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團辭職沒多久便收到了高中同學的邀請,參加同學聚會。


    時光匆匆,已經和高中同學有四年沒見過了。


    即便她沒有特別交好的朋友,可是誰不會對自己年輕的日子緬懷?


    雖然她才二十三歲,還不老。


    夜晚,她被厲覺在床上欺負一通以後,較軟無力的趴在他的胸膛上麵,軟糯的開口:


    “覺覺,我明天想回濱城,後天參加同學聚會。”


    男人正玩著她烏黑的長發,漫不經心問:


    “什麽同學聚會?”


    “高中畢業班的,已經四年沒見過了呢。”


    他先是輕飄飄的哦了一聲,然後忽然想到了什麽,擰起了眉頭,“團團,你不是說你同學對你不太好嗎?”


    經過前些天的爭吵,她已經開始漸漸的向他打開心扉,會委屈的說她小時候被欺負的事情。


    每當看到他沉著臉罵那些人的時候,她就眉眼彎彎的笑,滿是崇拜的看著他。


    厲覺喜歡她對他的崇拜和依賴,可是卻不喜白團被人欺負,哪怕是以前……


    他忽而眯了眯眼睛,笑道:


    “去吧,我陪你去。”


    “覺覺你真好!”她笑的開心,仰起小臉就在他下巴上落下軟軟的吻。


    他彎唇笑,卻似是無意的問:


    “我記得前幾天你跟我說過你高中畢業班的班花總是讓你做值日?”


    “對啊,每到她值日的時候她都推給我,還總是指使我讓我幫她買東西,而且還有一個叫……”


    “……”


    白團委屈的控訴自己以前遭遇的不公,而厲覺臉上一直帶著笑,揉著她的小腦袋,眼底卻陰霾漸起。


    她痛訴了好一會兒後,忽然一頓,小心翼翼的看著麵前似笑非笑的男人:


    “覺覺,我這樣背後說別人壞話是不是不對?”


    他扯了扯嘴角,薄唇裏泛出輕笑:


    “到時候我教你怎麽做。”


    “啊?”


    “明天我跟你一起回濱城。”


    ——


    到了同學聚會那一天,白團把軟軟給了白媽媽照顧。


    而厲覺主動開車送她去。


    這次聚會是班上一個富二代包攬的,大方的承擔所有的費用。


    聚會的地點是在濱城最好的一家飯店,裝橫還算華麗,隻不過這如不了厲覺的眼。


    畢竟濱城也就是個三線小城市,和帝都比起來不值一提。


    其實就連富人的圈子也會分三六九等,而厲覺已經拉著白團站在了最頂層。


    隻是白團沒這個意識而已,要見到老同學還有些開心。


    昂貴的邁巴赫緩緩駛入停車場,引來許多人的注意。


    厲覺看到她笑,淡聲道:“他們不是總欺負你麽?還笑什麽?”


    “也不是所有人呀,我們班長總是很有耐心給我講題的,還有我同桌……”


    “男的女的?”厲覺眯眼。


    “班長是男生,我同桌有男的也有女的,大部分還都不錯……唔,覺覺你看,那個穿藍色西裝的就是我班長。”


    厲覺順著那蔥白的小手看去,便看到那瘦高的男人,說不上俊美,也不算太難看。


    他木木的哦了聲,拔了車鑰匙要下車,可是卻聽到身邊女人小聲問道:


    “你幹什麽去啊?”


    蹙眉,西裝革履的男人看向那坐在副駕駛上穿著鵝黃色絨裙的女人,“我都來這了,你說我要幹什麽?”


    “你說送我來啊。”她拿起了自己的包包,推開門,朝著男人甜甜一笑:“等會回去你幫媽媽照顧好軟軟,等結束了我打車回去就好,你不用再來接我了。”


    ‘啪——’


    車門被關上,厲覺沉了臉,盯著女人的背影他忍不住罵了句小傻子。


    今天他特意穿著手工訂做的黑西裝,頭發也難得抹了發膠,想要來給她撐場麵,誰知道她竟然壓根沒打算帶他去。


    他眉頭皺的更緊。


    ——


    班長是白團看到的第一個老同學,她開心的走過去和他打招呼。


    “陳班長!”


