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識相點趕緊滾出來!”y再次開口道。


    聽到這一句話,我才又長舒了一口氣。我還以為自己已經暴露了,沒想到隻是他產生的幻覺。


    既然沒有被發現,那我便繼續不動聲色。畢竟我來這裏的主要目的還是為了阻止血屍現世,至於他們幾個之間的那些恩恩怨怨,我是一點兒興趣也沒有。


    y見沒有人回應他,再次向水晶棺材撲來,猛地將水晶棺材拉開,又重重地撞到另外一麵牆上。


    躲在底座中的我差點就被甩了出來,還好我眼疾手快緊緊地抓住了底座上的橫木。可y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加上水晶棺材本身的重量也不輕,在慣性的作用下,我還是被撞得兩眼直冒金星。


    可y根本沒有停止他的瘋狂行為,反而開始在房間裏大笑、大喊,還開始不停地轉圈圈。


    我不禁懷疑他是被房間的冷氣給凍傻了。可這個推測也說不通,我在這房間裏呆了這麽久,也不見我出現幻覺,他才被關進來,怎麽可能就出現幻覺了。


    這時,我忽然聞到空氣中隱隱約約漂浮著一種怪異的香味。好似很熟悉,倒像是我曾經聞過的一種幻香。這幻香的味道我記得很清楚,有淡淡的迷迭香味,還有一股子血腥味。


    我用力地吸了兩口,突然眼前就浮現出了七彩斑斕的幻象。


    不好,秋給y下了藥。這空氣中也漂浮著迷香,我若是大量吸入,也會像y一樣發瘋的。還好我發現的及時,連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阻止迷香的進入。


    可這房間就這麽小,若是y再不離開,迷香總是飄到我這邊來的。


    就在我絞盡腦汁想要解決眼前的大麻煩的時候,y不知道從那掏出了一把尖利的猛地往自己的小腹上捅去。


    原本身上就血跡斑斑的他,現在就像是會噴血的人柱子一樣。


    “殺死你,我要殺死你!秋,你別以為你是x教授的養子就可以為所欲為。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今天我就要捅死你。”


    說著,y越發瘋狂地往自己身上捅去。


    看來y的幻覺還真的很嚴重,竟然把自己當做了秋。他捅自己的時候都沒有感覺的嗎?我就這麽看著都覺得渾身發痛。


    可我更關心的還是剛剛他說的那句話,秋竟然是x教授的養子。


    這麽說,我應該能從秋的身上找到關於這個x教授的蛛絲馬跡咯?可是秋的長相和普通的二三十歲的男人沒多大區別,更何況還是養子,更是和x教授沒多大關係。


    看來目前最重要的還是想辦法讓y離開。


    我在腦子裏翻找了一陣,忽然想起身上帶著一道黃符。


    雖然這黃符是用來對付鬼的,但這迷香中夾雜著屍香,我想應該是勉強能有用吧?


    說做就做,我開始小心翼翼地挪動自己的身子,開始在口袋中摸索出那道黃符。


    正打算念出咒語,使用符咒的時候,鐵門突然開了。


    是一個戴著鬼臉麵具的男人,而他身後跟著的正是秋。


    “父親,y已經瘋了,這裏交給我處理就好。”秋畢恭畢敬地說。


    我看著麵具男有些錯愕,剛剛秋叫他什麽?


    父親!


    難道他就是傳說中的x教授。


    頓時,我就想打了雞血一樣,瞪大著雙眼想要透過麵具看清底下的人臉。可麵具男卻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連一寸多餘的皮膚都沒有露出來。


    x教授緩緩地回頭,突然猛地拉過秋,狠狠地摔在地上,又重重地踩著他的頭冷冷地開口:“我有沒有說過這個實驗對於我來說很重要?a出事的時候我已經很生氣了,現在離血屍蘇醒不到半個星期的時間,你是不是覺得我舍不得把你丟去喂血屍?”


    “不是的父親!我從來沒有這麽想過。我知道這個實驗對於父親的重要性,所以我才想讓y在這盯著,以防血屍突然清醒。”秋連忙解釋道。


    x教授輕哼了一聲,“讓y在這裏盯著?平時你們幾個那些小把戲我一般都不想理,可這具血屍對我來說有多重要你知道嗎?混帳東西!”


