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李光明來到這座城市的第五年。五年前他帶著老婆孩子再帶著家裏賣土地的錢到這裏用低價盤下了一家店麵,做起了麵館生意。剛開始那兩年,日子真是苦得夜裏睡著了都會流出淚來。一家三口在這裏無親無故,就算本本分分做生意也總是有人會來找麻煩。要不就是工商局的時不時來收一下“保護費”就是地頭蛇來收“保護費”,這剛開始生意也不好,孩子又小,夫妻倆是咬著牙才把苦難挺過來的。


    幾年過去,李光明愣是憑借著自己的好手藝和勤勞肯幹打出了名聲,生活眼看著也一天比一天更好了。


    但生活永遠不會讓你永遠得意下去,故事裏常說的一個詞“好景不長”就這麽殺到了李光明的生活中。他唯一的寶貝女兒上個月開始突然得了怪病,不吃不喝就隻吃活貓。這事情自己一個做爸爸的聽著都覺得慎得慌,更別說是外人聽到了。指不定就要把她的女兒當作妖怪打死了。


    李光明今年不大不小正好五十了,女兒卻隻有六歲大,再要一個肯定也來不及。就算是自己身體還行,能再生一個娃,可這女兒畢竟也是自己的心頭肉。她剛出生那會兒,家裏要啥沒啥,老婆又沒奶,愣是靠著米糊糊喂大了。也正是這樣,李光明一隻覺得自己欠了女兒的,隻要女兒想要的,自己就算是砸鍋賣鐵也會給她弄回來。這女兒現在活蹦亂跳的,不就是想吃幾隻活貓嗎?這有什麽的,放開了吃也沒關係。隻是,這件事絕對不能讓家裏麵的外人知道,否則就糟糕了。


    他關上麵館大門口便按照約定往指定的地方走去,完全沒有發現偷偷摸摸地跟在他身後的我們。


    “千赤,你說他大半夜的不回家要去哪?”我問。我算是重慶小麵的熟客,所以在那件事發生之前和李大娘也常聊天,加上都是外鄉人,也有那啥心心相惜的感覺,也就多講了幾句。應該是前年的樣子,他們在我們學校附近的一個商業小區裏買了一個商品房,價格不算低,麵積也就一百平方左右,不過一家三口是夠住的了。隻是李光明現在走的方向很明顯就不是他家小區的方向。


    “不知道,先跟上去再說。”白千赤拉著我跟上李光明,往一個小巷子裏拐了進去。


    李光明站在一個暗處停了下來,他身邊好像還有另外一個人。兩個人支支吾吾不知道說了些什麽,距離太遠了我也沒聽清楚。隨後就看見他從另外一個人手中結果了一個被黑布抱著的籠子,待他走近一聽,籠子裏麵不停地發出“喵嗚”的嘶鳴聲。


    敢情他是在偷偷買貓呀!我還以為他在進行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呢!不過這也是,自己的女兒生吃活貓這種事情,任誰也不願意給他人知道。這一個開麵館的老板,天天買麵粉也就算了,天天買貓算什麽回事?可不就得偷偷摸摸地買嗎?


    不過他買了貓怎麽不往自家小區的方向走去,而是又拐進了另外一個巷子裏。


    我和白千赤緊跟著往前,忽然肚子傳來一聲“咕嚕”。隨後就是一陣絞痛的感覺,好像肚子裏的腸子全都擰在了一起似的。


    這特麽不會這麽倒黴吧?關鍵時刻掉鏈子?都怪白千赤,慫恿我吃什麽蛋糕奶茶,我這脆弱的小腸胃怎麽經受的起重慶小麵和蛋糕奶茶的多重折磨呢?


    我實在是承受不住這樣的痛苦,覺得洪荒之力都要從我的身上迸發了。隻能麵目扭曲地抓著白千赤的手臂咬牙道:“千赤,我不行了,肚子痛!我要上廁所,不然就真的要死了!”


    “那你,就地解決?”白千赤尷尬地問。


    就地解決?虧他說得出這種話。如果我還是毛都沒長齊的小女孩也就罷了,就地解決倒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可是我現在都已經二十了,已經是人妻了!可怎麽還能就地解決!


    我看了一眼這條巷子裏的指示牌,正好看到一個公廁的牌子,連忙扯著白千赤的手臂說:“快,扶著我到前麵去,有一個公廁!”


    而這時的李光明正提著手上的幾隻貓往“家”走去。這個家當然不是他之前買下高檔小區裏的公寓,而是前兩天才租下來的平房。類似於那種鬧市中的貧民窟吧!魚龍混雜,什麽人都有。但住在這裏最大的好處就是誰也不認識誰,這裏多半都是底層的勞工,早出晚歸的為大數,根本沒人有空和鄰居交際。再說了,住在這裏的人多半也都是些臨時工,可能住了不到兩個月又搬走了,不長久又無利可圖的交際是不會有人願意浪費時間的。李光明也是看中了這一點才在這裏租下的套間,這樣才能將自己女兒吃活貓的事情掩蓋住。


    他才一進門,李大媽立即撲到了他的懷裏,眼淚鼻涕一起往下流地說:“當家的,米兒不見了!”