    瘦高的男人聽到有人喊他,轉身看去。


    麵前清秀的女人眉眼彎彎,笑的甜甜的,可是他卻認不出來她是誰。


    腦袋快速的把當時班上漂亮的女生搜羅了一遍,他還是沒印象,隻能歉意的笑,含糊的打招呼:


    “你也來參加聚會了……瞧我這工作忙的,竟然一時半會想不起你名字了。”


    “我是白團,想起來了吧。”


    聞言,陳肖純怔了怔,不可置信的問:“白團?”


    當時那胖乎乎的小姑娘竟然變的他都認不出來了,但是仔細看著眉宇倒是挺像。


    白團笑,“是不是沒認出來?我生了孩子以後瘦了好多。”


    “你結婚了?”


    “嗯,已經兩年半了。”


    陳肖純驚呼,“你上大學的時候就結婚了?”


    “對。”白團皙白的臉頰微紅。


    “不錯不錯,你可能是咱們班結婚最早的那個。不過你變化真的太大,比以前漂亮了好多……”


    “……”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絲毫沒有注意到不遠處車裏男人那陰鬱的眼神。


    ——


    白團和陳肖純進去的時候,老同學們已經來的差不多了。


    看到他們進來,先是喊著班長,隨後便擠眉弄眼的問身邊的美女是不是他的女朋友。


    陳肖純尷尬的笑著,擺手,“你們別亂說話,這也是咱們同學。”


    立馬有男同學起哄了,“我怎麽不記得當時班上有這麽漂亮的女同學?”


    “我也不記得,班長你別哄我們,我們還沒要喜糖呢。”


    “……”


    這般七嘴八舌,白團也插不進去話解釋。


    她本就膽小羞澀,這會兒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陳肖純拿出了當時管班上紀律的氣勢,“都安靜!這是咱們班上的白團,都記得吧?”


    話音剛落下,頓時鴉雀無聲,許多道不可置信的視線落到她身上。


    白團被盯的有些頭皮發麻,但還是努力的笑了笑,沒說什麽話,跟著陳肖純坐在了角落裏,那還有她原來的同桌。


    原本她就打算安安靜靜的參加同學聚會,可是偏偏有人不如她的意。


    其中就有當初的班花。


    上學的時候她化妝,顯得比同齡人好看幾分,可是現在看來也隻是一般般了,隻是對白團的態度還是一如既往的惡劣。


    “你真是白團啊?我怎麽看都不像,當初你可是公認的胖妞,現在……嘖,該不會是去整容了吧?”


    有人一開口,便有其他人跟腔,“我也覺得不像,說不定是白團太胖又混的不行,找了個人替她來,小姐你真是白團麽?”


    被人這樣惡語嘲諷,白團心底不知道為什麽忽然不慌亂了。


    她也沒笑,木著一張臉,聲音不大不小:


    “不信就算了。”


    白團差不多明白這些女人的心理,就跟那些明知道厲覺結了婚也有孩子卻依舊想要扒拉上來的一樣。


    這些女人也許自己夠好,但是卻也想讓自己變得更好,也看不得別人比她好。


    說白了就是虛榮又自大。


    那幾個女人還要說什麽,陳肖純卻及時攔住,“今天來是同學聚會,又不是談論白團的……蘇昕,聽說你和王銘要結婚了?”


    蘇昕就是那個班花,而王銘就是包攬這次聚會的富二代,兩個人從高中糾纏到現在。


    “是啊,已經在帝都訂好了飯店,到時候你們一定要來。”蘇昕挽住了自己富二代男友的胳膊,輕蔑的目光從白團身上一閃而過。


    王銘隻是笑了笑,沒有富二代的紈絝。


    可是蘇昕卻已經擺出了富家太太的架子,矛頭又指向了白團,“呀,聽說白團可是上的帝都大學,全國數一數二的名校啊,現在你在哪家100強上班呢?”


    白團忽然很後悔自己來了。


    她垂著眼眸,聲音不冷不淡的,“沒上班。”


    “嗤,名校畢業還沒工作?要不然你來我家阿銘公司上班得了,阿銘公司去年已經搬到了帝都了呢。”


    白團櫻唇抿了抿,扯出敷衍的笑容,“不用了,謝謝。”


    “不上班可不……”


    “人家有老公養她,蘇昕你快看看班級群裏,剛才強子發了當年的畢業證。”陳肖純笑著轉移話題,可是蘇昕卻不依不饒的。


    蹙眉,直勾勾的盯著白團,“你結婚了?”


