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肉?”我疑惑地問。


    李大媽隨即打開手上的袋子給我看,裏麵的確是一隻已經死掉的黑貓。袋子裏那隻貓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邊還有已經幹涸掉的血跡。


    突然,袋子裏的那隻死貓“撲騰”地動了一下。


    我被嚇得往後退了三步,緊張地抓著白千赤的衣服盯著李大媽手上的黑袋子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別怕,就是一隻死貓。我本來是想養著給女兒吃的,沒想到它竟然誤食了店子裏的老鼠藥死掉了。”李大媽說。


    我顫顫地看著她,苦笑了一下,沒再說話,心裏隻覺得慎得慌,拉著白千赤就想要走。


    黑貓自古以來都是不吉利的東西,再加上我這麽多年遇到黑貓的時候總沒發生過什麽好事,更別說還是一隻死得黑貓。而且李大媽今天給我的感覺也特別的詭異,一雙眼睛特別的明亮,仿佛能把我整個人看穿一樣。要知道李大媽可是平時找錢都要把錢懟到眼睛前麵才看得清楚的人。


    這時,店子裏突然衝出一個六七歲的小姑娘,手上捧著一個黑色毛茸茸的小球向我們衝過來。


    等她上前我才看清楚,她手上的根本不是什麽黑色的小毛球,而是一隻黑貓的頭!她整隻嘴全都是殷紅色的鮮血,雙手的五隻手指也被鮮血染得通紅,看著就像一個食人魔一樣。


    我看到這一幕,胃裏一陣翻江倒海,一股酸澀的暖流從食道裏湧了上來,隨即彎下腰“嘩啦啦”地吐了出來。


    那小女孩越跑越近,我心下一驚把白千赤往前一擋,瑟縮地躲在他的身後。


    李大媽看到自己女兒出來心裏也急了,生怕女兒的秘密被人發現,連忙丟下手上的東西去攔住自己的女兒、


    李大媽一家不是本地人,靠著她丈夫的手藝才慢慢在這裏紮了根,周圍的學生們都喜歡吃她家的麵,日子也一天天地變好了。可這女兒突然就得上了怪病,她心裏也著急,找了很多“高人”給女兒看了,可是卻怎麽也看不好。那能怎麽辦?她一個婦道人家哪裏懂這麽多,問家裏那口子,他也是個大字不識幾個的大老粗,當然也不懂這個。兩口子一合計,女兒無論怎麽樣都還是自己生的,不就是吃貓嗎?現在生意也好了,一天下來淨利潤六七百還是有的,就算自家女兒一天吃三隻貓都是供養的起的,也就由孩子去了。


    沒等李大媽攔住她女兒,白千赤一個眼疾手快,“啪”的一聲打在了小女孩的臉上。


    就在那一瞬間,小女孩的眼睛突然閃出幽黃色的亮光,抓著貓頭的手一鬆,那隻帶血的貓頭立即像皮球一樣往外滾去。


    沒等我反應過來,那小女孩又雙手捧著臉發出“唧唧”的鳥叫聲。


    “你這是幹什麽?”李大媽立即衝了上來,將她的女兒牢牢地護在身邊,惡狠狠地盯著我和白千赤。


    “老板娘,你女兒這不是生病,她是鬼上身了!”我忍著心裏的害怕對老板娘說。


    這小女孩還這麽小,就成了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往後的幾十年該怎麽辦?我當然能理解老板娘護犢心切,可是這樣護著她並不是真的對她好,而是害了她。應該找到讓她變成這樣的真正原因,解決掉它才是。


    “鬼上身?”李大媽拉尖了她的嗓子說:“你才鬼上身,你全家都鬼上身!”


    “不是,老板娘你聽我說,你女兒這樣是真的很危險的......”我著急地解釋道。


    李大媽厭惡地將我一把推開,語氣惡劣地說:“滾滾滾,要你在這裏多管閑事。我看你不是來照顧我家生意的,而是故意來找茬的吧?”


    “我......”聽著李大媽這樣說話我心裏也覺得委屈,著急地想要繼續解釋,白千赤卻拉開了我。


    “這種人你和她說多少次都沒有用的,依我看你今天就別吃什麽重慶小麵了,就在隔壁的沙縣湊合著赤吧!”


