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大衣櫃的麵前,從裏麵傳出來的呼吸聲越來越微弱,如果不仔細聽是肯定不會發現的。


    我緩緩地伸出手,正打算拉開那個衣櫃的時候,我身後的宿舍門忽然打開了。


    “你是誰?你為什麽會在這裏?”一個男人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


    我連忙轉過身看向他,而在他身後我看到了那張熟悉卻不願意看到的臉。


    安一夢!


    看來這件事真的是她在背後搗鬼!這麽說,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林凡咯?夢玲姐不是說他失蹤了嗎?為什麽現在又突然出現了。


    一定是安一夢,林凡估計是受了她的蠱惑才玩的失蹤!


    當時,我心裏的火氣就上來了,走到林凡麵前質問道:“你就是林凡吧?我問你,既然有了女朋友為什麽還要和別的女人亂來?”


    林凡當時臉色就變了,一臉吃癟的樣子看著我,“你在說什麽呢?什麽叫做有了女朋友還和別的女人亂來?我告訴你,我和郝夢玲已經分手了。她自己做了不檢點的事情,難道還要我和她一起丟臉?”


    “我不知道你說的不檢點的事情到底是什麽事情,如果是指她做模特的話,那我隻能說是你這個人思想肮髒!”


    我將目光鎖在安一夢的身上,林凡看見後下意識地將她往身後拉了下,對著我說:“這是我和郝夢玲兩個人之間的事情,輪不著你這個外人來管。有什麽事情我會自己和她說的,所以請你離開,否則我就要報警了。”


    我抬起頭,對上林凡的眼睛。他有一雙很澄澈的眼睛,我想這就是夢玲姐為什麽會喜歡他的原因。可惜在他那雙澄澈的雙眼裏,我看來了一絲渾濁。這一絲渾濁不用細想也知道是因為安一夢的原因。


    “夢玲姐已經去世了,有什麽話,你也不必再說了。”我冷漠地對林凡說。


    明顯是被我的話嚇到了,身子震了一下,腳也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


    我沒有等林凡說話,放下這句,便轉身離開。


    出了宿舍沒多久,我又被安一夢叫住了。


    “安眉,我們兩個也算是冤家路窄了,真是在哪裏都能見到你。”她不懷好意地說。


    “這句話應該我說才對吧?你利用夢玲姐,現在又想對林凡做什麽?”我直視她的目光質問道。


    我知道她現在不能對我怎麽樣,經曆了兩次的挫敗後,她就算再怎麽囂張也不會在這種時候動手。更何況她也不知道白千赤回了陰間,會忌憚著,所以更加不敢對我怎麽樣。


    果不其然,她臉上雖然露出了不爽的神情,但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對我動手。


    她勾嘴露出一抹冷笑,緩緩地走近我的身前,用手輕輕地挑起我的下巴,語氣挑釁地說:“我之前不是說過了嗎?為什麽你還要問我呢?有時候我真的想不明白小王爺為什麽會喜歡上像你這麽蠢鈍的女人。”


    我咬著牙,怒瞪著她說道:“白千赤之所以喜歡我而不是你,是因為你這個女人蛇蠍心腸!你害死了這麽多條人命,你心裏難道沒有產生過絲毫的愧疚嗎?”


    “沒有。我為什麽要愧疚?那些曾經迫害過我的人他們愧疚嗎?從我死去的那一刻起,我就明白了一件事情,在這個世界上,善良、憐憫、愧疚,這些都是無用的情緒,隻需要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然後去得到就好了。”她再次靠近我的身邊,在我耳邊低聲道:“安眉,之前的事情我會記得的,我受過的傷,我會在你身上千百倍地拿回來。”說完,她便轉身回了林凡的宿舍。


    我不敢在這裏繼續逗留,剛剛她靠近我的時候我就感受到了,她身上的陰氣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我猜想這也是托了林凡的福,雖然他看著還很精神的樣子,可是他的那雙眼睛明顯就透露出了他如今外強中幹的體格,怕是和嚴博一樣要成廢人了。真是可惜了,不過他這樣對夢玲姐,有這種下場也是活該,經曆了嚴博的事情之後,我再也不想多管閑事了。再說了,我和林凡連認識都算不上,就算安一夢把他的精氣榨幹讓他橫屍荒野也不關我的事。我現在最在乎的是安一夢下一步的行動,從她剛剛的話來看,之前被白千赤打傷的事情她全都怪在我的身上,所以她一定不會就這麽停手的。不過她到底想做什麽,我現在還沒有一個頭緒。


