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很不情願我的同學們稱呼我是神棍,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我的平靜學校生活沒過多久,我在我們宿舍樓前做法的事兒就被傳了出去。


    後來我也調查過,最先說出這事兒的是我們學校門衛中的一個。


    那事兒傳出去後,每天都會有同學來找我問不同的問題,比如來問前程的,來問姻緣的,還有找我看手相、麵相的,再不就是找我測字的,總之他們是徹徹底底把我當成了一個算命先生。


    這卜算之術雖然也是道家的本事,可我卻是一竅不通,我的義父,柳師父雖然懂一些卜算之術,可他說過,那是他最不擅長的本事,所以也不用拿來教我,以防誤人子弟。


    當然除了找我算命的,還有就是好奇打聽做法原因的,問是不是抓那個老太太鬼,我隻好告訴那些人,我是在為禤海林宿管做法式,而且我隻是隨便做做樣子,根本就沒啥真本事。


    我這麽說打發走了一批人,可也卻還有一部分人糾纏不放,比如熊穎、高馨鶯這倆人。


    因為我給過高馨鶯一張平安符,所以他一口咬定我會道術,而且還很厲害,所以整天嚷嚷著讓我叫他一些本事,讓他去降妖除魔。


    而熊穎則是因為聽遊曉清講過一些我之前的事兒,所以也是一口咬定我會道術,不過她不是纏著我學道術,而是每天纏著我,讓我給她講鬼故事,然後還有很多亂七八糟的問題問我,比如道士能不能找女朋友、結婚、生孩子,生了孩子會不會還做道士……


    總之這一段時間我被那些事情弄的心煩意亂。


    此時已經到了冬季,再有一個月就該過年放寒假了,而我在高中也是快要滿半年了。


    這一天恰逢一個周末,我就一個人去韋威租的那間院子畫符,此時韋威並不在這裏,而是去給南宮震天送我畫好的上一批符,不得不說這半年裏我畫符的本事精進不少,十張符籙裏,我現在已經可以畫出五張的藍符,這樣的精進速度就算是我自己也是很驚訝。


    因為這還是在我沒有使用請神術畫符的前提下,如果我的能請神的話,說不定能畫出紫符。


    我到了院子門口的時候,就看著門衛的台階處站一個女人,年紀大概在三十多歲,穿著皮衣皮鞋,手裏還拎著一個皮包,長發還躺著大卷,最重要的是她身上還有一股很重的“香”味,隻不過這種香有點讓我難受。


    見我走過來,這個女人就立刻過來問我:“小夥子,你是這家的人嗎?”


    我愣了一下,四下看了看,我周圍沒有別人,在確定她是跟我說話後,我就點下頭道:“不是,這是我朋友租的房子,不過他現在不在家,你要找這房租的主人話,要等我朋友回來了問他,我沒有戶主的聯係方式。”


    說完我試圖繞過她去開院子的門,可這個女人卻跟了上來繼續道:“那請問,你認識韋威和石勇兩位大師嗎?”


    在我聽到我和韋威的名字後麵加上大師兩個字後,我就不由納悶起來,我啥時候成大師了?還有這個女人稱呼我們是大師,那就說明她知道我們會道術,可她又是怎麽知道呢?


    所有我就帶著一絲警惕問她:“你找他們有什麽事兒嗎?”


    這個女人就說:“我姓湯,叫湯素梅,是龍安本地人,前不久我家出了點事兒,就想托人請師父給看看,我在市裏有些關係,所以就有人給了我這個地址,說我們龍安這裏就住了兩個大師,讓我過來問問。”


    聽到這裏我就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了,如果這個叫湯素梅的女人是來找韋威的,那不稀奇,可加上我,就有些讓我不能理解了,我不是他們組織的人,也沒有在他們的組織掛號,就算市裏有認識他們組織的人,給了湯素梅信息,可為什麽會有我的名字呢?


    見我半天不應聲,湯素梅就又問我:“你認識他們嗎?”


    我就說:“我就是石勇,韋威是我朋友,他現在不在這邊,要過幾天才回來。”


    聽我說完,這個湯素梅就愣住了,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我,她應該隻知道我的名字,不知道我的年紀。


    我想在她的印象裏,身為“大師”的我,就算不是老頭子,最起碼也應該比她歲數大吧。


    看著她的表情我就說:“失望了吧,我不是什麽大師,恐怕你家了出了什麽事兒,我也幫不到你,不過我的那個朋友的確會一些本事兒,你可以把你的事情先告訴我,等他回來我再轉告他,另外你把你的聯係方式也留下吧。”


