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這個墓主人豈不是上古時期的?


    想到這裏,我突然一陣手腳發麻。


    因為我想到了一個非常可怕的問題,相傳逐鹿之戰後,蚩尤被黃帝所俘,處決後被分屍埋葬,原因就是黃帝怕蚩尤死後鬧事。封印這昆侖墟的屏障乃是‘血禁’,隻有施術者的嫡係後人才能進入。而我姓姬,正是黃帝的後人……


    這個墓,埋得是蚩尤!


    我突然感到一陣心痛,雖然我知道蚩尤的死是曆史必然根本無法改變,但我卻怎麽也無法接受,幾天前還跟我鬥嘴、一起曆險的男人被死後分屍,在這茫茫黃沙中被埋了幾千年……


    兩行清淚不知不覺的流了下來,眼前的幹屍似乎也不覺得有多危險了。


    “小姬,現在不是哭的時候,你聽我說,這家夥沒有神智,我們分開向兩頭跑,你下台階,我向裏麵跑。”孟鴻宣小聲的說道。


    “我不跑,我不能扔下洛七不管!”我擦了擦眼淚,淡淡地說道。


    孟鴻宣一怔,“我們救不了他!他身上有驅魔人的氣息,這些幹屍會把他撕碎的。”


    我搖了搖頭,執拗的說道:“洛七不該死,他做的沒錯,我一定要救他!”、


    “小姬,”孟鴻宣深沉的看著我,“你應該知道我現在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我成了普通人了,這家夥一秒鍾就能把我撕碎!我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當年我就是顧忌太多,所以沒能救下蚩尤,”我盯著孟鴻宣的眼睛,認真的說道:“我不想以後再後悔一次,我一定要救他!”


    孟鴻宣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殺氣,聲音漸冷,“你知道了?”


    我點了點頭,“從你說這法陣是雲夢大澤術法的那一刻我就猜到了這墓主一定是蚩尤,我一直以為他的死是曆史的必然,可我現在終於明白了,誰都沒有義務為了所謂的‘大義’去死,那些高喊著這些口號讓別人送死的人才真正的該死。所以我今天一定要救到洛七,他是為了救我才受的傷,如果我今天放棄他,那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說完,我不理孟鴻宣,徑直向那具幹屍走去。


    那幹屍綠幽幽的眼睛盯著我,裸.露著牙床的嘴巴一張一合,不斷吞吐著濃濃的黑氣。


    我開始試著凝聚體內的靈力,按照以前蚩尤教我的方法,讓靈力在經脈內迅速遊走。


    就在這時,幹屍突然向前跨了一大步,幹癟的手掌猛地握成了拳頭,一拳向我的打了過來!


    他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快到我根本無法躲開,隻能眼睜睜看著拳頭離我的腦袋越來越近。


    一股推力從背後傳來,在間不容發之際將我從幹屍的拳下推開。


    我倒在地上,剛凝聚起來的靈力瞬間消散。


    砰地一聲,孟鴻宣被.幹屍的拳頭打的倒飛出去,噗的一聲吐出了一大口血。


    幹屍突然把目光從我的身上轉到了孟鴻宣的身上,盯著他看了半晌之後突然將手裏拎著的洛七隨手扔到了一邊,仰天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嚎叫。


    我趁這個機會,趕緊跑過去將洛七拉到了一邊,試探了下鼻息之後微微鬆了口氣,他還有氣隻是暈過去了。


    轉過頭再看孟鴻宣,他此時正用肘部撐著地,不斷的發出劇烈的咳嗽,咳出一口又一口的鮮血。


    咚咚咚——


    周圍突然連續傳來幾聲悶響,我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這個家夥剛才不是在喊救兵吧?


    果然,幾聲悶響過後,一連串沉重的腳步聲隨之響起,一圈黑色的高大人影漸漸向我們走來!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再看那些石柱,上麵全部空空如也,所有的幹屍此時統統‘複活’了!


    “跑……”孟鴻宣對我喊了一個字,就仰麵倒在了地上,劇烈的喘息了起來。


    八具幹屍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的逼近。


    跑?能跑到哪去呢?


    我長長地出了口氣,自從被孟鴻宣帶到那個工地,我就開始了這些離奇的經曆。然而每一次遭遇危險,我最先生出來的念頭就是跑,可結果呢,我每次跑掉之後,都會掉進更大的漩渦。


    每一次我的逃避都會連累別人為我受傷,黎、蚩尤、女魃、洛七、甚至是孟鴻宣。我不會再跑了,就算死也不會再跑!


    “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我平生第一次結印這麽迅速,也從未聚集過這麽強大的靈力。


    每一個手印打出去,我的信心就增加了幾分,當九字劍印訣最後一個手印打出去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靈力已經爆表,渾身都充滿了力量。看著九個印訣如同就把帶著淩厲殺氣的長劍向八具幹屍擊去。


    噗噗噗——


    一陣如擊敗革的聲音傳來,這九個印訣無一落空的擊中了八具幹屍,但當印訣及體的時候卻驟然消散不見了。仿佛那印訣根本就是個幻影!


