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次到黑狗夏莊,來之前徐宣杭已經給那個神婆電話聯係了一下,一個是地仙一級的人物,一個是被徐宣杭推崇至高的巫派高手,這兩個人用電話聯係,讓我不禁有些小失望,我本來覺得他們可能會用什麽高深的術法取得聯係呢。


    黑狗夏莊其實跟白貓劉莊那邊的發展情況差不多,兩個村子的貧富差距也不大。


    到了這村子,天已經黑透了,那個老神婆住在村子的最西頭,緊挨著山根兒底下,算是這一代的名人了,這主要也得力於她跳了一手的好大神,聽徐宣杭說,這神婆差不多要九十歲了。


    這麽大的年紀,她還能跳的動嗎?


    當我問起這個老太太還有什麽家眷的時候,徐宣杭就道了一句:“之前有,現在沒了,她本來有一個兒子,已經娶了媳婦,並給她生了孫子,可在二十多年前一次沉船事故中失蹤了,事到如今也沒有找到屍體,怕是已經死了。”


    沉船事故?我想追問一下詳細的事情和地點,徐宣杭道了“長江”兩個字後便叉開話題說:“她雖然是一個很看的開的人,可這畢竟是人家的傷疤,一會兒到了她家,不該問別亂問,安安心心在旁邊聽著我說話就可以了。”


    我點點頭沒再說話。


    車子到了夏莊村的西頭,阿武隨便找了一塊空地停下,我們便相繼下車跟著徐宣杭往那個神婆家走。


    一路走徐宣杭就給我們又簡單介紹了一下那個神婆。


    她的名字是叫金曉英,徐宣杭說除了他、子雪和白狐狸許願之外,我和阿武都要叫她金婆婆。


    此時我才意識到我們這一行人中,我是年紀最小的一個。


    很快我們就到了一座老舊的石頭房子旁邊,房子的大門是兩扇黑漆門,大門緊閉著,門框的左右兩邊有兩個門墩,這門墩也是刷了黑漆,不過有些地方的黑漆已經脫落,露出了裏麵泛黃的木質。


    應該是因為經常坐人的緣故吧。


    門墩這東西,在我小時候村裏人的舊房子大門口,差不多家家戶戶都有,可隨著時代變遷,新的房子門口門墩這種東西已經消失了。


    門板上貼著兩張門神的畫像,不過因為時間較長,原本紅色的紙張已經開始變成了淺紅,甚至有些泛白了。


    而這院子也是又幾棟舊的石頭房子圍成。


    隻是這些房子,看起來陽氣並不是那麽旺了,根本不像是住人的房子,這大概跟那個金婆婆上了年紀有關吧。


    徐宣杭在大門上敲了幾下便道:“金丫頭,我來了。”


    丫頭!?


    好吧,這徐宣杭既然被稱為近一百年最強道士,年紀肯定也有百十來歲了,這麽稱呼九十歲左右的金婆婆也不算過分,隻不過我們聽起來還是有些別扭。


    徐宣杭敲了幾下門,我就忽然聞到一股清淡的香火味,接著我就看到一縷青煙從門縫飄出來,之後我就聽到裏麵門閂“哢”的打開的聲音,


    再接著黑漆大門就“咯吱”一聲自行打開了。


    這一幕看的我是又驚又奇,這操控香火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強了。


    徐宣杭笑著說了一句:“金丫頭,看來你的本事又進步了不少啊。”


    我們進了大門,沿著過道往裏走,就發現,這過道的一邊堆放著一堆的煤,還有幾個破爛的荊條框,橫在過道的當中嗎,看起來的十分的雜亂,仿佛這房子早就不住人一樣。


    這些東西擋住了我們的路,我就準備彎腰去撿,可不等我伸手,那些漂浮在空中的一條輕煙就飛快地將那幾個籮筐纏繞起來,片刻那些籮筐就被整齊地扔到了煤堆上。


    我不由再次驚詫,這金婆婆的手法類似於我的控風術,隻不過她的技巧要比我強的多,我的控風術隻能移得動符籙,而金婆婆卻可以開門、移物。


    對此徐宣杭則是沒覺得怎樣,自顧自地往裏走,我也是趕緊跟上他的腳步,進到院子裏,我就看到有三間大屋,一間小屋,那小屋上有煙囪,應該是金婆婆家的廚房。


    而在三間大屋中,有一間是亮著燈的,隻不過那燈光卻是昏黃的厲害,房間的門是開著的,徐宣杭就領著我們直接進了那屋子。


    屋子的陳列更是簡單,一張桌子,兩把椅子,黑色的櫥櫃,再有就是一個土炕,而在土炕上端坐著一身黑棉襖的老太太,她留著短發,臉上褶子很多,不過卻麵容裏卻透著一股神采奕奕,更重要的是她看起來很和藹。


    我們進去的時候,她正做在土炕邊上烤火,手裏還拿著一個燒的滾燙的山藥(紅薯),看到我們的時候,她也不打招呼,自顧自就吃了一口,我看到她的牙口很好,一嘴的牙齒也沒見缺上一顆,難不成是假牙?


