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有想到我的一番話有這麽大的影響,難道是又想到什麽被嚇到了?還是,她失去了家人?


    “涼子,你怎麽了啊?怎麽突然就哭了?”我走到她桌前柔柔的問道。可是她還是一個勁的哭,止也止不住。我蹲在一邊,還是接著問道


    “涼子是在害怕嗎?還是想家人了?和老師說好不好,老師不會告訴別人的。恩?”


    不管我說什麽,涼子都是伏在那裏哭個不停,說什麽都聽不進去,我擔心她趴在那裏哭會喘不上氣,於是硬把她扳起來,一邊替她擦眼淚一邊希望她能聽進去我的話,可是好像並沒有什麽效果,她還是哭個不停。


    看到她一直拿手不斷的抹眼淚,哭的上不來氣,我突然就想到了遊遊,心裏鈍痛了一下。我抱住涼子,就像母親一樣一遍又一遍的順著她的頭發,輕輕拍著她,隻覺得聽到她的哭聲我的心裏也難過的無法呼吸。


    下課鈴響的時候我還抱著涼子,感覺到懷裏的孩子漸漸不再抽噎,我又輕輕的問道“涼子,哭過之後有沒有好一點?要不要和老師去辦公室?”


    她很堅決的搖了搖頭,掙開我的懷抱低下頭,很小聲的說了一句謝謝老師。因為哭了很久的原因,她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我看著她無精打采的模樣,卻不知該說什麽好。她什麽都不和我說,我又該從哪方麵去安慰她?


    “有什麽問題,你就來找老師,老師一定會幫你。別自己憋著,知道嗎?”我看著她點點頭,才走出教室,出了教室才覺得一股疲憊湧上來,再一想剛剛一節課,可能是在這裏以來課堂最活躍一堂課了。回到辦公室就攤在椅子上,覺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動。


    那個班級的情況真的很離奇,到底發生了什麽?雖然今天推開門的時候什麽都沒看到,但是那陣冷風,那種熟悉的陰冷的感覺,真是勾起了很多不美好的回憶。那個班級一定發生過什麽不好的事情,或許真的有什麽纏住了這群學生,隻是今天運氣好,沒有碰上。


    想想最近發生的一件又一件的事,想起了之前聽到的話:學校裏的事情要比社會的事情簡單的多。被校長分到了這裏,雖然見識了學校的不簡單,但是和來到這裏所經曆的一切,學校真是太簡單了。


    而這裏,複雜到難以想象。


    每天神經兮兮的,再這麽下去都要神經衰弱了。我揉了揉眉心,本來昨晚就因為那種事情煩躁,今天又接著來考驗膽量考驗口才,現在放鬆下來頭疼的要命。我記得之前好像在抽屜裏放了咖啡,翻找了一陣才找到,端著杯子去水房,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了那個男生。看到他的瞬間我的頭疼就被治愈了,又開始高速運轉起來。


    他看到我隻是愣了一下,然後恭恭敬敬的說了句老師好。看他那個雲淡風輕的樣子,我自己都懷疑剛剛在教室裏發生的又隻是我的一場夢。


    這個男生一定知道些什麽!可是怎麽所有知道些什麽的人都不告訴我呢!想到這裏我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就當是對他們的態度發了個牢騷。沒想到他居然幽幽的開口說道


    “老師,你能不能不要這樣看著我,我害怕。”


    聽他這話我莞爾一笑,害怕?他還害怕?剛剛在班級裏淡定的指著身旁座位的人是誰?大家都一臉緊張的看著門還平靜和我對視的是誰?


    “剛剛那個女生怎麽回事?為什麽突然哭了?”我觀察著他的表情,不想錯過任何一個微表情,然而他也沒有什麽微表情,就像是在說“我今天吃了饅頭”一樣稀鬆平常的說道


    “她啊,她是因為你說的話,可能是害怕了,也可能是羞愧了。”


    “羞愧?為什麽?她做了什麽?”


    “那個班長的死,與她有關。”


    與她有關!淡淡的四個字,卻給了我太大的震撼。如果真的如他所言,那位班長的死與涼子有關,那班長最想來報複的,是涼子?還是,他是為了她出了意外才死,死後還不讓心才陰魂不散的呢?我站在狹小逼仄的水房,昏暗的燈光映在白瓷磚上幽幽的泛著青白色的冷光。覺得自己被一個看不見的秘密包圍的喘不過氣,周圍除了黑暗,就是鮮血。


    “班長,他生前和涼子關係怎麽樣?”我帶著探究的眼神看向他,但是他明顯沒有想給我答案,隻是無奈的抖了抖肩。


    “你應該告訴我你知道的!”我的語氣有些強硬,說完我就後悔了。畢竟還是一個孩子,我的話可能有些過分了。


    “現在班級陷入這種恐慌中,大家沒有辦法正常生活,既然你說班長的死和涼子有關,那解開他們兩個身上的關係或許是解決問題最有效的辦法。你覺得呢?”


