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老鴰從山坳了飛出,離我們越近,看著就越大,飛過嶺子的時候,我們就注意到這老鴰竟然有成人胳膊的長短,而且眼睛似乎還發著凶光。


    當然那凶光也可能是我們這些孩子害怕,而產生的幻覺,但不管怎麽說,那隻老鴰很凶。


    老鴰飛過嶺子,我、趙傑嚇的就不由彎了身子,可尚皓明不知道那裏來的膽子,竟然從嶺子撿起一塊石子,衝著那老鴰就扔了過去,雖然沒扔中,可依舊把那個老鴰嚇的不輕。


    “呱呱呱”!


    老鴰叫了三聲就很拍了幾下翅膀飛遠了。


    尚皓明就回頭跟我和趙傑說:“你倆怕啥,不就是老鴰嗎,我奶奶曾經跟我說過,老鴰叫準沒好事,所以聽到老鴰叫的時候,就要那石頭丟它,打跑它,這樣壞事也就被趕跑了。”


    聽尚皓明這麽說,我和趙傑也是趕忙各自撿起一塊兒石頭衝著老鴰飛去的方向扔了過去,雖然是有些晚了,可總歸是那個意思,希望能夠起點作用。


    扔完石頭,我們三個沒說話,山坳裏又傳來“哇哇哇”的哭聲,不過這次哭聲平和了許多,就單純的是一個小孩子在哭,而沒有那麽多的負麵情緒在裏麵了。


    我們三個人也是感覺不是先前那麽害怕了,當然也許是我們漸漸已經習慣這種哭聲,畢竟那個小鬼隻是哭,沒有出來傷害我們。


    往山坳看了一會兒,我就說:“我們要不要下去看看。”


    既然逞能,那我就準備逞到底,我跟著柳師父下墓那次,柳師父都說我身上的東西能護體,能保我平安,今天遇到的不過是一隻紅厲鬼,而且還是隻小鬼,那我們身上帶的東西應該夠用了吧。


    聽我這麽說,趙傑就表示反對,可尚皓明的膽子卻不知道怎麽著,越來越大,直接說:“小勇,我跟你下去,我這輩子還沒見過鬼呢,今天聽到了鬼的哭聲,如果不見見正主兒,那我豈不是要終生遺憾了?”


    我就說尚皓明的好奇心不比我小吧。


    無奈趙傑也隻好說了一句:“好吧,那我就陪著你們一起看看吧,死咱三個也死一起。”


    “呸呸呸,你個死趙傑,別說這麽不吉利的話,別忘了我可是跟柳師父學過本事的人。”我衝著趙傑沒好氣地說了一句。


    雖然我們仨下定了決心要下到山坳裏去探個究竟,可真要出發了,我們三個就有些躊躇不前了,一來我們三個心裏其實都怕的厲害,二來這滿山的荊棘、棗刺徒手清理的話,那簡直就是要人命的活兒。


    所以我就先去找了一個槐樹,從上麵扯下一根兒幹樹枝,然後就用它撥開前麵的荊棘和棗刺。


    這事兒是我挑的頭兒,所以我就決定走第一個,尚皓明跟在我後麵,趙傑墊後。


    往山坳下麵走,我們要格外的小心,因為從這裏下去還算是比較陡的坡,一不小心腳踩空了,從荊棘和棗刺堆裏滾下去,那不摔死,疼也是要疼死的。


    雖然手中有了簡易的工具,可我們往下走還是十分的艱難,走了十幾米,我們仨人的手背上就都有了刮痕,看著手背上幾道血印我不由就有些想打退堂鼓了。


    這我們要是下去,還不得給我們刮花了啊?


    人呢,總是會這麽反反覆覆,所以就總需要有什麽東西能支撐著我們走下去,而那個時候支撐我們走下去的恐怕就是“好奇心”和“好勝心”這倆東西吧。


    繼續往下走,我們也漸漸有了經驗,荊棘雖然是密集,可刮人不疼,所以我們就沿著有荊棘的地方往下走,雖然繞了幾個圈,可沒有再被棗刺刮到。


    所以很快我們就下到了坡地下的山坳裏,這山坳地勢低,陰暗的很,而且到處都是細沙、雜草和亂石,可就是沒有我們要找的那個嬰兒的屍體。


    不過這山坳也不算小,我們也就從我們下去的位置開始地毯式的搜索,沒走幾步,我們就在草叢裏發現了黑色的羽毛,想必是剛才那些老鴰留下的。


    不過在老刮毛附近,我們沒找到東西。


    再往前走,我們就在發現了一個水坑,大概幾平米大小,而且清涼的很,還有幾隻水蠍子(一種水裏的生物)在草叢裏爬遊。


    這都快到冬天了,這水蠍子還這麽歡實,也真是少見。


    很快我們也就發現了這水坑水的來源,是靠近坡體旁邊的一個拳頭大小的泉眼,這山裏有泉眼,在我們那塊是經常見的,所以就導致很多山坳子裏其實就是小溪,碰到雨水足的年月,山坳子那些小溪還會有魚蝦生存。


