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芷昭裝作羞赧的樣子把頭埋進夜影的懷裏,心裏卻警告他:「給我適可而止!」


    管事的嬤嬤驚得不敢說話,茯苓卻大著膽子道:「陛下!方小姐舉止不雅,且是代替妹妹進宮,不合規矩,是要遣回的!」


    見她如此放肆,管事嬤嬤多次用眼神製止她,但是茯苓根本管不了那麽多了,她原以為有蘭妃在,陸芷昭必然進不了宮,即便她得罪了其他四個秀女,隻要蘭妃還是陛下心尖兒上的人物,她便依舊安全。但如果陸芷昭取代了蘭妃的地位,那麽她在這宮裏就待不下去了!


    夜影輕蔑地掃了她一眼,對自己身邊的大太監道:「儲秀宮的嬤嬤該換人了,明日你帶些新人過來。」說完,他便抱著陸芷昭大步離開。


    茯苓一屁股坐倒在地,管事嬤嬤帶夜影和陸芷昭走遠,狠狠給了茯苓一巴掌:「都是你!多什麽嘴!方才陛下的樣子你沒看見麽!這下好了,不止是你,我們這些嬤嬤全都要遭殃了!」


    那廂的杜若宮,言柳得了消息,匆匆進殿將此事告訴了蘭妃。


    蘭妃手一抖,上好的青花瓷茶盞瞬間落在她的腳邊,摔得粉碎。


    言柳一聲驚叫:「娘娘!您傷著了沒?」


    蘭妃牙咬切齒道:「那日還在本宮耳邊說些甜言蜜語,今日便又去勾搭那個小狐狸精!」


    言柳立刻喚來下人把茶盞的碎渣收拾好,然後注意著蘭妃的臉色,小心翼翼地道:「陛下……應該隻是圖個一時新鮮,此前他不是也寵幸過其他的秀女?在陛下心中,娘娘肯定還是排在第一個位的……」


    「那不一樣!陛下從未對哪個秀女如此上心!」蘭妃將朱紅色的嘴唇咬得發白,在屋中徘徊了片刻,對言柳道:「你去找陛下,就對陛下說我身子不舒服,一定要讓他來看看。」


    言柳應下,匆匆離開。


    蘭妃又暗自生了片刻悶氣,開始喬裝打扮,用脂粉將臉頰塗得蒼白,擦掉嘴唇上的胭脂,再將頭髮披散下來,嬌弱地斜靠在軟榻上,再微微蹙起眉頭……


    看著鏡中楚楚可憐的美人,蘭妃滿意地勾起了嘴角。


    等了不知多久,言柳終於回來,身後還跟了一個太醫。


    蘭妃疑惑地朝他們身後望去:「陛下呢?」


    言柳頗有些為難地頓了頓,道:「陛下說娘娘身體不適……看禦醫就行了,他也……無能為力……」


    蘭妃強忍著怒氣,冷著臉對禦醫道:「本宮休息幾日就行了,你請回吧。」


    「大人您請吧!」言柳知道蘭妃此時肯定怒火中燒,趕緊拉著禦醫朝門外走去。


    禦醫剛走幾步,言柳便聽見房內一陣劈裏啪啦瓷器摔碎的聲音。


    陸芷昭靠在床邊,單手抵住夜影的胸膛,笑道:「蘭妃心裏很定恨死你了。」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夜影一臉無辜的笑,握住她的手腕就要湊上去親她。


    陸芷昭豈會讓他得逞,另一隻手迅速抵住他的嘴唇:「不可以哦,陛下。」


    此時的陸芷昭嫵媚得讓人發狂,髮髻在方才的路上已經散落,宮女們才服侍她沐浴完畢,她隻著了一件透明的紅色薄紗長袍,內裏是一件白色的肚兜,那肚兜根本遮不住多少春色,她白皙滑嫩的肌膚在薄紗下若隱若現,一雙修長的美腿大刺刺地在他眼前晃來晃去,這樣的隱約美比不穿更加讓人血脈,噴張。


    「為什麽不可以?」夜影磨,蹭地靠近她,嗅著她髮絲的香氣,「明明之前慕容隨風和神羽君你都能欣然接受,為什麽我就不可以?」


    陸芷昭一抬腳將他踹得老遠:「因為慕容肅不可以,他同多少女人發生過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想到這具身體曾經跟蘭妃纏,綿在一起,我就覺得噁心。」


    夜影一把握住她的腳踝,壞笑道:「你就這麽討厭蘭妃?難道是因為她同你之前的身體長得有幾分相似,所以……」


    陸芷昭雙手抱在胸前,一臉嫌棄地說:「這也是一部分原因吧。不過,我願意同慕容隨風和神羽君親近,那是因為他們之前都沒有女人,或者說,沒有多少女人,但是像慕容隨風這種男人……」


