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赤微笑著看著我,輕輕地揉了下我的頭,笑著說:“你在這裏怎麽透氣,他們都在吃東西。走吧,我陪你到處逛逛。”


    我們倆沿著小路走了一圈,等回來的時候院子裏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隻剩下幾個過來幫工的大嬸在收拾。


    忽然,我聽見一旁的屋子裏傳出了奇怪的聲音。那聲音特別小,我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走到屋子邊上再仔細一聽,才確定自己沒有聽錯,的確是有聲音從這屋子裏傳出來。


    這屋子是之前安放趙夢學屍體的屋子,為了避忌諱,酒席的桌子都不靠近這邊,更別說會有誰進到這屋子來。


    我覺得奇怪,便又靠近那屋子多了一些。


    白千赤湊了上來,“眉眉,你在這裏做什麽?”


    我衝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而後在他耳邊小聲地說:“這屋子裏有聲音。你說這屋子放過屍體,旁人忌諱得很,誰會進去?”


    白千赤把我拉開,悄悄地瞟了一眼四周,低頭說:“就算這裏麵有古怪,你也不能這麽光明正大地站在這裏聽啊!太顯眼了。”


    我掃了一眼四周,雖然吃飯的人都散得七七八八了,但留下來幫忙的人還是有的,我站在這裏聽實在是招眼了些。隻是我對這屋子裏的人真的很好奇,到底是誰敢這麽不忌諱。


    “那你說怎麽辦?”我問。


    白千赤眼珠子轉了圈,彎嘴一笑說:“我們繞到屋子後麵去不就好了。”


    我這個豬腦子,怎麽就沒有想到呢?在那裏又沒人,想怎麽偷聽就怎麽偷聽。


    我們兩個裝作若無其事地走出院子,又偷偷摸摸地繞到屋子後麵。才一靠近屋子邊上,便聽到了一些讓人臉紅羞澀的聲音。


    “千赤,這......”我有點不好意思開口,我們倆是不是撞破了別人的好事啊?


    不過,轉念一想,誰會在一個放過屍體的房間裏做這種事情。不覺得慎得慌?難道不害怕,情到濃時突然冒出一個鬼來?


    好奇心驅使我繼續往下聽。


    屋子裏傳來了“吱吱呀呀”的聲音,隨之而來的就是如潮水一般洶湧的喘氣聲。屋子裏的兩個人似乎都很燥,巴不得想要將對方吞噬掉。


    我聽著這聲音,臉上燒得火辣辣的,心裏猶豫著要不要離開算了,偷聽別人做這種事情總歸是不太好的。隻是我又對裏麵的人有著強烈的好奇心,實在是挪不開腳步。


    “不行了,我要不行了”


    是趙夢哲的聲音!


    我和白千赤都怔住了。


    他哥哥才過世了多久,就做這種事情,實在是......雖然說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有些風俗也沒必要恪守著,但心裏總歸是有點疙瘩。而且今天是高瑩和他哥冥婚的日子,他就在放過他哥遺體的房子裏做這種事情。我一時間,還是有點難以接受。


    不行,我要看看到底是那個女的這麽大膽。


    這時,屋內的動靜越來越大,仿佛是火山噴發一般,待我聽到一陣急促的聲音後,一切都戛然而止了。


    一個嬌嗲的女聲從屋子裏傳了出來。


    “你可比你哥哥厲害多了。”


    這聲音聽起來應該是一個挺勾人的一個女人,聲音都要酥到我骨子裏了。


    我拉著白千赤低聲說:“這趙夢哲也太不忌諱了。”


    白千赤冷著一張臉說:“本來這種事情就是一些道貌岸然的人想出來的,至於遵不遵守還是要看活著的人。沒什麽事,我們就走吧,別在這裏偷聽別人做這種事。”


    “不行。”我拉住了要走的白千赤,說:“我真想知道裏麵那個女的是誰,這間屋子曾經可是放過死人的。你忘記趙夢學死相有多慘了嗎?一般的人想到這個都會害怕吧?怎麽可能有膽子在這做這樣的事?”


    “不知道。”白千赤麵無表情拉著我的手,眼裏盡是嫌棄地說:“這些閑事我們還是少管的好,這個村子以前遇過惡鬼,那這裏的人多半也都是有怨孽纏身的,我們外鄉人沒必要在這裏瞎摻和。”


    “什麽叫做瞎摻和?白千赤,我發現你這個鬼真的很奇怪。有些我覺得應該敬而遠之的事情你偏偏要往上撞,有些我覺得就應該弄明白的事情,你非要說我是多管閑事。我真的很不明白你大腦的構造,難不成鬼和凡人的大腦是真的不一樣?”我沒好氣地對白千赤說。


    白千赤呲了我一眼,說:“我不讓你多管閑事是因為這個村子我覺得太過於古怪。剛剛你們在吃飯的時候,我一直在院子不遠處的一棵樹上躺著。那些村民吃飯的時候有時候會說出什麽,然後很驚慌地朝四周看,而後又裝作若無其事地開始討論起別的事情。這就是在隱瞞什麽的表現,我覺得這村子一定有問題。不過不管怎麽樣,反正高瑩已經順利成了親,這裏有什麽別的事情都已經和我們沒有關係了。過了今晚,我們就趕緊離開吧。”


