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青木用紅圈困住了凍死鬼,表情看著也是輕鬆了許多,在跟我們說完那一番話後,他就深吸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走到了紅圈的旁邊。


    他看了一眼凍死鬼,接著做了一個引火咒的手訣就道:“孽畜,說說吧,這些天你為什麽滋擾生事,若是並非因你的怨氣而生,就休怪本道不客氣了。”


    左青木這一番話說的很有氣勢,不過我心裏覺得他若是把低級的引火咒換高級的天雷咒,那會變得更帥,隻是我那個時候根本不知道,以左青木的道行,遠遠不夠召喚出一道天雷來。


    左青木這一番話說完,那凍死鬼終於安靜了下來,他先看了看我和尚皓明,然後再去看左青木,不過他並沒有回答左青木的問題,而是在紅圈之中唱起了歌了,那歌詞我們依舊是片字不懂。


    我問左青木:“左師兄,他唱的啥?”


    左青木就說:“湖南口音,至於他唱的內容,少兒不宜,你們就不用懂了。”


    雖然當時我和尚皓明很好奇,也是變著法地去問左青木,可他依舊沒告訴我們,不過幾年之後,我還是聽到了這個熟悉的節奏,也是終於知道凍死鬼一直唱的是啥了,額,其實名字就三個字——《十/八/摸》。


    聽著凍死鬼唱著不雅的歌曲,左青木的臉色就顯得有些難看了,他冷“哼”了一聲就對著紅圈中的凍死鬼怒道:“孽畜,你是在戲耍本道嗎?”


    說著左青木的手指上已經捏出了一道黃色的火苗來,當然這火苗隻有靈目才能看到。


    凍死鬼看到這一幕,不但沒有害怕,反而唱的更歡快了,甚至還在紅圈之中跳了起來。


    左青木這下臉上掛不住了,就將手指上的黃火苗點向了紅圈中的凍死鬼,我本來以為那火苗會把凍死鬼打的“嗷嗷”叫,可誰成想那黃火苗在接觸道凍死鬼身體的一刹那,竟然“嗤”的一聲給熄滅了。


    這一意外讓左青木也是嚇了一跳連忙收回自己的手指,可我還是看到他的手指上出現了一塊紫色的淤青,我問他咋回事,他皺著眉頭說了倆字:“凍傷!”


    凍傷!?


    左青木不由笑了笑就說:“我倒是大意了,這孽畜是凍死的,怨氣中摻雜了陰冷的寒氣,普通的道火傷不了他,反而還損了我的道體,好,好,好,孽畜,你把我惹怒了,本道今天非得滅了你不可。”


    左青木說完,將隨身的兜子一番,瞬間那羅盤就翻到他的手上,再接著,他又從兜裏掏出一把半尺餘長的銅錢劍來。


    尚皓明問我左青木要幹嘛,我就搖了搖頭。


    左青木手裏的這把銅錢劍比起葛師傅的那把簡直是太短了,或者說他的這把根本不能稱為劍,充其量也就是一把匕首而已。


    而後來我才知道,銅錢劍並非普通的銅錢的編製起來而成,而是年代久最好又千年、且易主多的古銅錢才管用,而這些銅錢每一枚都價值不菲,能湊過一把匕首的已經不易了,像葛師傅那樣尺餘長的長劍,那簡直就是道家法器中超級奢飾品。


    左青木取出羅盤和銅錢劍之後,嘴裏就迅速默念了幾句咒語,再看左青木就把銅錢劍放到地上,然後右手捏了幾下直覺,迅速指在羅盤上,他再用羅盤反射的月光照銅錢劍上,那銅錢劍的周身也是微微泛起了黃色的光色來。


    這下我就明白了,葛師傅曾經以手指直接借用天陽的精華增強銅錢劍的威力,而左青木道行不夠,隻能借助羅盤這樣的法器反光才借用月光的精華。


    但凡是這樣法器,一經加強,那威力就是原本的數倍不止,看來左青木是真的準備就地把這個凍死鬼給打散了。


    可我心裏就突然覺得這凍死有些淒慘了,他不明不白流落他鄉,又極其淒慘地被凍死,這已經是人間慘劇了,如果他的魂魄再被打散,不得超生,那他豈不是也成了“鬼”間慘劇,他的點是要背到什麽程度啊?


    所以在左青木法式完畢,握住銅錢劍準備打散凍死鬼的時候,我就不由喊了一嗓子:“左師兄,慢著,他在死之前就神誌不清,會不會變成鬼也會神誌不清,他或許並不是故意忤逆你的,如果因為這樣,你就打散了他,那會不會有些太殘忍了?”


    左青木也是稍微愣了一下,臉上顯然已經沒有起初生氣了,可就在左青木猶豫的時候,那凍死鬼竟然用身體撞向了反方向的紅線上。


    “轟!”


    “啪!”