    陸芷昭說不下去了,因為夜影此時正在頗為色 情地親吻著她的腿,從腳踝開始,一點一點,不疾不徐地親吻,一直到大腿內側……


    夜影一邊親,還一邊抬頭挑,逗地看著陸芷昭,想看她情動的可愛反應,然而陸芷昭從始至終一動不動,就像在看一場鬧劇一般,眉頭都也皺一皺。


    「不好玩兒,沒意思。」夜影鬆開陸芷昭的腿,一臉怏怏不樂。


    「如果是你的本體,我還有興趣陪你玩一玩。」陸芷昭說著,朝夜影頭頂上扔了一床被子,「睡覺。」


    「真的麽?」夜影眼睛一亮,在陸芷昭身後躺下,狗皮膏藥似的緊緊抱住她:「終於真真切切地抱住了你……」


    陸芷昭察覺到了夜影語氣中的一絲憂傷,忍不住問:「你說自己是鬼王,那你活了多少歲?」


    夜影隨口答道:「不記得了。」


    陸芷昭又問:「那你是怎麽死的?」


    夜影依舊答:「不記得了。」


    陸芷昭再次追問:「那你是怎麽成為鬼王的?地府的冥官會讓你稱王?」


    夜影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道:「我們這些惡鬼,並不在地府。陰間同陽間一樣,地域遼闊,閻王如同人間的皇帝一般,雖說統治著陰間,卻有許多地方是管不到,也管不了的……」


    在陰間有個地方,荒涼無比,終日白霧縈繞,叫做陰荒,是被流放的、或者無處可歸的孤魂野鬼所在的地方,他們平日就在無盡的白霧中遊蕩,被寂寞與絕望折磨,若是遇見了同類便相互吞噬,贏了的活下來,死了的便成為其他鬼身上的一部分,他們唯一期待的便是來自陽間的召喚。


    「你的召喚在陰荒的天空上打開了一扇門,扔了一條鎖鏈下來,隻有爬得最高的人才能夠到達那扇門。」夜影陷入了回憶,「你能想像麽?無數的惡鬼你踩著我我踩著他得向上爬,順著那條鎖鏈形成了一座百鬼堆積而成的山,而門隻能通過一隻鬼,倘若爬進門裏的是個嗜食的餓鬼,那麽召喚者也被吞噬。」


    陸芷昭知道夜影不肯說自己過去的事,能告訴她這些已是極限,於是轉過身來調侃他:「因為你爬得最高,所以才自稱『鬼王』?」


    夜影不以為然地掃了她一眼:「我有的是到陽間的機會,但那些人我一個也看不上,這麽多年來,也隻有你能稍稍入得了我的眼。」


    陸芷昭白了他一眼,滾了幾圈到了大床的牆角,離夜影遠遠的。


    夜影又鍥而不捨地貼過去,將她擠在自己和牆壁之間,沖她的耳朵吹了一口熱氣:「你說,明日我該給你什麽封號好呢?」


    「自然是貴妃了。」陸芷昭閉著眼睛醞釀睡意。


    「你想同李杜若平起平坐?」夜影好笑地問。


    陸芷昭皺眉:「我倒是想在她之上,但貴妃已經是除了皇後以外最高的封號了,你又不能無緣無故地動皇後。」


    好戲,才剛剛開始。


    第二天,慕容肅下旨,封方家嫡女方越嬋為貴妃,協助蘭妃管理後宮事宜。


    在之後幾天裏,慕容肅一直同嬋妃在一起,無論是上朝還是批閱奏章,都要嬋妃在一旁侍候,嬋妃似乎已經取代了蘭妃的位置。


    蘭妃多次求見,都被慕容肅拒絕。這邊下人剛通報說陛下公務繁忙,那邊的大殿中立刻便傳來他和嬋妃的歡聲笑語,蘭妃氣得咬牙切齒。


    夜影晚上待在天淨鎖,白天附身於慕容肅,就這樣同陸芷昭恩恩愛愛了一個月。


    一日,陸芷昭陪同夜影在禦書房批閱奏章,忽然神羽君求見。


    夜影同陸芷昭對望了一眼,讓下人帶他進來。


    「參加陛下。」


    跟在神羽君身後的,還有一人——卿素。


    夜影帶著點敵意地掃了一眼神羽君,示威一般將陸芷昭攬進自己的懷裏,問:「大祭司許久沒有進宮了,不知今次來,所謂何事啊?」


    夜影側身讓開一些,讓他看見身後的卿素:「回稟皇上,此前臣曾向陛下匯報過,卿素因受了重傷,失去了這一年的記憶,因此這段時間無法進宮聽陛下差遣,如今卿素雖然依舊沒有恢復記憶,但身體已無大礙,可以繼續任職了。」


    卿素走上前來,沖夜影和陸芷昭行了一禮:「卿素參加陛下,參加嬋妃娘娘。」


    多日不見,神羽君一點沒有變,他依舊白衣銀髮似謫仙。而他身後的卿素,雖然沒有了一年前的自卑,卻染了一絲自負輕浮之感,在她的記憶裏,昨日還是個被人欺負的二階神使,今日便成為了九階神使之首,且頗受神羽君的青睞,這樣的劇烈反差並不能消除她內心的自卑,反倒因為惶恐而自負焦躁起來。


    這樣的卿素,神羽君便沒有一點懷疑麽?


    陸芷昭忍不住打量起來神羽君來,然而出乎她的意料,原本從不直視慕容肅和他妃子的神羽君,竟然對上了她的視線。


    夜影也察覺到了,剛要開口,神羽君率先拱手道:「恭喜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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