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伯母兩個猶豫不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一時半會兒似乎也得不出結論的樣子。


    “伯父伯母,你們一時間做不了決定沒關係,我們先到前麵的鎮子上找一家店住下。你們兩個仔細思考一個晚上,明天一早我們再做決定。”我說。


    白千赤也在一旁附和道:“您二老不用著急,慢慢想也可以。這地方陰氣太重,詭異的很,我們還是趕緊往前趕的好。”


    剛要轉身,伯母便抓住了我的胳膊,用視死如歸的表情看著我說:“眉眉,不用想了,這一趟就算死,我們兩個也是要親自走一趟的。瑩瑩是我們的掌上明珠,她無故慘死,如果給她配陰親這麽大的事情,我們兩個做父母的都不親自去幫她看著,那還有什麽臉麵再去見她?”


    伯父點了點頭,接著說:“本來這件事情麻煩你們兩個小輩,我們兩個身為長輩就已經很不好意思了。如果再不親力親為,什麽事都讓你們兩個去做,那實在是太不合乎禮儀了。”


    見他們兩個這麽堅定地要親自走一趟,我也不好再勸說他們。反正白千赤的身體也恢複的差不多了,就算真的遇到了什麽怪事,估計也壞不了什麽事。


    這麽決定後,我們一行四個便接著往鎮子上走。出乎意料地是,這一路竟然再也沒有發生過奇怪的事情,一直到我們進了鎮子上,連一個孤魂我都沒有見到過。


    難不成是我剛剛說的那些話被上天聽到了?所以決定讓我們接下來的所有事情都順順利利?


    這個鎮子看著比白旗鎮還要窮,街道都是水泥混著泥土鋪成的,一條路有好幾處坑坑窪窪。垃圾什麽的也是亂丟,隨處可見的塑料包裝袋。估計是夜深了的原因,整條街都關門閉戶,連燈都不開一盞。還好這鎮上的路燈還算是明亮,沒有剛剛我們走過的那條鄉村小路這麽昏暗,否則真是要嚇死人。


    走了大概十多分鍾吧,我便再也沒有耐心了,停在一邊再也不肯往前挪動。我還以為進了鎮子就能找到一間旅店,不要求多高大上,隻要有一鋪床給我躺著便好。可是都走了這麽久了,我特麽連一家買宵夜的都沒有看到,更別說是旅店了!這個鎮上的人真的好奇怪,他們都沒有夜生活的嗎?在21世紀的今天,竟然還有人沒有夜生活。我的天,他們的生活該是多麽枯燥而又乏味。正常人的夜生活,哪怕不去夜店這種風花雪月燈紅酒綠的地方,怎麽也得擼個串什麽的吧?這這這......這裏特麽是個什麽鬼地方?


    唉,好吧!其實是我餓了。我真的好餓,下午吃的那塊壓縮餅幹,又硬味道又難吃,要不是為了頂飽,我真的不想折磨自己,把這樣的垃圾往自己的嘴裏塞。


    “再走幾步吧!要不我背著你走。你看現在這裏,一條街空蕩蕩,你就呆在這?”白千赤勸說道。


    我看了眼四周圍,無奈地起身來,正準備要走,我那天生的狗鼻子卻聞到了一股很香的味道。是燒烤,一定是烤肉的香味!醃好五花肉被串在竹簽上邊然後被放在火架子上麵烤,高溫讓五花肉上麵的肥肉發出“滋滋滋”的聲響,然後再往上麵刷蜜汁、孜然粉、燒烤粉、花椒粉,最後放在嘴邊大口咬下去。外焦裏嫩的五花肉立即在口中化開,那股香味隨即湧上你的天靈蓋,忍不住一大口把全部五花肉都吃進嘴裏。美味!想想都流口水啊!


    我已經克製不住自己體內的洪荒之力了!順著那香味一直往前走,然後拐進了一個小巷子裏,那裏麵竟然別有洞天,是一條夜市街!


    “天啊!謝謝你的垂憐,我真的萬分感謝你!我早就餓到前胸貼後背了。”我拉著白千赤就開始往前走,看到一家烤肉攤子便坐了下來,菜單都懶得看便開口道:“老板,這裏來三十串牛肉、三十串五花肉、十串雞翅膀,再來三瓶罐裝王老吉!”


    燒烤攤子的老板身材很健碩,頭發是自然卷,偏棕色,眼睛很深邃,看著有點像新疆人,但又不太像。他一開口,便是純正的東北腔,“好嘞,您稍等!”


    很快我點的東西就端了上來,招呼了高瑩父母幾句便開始猛吃了起來。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在涼爽的秋夜裏擼串更舒爽的事情了。酒足飯飽之後,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便開口問老板:“大哥,你知道這附近哪裏有可以住宿的旅館嗎?”