    包間裏麵眾人雖然都笑著,可是卻都沒插嘴說話,在社會上磨礪了半年人都變得圓滑不少,更何況他們不想因為白團而得罪富二代王銘的未婚妻。


    白團受不了這樣的盤問,她拿著自己的包站起來,沒理會蘇昕,抱歉的笑了笑,道:


    “我還有些事情,先走了,下次再聚吧。”


    蘇昕臉色變得很難看,還想要說什麽卻被王銘攔住。


    白團轉身朝門口走去,可是剛開門便看到了那西裝筆挺的男人站在那。


    她還沒回神,男人就牽起她的手又走了進去,蹙眉抱怨道:


    “我隻是停個車就不見你人影,還好記得房間號。”


    說完,他頓了下,清冷的目光朝那群步入社會不久的大學生看去,“這就是你同學吧?”


    白團怔怔的點了點頭,便聽到他不冷不淡的介紹自己:


    “你們好,我是白團丈夫,厲覺。”


    別人或許不知道厲覺是誰,但是他矜貴的氣場就不容人忽視。


    王銘作為在帝都打拚的企業家,自然聽說過厲覺,更何況他還在厲覺健身俱樂部健身。


    如今這第一次見到真人,立馬打招呼,“原來您就是厲先生,我有幸去過您的俱樂部,沒想到您是白團的丈夫,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厲覺隻是淡淡點了頭。


    周圍的目光熱切又探究了許多,白團握著厲覺的手不由自主的緊了,保持鎮定道:


    “覺覺,家裏麵不是還有些事情嗎,咱們先走吧。”


    她朝他擠了擠眼睛。


    他卻微微蹙眉,語氣裏全是溫情,“不是要同學聚會嗎?我已經讓助理改簽了f國的機票,剛好過些天薰衣草開的正旺,你再看我給你買的花田剛剛好。”


    白團不明所以,表情怔怔的。


    厲覺卻歎了一口氣,“算了,既然你現在想去那就現在去吧,但是隻能坐私人飛機了。”


    他抬眸朝那群目光複雜的人道了別,便拉著白團出了門。


    進了電梯以後白團才回神,忍不住彎了彎唇,眼睛亮晶晶的看著那麵無表情的男人,故意問:


    “你帶我去f國看你給我買的花田嗎?”


    他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想都別想。”


    “啊……”她故作失落,手懨懨的從他掌心抽了出來,下一秒卻又被他抓的緊緊的。


    等上車的時候,厲覺看白團還是沒精打采的,薄唇微抿,壓低聲音道:


    “我可以在f國給你買花田,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白團抬了抬眼皮,隻見他肅著臉道:


    “以後不許和別的男人說說笑笑,記住了嗎?”


    她怔了下,然後咬唇想要辯駁什麽,可是他卻剮了她一眼,沉了聲音:“既然你不說話那就算你記住了,以後要是再和別的男人說笑,白團你這輩子都別想從床上起來了。”


    她癟了癟嘴巴,在他逼迫的眼神下沒敢出聲,可是沒過多久就接到了厲梨的電話。


    她接了起來,便聽到厲梨興奮的說:


    “團團,我要有孩子了!”


    聞言,白團怔了下,隨後便也開心起來,“梨梨你懷孕了?”


    她還不知道傅柏在生育這方麵有問題,隻單純的以為厲梨懷了傅柏的孩子。


    可是身邊的男人聽到她這句話,不由得擰了擰眉頭,“團團,開擴音。”


    白團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可是還是乖乖聽了話。


    電話對麵,厲梨笑聲不斷,“穆叔叔說用人工授精的方法能大大提高我懷孕的幾率,上午的時候傅柏叔叔帶我去醫院已經弄好了呦,我馬上就能生出小寶寶了!”


    可是白團卻疑惑,正要問為什麽人工授精的時候,開車的厲覺便沉聲問:


    “厲梨,這件事情你為什麽沒告訴我?還有爸他知道嗎?”


    厲梨聽到的時候頓了下,歡快的聲音低沉了許多,“哥哥……”


    “你怎麽又在胡鬧!”


    這下厲梨不服氣了,憤憤道:“我這怎麽就是胡鬧了!我想要一個孩子怎麽了?”


