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李倩油然而生了一股挫敗感。


    怎麽可能!


    從古至今!


    “天帝,為什麽沒有人願意看著我!”小小年紀的她失落拽著高高在上天帝的衣袖,隨後換來天帝慈愛的大掌安撫:


    “倩兒,你的眼睛是一麵清澈如水,如漩渦的鏡子,直視它的人會被拉進欲望的洪流裏!”


    這是她被作為洪水猛獸的原因嗎?可她隻想得到身邊人的正視,而不是那種觸及一眼慌亂挪移的恐懼。


    那種恐懼深深傷害著她年幼的心靈。


    “可我....隻想讓人看著,知道被人注視著的那種感覺才會有安全感。”她緊緊抿著嘴倔強表達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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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帝敢看嗎?”


    “不敢!”


    “可你是天帝啊!”她帶著哭腔快要哭了出來,天道啊!誰能看看我,看看我這個無助普通的人兒,我歡切的想要和你分享所有的喜悅。


    “正因為是天帝,欲望更大。”


    “不過總有一天,你會遇見一個人,那個人會直視你的眼睛.....”


    “總有一天會遇見的....”


    總有一天嗎?


    小小的她露出疑惑的樣子,那會是多久?


    於是乎,她等了一年又一年,見了一個又一個人.


    隻是不論是威震八荒的仙神,還是上古大能的傳奇,一位位見到她的眼光都會發自內心的挪移開,那種無形的傷害讓她失落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她放下對他人的喜意,裝上冰冷的鎧甲。戰勝了一次又一次孤獨,直到她適應孤獨,愛上孤獨。


    卻在這屍山血海中碰見了一個平凡無極的普通人直視的她內心猶如小鹿亂撞。


    “你的眼睛很漂亮!”望著李倩躲閃開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神,小道士像是突然失去了一場美麗風景的機會,他不無遺憾說道,這樣的眼睛他似乎曾在哪裏見過,不過那雙眼睛更攝人心魄了些。


    可他無意的口不擇言換來的僅僅是李倩張宓的錯愕不已和菱兒的惱羞成怒:“大膽登徒子!!”


    李倩何人?


    天庭之中位高權重不染塵埃的廣寒宮仙子,她的主子!怎麽能隨意任人當眾肆意評價!


    盛怒之下菱兒抽劍而動直刺小道士而去,速度之快讓小道士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可再快張宓離得更近,她第一時間從錯愕中醒悟過來鏘的一聲提劍擋住菱兒攻勢。


    砰!


    怎料張宓實力相差一點,高手過招往往就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擊不成菱兒直接電光火石之間之間近身一掌轟飛張宓。


    好強!


    張宓倒退之間急忙腳後踩穩壓製混亂的氣息,可下一秒那菱兒竟直接掐住小道士的脖子將其淩空鎖喉:“不要亂動!”


    額。


    小道士怎麽也想不到電光火石之間形勢突然變成如此模樣。


    “仙子!情莫怪罪我哥哥,他大病初愈,腦子有點不好使!”


    被人用哥哥牽製住七寸,張宓竟在這緊急關頭立馬分析出利弊,直接抱拳朝著一旁李倩鞠躬道歉。


    李倩這個名字,深在天師府許久的她自然也聽過這個名字,知道這個名字的分量不比天師府差,隻會更高。


    在李倩明前二人充其量隻是一個無名小輩。所以,麵前的局麵最好的方式便是道歉,畢竟哥哥也是天師府之人,想必李倩不會太為難他們。


    而一旁李倩聽見道歉隻是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便不做聲默默越過二人,朝著前方而去,路徑張宓之時,張宓再次頭低的更低:“請仙子高抬貴手!我哥哥有腦疾!”


    此言一出眾人連帶小道士嘴角都微微抽搐起來。


    好個腦疾,要不是現在被這女人掐著脖子出不了聲,等會非修理你不可。


    砰!


    咳咳咳。


    越行越遠的李倩隻是微微擺手,一旁等候旨意的菱兒便直接鬆手任由小道士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道士摔得七葷八素,整個人麵紅耳赤,那叫菱兒的人臉上一絲歉意都沒便徑直走掉。


    “喂!”


    瞧見小道士又欲要口不擇言張宓嚇得花容失色趕緊過來用手捂著小道士的嘴,卻不料小道士氣急敗壞掰開她的手朝著遠方怒吼:““有沒有人說過你們很沒有禮貌?”


    “太囂張過分了!!打了人連句對不起都沒有!!!”


    “喂!!!”


    張宓快要暈倒了,曾聽天師府師兄們說哥哥倔起來像頭牛不察言觀色我行我素,看樣子還是真得!


    “要不要去宰了他?”


    菱兒氣的牙根癢癢,那登徒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得罪的是誰?知不知道麵對的是誰?好心放他們一馬竟然還敢猖獗!