    隨著一陣火光之後,一聲紅線斷裂的聲音就隨之傳來,再看那凍死鬼已經衝破了紅線逃之夭夭,左青木追出幾十米可依舊無功而返。


    尚皓明看著那紅線憑空斷掉,也是嚇了一跳,就問我咋回事,我就說凍死鬼跑了,這下尚皓明就嚇的握緊小羅盤直打哆嗦。


    等著左青木回來,我就趕緊問他情況,他搖搖頭說:“是我大意了,沒想到這黑影鬼,竟然能夠衝破我的紅圈陣,我這天製作了七七四十九天的紅線,算是徹底的報廢了。”


    說完左青木就取出一個打火機,然後把紅線揉成一團給燒掉了。


    我問他接下來該咋辦,他就笑笑說:“不急,那凍死鬼用自身的陰氣強行衝斷紅線,本身的陰氣肯定也是受損,短時間內不會再出來嚇唬人,否則他剩下的那點陰氣,也會被我們這些活人的陽氣給衝沒了,所以他現在怕人,我們就不用怕他了。”


    左青木這麽一說,我和尚皓明同時送了口氣。


    再接著,左青木和我就先把尚皓明送回了鄉上的小學,他一直是和他的父親住在那兒的。


    而左青木則是和我一起回了我們村兒,不過他並沒有去我們家住,而是我們鄰居趙老黑家,趙老黑一看著左青木就興奮不已,趕緊叫左青木師兄,可左青木的年紀看著卻要比趙老黑年輕一些。


    左青木住到了趙老黑家,我也就回家休息了,這一晚上把我嚇的不輕,累的也夠嗆,所以回家沒一會兒我也就睡著了,當然我的床頭和門口都貼上了我親手繪製的鎮宅符。


    第二天是一個周末,不用去上學,所以在吃了早飯後,左青木和趙傑才來找我。


    一看到趙傑就向我炫耀,說他也有一個厲害的師父了,我問他是誰,他就說是左青木。


    而左青木隻是笑笑說:“我隻教他一些功夫,不教道術。”


    左青木來找我,自然就看到了我門口貼的幾張鎮宅符,然後就問我:“這些符是柳師叔留給你的嗎?”


    我搖頭自豪地說道:“不是,是我自己畫的,是葛師傅教的我畫符的本事兒。”


    我話還沒說完的時候,左青木的臉就貼到了我的符籙上開始自己的觀察,臉上還帶著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而等我說完之後,他就衝到我跟前抓住我的脖領說:“你是說,這些符籙都是你畫的?”


    我被左青木抓的有點害怕,就趕緊點頭。


    我爸媽此時也是知道了左青木的身份,所以也就沒有來阻止,隻覺得是我的符籙畫的不夠好,而左青木是要指點我了。


    而我心裏其實也是這麽想的,我也覺得是我哪裏畫的不對,惹我的這個師兄生氣了。


    可誰想左青木在抓了我一會兒後,就慢慢鬆開我,然後臉上的不可思議飛快地就轉成了興奮道:“哈哈,我的好師弟,我竟然又這麽一個大本事的師弟,我真是發財了,師弟,你還會畫什麽符籙,可否幫我畫幾張符?”


    葛師傅說,不能幫著歹人畫符,可左青木是我的師兄,而且也是學道之人,我幫他畫符,總不算是幫著歹人畫吧,不過他用符來幹什麽,我必須問清楚,所以就依著替人畫符的規矩問了左青木索要符籙的目的。


    左青木的表情也是很快嚴肅下來道:“我要四張符,第一張靜心符,我開壇做法所用;第二張引雷符,驅鬼所用;第三張請神符,驅鬼所用;最後一張定魂符,我自己用,用來應對請神符召來惡鬼擠壓我靈魂,那時候我好用定魂符穩住我的魂魄再施救。”


    左青木的這一番話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通過符籙等道具的搭配使用,施道者本身可以發揮出超越本身的實力,就比如說左青木,他本身或許不是黑影鬼的對手,也不能施展出高超的請神術,可是他卻能夠通過各種符籙之間的功用配合做到重傷黑影鬼的程度。


    當然左青木相互搭配符籙的辦法我也是牢記在心中,以我對符籙的研究,這些符籙將來在我的手中,定將發揮出更大的作用。


    我想的有些太入神,就忘記了回答左青木的問題,他等著有些著急了就問我:“怎麽樣,師弟,又什麽難處嗎?我願意用我身上的東西跟你交換。”


    我趕緊搖頭說:“左師兄,你誤會了,這四張符我現在就可以拿給你,這兩年這些符籙我都有畫,有不少存貨,你挑幾張靈力充沛的帶走,不過我隻能畫出黃階的,你可別嫌等階太低了。”


    左青木趕緊搖頭說:“師弟過謙了,那我就在這裏謝過師弟了。”


    送符本來是件很簡單的事兒,可我卻沒想到就是因為這樣一件簡單的事兒,卻在幾年後給我的生活惹來了一場空前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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