    可能是因為那山藥有些燙,她一邊吃還一般的哈氣,仿佛我們這些人根本不存在似的。


    看到這一幕徐宣杭也不生氣,反而是搬了一張椅子在火爐旁邊坐下道:“金丫頭,我們來了。”


    金曉英看了看徐宣杭便說了一句:“我看到了,說說吧,這次來找我又有什麽事兒,你這麽大的本事卻要來求我,可真是讓我有些受寵若驚啊。”


    金曉英用這樣的語氣跟徐宣杭說話,可徐宣杭卻絲毫沒有半點的脾氣,眼神裏甚至還有一些和藹之色,他直接從背包裏取出森羅巫鼓遞給金曉英說:“我是為了這巫鼓而來,電話裏已經給你說了。”


    金曉英打量了森羅巫鼓幾眼就道:“這鼓我修不好,雖然我巫術造詣上比你強,可也沒強到能修你修不了的東西,說說吧,你是不是還惦記這白貓仙,想要把它的仙體也帶走?”


    也帶走?金曉英為什麽用了一個也字,難不成徐宣杭已經從金曉英這裏帶走了一樣東西?


    有可能,或許是因為那樣東西的緣故,徐宣杭心裏覺得虧欠金曉英,所以才放縱金曉英對他的態度。


    不過眼下這個時候,我是沒有說話的權利的,隻能靜靜地在旁邊看。


    聽金曉英這麽說,徐宣杭也是笑了笑道:“金丫頭,我們來的路上遇到了一件事兒,那白貓仙的廟裏住著一窩野貓。”


    金曉英“哼”了一聲說:“這有什麽稀奇的,那廟附近住野貓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你別叉開話題,我問你的目的呢,如果你是為了白貓仙的仙體而來,那我隻能送你兩個字‘妄想’。”


    徐宣杭也不動怒,反而是繼續笑著說:“那窩野貓是我徒弟發現的,他看到的時候嚇了一跳,想不想知道他為什麽被嚇到,如果想的話,我就讓他給你講講。”


    徐宣杭說完就指了指我,我也就上去一步,對著金曉英行了一個道禮說:“金婆婆。”


    金曉英抬頭看了看,然後繼續低頭一邊剝山藥皮一邊說:“徐宣杭,沒想到啊,幾十年不見,你竟然收了笨狐狸以外的第二個徒弟,而且還是一個人,隻可惜他是一個短命鬼,靈目在身,怕是活不過五年了,你這人可真是奇怪,別人收徒都挑天資聰穎的收,可你呢?第一個徒弟是一隻又笨又蠢的笨狐狸;第二個徒弟有是一個資質平平的短命鬼,難不成你跟你大徒弟時間長了,也沾染了笨和蠢的毛病?”


    金曉英這麽說,我就覺得徐宣杭要生氣,可他依舊笑了笑說:“我曾經跟你/奶奶發過誓,不會對你生氣,也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兒,所以無論你怎麽說,我都不會跟你計較,至於我收的這倆徒弟,的確如你所說,不過隻有這樣才有挑戰性,你信不信不出三年,我這個短命鬼徒弟將會成為這華夏大地上最年輕的天師。”


    三年?


    我的目標是五年,五年隻要能到,我就心滿意足了。


    聽完徐宣杭的話,我心裏有些不知道徐宣杭到底想要搞什麽鬼了,單純的用來“唬”金曉英嗎?不對,他是認真的,我心裏忽然有些明白了,徐宣杭的自尊可能是被金曉英的一些話給刺激到了,他這是在跟金曉英賭氣,如果不出意料,等這裏的事兒結束後,徐宣杭可能讓我采取一些非常的手段來修道。


    會不會和許願一樣,讓我吃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比如那個嬰兒臉的貓……


    想象我的胃裏就不由一陣翻騰。


    我心裏胡思亂想之際,金曉英則是笑著對徐宣杭說:“最年輕的天師,應該是那個陳錕璽,隻是他成天師的時候已經三十餘歲了吧,而你成天師的年紀差不多是四十歲了,可你這個徒弟,今年才二十出頭吧,三年之後,他才多大,徐宣杭你自己覺得你說這話的可信度是多少?”


    徐宣杭看著金曉英又是微微一笑說:“這些年我走南闖北,可是收集了不少的神通和寶貝,隻要我肯教,那小子又肯用功學,三年時間,他成為天師,也並非難事,金丫頭,不如我們打個賭,如果三年之內這小子能夠突破天師,你還沒死的話,你就把你這一身的巫法神通全部傳授於他,收她做你的傳人,這樣也省得你一身的本事的失傳。”


    金曉英愣了一會兒就道:“哈哈,好你個徐宣杭,你竟然還惦記上我的本事了,你一身大神通,會看上我這些本事?”


    徐宣杭搓了搓手然後深吸一口氣道:“遠古的神可不隻會道法,要想更多的了解遠古神,那巫法必須要精通才行。”


    看來徐宣杭真是衝著金婆婆一身的巫法神通而來的啊!我這師父,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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