什麽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想這麽說,就是想這麽做,這種近似自虐的瘋狂行為給她帶來了莫名的快 感。


    「姐妹們給我上!扒了她的衣服,把她丟給野男人!」


    於是那群女人們就發了瘋得上去扒陸芷昭的校服,那時候不過五六月份,陸芷昭就穿了一件單衣,校服很快就被她們撕壞了,陸芷昭不停反抗,用指甲抓她們的臉,扯她們的頭髮,但是她們那麽多人,一人給她一腳她就疼的不行。


    她才不會輸!好啊,要死一起死!


    陸芷昭忽然瞥見了不遠處的一塊磚頭,她如一頭小獸一般發狠地撲過去,撿起那塊磚頭就朝身後的人砸去……


    「啊!」


    「救命啊!」


    「死人啦!」


    她根本意識不到自己在做什麽,隻是機械得揮舞自己的手,隻要有人靠近她,她就狠狠得砸過去,耳邊都是尖叫聲,但是她什麽也聽不見。


    忽然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抱進懷裏,不停地安慰她:「好了沒事,不要怕,別怕……」


    他的聲音好像有魔力一般,陸芷昭漸漸冷靜了下來,恐懼猛地襲來,她抽搐著嘶聲大哭起來……


    後來的事情陸芷昭就記不太清楚了,好像夢遊一般,再清醒過來的時候,她躺在奢華的絲綢大床上,有一瞬間她還以為自己回到了陸家,直到她看見了坐在床邊的陌生男人。


    「你醒了?」他問,聲音低沉性感,語氣溫柔無比,好像她是個易碎的娃娃。


    陸芷昭從來沒見過長得如此好看的男人,她發誓,比她見過的電視上最帥的男明星都要帥,更重要的是他的氣質,神秘又帶著點憂鬱的氣質,那深邃的眼神一刻也不挪開地望著她,好像她是他最重要的人一般。


    雖然是第一次見麵,但是陸芷昭莫名地不怕她,她想從床上爬起身,但是身上散架了一般疼痛,男人說了句「小心」,然後扶著她重新躺回床上。


    「你是誰?」陸芷昭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打量著男人。


    「我叫未晏,未來的未,日安晏。」未晏說。


    「我不認識你,你為什麽救我?」陸芷昭問,「難道你是我爸爸的朋友?」


    未晏思索了片刻後說:「其實我是……你媽媽家裏的朋友,這幾天你就在我這裏養傷吧,你家裏和學校那邊我會安排。」


    「謝謝叔叔。」陸芷昭說。


    未晏腳下一個踉蹌,糾正她:「直接叫我名字的就好。」


    第二天,陸芷昭所在學校的校長便接到上頭的命令,將這件女學生大叫鬥毆的事情壓了下去,沒走漏半點風聲,而宋楚楚也接到了所謂「學校」的電話,說是將陸芷昭和其他一些孩子送出省進修去了,要一個月才能回來,宋楚楚也正為陸芷昭的學習發愁不已,於是便相信了。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此時的陸芷昭根本不想回家,也不想再回到學校,對於她來說,這裏簡直就是躲避一切災禍和煩惱的世外桃源。


    未晏住在一棟別墅裏,從管家到修理草坪的園丁都是男人,陸芷昭似乎是這個家裏唯一的女人,準確來說是女孩兒,因為今年她隻有十三歲。


    陸芷昭第一眼看見未晏就覺得這個男人很特別,和她之前見過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樣,他看上去很冷漠,但是眼神卻又異樣的溫柔,雖然他像陸振國那樣對她有求必應,但是他做的更仔細,比如說她想吃肯德基的漢堡,十分鍾後未晏拿著漢堡送到她麵前,陸芷昭打開一看,發現漢堡裏麵的生菜被剔除了,這絕不可能是肯德基漏放了,她抬頭看著眼前的男人:「你怎麽知道我不喜歡吃生菜?」


    「你媽媽說的。」男人微微笑起來,陸芷昭看得呆住了。


    陸芷昭也曾經覺得奇怪,未晏為什麽那麽了解她,但一想他一句「你媽媽的朋友」便徹底打消了她年幼的疑慮。


    這個男人,真的擁有她欣賞的一切品質,她不想回到那個冰冷的「家」,不想回到那個人人用異樣眼光打量她的學校,她想一直和這個男人在一起,在他的身邊,她覺得無比安全。


    他給她買漂亮的衣服,好吃的蛋糕,陪她讀小說,一起看電影。陸芷昭常常笑得打滾跌進他的懷裏,這時未晏就會小心地扶著她,像給小貓順毛一般撫摸著她的頭髮,眼裏帶著溫柔的笑意。


    陸芷昭覺得自己好幸福啊,在過去的十三年裏,她從來沒有這麽幸福過。


    但是這幸福的期限隻有一個月,一個月後,她的傷好得差不多的時候就必須離開這裏了,她很清楚這一點,於是她一個月後,她開始裝病,將這個期限從兩個月,三個月,一直拖到了半年。


    十三歲的女孩兒知道什麽是愛情麽?


    陸芷昭覺得自己知道,但是未晏卻覺得她不知道。


    在十二月初,城市了下起了第一場大雪的時候,未晏鄭重地對陸芷昭說:「昭昭,你該回去了。」


    陸芷昭哀求地望著他:「能不能……等到雪停了再走?」


    那樣可愛的一個小姑娘,個子不過才到他的腰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滿是不舍,未晏連一秒都抵不過,他無奈地摸了摸她的發頂,說:「好。」


    然而這不過也是陸芷昭的緩兵之計,她根本就不想回去,等到第二天大雪停歇,未晏拿著她的小行李箱站在她床邊的時候,陸芷昭無論如何也不肯起來,隻把自己埋在被子裏,像個烏龜一樣蜷縮在自己的殼裏。


    未晏嘆氣說:「這怎麽能行呢?你在我這裏躲得了一時,也躲不了一世,外麵的事情終究要你自己來解決。」


    陸芷昭一邊在被子裏偷偷的抹眼淚,一邊心想,這個男人說話文縐縐的味道也讓她愛死了。


    「我才不是因為不想回家才留在這裏的!」她說。


    「哦?那是為什麽?」他問。


    陸芷昭鼓起勇氣,躲在被子裏大吼道:「那是因為我喜歡你啊!」


    ……


    空氣忽然安靜下來,陸芷昭等了好半晌都沒能等到未晏的回應,她幾乎要以為未晏離開了,於是悄悄地從被子探出半個腦袋,餘光掃見床邊的人沒走,立刻又把腦袋縮回去,心灰意冷地問:「你是不是生氣了?」


    誰知外頭的人卻說:「沒有,我隻是高興,昭昭喜歡我,我也喜歡昭昭,但是你家裏……」


    陸芷昭知道這個男人根本沒有明白她的意思,於是她氣得甩開被子,沖未晏大吼道:「不是那種喜歡!我說的『喜歡』,是要做你女朋友的那種喜歡!」說完,陸芷昭又覺得羞恥無比,但是又逞強地不認輸,漲紅了小臉直勾勾得瞪著未晏,看見他的神色從吃驚變成複雜,最後歸於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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