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夢哲和他表妹來了,他們怎麽不進來呢?”我裝作臉上有些不太高興,“怎麽昨天吃酒的時候表妹不來?”


    村長臉上有些尷尬,喝了口稀粥說:“我也不知道,等下他們進來你問問。”


    我聽著腳步聲慢慢靠近,便抬頭望向門口。一個穿著緊身連衣裙的女人和趙夢哲一起走了進來。那女人渾身上下都傳遞出了一種廉價感,酒紅色的頭發,臉上還化了妝,但不算是精致的,身上的裙子應該是夜市攤子買回來的,腳下穿的鞋子上麵還有著假冒香奈兒的標致。她一進門,屋內就充斥著一股劣質香水的味道,難聞的很。


    這個女人給我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額頭偏高,鼻子高挺,嘴巴尖,用看相的話來說就是一張刻薄相。


    雖然我此刻的心理活動這麽豐富,但是我臉上還是保持著微笑,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說:“夢哲哥,你身邊這位就是你的表妹吧?怎麽昨天吃酒的時候我沒有看見她?我們來這裏兩天了,她也沒出現過。”


    那女人臉上閃過了一絲尷尬,趙夢哲卻一點反應也沒有,笑著解釋道:“她之前去外麵打工了,昨兒夜裏才又趕回來的。這不是聽說你們幾個要走了嗎?好歹也是親家,特地過來送送行。”


    原來是來下逐客令的,這兩個人真是著急。是想我們這些不相幹的外鄉人趕緊走,不要打擾他們倆的好事嗎?


    我朝他們兩個笑了笑,說:“夢哲哥,真是難為你們兩個這麽有心了,隻是我們幾個想過了,這幾天先不走,在這裏多住幾天。”而後轉過頭望向村長,問:“村長,我們這個決定是有點突然,你不會介意吧?”


    村長臉抽了一下,笑著說:“不介意,怎麽會介意呢?你們來這裏,我作為村長的當然要照顧你們。”


    那女人眼神裏已經透露出不滿的神情,使勁地偷偷捏了一下趙夢哲。


    趙夢哲身子顫了下,臉上一絲痛苦的神色都沒有,反而裝的很關心我們的樣子問:“你們四位是不是有什麽不放心的事情,嫂子已經和哥哥合葬在一起了,以後初一十五逢年過節什麽的我都會去拜祭他們的,你們就放心吧?”


    我在心裏默默地“呸”了一聲。還初一十五逢年過節都會去拜祭,趙夢哲這個人要不就是真的冷酷無情,要不就是無知,我看他哥巴不得想要把他生吞活剝了才是。他要是真的對自己的哥哥這麽好,就不會殺兄奪嫂了。


    當然,這些豐富的內心活動我是不會表露在臉上的。


    坐在一旁的伯父接著趙夢哲的話開口道:“放心,我們怎麽會不放心呢?隻是我們倆個家人離得遠,我們又已經定居澳大利亞,這次要是離開了,下次再來就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了,所以就想在這裏多住幾天。”


    這次,我終於在一向鎮定自若的趙夢哲眼裏看到了一抹慌張的神色。


    “你們有什麽好不放心的,要走趕緊走!”那女人著急地脫口而出。她怔了一下,立即意識到自己說出話,連忙改口道:“親家,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這個人不太會說話,請你見諒啊!我的意思是既然冥婚都結了,事情也都做好了。你們幾位千裏迢迢來這裏,家裏一定還有很多事等著你們回去處理,這裏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吧!不必太過擔心了。”


    我心中暗笑,趙學哲這麽一個有心計的人,怎麽會喜歡上這麽一個胸大無腦的女人?難道真的是胸脯上有二兩肉更能吸引人?我瞟向白千赤,他連看都懶得看那個女人一樣。不愧是我安眉的男人,品味就是不一樣。如果他也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那女人,我估計會當場自爆。


    “那什麽......”我望著那女人,假裝還是記不清楚她的身份的模樣努力思考,“你是趙夢學的表妹是吧?”


    女人愣了會兒,才反應過來,點頭道:“是呢,我是他們表妹,你叫我春麗就行。”


    我笑笑,“春麗姐是吧?你雖然是夢學哥的表妹,但你始終不是趙家的人,你是表親,又是個女孩,你應該沒什麽資格說讓我們放心的話吧?再說了,你常年在外打工,更沒辦法說這樣的話了。”


    春麗臉色越來越難看,緊攥著拳頭瞪著我,腮幫子就像是塞了足足一斤的花生一樣鼓脹鼓脹的。漲紅著臉憋了近一分鍾,終於忍不住開口道:“那你又有什麽資格說話!我至少還是夢學他的老......他的表親,你又是什麽身份!不過是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朋友罷了!別人是窮親戚,你是窮朋友,和狗皮膏藥一樣。”


    “你說什麽呢?”伯父不怒自威,我好久沒看到過他這樣的表情,就像是森林中窺探著獵物的豹子一樣,冷靜卻又凶狠。“我看在你是夢學的表妹的份上原諒你這麽一次,若是你在這麽口無遮攔,我可能就要找趙老爺評理了。安眉不是你口中的什麽窮朋友,她是我們兩個看著長大的,算是半個女兒。如今瑩瑩的事情忙前忙後,我絕不允許你這麽一個小丫頭隨便說這種話!”


