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平抬頭望著她。


    突然又道:“那,父皇今天會來嗎?”


    “……”


    這倒是把南煙問住了。


    其實這麽多年來,南煙算是在後宮獨享恩寵,在很多人的眼中她的風頭已經完全蓋過了皇後,似乎皇後從來都不怎麽介意,也並沒有在祝烽的麵前與她相爭。


    說起來,應該也是她大家閨秀的出身,能讓她做一個穩重的皇後。


    當然,不可否認的是,在遇到南煙之前,祝烽與她度過的那麽多年,就算已經失憶,可長久生活在一起積累下來的默契和了解,並不是普通的寵愛能夠取代的。


    這一點,在德嬪新晴身上,也亦然。


    所以,皇帝對皇後就算不十分寵愛,但感情也是很深的。


    隻是這一次魏王和期青的事,兩個人顯然是陷入了對峙的僵局,皇後一直不鬆口,皇帝也一直沒有任何的表示,南煙讓人留意兩邊的動向,帝後已經許久沒見過麵了。


    今天,是皇後的生辰。


    祝烽會去嗎?


    要打開這個僵局,到底誰會先退一步,又能做什麽呢?


    南煙想了一會兒,也想不出來,但隱隱的,又好像能感覺到一點什麽,她隻笑了笑,道:“也許,也許會來吧。”


    心平眨眨眼睛。


    南煙再抬頭看看外麵的天色,然後說道:“好了,已經不早了,趕緊吃完早飯,跟娘一起過去給皇後娘娘賀壽。”


    “哦。”


    等到他們整理完畢出門的時候,太陽已經完全出來了,幸好並不太熱。南煙牽著心平慢慢的往前走,沒一會兒,就看到長廊的那一頭,兩個嬪妃帶著各自的宮女款款走過來。


    不是別人,正是惠妃吳菀,和安嬪高玉容。


    兩個人一邊走,一邊說著什麽。


    雖然陽光閃耀,但陽光下,兩個人的臉色卻並不太明媚,尤其是高玉容,眉頭緊鎖,一臉沉凝的神情。


    走在她麵前一點的吳菀不悅的說道:“你一天到晚沉著個臉給誰看?”


    “娘娘?”


    “呆會兒要去給皇後賀壽,你是要讓她看到你這樣嗎?”


    “這”


    高玉容憂心忡忡的說道:“娘娘恕罪,不是妾故意的,而實在是”


    “不就是德保走了嗎?不是你給了他銀兩,讓他走的嗎?現在又這麽擔心做什麽?”


    高玉容輕聲說道:“是,是妾給了銀兩讓他走。可他走得太快了,都沒來跟妾說一聲?”


    “你讓他快走,他走快了還不好?”


    “可是,妾讓人去他的住所看了一下,他連一些細軟都沒有收拾。”


    “那又怎麽了?”


    “妾是擔心他萬一出了什麽事?”


    “那有那麽容易出事?”


    吳菀回頭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道:“你不要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事情已經了了,你再這樣,讓人看出來,本宮可不保你!”


    聽到她這麽說,高玉容原本的擔心也不敢再外露,著輕聲說道:“妾知道了。”


    雖然這麽說,但心裏總是放不下來。


    身為吳菀的輔佐和智囊,她一直都是小心翼翼,也比這位主子細心得多,事情的反常令她多少有些不安。


    可吳菀這樣,她也不好再說什麽了。


    他們進入了永和宮,後宮其他的妃嬪都已經趕到,眾人依次上前,向端坐在上方的皇後磕頭行禮,祝賀她的生辰。


    等到眾人都紛紛落座,南煙也帶著心平上前,微笑著說道:“妾特來向皇後娘娘賀壽。”


    說完,便要拜倒。


    許妙音立刻抬手道:“貴妃都這個月份了,如何還能行此大禮?趕緊扶起來。”


    冉小玉立刻上前扶住了南煙。


    南煙笑道:“謝皇後娘娘眷顧。”


    說著,又對身邊的心平說道:“來,心平就替母妃為皇後娘娘行禮賀壽吧。”


    於是,心平乖乖的跪了下來,對著許妙音俯首行禮,口中道:“祝皇後娘娘千秋永駐,福壽無疆。”


    她的聲音還帶著奶氣,認認真真的說起這樣的話,讓人覺得十分可愛。


    許妙音的眼睛都彎了彎,急忙道:“快起來。”


    心平乖乖的爬起來,隻見許妙音對著她招手:“心平,到本宮這裏來。”


    心平抬頭看了南煙一眼,南煙隻笑著點了點頭,她便立刻走到了許妙音的身邊,被她摟在懷裏,微笑著說道:“心平真是越來越聽話了。如今,已經回到翊坤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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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皇後娘娘,前幾天就回了。”


    “可還習慣?”


    “在母妃身邊,一切都好。”


    “這就對了,”許妙音看著她,又是微笑,笑容中卻又流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寂寥,道:“孩子回到娘身邊,沒有不好的。”


    南煙聽著這話,心裏了然。


    卻也不敢說什麽。


    而就在這時,房間裏響起了一個清脆的聲音:“說起來,今天是皇後娘娘的生辰,為何魏王殿下還沒有來為娘娘賀壽呢?”


    原本氣氛還算融洽,而且因為心平的到來,甚至有些溫情脈脈。


    可一提起這話,空氣驟然冷了下來。


    大家同時轉頭一看,說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最近剛剛進宮得以冊封的僖嬪阮眉。


    她是大理寺少卿阮恒舟的妹妹,年方十八,生得花容月貌,尤其是一張櫻桃小口紅潤誘人,說話的時候不自覺的微微嘟起,顯得格外的俏皮可愛。


    不過她的話,就不怎麽討人喜歡了。


    這一次,她這話說得皇後的臉色沉了一下,眾人都屏住呼吸,而她自己還不知道,隻問道:“他為何不來呢?”


    隨即,房中響起了一聲輕笑。


    是惠妃吳菀。


    她坐在一旁的椅子裏,一隻手撥弄著旁邊小桌上的茶杯,臉上浮著似笑非笑的神情,道:“他想來,可就是來不了啊。”


    話音一落,身後的高玉容掩著嘴,冷笑一聲。


    還有新晉冊封的婕妤沈憐香,看了看周圍,沒說話,隻安靜的坐著。


    吳菀說完,又看向許妙音,說道:“魏王殿下這樣,也著實讓人擔心。到底皇上封閉承乾宮是為了什麽,後宮的姐妹都擔心不已。皇後娘娘竟也不向皇上問個清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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