    從林凡宿舍離開之後我就徑直回了家裏,剛一進門就看到了兩個陌生的麵孔。是兩位老人家,穿的衣服很是樸素,和他們坐在一起的還有大媽。


    大媽看到我進門,連忙站起來對我說:“安眉,你回來了?他們兩個是夢玲的父母。”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再看向這兩位老人家的時候有些發蒙。夢玲姐的死雖然不是我造成的,但歸根結底也是因為我安一夢才會找上她。而且夢玲姐在衝進車流的時候我是有機會拉住她的,可是我卻沒有拉住,所以她的死和我還是有很大的關係的。


    站在門口呆了好一會兒,我才反應過來,向著郝夢玲的父母鞠了一躬,愧疚地抱歉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夢玲姐可能就不會死了。”


    郝伯母走上前,顫顫巍巍地將我扶起來,哽咽著說:“你就是和我們家夢玲一起的那個女孩吧?這件事怎麽能怪你呢?我和夢玲她爸剛從交警大隊回來。我們在監控裏麵都看見了,是夢玲自己衝進車流裏的,你已經盡力地去拉她了。”


    “不是這樣的,都是我的錯。”我哭著搖頭道。我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才能將我心中的愧疚全部地表達出來,特別是看到他們兩個老人家滿頭白發的時候,我心中的愧疚之情就越發地深了。


    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我一直在向夢玲姐的父母道歉,通過這微不足道的行為試圖減輕我內心的罪惡感。可惜沒有用,越是道歉,他們卻越是反過來安慰我,仿佛我才是最痛苦的那個人。但明明不是這樣的,最痛苦的分明是他們兩個老人家。我和郝夢玲的交情也僅僅於此,可是他們兩個失去的是養育了多年的女兒。


    這一夜,我輾轉難眠。我腦海裏反反複複一直在回憶夢玲姐死去的那一刻的畫麵。她就這麽被大卡車撞了上去,高高的飛起,我清楚地看到她在半空中吐出了一口殷紅的鮮血,遠遠看著仿佛是絢爛的煙火一般。下午路過她出事的那條路的時候,我還看見清潔工人正在用水一次次地衝刷馬路麵上的血跡。可是就算血跡能衝刷掉,發生過的悲劇就真的能假裝從未發生過嗎?我想這是不可能的。


    第二天一早,我像往常一樣下樓吃早飯。大媽對我說未來幾天都吃素。我知道她是為了夢玲姐在齋戒,我也沒說什麽。發生了這種事情,大家也都不好受,可能飯都吃不下幾口,更別說吃肉了。


    我勉強地往嘴裏送了幾口大米飯便吃不下了,放下筷子就往學校走去。


    今天是我們學校新校長上任的日子,昨天班長才在班群上發了今天無論是誰都不能缺席的通知。說實話,我現在也的確沒什麽心情去上課。可是白千赤不在家,我獨自一人呆在宿舍裏也隻是會胡思亂想而已,還不如去參加一下新校長的任免儀式,順便看看這個新校長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如果新來的校長和前校長一樣難搞,我也好先相處一個對策來。


    校長的任免儀式從九點正式開始,我到大禮堂的時候才八點半,但是偌大的禮堂裏麵竟然已經擠滿了人。我好不容易才在裏麵找到一個位置坐下,卻遇上了之前跟著安一夢找我麻煩的黃怡敏。


    “喲,這麽一大早就來看新校長的任免儀式,怕不是想要巴結新校長,然後就可以順理成章地不用退學了?”黃怡敏陰陽怪氣地說道。


    我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她也就和鄉野田間那些農閑時候的長舌婦一樣,喜歡有事沒事說別人的閑話。我要是答理她才是顯得自己沒有檔次。再說了,我現在不想和任何人說話,我需要安靜。


    好在黃怡敏在我耳邊說了沒有幾句之後校長的任免儀式就準備開始了。在台上主持的是我很討厭的教導主任,她穿著一套大紅色的西裝裙,在燈光底下油光滿麵的,像極了那些準備要去說媒的媒婆。


    隻聽見她扯著嗓子說:“歡迎我們的新校長,任一鳴任校長!”而後便看見一位身材修長,西裝筆挺的中年男人緩緩地走上主席台。


    在他上台的那一刻,我的目光瞬間被他牢牢鎖住了。他的額頭上竟然有一團巴掌大的黑雲。這明顯就是最倒黴的那種極衰之人才會出現的印堂發黑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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