    沒辦法,我隻能不情不願地走進沙縣點了一碗雲吞。


    在等吃的空隙裏,我一直在回想著剛剛發生的事情。李大媽的女兒不過才讀小學,平時也不怎麽呆在店子裏,按理說和我沒有什麽關係,安一夢應該不會對她下手才對。可是這件事如果不是安一夢做的,那就代表還有別的人潛伏在我們學校裏,隨時都會做出傷害學生的事情來。


    不行,我絕對不能再讓別的學生再受傷。


    正想開口,白千赤卻先我一步說話了。


    “剛剛那個女孩被我打那一巴掌的時候,她的叫聲是不是很熟悉?”


    我立即回憶了下那女孩發出的聲音,學著叫了幾聲,“唧唧......”又皺著眉頭問白千赤說:“是這樣叫吧?”


    白千赤點了點頭說:“對,就是這樣叫的。可是這是什麽叫聲?的人應該是不會發出這樣的叫聲才對。”


    “是貓頭鷹叫。”沙縣小吃的老板端上了一碗雲吞放在我麵前笑著說:“小時候我家就在鄉下,一到晚上就有貓頭鷹站在枝頭上叫,所以這個聲音我是再熟悉不過的了。”


    “貓頭鷹?”我小聲嘀咕著。說到貓頭鷹的話我到也是有些印象的,畢竟小時候我還住在白旗鎮的時候經常聽到貓頭鷹的叫聲。老板不說還好,一說我還真就覺得這聲音就是貓頭鷹的叫聲。


    “對,這就是貓頭鷹的聲音,不會錯的。”我對白千赤說。我忽然想起有一年六叔不知道從那裏抓回了一隻貓頭鷹放在家裏偷偷養著。那幾年政府抓的也不嚴,什麽國家保護動物什麽的隻要沒人舉報基本沒什麽事。我小時候去逗那隻貓頭鷹玩的時候,它就是發出這種“唧唧”的叫聲。


    白千赤眼神一凝,說:“我可能知道安一夢到底是誰了,不過我現在還不太能確定,你等我回陰間再調查一下。你吃完這碗雲吞就趕緊回宿舍去,不要再去上課了,有什麽事情等我回來了再說。”


    白千赤這個鬼什麽都好,就是性子急,想一出是一出,還沒等我問他心裏的猜測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我自己一個人在店子裏吃雲吞也覺得索然無味,隨意扒拉了兩口就打算回宿舍。


    才走出沙縣沒有兩步,許警官就打電話過來了。


    “安眉,你現在在哪?”許警官問。


    “我?”我頓了一下,說:“我當然是在學校裏麵,我都住在學校宿舍,還能在哪?”


    “那就好,你在校門口等我,三分鍾後我就到。”說完,他立即掛下了電話。


    我心裏又是一陣無奈,這許警官怎麽也這麽沒頭沒腦,話都不說清楚就讓我在校門口等著他,也不說說是為了什麽。


    過了三分鍾,許警官還真的到了。隻是他沒有開著那輛平時經常開的警車,而是換了一輛黑色的本田,看著十分的低調。


    “許警官,你這大早上的找我,又不說是為了什麽,是有什麽秘密行動嗎?”我打趣道。


    本來我和他的確不是這種開玩笑的關係,可是經曆了夏晴的死之後,我忽然覺得人的一生實在是太戲劇了,才認識沒多久的人可能明天就陰陽兩隔了。又何必要固執著彼此的身份呢?該笑笑還是笑笑,整天板著一張臉就像是全世界都欠了自己一樣,何必呢?


    許警官沉默了一秒,說:“你先上車,有什麽事情我們路上說。”


    我想了下,反正白千赤已經回陰間去了,他又不讓我去上課,還不如跟著許警官一起,也能為夏晴的案子出點力。


    上車後許警官就直接把車子往城外開去,我看著兩旁車輛越來越少的道路,心裏忽然不安起來。許警官不會也鬼上身?又或者他是假的,所以是想騙我,然後帶著我到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荒郊野嶺殺死吧?


    越這麽想著,我心裏就越發地忐忑,抓著車門的把手顫顫地問:“許警官,我們現在去哪?”


    許警官抬頭看了一眼後視鏡裏的我,笑道:“你是不是怕我也魔怔了?會做出傷害你的事情來?”


