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斜去的陽光,依舊明媚多姿,黑襯衣黑牛仔的男子,身材頎長,站在明晃晃的光暈底下,襯得那笑容也是明晃晃的,很是耀眼……


    這不是一個特別好看的男人,但,長得夠陽剛,夠精壯,夠威猛高大。


    可是,在看清楚這人長相之後,芳薇再度深深的擰起了眉頭,心裏湧現了一陣驚悚。


    因為,她見過他兩回。


    一年前,她遇見他時,他在打架,那一手充滿殺傷力的搏擊術,能在幾秒鍾內,將人打得血水橫飛,更看得她好不心驚膽顫。


    兩個月,她再次遇見時,他正在和一個豔麗的女人當眾舌吻,當時,他露著充滿力量感的上半身,整個人顯得放làng形骸。


    誰能想到,第三次見麵,他竟成了她的相親對象。


    她難以置信:父親竟要把一個流氓介紹給她當丈夫?


    “說話算話?”


    秦牧的反問,打斷了她震驚異常的思量。


    “算。當然算。我一向一言九鼎,您忘了嗎?”


    傅禹航一邊點頭一邊笑,話說得慢吞吞的,至於那個圓臉男,則露出了一臉驚呆的怪咖模樣。


    “行,那就這樣愉快的決定了。拿上你的身份證和戶口本,現在你們馬上就去注冊結婚……”


    這話一出,秦芳薇急得差點跳起來。


    這樣的男人,怎麽能當她丈夫?


    她不同意,不同意。


    “爸,您等一下……”


    “現在?去領證?”


    傅禹航也錯愕啊,看看窗外頭。


    那圓臉男人更是瞪直眼的摸起後腦來。


    “對,現在,馬上,我要你今天就成為我的女婿……”


    秦牧上去一把抓起傅禹航的手,沒半點猶豫的把秦芳薇的手給遞了過來:“從今天起,我把女兒交給你了……”


    開春後天還是有點冷的,秦芳薇的手有點涼,一下子被一隻暖得有點發潮的手包住,她渾身就起了雞皮疙瘩——工作了這麽些年,雖然也常和男人們握手,卻沒任何一次能讓她這麽的不寒而栗。


    最驚悚的是,這個男人居然牢牢握緊了她的手。


    揩油。


    這絕對是赤裸裸的揩油。


    她想抽,又抽不出來,急的那是心肝直顫,抬頭看,這男人高大的個頭壓得她喘不過氣。


    她隻得看向父親:“爸……這事,您不能……”


    “閉嘴,現在沒你說話的份。”


    素來好說話的父親,今天怎麽就變得這麽蠻不講理了呢?


    是不是中邪了?


    “呃,傅叔,您這速度,也太快了些吧……”


    傅禹航眼底也露出了好笑之色。


    誰知那位老爺子立馬瞪起了眼:“還叫傅叔?以後得改口叫爸了……”


    傅禹航愣住:“……”忍俊不禁的笑了。


    秦芳薇愣住:“……”惱羞成怒氣到了。


    “爸……”


    “爸……”


    前者是秦芳薇叫的,她想抗議。


    後者是傅禹航叫的,他居然乖乖的改了稱呼。


    秦牧頓時喜上眉梢,答應爽快,樂嗬道:“哎,這才對嘛……走吧走吧……去領證……今晚洞房,你倆們要給我努力點,讓我早早抱上孫子才好……”


    秦芳薇要氣吐血了。


    傅禹航呢?


    “是是是,我一定努力……”


    他一臉賣乖順帶的揩著“準老婆”的油,一絲不落的接收到了來自“準老婆”那雙明眸之間噴出的火,眼珠子一轉,頓時起了戲弄之心:


    “到時,我們會生一隊足球隊給您帶的。不過,在之前,您老是不是得容我和我未來的老婆大人說說話啊,彼此多了解一下才行,您說是不是?”


    他笑著拉開了秦牧的手,並一把將秦芳薇給牽了過去,順道吩咐那個看愣眼的圓臉:


    “小胖,去,給你嫂子,還有我嶽父大人沏茶,叮囑外頭不準放任何人進來,今天小爺我相親,這可是人生大事……”


    秦芳薇咬牙切齒。


    這個男人怎麽這麽能耍無賴啊?