    “我......”春麗還想說什麽卻被趙夢哲攔下了。


    “安眉,我替春麗向你道歉,今天她這番話是她太過了,希望你能夠看在我的麵子上原諒她。”說著,趙夢哲又轉向伯父鞠了個躬,“真是抱歉,是我們家做的不夠好,不能體會到你們二老喪女之痛,現在還要麵對分別之苦。你們如果不嫌棄那就繼續在這裏住下吧!有什麽事情可以隨時找我,有什麽需要的也可以讓我出城給你們帶。”


    我看到趙夢哲這一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嘴臉我就想吐,但礙於現在事情還尚未明朗,我不得不在麵對他的時候保持微笑。既然他都已經代替春麗道歉了,即便我心裏一點原諒她的意願都沒有,但還是要裝作我已經原諒她的模樣來,和她握手言和。


    早飯後,伯母因為昨夜的事情身體還是有些虛弱,便早早回房間休息了。伯父放心不下,也跟著回去照看著。而我和白千赤兩個人則是悄悄摸摸地跟著趙夢哲和春麗兩人一起來到了那夜我跟蹤來到的草叢中。


    “趙夢哲,你剛剛為什麽不幫我?你是不是看上那個叫安眉的了?”春麗沒好氣地說。


    “你在說什麽笑呢?她已經有老公了好不好!”趙夢哲有些不耐煩地說。看來他終於受不了春麗這個沒大腦的女人了,隻是他腦內的荷`爾`蒙還在壓迫著他,不讓他把心中的不滿爆發出來。


    春麗雙手環抱,陰陽怪氣地說:“有老公有怎麽樣?我一開始不也是和你哥哥好嗎?喜歡腥味的貓,怎麽可能會放過麵前的大魚。”


    “什麽大魚小魚的,你別想這麽多好不好?”趙夢哲臉上不耐煩的情緒越發地濃烈。


    “什麽叫做我想這麽多,你剛剛分明就是偏幫安眉那個浪蹄子!”春麗一把扯住趙夢哲的衣服撒潑般說道:“你是不是覺得那個浪蹄子比我年輕漂亮所以你剛才才偏幫她?好呀,你這個負心漢,吃幹抹淨現在想拍拍屁股走人?我告訴你趙夢哲,我楊春麗可不是那種好欺負的女人,你要是真敢和那個浪蹄子混在一起,我就把你害死你哥的事情抖摟出去!”


    我和白千赤躲在一旁的草叢中把這些話都聽得清清楚楚的,隻覺得楊春麗這個女人特別好笑。她和自己男人的弟弟搞上了,聯手害死了自己男人,現在還叫嚷著想要把這些事抖摟出去。我真的不知道她是真傻還是假傻,難不成她和趙夢哲在一起這麽久都沒有意識到趙夢哲是什麽樣的人嗎?如果她要是真的有心想要把這件事抖摟出來,我敢打包票,下一個死的一定就是她!


    趙夢哲連忙掩住了春麗的嘴,警惕地觀望四周,確定四周沒有人後才放開手,對著她說:“你是不是嫉妒得瘋了?安眉是那死女人的閨蜜,我怎麽敢和她搞上!”


    春麗半信半疑地看著趙夢哲,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似地,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就算你不和安眉那個浪蹄子搞上,心裏也不會是百分百的喜歡我,否則你為什麽半夜還要拖著那麽一個玩意兒到這裏來。”


    趙夢哲臉色有些難看,“那晚你在這裏?”


    春麗遲疑了一秒,說:“我隻是無意中看到,沒有跟蹤你,我隻是......”


    趙夢哲眼裏閃過一絲寒意,一把抱住春麗,溫柔地說:“麗麗,我對你的心,你還不清楚嗎?你知道男人嘛!總是會有那麽點......我家還有爺爺在,也不好那什麽,那幾天你身體又不方便,所以我......”


    春麗背靠著趙夢哲,不知道他此刻是一副多麽陰騭的嘴臉,反而甜膩膩地說:“假人有什麽好玩的,你就不能忍幾天。有我在,你喜歡怎麽樣,我都會配合你的。”


    我聽著春麗這話真是雞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但又不免為她惋惜,原本好端端的一個家庭,卻被自己一時錯想而毀了。趙夢哲的性格太過陰狠,絕非可以托付終生的人,她估計也沒有什麽好下場。隻是趙夢學又做錯了什麽呢?攤上了這麽一個弟弟和老婆。如此想來,這件事最委屈的是我啊!我明明隻是一個局外人,楊春麗他憑什麽左一句“浪蹄子”又一句“浪蹄子”的?我和趙夢哲左右說了不過一百句話,更別說和他有什麽不應該有的事情。再說了,我也是有眼光的好不好,她喜歡在垃圾堆找男人就算了,憑什麽認為全世界都和她一樣喜歡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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