    說著我就掏出鑰匙把這院子的大門打開了。


    推開門請湯素梅進來,穿過院子,進到正房的屋子裏,我就給她倒了一杯熱水說:“這兒沒啥招待你,一杯熱水喝點吧,在外麵站的久了,冷。”


    這間屋子是我平時畫符的地方,香燭味很濃,另外在屋子的正衝門口的牆壁上還供奉著三清道人的畫像,所以炸一進來就給人一種是進了道觀的感覺。


    湯素梅可能是被這氣氛給影響了,沒有立刻結我的水,而是從桌子旁邊拿起兩根香,然後用隨身攜帶的打火機點燃,衝著三清道人的畫像各拜了一下,然後把香插好,才接住我遞給她的水說:“石大師,我相信我那個朋友所說的話,他說你大本事,我就該相信,不該以貌取人,還請你見諒。”


    額,湯素梅突然這麽客氣,就讓我有些不習慣,她怎麽一下又認定我是大師了呢,難道是被這裏的氣氛給唬住了?


    我沒正麵去跟她說話,就請她在屋子側麵一張桌子旁邊坐下,這也是我平時畫符的地方,桌子上還擺著硯台、朱砂、符筆和一些用剩下的符紙。


    我把桌子整理一下就說:“有什麽事兒,你還是快些跟我說吧,因為我一會兒還有些事兒要忙。”


    聽我這麽說,湯素梅也就手中的杯子放到桌子上,不過可能是因為屋子冷的緣故,她的手始終沒有離開杯子,她想了一下然後開口說道:“事情是這樣的,我和我老公都說龍安人,這些年我們在男方做生意,掙了一些錢,所以就回龍安蓋了一棟三層樓的小別墅,還把我婆婆、公公的墳遷到一個風水更好的地方,並重新修了一下。”


    “可我們的小別墅裝修好之後,我們卻沒法住進去。”


    我問她咋回事,她就說:“因為我的公公、婆婆先住了進去……”


    聽到這裏我就不由愣住了,反問她一句:“你的公公、婆婆不是死了嗎?難道說,鬧鬼了?”


    湯素梅就趕緊點頭說:“嗯,就是這樣,本來我是不信的,可是自從我和老公搬進去後,一件有一件的怪事發生,我倆就不得不信,最後我倆隻好又搬了出來。”


    我問湯素梅到底是怎樣的怪事,她就露出一些抵觸和害怕的表情,然後喝了一口熱水才慢慢地說:“我和我老公剛搬進去的第一天,因為喬遷新居,所以來了不少朋友來祝賀,當晚都在我家喝了些酒,散的比較晚。”


    “等著人都走完了之後,差不多就到晚上十二點了,我和我老公也就簡單洗漱了一下準備睡覺,我們別墅三層,我倆的房間在二樓,而且我們的房間有單獨的衛生間,所以我們洗漱也就不用下樓。”


    “等我們躺下,沒過多久,就聽著我們臥室的衛生間,有很細微的衝水聲音,起初我以為是馬桶的緣故,心裏還想著第二天去找裝修的人算賬,可我到了廁所,發現馬桶這邊一點事兒也沒有,洗漱台上的水龍頭也沒有漏水。”


    “我當時就覺得自己可能是太累了,聽錯了,就準備轉身回去繼續睡覺,可剛一轉身,那細微的衝水聲音又傳出來,我再一細聽就發現衝水聲是從樓下的廁所傳來的,我們這別墅上下樓的廁所在同一個位置,這樣排水係統比較容易設計,所以樓下的衝水聲,也會順著排水的管子傳到樓上來。”


    “當時來慶祝我們喬遷新居的親戚朋友都已經走完了,樓下又怎麽會傳來衝水的聲音呢,所以我心裏就覺得很奇怪,不過我並沒有往‘鬼’那方麵想,我就想,是不是某一個親戚、朋友喝多了,在我們樓下廁所吐,而我們散場的時候又沒去廁所看,所以就給忽略了。”


    “於是我就喊著我老公,讓他去樓下看看,畢竟那會兒太晚了,我一個人去的話,還是有些怕的,可我老公陪客人喝酒,喝的太多,躺下就起不來了,我隻能開了燈自己下樓去看。”


    “到了樓下,廁所裏衝水的聲音,我就聽聽的更清楚了,我就喊了句‘誰’,可是沒有回應,衝水聲也消失了,我再大著膽子走過去,開開廁所門一看,裏麵什麽都沒有,空蕩蕩。”


    “除了有些酒味,不過這也正常,因為那晚喝多的客人都是去那間宿舍吐的,還有一個喝多的吐在地板上,我收拾了半天才弄幹淨。”


    湯素梅故事講的很詳細,甚至有些過於詳細,所以我就催促她說:“那後來呢,你在廁所看到了你的公公,還是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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