    我瞪了一眼白千赤,有些惱怒地說:“你要是覺得我多管閑事,那你就先走,我一個人在這裏繼續偷聽。”


    “我怎麽可能放心地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裏。”白千赤說。


    我不耐煩地說:“你要走就趕緊走,有什麽不放心的。這裏一點陰氣都感受不到,我還能被活人吃了不成。”


    白千赤沒說話,就這麽杵在我身後。我也不想繼續和他爭吵下去,反正我們兩個總是能因為一件事情看法不同而喋喋不休地爭吵,我不能理解他,他也不能理解我。


    我豎起耳朵巴在牆壁上聽著屋內的對話。


    屋內的男女似乎徹底停止了兩個人之間的那些事開始聊起了天。


    “我還以為你今天不回來了。”趙夢哲說。


    “人家可想你了,怎麽會不回來呢?”那女人嬌嗲地說。


    我隔著一堵牆,就單憑這聲音都能幻想出那女人當時嬌媚的模樣,要是我是一個男人,就算被她生吞活剝了估計也是不後悔的。


    “你這個撒謊精,你是想我呢?還是想回來看我哥最後一麵。”趙夢哲問。


    “那當然是想你了。”那女人毫不猶豫地回答。


    我被這摸不著頭腦的對話弄暈了,這女人難道和趙夢學有關係?那她現在和趙夢哲又做出這種事情?還真應了那句話了,“好吃不過餃子,好玩不過嫂子。”這話雖然聽著有那麽點粗俗,但是形容如今的狀況卻是再貼切不過了。


    我悄悄地露出一個頭,巴在牆壁上的一個縫隙上看屋內的情況。之前趙夢學的屍體放在裏麵的時候我都沒有進過這屋子,現在才看到這裏麵竟然有一鋪正經的木床,而不是像外麵那樣用木板子搭起來的。我在往牆上那麽一瞟,竟然看見了一塊黑布蓋在一個相框上。那相框上有什麽,難不成是趙夢學的照片?不應該啊,之前趙夢哲說他哥哥不愛照相。可如果不是他的照片,那為什麽又要放在自己的房間裏?


    我想不明白,鑰匙有什麽辦法可以把那塊黑布弄下來就好了。


    忽然,我腦袋裏冒出了一個想法。


    我轉過身撒嬌地說:“千赤......”


    白千赤板著一張臉,嘴角卻微微地抽`動了一下,有些不情願地說:“幹嘛?現在想起我了?”


    我眨巴著眼睛,做出一副我自以為很可愛的表情對著他撒嬌道:“你是我最厲害的夫君,我一直都把你放在心尖尖上。”


    “別說這些矯揉造作惡心肉麻的話,到底想幹嘛?”


    我立刻恢複了正常表情,將他拉到縫隙前,對他說:“牆壁上那個被黑布擋著的相框看見了嗎?你能不能把黑布弄開。”


    白千赤白了我一眼,什麽動作都沒有,便說:“已經被我弄下來了。”


    等我湊上縫隙往裏看得時候,躺在趙夢哲身邊的那個女人忽然發出了一聲叫喊。不過她的聲音還沒完全發出來,便被趙夢哲用手按住了。


    “你幹嘛?瘋了嗎!是想把所有人都引過來嗎?到時候他們就知道我們兩個的事情了。”趙夢哲壓低聲音說。


    那女人一臉驚恐地盯著牆壁,指著相框的位置。我順著她的目光往牆壁上一看,那相框裏的照片竟然是趙夢學和躺在趙夢哲身邊的女人的結婚照。他竟然已經結婚了?我的天,我覺得整個大腦都混亂了,這個男人竟然已經結婚了但是卻不告訴我們。


    我轉過頭抓著白千赤的胳膊,語無倫次地說:“趙夢哲和他嫂嫂!他們兩個,簡直不是人!基本的道德倫理都沒有!”


    “什麽不是人,你亂七八糟說什麽話呢?”白千赤無語地看著我。


    “趙夢哲和他嫂子,裏麵那個女的是趙夢學生前的老婆!他們家竟然瞞著我們。要是我知道他有老婆,我是絕對不可能千裏迢迢地來到這個窮鄉僻壤給高瑩配這個陰婚的。我就是想找一個好人能夠好好照顧她,你說這個趙夢學都已經有過一個老婆了!他怎麽還能娶我們瑩瑩。”我越想越生氣,現在就向衝進去把這一對狗男女抓出來質問。還有那個天天說什麽“我家孫媳婦”的趙老頭,他大孫子分明就有了媳婦,還說什麽沒有成親不能下葬!這不是擺明了誆我們嗎?虧我心裏還想著什麽窮一點沒關係,農村人樸實,這種觀念就不能用在他們身上!這分明就是窮山惡水出刁民!不行,我不能就這樣讓高瑩白白被欺負了,我要去找他們家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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