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似乎是有些不滿,但是那個被胖女人瞪了她一眼,她也沒敢說什麽,氣呼呼的坐到了最靠近牆的位置,而後一臉憤怒的瞪著我。


    我努力繃住自己的表情,衝著那個女人微笑著“謝謝啊!”然後便走過去十分自然的坐在了那裏。


    監獄裏的床鋪是分大小的,這是一個極其不成文的規定,實力最強橫的自然就是住在最好的位置,也就是最寬敞的位置。


    依次向下排,最差的就會住在最擠的位置,所以說基本每一間牢房裏都會形成這樣的一種體係,而獄警隻要管製住每個牢房裏的領頭就可以很好的控製住;牢房。


    而我現在的位置顯然是僅次於那個胖女人的位置,看來這群人也是看我是個將死之人,並不想和我有什麽糾紛了。希望我的日子可以這麽一直過下去,等到來年春天,我便可以徹底的解脫了。


    住進監獄其實也是一種不錯的體驗,對我來說,我這種極其倒黴的體質終於可以不用再擔心被什麽奇怪的東西纏上。監獄的大門煞氣極重,一般的小鬼怪都不會隨意闖進來,倒是給我提供了一個絕佳的安全場所。


    我在這裏每天工作,學習,然後運動睡覺,除了那難吃到可以毒死人的飯菜之外,這裏的生活可以說是簡單到純粹的地步。


    每天放風的時間,我就坐在操場上,和我所謂的室友們待在一起,聽著她們對自由的渴望,對美好生活對奢侈品的追求,而我卻沒有那些強烈的渴望。


    我是她們這裏最反常的一個,她們都渴望能夠走出那扇大門再次開始生活,而我是希望我可以快點迎接我的死亡,用另一種方式走出那個大門。


    她們可能已經默默地將我當成了一個心理變`態,平時也並不敢凶我,但是我平時表現的也十分的正常,甚至是體貼乖巧,她們也樂意帶著我。


    然而我這種表現,終究還是會引來其他房間的一些人的不滿的。放風時間大家都聚在一起,難免的就會產生一些小摩擦、


    我知道其他房間有些人看我不順眼,因為我對待大家的態度實在是太過反常,可能在無形中拂了她們的麵子,她們也因此記恨在心。


    在這個環境中,暴力與罪惡已經成為了一種並不是很嚴重的問題,這天放風的時候,那個積壓已久的問題終於就爆發了。


    我知道那個來找茬的女人,她是我們不遠的一個牢房的女頭頭,之前我們兩個被分到一組工作,因為我並不聽從她的話,也不替她工作,她的工作沒有完成我也沒有給她打掩護害她被罰,她便對我懷恨在心。


    另外我們牢房的人和她們牢房的人似乎也有過什麽曆史恩怨但是我並不了解,所以這個仇恨在無形之中隨著時間地堆積不但沒有被遺忘反而成了一種隱患。


    我看著她漫不經心的帶著她的人向我們走過來,現在她們的人將我們圍在中間,擋住了周圍獄警的視線。


    我看著那個女人表情並不是多麽的和善,和我同牢房的那個胖大姐表情似乎是比我還要凶惡,而那個女人隻是笑了笑,倚在我身上對著胖大姐說道:


    “麗姐幹嘛這麽大火氣,我就是過來和安眉說兩句話,你看你這表情。搞得我好像要對她怎麽樣一樣。”


    然而胖大姐的表情並沒有因為這個女人幾句話有所好轉,她咬著牙瞪著那個女人說:“你別動她,我敢保證你動了她會後悔。”


    我挑了挑眉看了看麗姐,她的眼中出現了久違的擔憂,我快速地思考了一下她為何而擔憂,又想了想她剛剛說的話,突然間反應過來她在擔憂的不是我,而是這個來找茬的女人。


    生活了這麽久都忘了在她們的心裏我是一個變`態狂,一個殺了六七個人的變`態。這時我也猛然間想到了一句話:你見過變`態講道理的嗎?


    心裏這麽一想頓時有了莫大的底氣,我微微側身握住倚靠在我身上的那個女人的手,眉開眼笑的道:“那你過來找我幹什麽呀,我和你好像也沒什麽好說的吧。”


    她的表情因為我的話僵硬了一下,之後眼中迸出一種凶惡的目光,我不知道她從哪裏掏出了一個小刀片,然後十分隱蔽又迅速的朝我劃了過來。


    “我來找你要你命!”


