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鳶從前曾經跟隨著傲皇去過一次那裏,才發現,紫皇比想象中更為陰險!所以,去那裏幾乎就是赴鴻門宴,我擔心小姐你會有危險,而傲皇又顧及不暇……”


    紫鳶說出了心中一直猶豫的根源!


    民謠裏歌頌道,紫皇險。


    其實真正的紫皇又何止用一個險字能形容了,簡直就是個讓人看不穿,猜不透的人物。


    每年去那裏傲皇總是會準備充足才出發的,雖然紫皇和傲皇一樣,心中想的都是雄圖霸業一統天下,但是表麵上大家都是一頭凜牙鋒利的笑麵虎。


    紫皇妄意不敢傷害傲皇,傲皇也不會輕舉妄動地去取紫皇的名,但是……身邊的人就難說了!


    聽到紫鳶的話後,蘇雪煙一直攢起的秀眉皺得更緊了。


    她懂得紫鳶所說的話,即使她從來沒有去過這些掛著團結兩國友誼之名的聚會,實際上卻是暗藏著凶凶殺機的鴻門宴。


    她也能明白其中的險惡,但是……不是已經沒有辦法了嗎?


    這是她唯一的希望了,或者……或者她和紫鳶還可以趁傲君烈分神應付紫皇之際,逃開他呢!


    但是,恒兒……


    算了,現在不是想逃跑的時候,而是想著要怎麽解決眼前的問題,讓傲君烈帶上自己一起離宮出行!


    不管是不是鴻門宴,她也得要去的,她可不想懷上傲君烈孩子,到時候她定會後悔終身的!


    “紫鳶,你口中的紫皇是個很危險的人嗎?”蘇雪煙聽到紫鳶話中對紫皇的描述,仿佛紫皇是個比傲君烈更為恐怖可怕的男人似的!


    也是,能過成為一國之君的男人,定是有他的厲害之處,比如天山上遇到的陵皇樓澈!


    “實話說,紫鳶並沒有見過紫皇,也不知道他的長相,但是唯一肯定的就是,他比任何都來得聰明陰險!”紫鳶一臉煞有其事地說道,心裏的掙紮更是增大了。


    既不想蘇雪煙去,又希望她能去!


    但是,她不希望小姐卷入這場兩國之間的暗湧裏啊!


    “為什麽要怎麽樣說?紫皇有多聰明又有多陰險了?”蘇雪煙疑惑地看著一臉神色凝重的紫鳶,不明白她什麽將話說得那麽恐怖,讓她自己也忍不住害怕起來了。


    “從來沒有人看過他的真麵目,也沒有知道他究竟是誰,長的是什麽樣子,聲音是什麽,特征是什麽,通通都是一個謎,唯一知道的隻有他的名字叫做紫丞蘭。”


    紫鳶一句一句語氣極其沉重地說道:“曾經傲皇也不相信有人能夠將自己的所有一切信息做到如此高度的保密,所以不斷地派細作去紫苑城調查一切與紫皇有關的消息,但是死的死,失蹤的失蹤,沒有一個人能活著回來。”


    “如果說四國當中,誰才是最深不可測強大又極其聰明的君王,那人不是傲皇,是一直隱藏在暗處的紫皇。”紫鳶刻意壓低聲音在蘇雪煙的耳畔,小聲地逐一為她說解紫皇這個男人。


    傲皇狠,狠在手段,狠在行事作風上從不心軟!


    紫皇險,險在他一直躲在暗處觀看四國的明爭暗鬥,伺機統一天下!


    陵皇冷,冷在他沒有心,沒有情,沒有七情六欲的牽動,做事比誰都來得快準狠!


    洛皇殘,殘忍得猶如一匹野狼,被他盯上的獵物就隻有被淩牙撕裂的反而,極其殘忍嗜血!


    這樣危機四伏的天下四國,她不希望小姐被卷進去。


    ……


    沐浴淨身過後,紫鳶為蘇雪煙穿上保暖的錦衣,再將內殿裏的金紋炭爐加了些許炭,驅走了冬至的寒涼讓永烈殿的內殿變得溫暖如春的,十分舒服。


    但蘇雪煙卻沒有享受的心情,秀眉緊緊地糾結在一起,雪白的小手更是時不時撫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心裏亂糟糟七上八下的,怕就是怕她已經懷上了……


    但是,應該還沒懷上才對的。


    倘若自己真的懷上了,傲君烈一定會停下她的藥湯的,所以她現在還在喝,就證明自己還沒有懷上他的龍種。


    蘇雪煙坐在古銅鏡子前的軟墊上,細細地思考著,而紫鳶則是跪坐在地毯上,拿起白玉的梳子為她梳著長長的秀發,聲音極輕極小地問道:“小姐打算怎麽做?”


    離宮還是不離宮,又要怎麽樣才能讓傲皇答應讓她們跟隨著一起去?


    蘇雪煙看著古銅鏡子中的自己,平凡的臉蛋依舊沒變,隻是臉色卻紅潤了不少,也比之前的消瘦豐盈了一點,隻是凝聚在眉宇之間的淡淡哀愁卻揮之不去。


    下意識的,蘇雪煙伸出雪白的小手輕輕地撫摸著薄薄的臉皮,嘴角扯出無力嘲諷的笑意。


    現在就連她自己也快要忘掉自己的原本的容貌了,她不再是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蘇雪煙,也不是貪戀人間自由的風少靈。


    現在的她隻是個被囚禁在皇宮中每天都演著不同戲的戲子而已!