    李光明一聽自己女兒不見了,心裏也著急,連忙問道:“你不是一直在家裏守著嗎?好端端的怎麽就不見了呢?”


    “是啊,我就聽著你的話,哪也沒去守在米兒身邊。這不是人有三急嗎?我就去解決了一下,沒成想就這麽一會兒功夫的時間,她就不見了。”李大媽眼淚都落了下來,結結巴巴的說。


    “這?”李光明也不好責怪自家女人什麽,她一個女人家24小時守著女兒的確是辛苦。但這也是沒轍的事,總不能夫妻倆都守著自家女兒吧?他們這種做生意的,手停就口停。雖說這些年倒也是攢了一些錢,但自家女兒這個怪病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好。萬一好不成了,自己生意也沒了,這個家豈不就完了?不過現下想這些都是沒用的,最重要的還是先把自己女兒找到再說,萬一她跑出去抓流浪貓吃。這大晚上的,要是再碰上個什麽過路的人,豈不就是要把別人給嚇死嗎?


    “嘩啦啦......”一股暖流從我身下噴湧而出,渾身上下都覺得舒暢了。還好這裏有一個公共廁所,而且衛生環境也做得挺好的。說來也奇怪,這城市裏有個公共廁所就不錯了,而這廁所不但幹淨衛生的讓人歡喜,連空氣中中都彌漫著一股誘人的香氣,我不覺的使勁吸了一下,這是什麽香水亦或是香薰?有點讓人上癮的味道啊!


    我抽了把手紙清潔幹淨自己後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忽然看到腳下有一灘血。


    要知道,在女廁所見到血其實沒什麽的,就很正常。但是看到一灘緩緩流到我腳邊的血就不一樣了,我腦海裏不自覺地又浮現出了穆芊芊死的樣子。心裏一慌,顫顫巍巍地就推門打算趕緊離開眼不見為淨。


    我都已經走到門口了,忽然聽到“嘭”的一聲撞門聲。心“咯噔”了一下,有些放心不下,又往我剛剛蹲坑的位置的旁邊走去。


    輕輕地敲了幾聲門,開口問道“你沒事吧?”


    沒人回應。


    算了,趕緊走吧。這大半夜的,萬一再遇見一些什麽髒東西也就不好了。我心裏這麽想著,腳就開始往外邁。


    忽然,我聽見身後傳來“哢嘰”一聲開門聲。


    此刻我的心已經“砰砰砰”狂跳個不停了。轉身回頭看去,一個滿身是血的小女孩正直勾勾地盯著我,而她腳邊掉落著一張帶血的貓皮毛。


    我忍不住大聲地尖叫了一聲,轉身就往外跑,見到白千赤便撲了上去,語無倫次地說這:“貓、小女孩,吃貓的小女孩就在裏麵!”


    白千赤將我抱在懷裏輕輕地拍了兩下,安慰道:“沒事,別害怕。有我在,一個小女孩傷不了你的。”


    我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強迫自己趕緊冷靜下來。


    “千赤,你快去把那個小女孩抓住,別讓她跑了。”


    白千赤正準備要進女衛生間的時候,李大媽不知從哪裏竄了出來,攔住他說:“你想做什麽?這裏是女衛生間,你要是敢進去我就大叫你耍流氓。”


    “我耍流氓?”白千赤驚訝地問道,上下打量了下李大媽,又憤憤不平地說:“大媽,我勸你眼睛不好就趕緊去眼科掛一個號,要是腦子不好就去神經科掛一個號。有病治病,拖著隻會更嚴重而已。你這副尊容,也好意思說我對你耍流氓,你怕是當別人是傻子吧?”


    “你!”李大媽被白千赤這話氣得吹眉瞪眼,卻又想不出別的辦法,隻能張開了雙手說:“我管別人怎麽說,反正你是不能進去。你一個大男人,進這女衛生間本就有錯吧?就算你不想對我耍流氓,這裏麵可能還有別的女娃娃,我這是見義勇為!”


    李大媽還真是胡攪蠻纏,什麽見義勇為,她就是不想我們看到她女兒。這樣拖下去可不行,我剛剛看到她女兒身上已經被鬼氣包圍住了,再讓她這麽下去,用不了多久就會入魔的。


    所謂的入魔,就和武功上的“走火入魔”差不多。通俗點說就是原本打算往這條路走,可是走著走著就走插了,到不了正確的地點,也就得不到原本的目標。人的一生隻能走人道,這小女孩如今做的事情分明就是鬼道上的鬼才會做的,可不就是會入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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