    我尷尬地看著駕駛座上的許警官笑著說:“不是不是,我就是有點暈車,想要扶著。”


    許警官又笑了聲,往後遞了他的手機,又回過頭邊開車邊說:“我們現在要去這個地方,找找夏晴的父親。”


    “找夏晴的父親,為什麽?”我疑惑地問。


    許警官解釋道:“夏晴出事後我就被強製休假了,隊裏的所有調查資料我都接觸不到。不過我想那些資料也對這個案子沒有什麽幫助,因為我很清楚夏晴絕對不是自殺。”


    “意思是你們警隊裏調查結果是夏晴是自殺死的?”我問。


    許警官搖搖頭,頓了一秒又點點頭說:“不完全是這樣,應該是她不小心導致了自己的死亡。”


    不小心導致自己的死亡?我越聽越覺得迷糊,誰不小心導致的死亡會這麽血淋淋的,手指、身上的皮肉都吃掉了,難不成是瘋了嗎?


    第六百章


    “許警官你是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呢?夏晴的屍體我是親眼看過的,如果不是有人將她的手指塞進她的嘴裏,一個正常人怎麽會吃自己的手呢?”我說。


    “對呀,一個人怎麽會吃自己的手呢?”他頓了一秒,又說:“可是你想過沒有,假設你是夏晴,你在被人脅迫的情況下吃下自己的肉,第一反應是什麽?”


    “當然是吐掉,我怎麽能吃自己的肉!”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就在這時,我的腦袋猶如一道驚雷劈下一般想明白了許警官的意思,也想明白了為什麽警隊調查會出現那樣的結果。一個正常人被脅迫吃下自己的肉,無論在什麽情況下都是不會妥協的,這就是一種本能的不需要過腦的應激反應。可是現在鑒證科在夏晴的胃裏找到已經消化過的她的肉,也就證明她吃下這些肉的時候沒有死,她是主動地吃下去的。


    我的腦子裏忽然蹦出一個很大膽的想法,“許警官,你那天吃的那些不會是?”


    “不是。”許警官沒等我問完便急急地開口,很明顯他並不想回憶那天發生的事情。“鑒證科已經把夏晴胃裏的所有人體組織都取了出來,全都都在她自己的胃裏,一根都沒少。”他又補了一句。


    “好吧。”我也不想繼續和許警官討論吃人肉這樣的話題,畢竟我現在還被剛剛生吃活貓的小女孩惡心著,實在是經受不住第二次惡心了。“不過我們去找夏晴的爸爸有什麽用?他們父女倆又沒有住在一起,能知道什麽?”


    許警官笑笑說:“小丫頭,這你就不懂了吧?查案這種事情是千萬不能錯過任何一個細節的,那些你看似沒有用的東西,往往就是破案的關鍵。昨晚我一宿都沒有睡,一隻在抽煙,腦海裏一直在回憶夏晴出事前發生的事情。我發現她一切都正常,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我就在網上查,看到一個專門討論五行之術的論壇裏,有一個帖子是說一個人突然發狂可能是鬼上身了。而鬼上身若不是近期衝撞了什麽髒東西,那原因可能就出在家人身上。”


    “家人?你是說夏晴的爸爸嗎?這不可能,夏晴和她爸爸的關係這麽好,她爸爸是絕對不可能害她的。”我不相信地說。我之所以不相信倒也不是有多清楚夏晴爸爸對她有多好,因為我也就是聽她自己提過兩三次關於自己爸爸的事情,隻是我覺得夏晴這件事和安一夢有關,我們去調查夏晴的爸爸根本就是多此一舉。不過在白千赤還沒從陰間回來之前我是不可能告訴許警官關於安一夢的事情的。安一夢已經做了這麽多事,如果我貿然告訴許警官,他再去找安一夢的麻煩,說不定會出更嚴重的事情。


    “我當然知道夏晴的爸爸不可能傷害夏晴,但有可能是別的原因。”許警官說。


    “別的原因?”我忽然起了興趣,好像許警官能講出夏晴變成這個樣子的其他可能一樣。說實在的,安一夢也的確沒有傷害夏晴的理由,這也是我一直不敢確定她就是凶手的原因,可是如果凶手不是她,我一時間也想不出別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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