    說著她手上的刀片迅速地割了過來,我一低頭便閃了過去隨後抬腳狠狠一腳踹在了那個女人的肚子上。


    這時我無比感謝曾經曆練我的那些鬼怪,多虧了他們讓我練就了一身強悍的體能,我十分“敬業”的發狂了,然後撲到那個女人的身上對著她一陣拳打腳踢。


    自從被抓進來時候心裏受到的那些委屈,那些憎恨全都化在了拳頭上,全都一拳一拳的打在了那個女人身上。


    我騎在那個女人身上,沒命似地一拳拳打在她的身上,她雖然想要掙紮,但是反倒讓我抓住了兩隻手壓在了腿下,很快她就被我打得連連求饒。


    其他的獄友都衝過來,試圖拉開我們兩個,但是我像是粘在那個女人身上一樣,死活都不肯鬆手,發狠的打。


    我們的騷動終於引起了獄警的注意,獄警衝過來,給了我們兩個人幾棍子,可算把我們拉開了,毫無疑問這件事情造成了惡劣的影響。


    那個女人竟然從其他途徑得到了刀片這麽危險的物品,在這個沒有任何任何其他零件的地方,一群亡命之徒聚集著,手裏多一個小小的刀片都像是多了一把開山刀一樣的可怕。這個女人顯然是要被調查了。而我也因為打人被訓了一頓關進了小號。


    臨進小號前我還去看了看那個女人,她被我打斷了鼻梁,當時正在醫務室裏包紮,看到我隻是狠狠的瞪著我,還勉強的跟我開口說:“好好享受你的小號吧。”


    我笑了笑,因為我知道她一定會比我更慘。這麽一想關小號的日子都期待了起來。


    但是很快期待就變成了對自由的渴望。關小號的日子簡直就不是人過的日子,狹小逼仄的空間,暗無天日的感覺籠罩在自己身上。


    不知道時間的流逝,隻有越來越清晰的痛苦,越來越模糊的意識,能活動的範圍太小了,我全身都泛著酸痛,我的身體一直不斷的顫抖。但是沒有可以解脫的方法。


    我從小號出來的那天,是的那一個牢房的幾個人把我抬回去的,我倒在床上睡得天昏地暗,第一次覺得可以躺平了是這麽的安逸。


    自己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之後的幾天走路也都像是紙人走在風裏一樣的顫巍巍的。但是從此一戰之後,沒有人再來和我玩什麽花樣,也沒人過來找麻煩,我倒是又能夠十分悠閑,十分安靜的過日子。


    這天放風我居然又看到了那個女人,隻是這一次她們的隊伍隻是遙遙的站著,並沒有靠過來,我靠著那個女人,不知為何總是覺得她有一些不一樣,但是細說的話我又不知道是哪裏不一樣。


    隻是從她那種陰鷲的眼神中,覺得她這個人似乎是變了,那種陰冷邪祟的眼神,總是讓我渾身的不舒服。


    我忍不住皺了皺眉,仔細的看向她,她也毫不示弱的看向我。“安眉,你在看什麽?那個女人現在不敢過來給你找茬了,你那天把她打這麽狠,借她兩個膽子她也不敢過來了。”


    胖大姐在一邊十分開心地和我說著,我點了點頭把視線從她身上移開,但是那種因陰冷的視線一直沒有移開,反倒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


    “但是還是小心一點為好,那個女人沒有那麽簡單。”我看了看那個女人,胖大姐我點了點頭,接著又說道:


    “我沒想到啊,你居然這麽能打。很猛啊。”我笑了笑。“當然了,我可是殺人犯呢。”


    說完自己都覺得好笑,又忍不住笑了一下。


    “安眉啊,你真的是殺人犯嗎?”那個過失殺人的女人問我,我的獄友們同樣也用一種疑惑的眼神看著我。


    我看她們那個表情笑了笑,聳了聳肩膀道:“怎麽?我不像嗎?”她們似乎是糾結了一下,但還是咬著牙下定了決心和我說道:


    “確實是不像,感覺你完全不像是會殺人的那種人。雖然你那天和那個女人打起來了,但是感覺你不像是壞人。你就是一個心地很善良的好人,你不會是被冤枉的吧?”


    我轉頭看向那個女人“這種話可不敢亂說,可不敢亂說。你還想不想出去了啊,在這地方說這種話。反正我日子是沒剩多少了,我也不用擔心什麽。反正我也不想活了,還是蠻期待的。”


    她們看著我的眼神更加的怪異了,胖大姐一臉不可思議的的樣子說:“你不想活了?”我沉默地點了點頭,還了她們一個微笑,他們都一副十分難以接受的樣子。


    胖大姐拽著我的衣袖急切的看著我:“為什麽呀,你說你這麽年輕,在外麵也有工作,長得那麽漂亮,這就不想活了?你有什麽想不開的,你要是被冤枉的話你倒是上訴啊。”


    我搖了搖頭,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手“我要去找我的家人,這個地方,我待夠了。不過,我也想提醒你們,我在這就算了,如果我不在了,你們一定要小心那個女人。她一定是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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