    所以看到這水,我們三個人都不是很驚奇。


    而另我們驚奇的是在水坑旁邊的一塊碎花布,一看就是用來跟嬰兒做棉褲的那種。


    我們三個人也就緊張了起來,這說明我們離我們要找到的東西近了很多。


    “哇哇哇”,就在這個時候,又是一陣冷不丁的哭聲在山坳裏傳開,從方向來看,就在我們前麵,可這山坳裏有一些回聲,除了第一聲是從前麵傳來的,後麵聽的四麵八方都是,根本判斷不出方向來。


    趙傑不由就說了一聲:“小勇,這也太嚇人了,我們還是回去吧,這山坳越走越深,我們一會兒指不定就進深山老林裏了,就算碰不著鬼,碰到狼和野豬也不是啥好事兒啊。”


    尚皓明此時已經不說話,估計好奇心和膽子都快要被這詭異的氣氛給磨沒了。


    我則是輕聲說了一句:“再往前走走,如果還是啥也沒找著,我們就返回去。”


    於是我們就又往前走了幾十步,我們耐心尋找什麽每一個地方。


    “噌!”


    就在這個時候,離我們幾米的草叢裏突然就躥出一道灰影來,然後蹦達蹦達地就往上坡上跑了,虛驚一場,原來是隻野兔。


    不過就是這隻野兔嚇的我們仨人都不約而同的“啊”的大叫了一聲,然後跳的老遠。


    趙傑結巴地說了一句:“兔、兔、兔子!”


    不停的被周邊的聲音幹擾,又被這兔子嚇了個半死,此時我們心裏承受的那種詭異已經到了一個極點,我心裏清楚,如果我們繼續找下去,那不管我們能不能找到那個“嬰兒”,我們的精神都會崩潰,所以我就說:“我們回去吧。”


    我的這個提議立刻得到了趙傑和尚皓明的響應,於是我們拔腿就往回跑,可我們剛回頭跑,那“哇哇哇”的哭聲就大了起來,而且又開始充滿了生氣、憤怒、委屈等負麵的情緒。


    我們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也顧不得這哭聲到底是在表達什麽,就是玩命的往回跑,很快我們就跑到了我們下來的破根兒下,然後就沿著我們來時清理出來那條不明顯的路往上爬。


    可這坡比較陡,我們又是跑過來的,累的不輕,這往上爬就顯得有些力不從心,那速度簡直是慘目忍睹,可我們身後、身邊那哭聲卻越來越大,我們被嚇的渾身哆嗦,爬坡的速度就又慢了了一個檔次。


    於是我們爬了半天才發現隻爬出七八米不到。


    而這個時候,我回頭往山坳裏看了一眼,就“啊”的大叫了一聲,險些沒有昏厥過去,在我們爬上來的坡根兒下,一穿著破爛碎花布的嬰兒正在一邊哭,一邊跟著我們往上爬,而且他的半邊臉已經爛掉,一隻眼的眼球已經不知所蹤,眼眶下黑洞洞地冒著黑氣。


    這嬰兒的一隻小手更是露出了骨頭,脖子下麵的森森白骨也是清晰可見。


    聽到我的叫喊聲,趙傑和尚皓明也是嚇了一跳,然後跟著往後看,接著他們也是“啊啊”地大叫起來,然後扭頭就拚命地往上爬,顯然那東西他們也是看到了。


    這就說明,那不是鬼那樣的虛靈,而是真正的實體,也就是說,那個恐怖的嬰兒屍體,是真的……


    這比知道後麵是一個鬼還害怕,因為柳師父說過,鬼隻能夠通過幻覺傷人,可這嬰兒的屍體說不定真的會咬人,吃人啊!


    想到這裏我們三個人一個比一個爬起的用力,也不上荊棘還是棗刺,也顧不上身上被劃破了多少口子,可我們的速度終究不是很快,那個嬰兒的屍體正在緩慢地向我們靠近。


    它一邊哭,一邊爬,一邊向我們靠近,速度很慢,真的就像一個嬰兒在爬似的,它比我們更不怕荊棘和棗刺,因為我清晰地看到一根棗刺刺到它另一個僅存的眼球兒上,而它卻毫不在意地跟著我們往上爬。


    最後那棗刺還從它的眼球上撤掉了一大塊兒的眼白。


    看到這一幕我忍不住作嘔,惡心、恐怖……


    難道我們三個人都要被這個小東西給吃掉了嗎?想到這裏,我就想起我們手裏都有護身符,我就勉強鎮定下來說:“大家別怕,我們身上不是有護身符嗎,它不敢靠我們太近。”


    我這麽一說尚皓明就大這膽子拿著手中的銅錢衝著身後的嬰兒屍體晃了晃。


    那屍體果然很忌憚地沒有再往前爬,而是原地哭的更厲害。


    “哇哇哇……”


    那哭聲,很淒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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