    他看著我皺了皺眉,嘴唇微抿著似乎是在為難,可是突然他的眼神變了,我順著他的眼神向後看去,李斌站在水房門口,臉色慘白的與之前判若兩人。


    再見他我還是下意識的渾身僵硬,然後昨晚的事情就開始在腦子裏反反複複的告訴我這個人到底有多麽的瘋狂,畢竟還有學生在場,我盡力的調節我的表情,讓我看起來自然一些,然後很客氣的向他點了點頭。


    李斌的眼神掃過那個男生,我被他陰冷的眼神驚了一下,心裏又開始害怕。果然,那個男生在看到李斌之後簡直是“脫胎換骨”,可能也是不想和我繼續討論那個問題急於脫身,我看著他十分狗腿的到李斌麵前一臉乖巧的說道“李老師好,老師你們聊,我回去上課了。老師再見。”說完就向外跑去,消失在拐角時還不忘微笑著衝我擺擺手。


    這個臭小子!


    水房裏隻剩下我和李斌遙遙的站著,頭頂幽幽的燈光和沉寂的氣氛又讓我想起了昨天晚上。


    我默默握緊了手裏的杯子,防備著他再突然衝過來。麵上我還表示的很冷靜,但是我一直在緊張的觀察著四周的情況,萬一他衝過來,我應該從哪裏躲開他,還是說,我用熱水攻擊他?這會不會算是故意傷人呢?他昨晚那麽大的力道,我能打得過他嗎?他要是不要命了,我能逃的出去嗎?他應該不會殺了我吧?


    畫麵就像是靜止了一樣,我看著他他眼神空洞的看著我,不知不覺間我自己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我覺得再耗下去,我可能連杯子都要拿不住了。於是我挪動步子,想要繞開他走出去,沒想到我一挪步子才發現自己的膝蓋都已經僵硬,雙腿使不上力。


    他突然向我走了過來,我趕著後退,最後靠在了水池台子上,我手裏還緊緊握著我的杯子,估計著把它磕碎在這裏應該能防一陣。可是李斌隻是用那雙毫無感情的眼睛注視著我,那雙眼睛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隻有無盡的冷漠與陰翳。


    我看著他一點點走過來,然後越過我,走向洗手池,開始接水洗臉。水聲響起來的時候我有一些脫線,我預想了很多種可能引起衝突的話語、結果,卻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沒有血肉橫飛,沒有莫名其妙的威脅,隻是無視了我。


    我看著他彎著腰在那裏專心致誌的洗臉,投在地上的影子佝僂的好像馬上要有一隻怪物破體而出。這也太不按劇本來了吧!這算什麽啊!


    冷靜下來一想,這反倒是一個沒有意料到的最好結果,無視我最好!千萬不要再搞突如其來的恐怖了!本著遠離是非之地的想法,我握著杯子打算在他看不到的狀態下悄悄走掉,可是我的步子剛剛邁開還沒有落下去,李斌就說話了。


    “安眉,你就打算這麽走了?”我聽到他的話頓住腳步,雖然還沒有轉過身,卻覺得背後好像有一道銳利的像實質般的目光,那個眼神太尖銳,好像有一把刀正在我背上一刀刀的劃割。


    冷靜!別怕!我故作鎮靜的轉過身看向他,他的臉呈現出一種奇怪的顏色,好像隱隱間還有些浮腫了。


    難道他用熱水洗的臉?不會這麽喪心病狂吧。他的臉怎麽這麽奇怪?好像要爛掉了一樣。


    我皺緊眉頭,完全不想去猜這個瘋狂的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我要說什麽嗎?要說也應該是他對於昨晚那種行為說點啥什麽吧。


    “李老師,我本來以為我們話說開了還能做朋友,但是李老師你的行為已經讓我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看向他,發現他臉上的肌肉抽搐著,似乎是想笑,但是他摸了摸臉,又轉過身去打開水龍頭洗臉。我又被晾在了一邊,就在我想把杯子飛出去的時候,突然有一股臭味彌散在水房裏。


    我猛地看向李斌在水龍頭下的臉,隨著水流流進水池的,還有一些白色的皮,而李斌的臉,已經變得麵目全非!他在這時也抬頭看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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