    八字還沒一撇呢,居然就想把她據為己有了。


    她沉著臉甩開他,這樣的流氓,打死她也不嫁。  “初次見麵,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姓傅,雙名:禹航,堯舜禹湯的禹,航班的航,還沒請教秦小姐芳名。”


    很快,辦公室內,就剩下他們三人了:一男一女是相親對象,一個是急於求成的媒人。


    “芳薇,秦芳薇。”


    回答他的不是秦芳薇,而是秦牧。


    “這樣啊,小傅,我這邊和你介紹一下芳薇的情況:這孩子呢,今年二十八,足歲二十七,屬龍,建築係畢業,現在是名建築設計師,就職於騰雷集團設計部,薪資穩定,力求上進,工作腳踏實地,做事勤勤墾懇,最適合居家過日子……”


    老父親秦牧很熱切的把她的底全給兜了出來,這種急於清倉的表現,真讓秦芳薇受不了。


    傅禹航點了點頭,臉上一直帶著笑:“嗯,秦小姐很優秀,我怕我配不上啊……瞧,我隻是高中畢業,沒上過大學,現在呢,我是既沒房也沒車,住的是老板借的套間,車也是老板的,吃住都在ktv,工資嘛,馬馬虎虎,一個人勉強湊和著用。不瞞您說,老婆我是想娶的,但說實話,我根本就拿不出市麵上現有的彩禮,連婚禮恐怕都給不了……”


    “沒關係,這些都沒關係。重要的是你這個人。你人好,能保護好我女兒就夠了。當然,如果你肯入贅那更好了……哎,要不真來入贅做我們家的上門女婿,你看如何?”


    這下,秦芳薇不光要吐血,簡直就要被瘋掉了。


    父親大人啊,您真是越來越離譜了,平常時候,您把擇婿要求提得老高的,現在怎麽就直線降低了呢?


    “好啊!”


    那個無良的男人,完全沒有半點入贅是男人最引以為恥的事的自覺,竟滿口答應了。


    “爸……”


    她豁得站起,終於忍無可忍的叫了起來,“今天到底是你相親,還是我相親?”


    秦牧皺了一下眉,好一會兒才很不情願的叫出一個字:“你!”


    “既然是我,您能不能讓我說話?”


    “好吧!”


    秦牧勉為其難答應了。


    可光這樣是不夠的。


    “爸,我需要和這位傅先生單獨聊一聊,您能不能出去一會兒?”


    當前的情況是,必須把父親支開,否則她根本沒辦法實施自己的計劃。


    “那不行,我必須在場,誰知你會怎麽叼難人?”


    秦牧堅決不同意,搖頭如搗蒜。


    “爸,結婚是一男一女之間的事,您能永遠摻和在我們當中嗎?難不成哪天我真要嫁了,您還想夾在當中看我們洞房?”


    她被逼得都已口不擇言。


    “瞧瞧,又開始說渾話了……”


    秦牧也瞪起了眼。


    傅禹航看著覺得好笑,卻隻能忍著,並很好心的幫起腔來:“那個,您還是先出去吧……有什麽事,我們小倆口自個兒解決……”


    “好吧好吧……”


    老頑固終於出去了,不過,出去前一步一回頭的,有用眼神警告女兒:不準瞎胡鬧。


    秦芳薇懶得理,將人推出去,門一合,就是二人世界。


    “嗯,不知未來老婆大人有什麽賜教?”


    男人一臉玩世不恭的流氓狀。


    再度被揩了油的秦芳薇立馬沉下臉孔,一字一頓的表述起自己的意思:


    “我不會嫁給你的,還請傅先生自重。今天的事,全是我爸在一廂情願。我們不合適,不管你和我爸有過怎樣的約定,與我無關,也請你別欺負我爸人老實,給他灌輸不良思想。這件事,到此為止。再見。”


    不想多廢話,她撂下這句話就想走。


    但那男人身形一飄,攔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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