    “當初是你非傅柏不嫁,現在……”


    厲梨不等他說完便叫嚷起來,“現在怎麽了!我又沒出軌又沒犯罪,你憑什麽訓斥我!”


    剛才沉默的白團抿了抿唇,輕輕的喊了聲覺覺。


    厲覺複雜的看了白團一眼,便又把視線放到了前方,但是聲音緩和了許多:


    “我隻是怕有什麽危害,你是我妹妹,我擔心你。”


    聞言,對麵的厲梨冷哼了聲,傲嬌的說了聲管那麽多幹什麽,便掛了電話。


    厲覺蹙眉,氣氛有些沉重。


    白團一直慌張的看著他,沉默一會兒後忍不住問,“覺覺,這是怎麽了?為什麽梨梨她……”


    “傅柏生育方麵有問題,厲梨當初嫁給他的時候說根本就不想要孩子,但是現在……”他擰了擰眉頭,沉聲道:


    “孩子對於一個家庭來說真的很重要。”


    白團晃神,忍不住想到自家的軟軟。


    她剛彎了彎唇,可是很快又有些擔憂,“希望梨梨也能有個寶寶。”


    厲覺吐出一口濁氣,複雜的嗯了聲。


    ——


    與此同時,帝都。


    厲梨剛氣哼哼的從臥室走出去,傅柏就捧著水杯擔憂的上前護著她,“你怎麽就出來了?水已經給你倒好了。”


    她蹙眉,嬌蠻道:


    “我哥哥剛才罵了我一頓!”


    傅柏嘴角笑容淡了些,“怎麽了?”


    “還不是他聽到我說人工授精,他竟然說我胡鬧,還諷刺我當初寧願不要孩子也要嫁給你的事情,哼!”


    傅柏眼底閃過複雜,看著厲梨的小肚子,聲音柔了許多,“梨梨,對不起。”


    “你幹嘛說對不起?”她蹙眉看著麵前的男人,本想發火,可是看著他神色落寞,她心底也不好受。


    沉默一瞬,她便開口,“傅柏叔叔,這都是我心甘情願的,再說是我鬧著要孩子的。”


    他故作輕鬆的笑了笑,大掌忍不住放在她的肚子上,愧疚又愛憐,“這段時間不要離開我的視線,也不許鬧脾氣,免得傷了身子。”


    她嘟了嘟嘴巴,“知道了!”


    在傅柏小心翼翼的攙扶下重新坐在床上,她雙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眉眼彎彎,忍不住問:


    “傅柏叔叔你喜歡會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他笑,“我都喜歡。”


    “那我們先幫取名字吧,一個男孩的一個女孩的,男孩就叫……”


    看著那興奮的小臉潮紅的厲梨,傅柏心底苦澀一片。


    他不忍心告訴厲梨一個事實。


    穆斯年說,成功的幾率隻有百分之十三。


    他剛有些恍惚,可是卻對上厲梨那歡喜的眼睛。


    傅柏按捺下自己的苦澀,唇邊泛起笑意,在她的眼睛上落下淺淺的吻。


    在觸碰到她身上溫暖的溫度,他閉了閉眼睛,心底疼痛彌漫。


    ——


    十二周後,穆斯年宣布此次失敗,厲梨當場忍不住哭了。


    傅柏心痛難忍,強顏歡笑,抱著厲梨一直說對不起。


    厲梨沒有責怪傅柏,而是提出再進行一次。


    第二次依舊失敗,可是在第三次的時候,厲梨成功生下了一個男孩兒。


    病房裏,傅柏看著自己的小妻子和孩子,激動的掉下眼淚。


    還虛弱的厲梨嘲笑他,“你哭什麽呀,又沒讓你生孩子。”


    傅柏喜極而泣,握著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唇邊輕吻,最後放在自己的胸口讓她感受自己的心跳,歡喜的不知如何言語。


    她忍不住彎了彎唇,手指輕輕的揪了揪他的襯衫,“傅柏叔叔,你現在就像是一個傻子。”


    他聲音顫抖而沙啞,微紅的眸子深情的對上她的眼睛,“那我也是一個愛你愛到傻的傻子。”


    陽光溫熱,歲月靜好,但願時光走的再慢些,讓相愛的人廝守的更久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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