    燒烤攤老板隨手用圍裙擦了下手,熱情地說:“幾位要住宿是吧?要住宿在我這兒住啊!還到處走幹哈?”


    我剛剛淨顧著吃了,都沒注意到這燒烤攤後麵就是一間旅店。我望了眼白千赤,說:“要不今晚我們四個就住這了?”


    高瑩父母沒什麽意見,白千赤這個喜歡豪華酒店的鬼碰上了這麽偏僻的鄉鎮也沒有什麽辦法隻能同意了。


    這家旅店是用自家樓房改造成的,一共也就八間房間。我們選了在三樓的兩間,對門的,有什麽事情也好照應著點,而且在三樓也沒那麽吵。


    這旅店看著是挺小的,但裏麵的東西還算是齊全。大床是標配這就不用說了,還有一台42寸的高清電視機,wifi覆蓋,24小時熱水。對於這麽破的鄉鎮有這麽好的齊全的設備的旅店,我已經很滿意了。


    我的手機已經沒電大半天了,雖然應該不會有人找我,但還是要充電,這樣明天才好聯係那個造夢者。於是我邊借了老板的充電器充電,我去洗個熱水澡。等我出來的時候,白千赤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


    折騰了一整天,我也累的很,整副身子骨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躺下正準備睡的時候,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


    我拿起手機一看,是造夢者發來的消息。


    他問,你們怎麽還不來?我哥準備就要下葬了。


    我連忙回他消息說,我們已經在來的路上了!發生了一點小意外。


    不到一秒,消息便回了過來。隻有一個字,快。


    快?快什麽?讓我們快點過去?這人還真是奇怪,又不肯告訴我們他的具體地址,又要我們快點過去。那我們到了之後要怎麽才能找到他呢?難不成到了村子上之後滿村子地找人問,誰家死了個二十多歲的男人?


    不管了,這事情等到明天再說,現在還是先好好休息。


    我蓋上被子靠在白千赤身邊便睡了過去。


    模糊中我似乎聽到了磨刀的聲音,不是那種水果刀,而是以前還在白旗鎮的時候,每逢過年過節都會拿出來的那種宰牛刀。


    這聲音我記得很清楚,是絕對不會記錯的。在我三歲那一年,家裏那頭養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黃牛終於幹不動活了,家裏人就商量著把它宰了,請街上的街坊鄰居都吃上一天,然後再去買新的耕牛回來。老黃牛是我出生以來就在家裏的,從我會走路起,它就馱著我走過許多鄉間小路,要殺了它,我自然是不願意的。隻是一個三歲的幼兒,無論怎麽哭鬧都是改變不了大人的決定。再說了,任憑哪一家農戶都不可能養著一頭無用的老黃牛,等待它的命運就隻有死。


    那天,媽媽怕我傷心,故意帶我出門買糖吃。等我回到家的時候,老黃牛的腦袋已經被砍了下來,那一雙大牛眼直勾勾地看著我,仿佛在問我為什麽不救它?而在它旁邊的二叔和爸爸磨著兩把大刀,那“謔謔”的磨刀聲至今是我揮之不去的恐怖回憶。


    睡夢中的我,陡然一驚,睜開眼來卻發現自己已經被關在一個鐵籠子裏。鐵籠子中隻有我一個人,在籠子角落放著一個大盆子,裏麵還有一些發臭的潲水,另一邊則放著一個看起來像是尿壺的東西。兩種味道夾雜在一起,簡直堪比生化危機。


    我看向籠子外,這裏也不知道是什麽地方,四周密不透光,隻有一盞橘黃色的燈勉強照明。


    磨刀的聲音停止了。


    “醒了?”燒烤攤老板笑著走到籠子前,用圍裙隨便擦了擦他手上的肉刀。


    我望向他身後的案台,心髒一緊。那上麵竟然放著一個人大腿和一隻人手胳膊。眼前忽然就出現了電影鏡頭裏的那種人肉攤子,腦子開始高速運轉。昨晚突然出現的那條小巷子?莫非是......


    “你不是人!”我驚駭地說。


    燒烤攤老板臉上依舊是昨夜麵對我們時那種憨厚的表情,“咋這麽說話呢?大妹子。你這話說的雖然是事實,但是聽起來不咋好聽。這話呢,應該這麽說。我就是這鬼夜市中人稱帥氣瀟灑風流倜儻的伍大哥!不過我可不是姓伍,而是我在家排行第五。”


    我眼前劃過一道黑線。真不知道這兩天是走了什麽狗屎運,遇到的全都是一些什麽亂七八糟的鬼,廢話一大堆!


    “伍大哥是嗎?你把我關在這個破籠子裏想要做什麽?”我問。


    “大妹子,你說你問這個問題,讓大哥我咋回答呢?俺這個人是最不愛說謊話的,但是這話呢,要是明明白白告訴你了,對你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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