    這不可能啊!


    我以前也用過九字劍印訣,雖然沒有真正擊殺過鬼怪,但最起碼嚇退還是有過的啊!可這幾個主好像對著種充滿正氣的術法無安全免疫。


    難不成我要進行物理攻擊才行嗎?


    可那幾個家夥人高馬大的,我這物理攻擊就更難奏效了……


    這幾具幹屍隻是被我的劍印訣打斷了一下,然後直接選擇了無視我,仍舊向孟鴻宣走去。


    “喂!姑奶奶在這呢!有本事來抓我啊!”


    技窮的我為了吸引幹屍的注意力,隻能對著他們大喊大叫起來。


    然而這幹屍們好像根本就沒有聽覺,完全不理會我,走到孟鴻宣就把孟鴻宣圍在了中間,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似乎在審視。


    孟鴻宣臉色蒼白,卻帶著一股傲然之氣冷笑道:“你們這些宵小之輩,如若換作當年,不肖一合便能將爾等斬於馬下,如今卻敢來欺我麽?”


    此時的孟鴻宣雖然狼狽不堪,但身上那股睥睨眾生的傲氣卻怎麽也無法掩飾。這種氣息竟讓我生出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好像他本身就應該是這個樣子。


    八具幹屍停在下了腳步,把孟鴻宣圍在中間,隻是低著頭用綠幽幽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孟鴻宣。


    孟鴻宣突然仰天發出幾聲大笑,“動手吧,我倒要看看,時隔數千年,你們還能不能再殺我一次!”


    孟鴻宣前世竟是被這幾個家夥所殺的?!


    八具幹屍不為所動,竟然開始圍著孟鴻宣轉了起圈!


    隨著幹屍位置的移動,我發現他們似乎在施放某種術法,因為這四周的靈力都開始瘋狂的向他們周圍聚集,本應該溫和的靈力此時變得異常狂暴,從雜亂無章到有序的流動,好像有一堵牆正在孟鴻宣身旁築起。


    孟鴻宣的臉色漸漸的變了,突然露出一絲嘲笑,猛地舉起了手臂,高聲笑道:“我此生就算煙消雲散也絕不會再給你們這個機會了!”


    我這時才發現,他的手中竟緊緊地握著那把瑞士軍刀!


    “孟鴻宣——不要——”我脫口大喊了一聲,不由自主的向著孟鴻宣撲了過去。


    經脈中生出一種被撕扯的劇痛,我知道這是我衝過那道靈力牆產生的反應,因為我此時的速度太快了!


    孟鴻宣的手剛剛落下,我就被我用肩膀撞開,手裏的軍刀脫手飛了出去,當啷一聲落在了遠處的地上。


    “你個二貨!他們還沒殺你,你為什麽要殺了自己?!”我伏在孟鴻宣身上,憤怒的問道。


    孟鴻宣怔了一下,放聲大笑,“今生與你相見相識,我便再無憾事了,自殺與被殺又有什麽區別呢?”


    “你——”


    我怔住了,這貨剛才說了什麽?


    他是在向我表白嗎?


    八具幹屍的動作因我的闖入而停了下來,就在我被孟鴻宣的話震撼的時候,一股巨大的力道打在我的肋上,將我從孟鴻宣身上打的橫飛出去。


    體內一陣翻江倒海,我痛的幾乎窒息,在地上連滾了好幾滾才停了下來。


    還沒喘勻呼吸,便覺得身體一輕,我再次被那踢我的幹屍拎了起來高高的舉過了頭頂,隨後重重的向下一摔。


    麻蛋!當姑奶奶是籃球嗎?


    我頓時暴怒,體內的靈力瞬間匯集到雙掌,在落地的那一刻雙掌拍地,胳膊一曲一彈,掌心靈力猛噴出體外,頭下腳上如同一個二踢腳一般射向了半空,一個空翻之後穩穩地以半蹲的姿勢落在了地上。


    整個過程一氣嗬成,好像這是我與生俱來的能力一般,但我心裏清楚,我從來不知道這種運用靈力的法子,在遇到蚩尤之前,我甚至連怎麽在體內運行靈力都不知道。


    “哈哈——”孟鴻宣躺在地上放聲大笑,“昔日的戰神覺醒了麽?”


    我無暇體會他話裏的意思,眼睛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八具幹屍。


    “天下術法本殊途同歸,隻為證道而已,然以法驅術者有二,一為正氣,二為巫祝。巫祝者,重其術,而輕其法,故難為重法之正氣所容也……”


    “雲夢之法取二者之長摒二者之短,獨樹一幟,故若破其術,需先破其法……”


    一個略顯蒼老的女聲在我腦海中響起,這感覺跟以前黎給我的不同,仿佛這些聲音亙古存在,隻是現在被我想起來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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