    卻不料她一邊心念想著要不要宰了那個登徒子,不小心逾越了規矩走到了李倩前麵。


    這一下她驚奇發現李倩臉上竟然帶著一絲莫名的笑容。


    她張著嘴有些錯愕:“仙子?”


    恩?


    成神得道,小小年紀的她被尊為近八百年來最有希望超越張道陵的天才人物。


    地位尊貴,她是西方上古神王母的女兒,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除了天帝,世間一切仙神皆都要膜拜在她腳下。


    這讓她的一生身邊充斥著謙卑,沒有人敢逾越反抗她的言行。


    即使是她的不對,所有人都會向她道歉。


    所以,她常常在想所謂的吵架是什麽,鬥氣是什麽,分享是什麽,所謂的朋友交心又是如何?


    她身邊唯一的一個朋友王禪也僅僅隻是道法上的交流而已。


    直到方才,那弱書生的一句有沒有禮貌,讓她差點噗嗤大笑。


    原來是這種感覺!


    還蠻有意思的.....


    可是伴隨著菱兒那一聲仙子徹底將她從思索中拉了回來,她立馬察覺到自己的失態連忙解釋:


    “算了,沒發現他是個有腦疾之人嗎?跟一個有腦疾的人何必斤斤計較。”


    但說完,她便後悔了,她何時做事需要和別人解釋!


    她羞憤欲死!


    原來,失態竟是如此。


    “別說了,別說了!”


    噓!


    張宓急的連忙做噓聲的表情:“你忘了李倩是何人了嗎?”


    “我怎麽不知!不就是廣寒宮那位天神!”


    “那你還敢!”張宓都快暈過去了。


    “宓兒,這話你就說的不對,憑什麽別人做錯了,咱們還要忍讓?”小道士義正言辭道:“師兄常說挨打站直,挨罵要認!”


    “明明她們錯了,憑什麽不讓我說?”


    張宓額頭一縷黑線:“好好好,你少說點....”


    “本來就是!”


    “我跟你說......”


    張宓隻感覺自己腦袋快要炸了,她明白她這哥哥碎碎念的功夫又要表現出來了,每次隻要關乎些大道理,他總能碎碎念許久,一個意思,你必須聽進去,不聽進去不去改,他就能念道你懷疑人生。


    果不其然,接下來的一路二人都無心觀察戰場,一個如小媳婦鬱鬱還休,一個悲憤填膺想要撞南牆。


    直到二人行至一處百丈深坑,這才讓小道士閉上嘴來。此處深坑,深不可測,四周一路上所死亡的仙神妖魔流出的血液莫名被人以陣法虹吸而來流入深坑之中。


    粘稠的血液大量匯入深坑之中,一場巨大的陰謀在這裏醞釀。


    “有詐!”


    小道士皺著眉頭脫口而出:“有人在以青山城為陣法....”


    張宓聽到小道士的分析腦海裏浮現的第一個想法便是可怕。


    是什麽陣法需要一座城,無數仙神妖獸的性命做祭品???


    “怎麽辦?”


    張宓下意識問道,越是大事張宓便會不由自主詢問小道士的意見。


    “加急發一封傳音符籙給師兄,讓他們多派點人來。”


    張宓得令立馬連續催出符籙三青山傳音。


    接下來。


    “咱們必須下去看看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小道士說完迎頭麵上張宓瞪大的眼睛,他自然知道張宓的疑惑。


    “天師府的職責如此,倘火而行,才是眾師之表!”


    這是天師府的榮耀也是天師府不可推卸的職責,不能因為自己實力不夠而眼睜睜袖手旁邊。


    張宓點點頭:“那我下去就行,哥哥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不行!”


    “為什麽?”


    “你的閱曆太淺,獨自進去我不放心!”


    “可....”張宓剛想說小道士凡人一個進去她更不放心,卻不料小道士揮揮手:“別婆婆媽媽的了,那兩個沒禮貌的家夥估計早就到了!”


    事已至此張宓無可奈何拉著小道士的手往深坑一跳,從外麵看二人就如同被深淵巨口吞噬一般。


    就在他們跳入深坑不久後,遠處憑空顯現出一個渾身補丁的老者,此人正是前兩日在古戲台和小道士發生爭執的鄭隱。


    鄭隱眼珠盯著小道士消失的方向咕嚕咕嚕轉著不知想些什麽,一隻油膩的手捋著自己髒兮兮的胡子道:“那少年真的長的像師傅~”


    隨即,他被自己這個瘋狂的念頭嚇得倒吸一口涼氣,不過,他轉念一想突然想到這一切竟有一絲絲可能!


    “當年師傅確實懷有身孕!”


    “不錯了!”


    哪怕有一絲絲瘋狂可行之念,鄭隱都無法抗拒自己的欲望而行,他想都沒想便一頭學著小道士紮入深坑之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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