    說著,x教授更加用力地往秋的腦袋踩去。


    隻聽見“啪”的一聲悶響,秋的腦袋上竟滲出了殷紅色的鮮血。


    我終於能理解為什麽這間實驗室裏的人為什麽都那麽殘暴了。這就叫做上梁不正下梁歪!這x教授這麽的暴戾,手底下的科研人員能有多少個是正常的?


    x教授瞟了一眼狼狽不堪的秋,又轉身走向一絲不掛的y。


    此刻的y就像是被丟進了一個大血缸裏泡過一般,全身都是血淋淋的。


    x教授輕輕地撫摸著y的臉,語氣和藹地說:“孩子,痛嗎?研究所裏這麽多個孩子,我最喜歡的就是你。因為你最像我年輕的時候,活力、有朝氣、無所畏懼,但骨子裏又隱隱地帶著自卑和膽怯。我期盼著你能像我一樣成長,可惜你讓我太失望了。你連秋都鬥不過,我還能指望你做什麽呢?”


    一個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下一秒x教授就單手掐住y的脖子,高高地提起。


    瞬間,y的臉便像是被抽幹了血一般發白,嘴唇青得和菜葉的顏色一般。他不斷地掙紮著,小腹上的血還在不斷地往下淌。因為掙紮得太過猛烈,肚子裏的腸子、內髒全都溢了出來,半耷拉地掛在肚子上。


    可x教授好像沒看到這血腥的一幕一般,說話的語氣就像是一位慈祥的老父親似的,關心地問:“y,是不是很痛?等等就不痛了。”


    話音剛落,隻見x教授的手掌微微一用力,隨後便是“哢嚓”的一聲。


    我清楚地看到y的腦袋以詭異的姿勢耷拉在脖子上。下一秒,y就像是一灘爛泥一樣被丟在了一旁。


    前一秒還活生生的人,現在就已經死透了。雖然這些年我也看過不少死在我麵前的人,可是像x教授這麽心狠手辣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x教授卻像是一個沒事人一般走到了秋麵前,冷冷地開口道:“你把這裏清理一下,我不想下次來這裏的時候再看到什麽髒東西。還有,y的事情我暫時放過你,若是在血屍蘇醒之前,你再惹出什麽麻煩,我保證你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是,父親!我保證絕對不會再有下次了。”秋趴在地上瑟瑟發抖地點頭。


    直到x教授離開,秋才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走到y身邊,一臉狠厲地瞪著他,不停地用腳去踹已經死透的y。


    一邊踹著,他還一邊咒罵著:“該死的家夥,害我又被父親罵了一頓。父親最喜歡的孩子?哼,最後還不是死在了父親手上。你就安心的上路吧!我會想辦法讓k和c去陪你的!”


    說完,秋就跑了出去。


    我正要從底座中鑽出去活動活動筋骨的時候,秋再次推門而入。


    這次他不知道從哪裏推來了一個手推車,上麵有著好幾台榨汁機。最底下一層是一個高約半米,半徑大概有十五厘米的大桶。


    我正疑惑著秋想要做什麽的時候,他突然就從身後掏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對著y的關節處迅速砍去。


    刀起刀落之間,y的四肢在不到五分鍾的時間裏便被卸了下來。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別人解剖屍體,心裏的恐懼就像是一個正在充氣的氣球一樣不斷地膨脹,壓迫著我的胸口。


    最令我覺得驚奇的是他的動作利落得可怕,就像是他不是在解剖人的身體,而是在解剖豬牛之類的畜生,下手竟然沒有一絲的猶豫。


    還沒等我弄明白秋為什麽要解剖y的屍體,他就把肢解下來的四肢用刀子一片片地把上麵的肉割下來,丟進榨汁機裏。


    然後榨汁機高速地旋轉,我清楚地看到裏麵的肉片變成血肉模糊的醬汁,又被秋倒進了那個大桶裏。


    周而複始,我也不記得秋重複了多少次。直到y身上最後一點肉都被榨成醬汁,他才緩緩地站起身來,從口袋中掏出一塊白色的手帕,輕輕的地把骨頭撿起來,放上手推車上,又用手帕仔仔細細地將地上的血跡搽拭幹淨。


    有條不紊地做完這一切之後,秋才又緩緩地將手推車推出了門外。


    躲在暗處看著這一切的我,一聽到門外鎖門的聲音,連忙從底座鑽了出來,按住胸口“嘩嘩”地吐了大半口的膽汁。


    這真是我今年遇到的最惡心的事情,y不是秋的夥伴嗎?x教授隻是讓他收拾一下這裏,他怎麽能做出這種事情?難道他就不害怕午夜夢回的時候y回去找他嗎?


    我實在是受不了,伏在白千赤身邊緊緊地抓著他的手。隻有感受著他手上的溫度,我才有安心的感覺。


    可令我最難受的不是剛剛看到的那一幕,而是x教授說的那番話。從他的話語中我知道這個研究所之所以找出了這麽多具古屍複蘇成血屍都是為了白千赤的複蘇而做準備。這同時意味著在這背後有一個驚天大計劃正在實行著。


    還有不到四天的時間,在這空無一物的房間裏,我到底該怎麽做才能毀掉白千赤的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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