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您來晚了。”


    說話的是胡家的大兒媳婦,叫曹穆盈。她皮膚保養的特別好,看起來就像是二十歲上下的少女般。若不是她手上帶著鴿子蛋大的鑽石戒指,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眼前人已經結婚了的。


    “胡夫人此話怎講?”白千赤沉著臉開口問。


    曹穆盈微微抬眉,開口道:“白先生不遠千裏前來不就是想問我胡家有沒有留下當年修建墓室的地圖嗎?你我都是明白人,我自然也不會和你彎彎繞繞地兜圈子。別的我不知道,隻能說您來晚了。”


    我看了一眼白千赤,心裏卻有些犯嘀咕。到底眼前這個曹穆盈到底是何許人也?如果她真的如白千赤說的那樣,隻是胡家的大兒媳婦,那她怎麽會那麽清楚白千赤的身份,又如此清楚我們此次前來的意圖?


    莫非偷盜白千赤轉世心髒的人就是她?


    “胡夫人,我不問你為何知道我的身份,但請您解釋清楚話中的意思。”白千赤話裏強壓著心中濃濃的怒意。


    別說是白千赤,就算是我,現在也對這個胡夫人有些慍色。


    我們從進門來到現在,她不客套兩句也就算了,還一直板著一張臉。,就像我們欠了她幾百萬一樣。


    雖然我不知道這個胡家,但是從白千赤的話中我也基本能夠了解胡家的結構。胡家雖然沒落了,但還保持著貴族的那種孤寡氣,平時不太喜歡與家族以外的人來往,家族內部也都是胡大老爺說的算。我們這一次來也是為了見胡大老爺的,沒想到出現的竟然是胡家的兒媳婦曹穆盈。


    白千赤是什麽身份,在陰間連閻王對他都是恭恭敬敬的。他親自來見胡家掌舵人,可如今出現的卻是一個小輩,對他還如此不恭。他能忍到現在沒有發脾氣已然算是給麵子了。


    “白先生,我實話告訴您,其實我並不知道您的身份。隻是父親臨走前說會有一位姓白的先生來找他,要求我們必須好生接待,無論他問什麽我們都必須如實回答。”曹穆盈說。


    我陡然一怔。


    臨走前?這麽說胡家大老爺已經不在人世了。


    白千赤臉上驚訝的神情並不比我少多少分,緊攥著的拳頭青筋像一條條青蛇一般凸起。


    “既然你們老爺這麽說,你方才又為何要對我說出‘來晚了’這句話呢?”


    “原本家父留下了一個錦盒是要我們轉至白先生您,他什麽都沒告訴我們,隻說你想知道的都在錦囊之中。”


    “那現在錦盒在哪?”我著急地開口問。


    話說出口才意識到這不是自己能插嘴的場合,又隻能默默地低下頭用餘光看著他們兩個。


    “錦盒不見了。這也是我為什麽說白先生你們來晚的原因。”曹穆盈開口道。


    這下連白千赤都坐不住了,語氣急促地問:“好好的錦盒為什麽會不見?”


    曹穆盈聳了聳肩,“我們也不清楚。我們胡家雖說風光不再,但也不是到了山窮水盡。再說了這是父親臨終囑托,我們家中更是沒人敢打這個錦盒的主意。可就是這麽巧,在家父頭七出殯的那天,錦盒就離奇失蹤了。我們當即就報了警,但還是沒有任何的發現。”


    在曹穆盈口中沒問出有用的東西,我們也隻能先行離開。


    回到酒店房間休息時,我越回憶今天的事情就越覺得曹穆盈給我的感覺怪怪的。


    “千赤,曹穆盈說的話你怎麽看。”


    “哼,胡家的小把戲我早就看穿了。跛腳胡哪裏死了,我在他三歲的時候看過他的命格,起碼可以活到一百歲,如今他的年紀不過八十。”白千赤滿臉不悅地開口。


    我頓時一愣。


    “胡老爺沒死?那他為什麽讓曹穆盈出來見我們,而不親自來呢?”我疑惑地問。


    “胡家這一家都是人精,但想要騙我,起碼還要再多活上幾千年才行。”說著,白千赤將我攬入了懷中低聲問道:“你知道說謊的最佳方式是什麽嗎?”


    我沉思了半響,一無所獲地搖頭。


    “說謊的最佳方式就是真話假話參雜在一起說。如此以來便是真真假假,就連說謊的人自己也分辨不出自己說的是真話還是謊言,聽的人又怎麽會明白呢?”


    “你的意思是今天曹穆盈說的話不完全是假的,雖然胡老爺沒有去世,但錦盒卻是真實存在的,而且還被偷了。”我問。


    白千赤打了一個響指,用讚許的目光看著我說:“眉眉,你真是聰穎過人。我說的這些話你一點就通。雖然我們這次來看似沒有得到有用的消息,卻變相地知道我墓室的地圖已經落於他人之手。”


    “千赤,你怎麽能這麽肯定地圖是被別人偷了,而不是胡家人監守自盜呢?”