    “這一趟我們是必須要跟著去的。”蘇雪煙目不轉睛地看著古銅鏡中的自己,璀璨的星眸亮起一抹堅定,斬釘截鐵地說道。


    她不去不行,不單止是催孕藥的事情,還有更多更多的事情逼著她們……


    “但是……”紫鳶頓住了為蘇雪煙梳頭的小手,語氣略帶猶豫。


    她始終是怕這一趟,小姐會有危險,也不希望小姐卷入更複雜的戰爭之中!


    蘇雪煙伸出小手拍了拍紫鳶的手,柔聲安撫道:“沒事的紫鳶,無論怎麽樣我都必須要傲君烈帶上我一起去的,去的話,可能是九死一生,不去的話……就是必死無疑了!”


    蘇雪煙的話讓紫鳶大吃一驚,正疑惑不解想要追問下去原因是什麽的時候,卻聽到永烈殿的內殿中有動靜聲響,傲皇回來了!


    紫鳶隻能強忍著急切欲知的心,繼續若無其事地為蘇雪煙梳著頭,心卻是為剛剛蘇雪煙說的話而顫抖著!


    小姐的話是什麽意思?難道宮中有想殺小姐的人?


    傲君烈剛剛處理好離宮出行的事情,一走進內殿便聞到淡淡沐浴後的清新香味,已經室內如春天般的溫暖,十分舒服,讓他不禁放緩了繃緊的神經。


    他大步走上前,大手一揮,示意紫鳶先行退下,接著坐到蘇雪煙身邊。


    隻見她一臉呆滯地看著古銅鏡子,傲君烈修長的手臂一撈,輕而易舉地將嬌小的她摟入懷中,細細地嗅著她剛剛沐浴過後的清新體香,讓他有股蠢蠢欲動的感覺!


    “在想什麽想得這般入迷?”傲君烈一邊摟著蘇雪煙嬌小的身子,一邊拿起梳子有一下沒一下的為她梳著散落的長發,薄唇蕩起若有似無的笑意,銳利的雙眸在昏暗的燭火中炯炯有神的,閃爍得分外奪目耀眼。


    這是傲君烈第一次為女人梳頭,雖然隻是即興隨意。


    “在想著我還能活多久。”蘇雪煙渾身軟弱乏力地依偎在傲君烈結實寬厚的胸膛上,星眸半垂,淡淡地說道。


    “你在胡說什麽,朕什麽時候說過要殺你了?”


    ‘啪’一聲刺耳的撞擊聲,傲君烈不悅地將手中的梳子狠狠用力地甩在光亮的地磚上,看似很生氣的樣子,用上等白玉雕造而成的梳子就這樣斷裂了。


    這女人就是狼心狗肺,自己都已經對她這麽好了,而現在她竟然敢說出大逆不道的話來,簡直就是放肆!


    蘇雪煙並沒有被傲君烈突如其來的怒意嚇到,反而是轉過頭靈動的星眸直勾勾地看著他,輕聲問道:“聽聞你要出宮了。”


    她知道自己說的話一會激怒傲君烈的,不過這樣正好,人唯獨在盛怒的時候,才是理智最薄弱的時候。


    “你如何知道的?”傲君烈輕皺起劍眉,看著蘇雪煙璀璨的星眸,盛大的怒意也消減了一點點,隻是聲音依舊冷峻冰裂!


    “是靈鳶聽到熱水房的人說的。”蘇雪煙直勾勾地望著傲君烈的銳利的雙眸,沒有做一絲隱瞞如實據說道。


    細細審視了蘇雪煙一會兒之後,見她言辭毫無閃爍之色,臉上也依然從容,傲君烈選擇相信她說的話了,隻是——“朕要出宮又怎麽樣了?”


    他可不認為這女人會舍不得自己,雖然這段日子以來,她對自己千依百順的,但是骨子裏的倔氣卻依然還在,隻是被她掩飾住而已!


    “那麽……可以帶上我和靈鳶一起去嗎?”蘇雪煙酬酢了一下,才緩緩說出自己的要求。


    她和紫鳶不能留在宮裏的,沒有了傲君烈這個強大的保護傘,她和紫鳶在宮中怕是呆不了幾天!


    宮裏的人,人心險惡,加上宮中的女人又是一些嬌貴的主子,自己被傲君烈盛寵在永烈殿裏的事情已經在宮中傳得狒狒騰騰的了,那些宮中的女人又怎麽會咽得下這口怨氣?


    但是現在自己有傲君烈在庇護著,她們確實是不敢輕舉妄動,可是傲君烈一旦出宮了,她們又能忍得了多久,自己又能躲得了多久呢?


    現在的她在傲君烈身邊隻是個無名無分的女人,死了一個無名無分的女人,在偌大的皇宮裏簡直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就算傲君烈有多寵自己,她死了一切都沒了,他也不會蠢得為自己去報仇,因為自己的身份還是恒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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