    白千赤輕笑了一聲,說:“胡家人沒有那個膽子,若地圖是他們監守自盜,那如今該失竊的就不是我的心髒,而是那些金銀珠寶才對。”


    夜色漸濃,勞累了一天的我終於也抵抗不住瞌睡蟲的侵襲沉沉地睡去。


    模模糊糊之間,我好似聽到了一陣“沙沙”的風聲,隨後便是愈漸清晰的鈴鐺響。


    不知為何,我聽到這鈴鐺聲隻覺得腦袋發脹得厲害。


    我想要睜開雙眼,可我的眼皮卻像是被粘上了強力膠水一般怎麽也打不開。


    心,突然“撲通”地狂跳起來。


    我一狠心,便用力地咬了一口自己的手臂。


    瞬間,強烈的刺痛感蔓延至全身,我猛地一睜開雙眼,窗外的天空卻是猩紅一片異常可怕。


    這時,天空中劃過一道亮光,緊接著便是震耳欲聾的雷聲。


    不到半秒的聲音,刺耳的尖叫聲便傳遍了整棟大樓。


    我驀然一震,連忙拍打在沉睡中的白千赤。


    “千赤,你快醒醒!不好了,出事了!”


    “出什麽事了?”白千赤睡意朦朧地睜開雙眼看著我問道。


    我一邊換上衣服,一邊著急地說:“我也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總之就是聽到了一聲尖叫。不管了,我們先去看看再說。”


    等我和白千赤換好衣物跑下樓時,酒店大門外早就裏三層外三層地圍滿了人。


    “發生什麽事了?”我隨便抓住了一個圍觀的大媽問道。


    “哎喲,真是造孽呀!這胡家的大兒媳和胡老爺.....”


    頓時,我身上的所有觸角都打開了,連忙往人群中央擠去。


    好不容易擠了進去,映入眼簾的竟然是一副不堪入目的景象。


    曹穆盈和一個老頭子渾身赤`裸地倒在地上。依我看這個老頭就是假死的胡大老爺吧?


    也虧曹穆盈忍得下去,胡老爺整副身子都幹巴巴的就隻剩下一張人皮似的,皮膚也皺巴巴的和壞了的橘子皮一般令人作嘔。


    兩個人身上全是玻璃渣子還有斑斑的血痕,地上也淌著一灘猩紅色的血跡,可是人卻已經沒了呼吸的跡象。


    從我站著的位置向上看,還能勉強看到高處的一間房的窗戶破了一個大洞。


    如果我沒有想歪的話估計是因為做那種事情的時候,趴在窗上又用力過猛所以才掉了下來。


    可是這件事也太巧了一點,我和白千赤才來找胡老爺。他假死這件事且不說,一天都沒過去,他就真的死了。我怎麽覺得這件事背後藏著什麽我不知道的陰謀呢?


    “千赤,你怎麽看?”我低聲地問站在一旁地白千赤。


    “曹穆盈是被迷住了。應該是什麽人用陰術迷惑了她,又讓她去勾`引跛腳胡,所以才會成了我們看到的這景象。”


    “為什麽要大費周章這麽做?胡老爺八十歲的人,早就是一隻腳踏進棺材了。想讓他死還不簡單。”我不解地問。


    白千赤微微搖頭,“正是因為想要胡老爺的命太簡單了,所以才特地在我眼皮子地下做出這場戲。為的就是挑釁我。看來盜走我心髒的人不僅僅是熟悉我的墓室,他還很熟悉我!”


    頓時,我的脊背就好像爬上了一陣冷風似地,涼颼颼的。


    我不自覺地環顧了一圈周圍的人,可此時我看到的每一個人都好像有著一副猙獰的麵孔,虎視眈眈地盯著我。


    第一次,我站在白千赤身邊心中還有著如此強烈的恐懼感。


    警察很快就到了場將曹穆盈和胡老爺的屍體拉走,酒店也在第一時間將地麵上的血跡清洗幹淨。


    而我卻久久不能忘記白千赤說出那句話時我心裏的害怕。


    “看來我們還不能離開這裏。”白千赤提著一份早餐遞到我的麵前,又開口道:“你先把早餐吃了,再歇息一會兒,我們就出門。”


    “出門?現在曹穆盈和胡老爺都已經死了,我們還能做什麽。”


    “他們倆是都死了,可胡家還沒死絕!我今日就要去會會胡家如今的當家人,胡天海。”


    看到了曹穆盈和胡老爺的死狀,我也沒有再休息的欲`望,胡亂吃了幾口包子,又咕嚕幾嘴牛奶就跟著白千赤開始往胡家去。


    胡家是這座城市裏的大戶,我們和的士司機一說,不到半小時便來到了半山腰的富人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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