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的山上總是帶有濕氣,每走一步,碰撞到樹枝上的露珠就會滴落在腳邊,發出微弱的聲響,似有似無,飛快的消失在寂靜之中。泥土的氣息並不芬芳而是參雜著濃重的腐爛味道,越往上腐爛的味道就越發地濃厚,隱隱地令人生出幾分作嘔的欲.望。


    我掩著鼻子牽著白千赤走在最中間,董老仙兒在前麵開路,千年女屍走在最後。快走到半山腰的時候,我回頭往山下看去,整個山腰都已經被濃霧籠罩,看上去格外的壓抑,仿佛像是有人刻意在隱瞞著什麽。


    山路濕滑,依靠著白千赤的攙扶,我才勉強不至於摔倒,倒是董老仙兒,一路上摔了好幾個踉蹌,磕磕絆絆的好不容易才順利帶著我們走到山洞口。


    這個山洞口的一半都被隱藏在了灌木叢中,若不是細細看去還真的很容易忽略。周圍很安靜,連丁點的風聲都沒有。


    我們四個不好再繼續向前,隻能躲在一邊的灌木叢中,偷偷的暗中觀察著洞口的一切。


    那兩個男人已經停止了搬運屍體,正蹲在洞口閑聊著,偶爾還時不時的瞟一瞟四周的動靜,估摸著是在望風。我見他們這麽警覺,心裏暗道不好。


    “我們要想辦法過去。”白千赤也察覺出了其中的不易,皺著眉頭低聲對我們說道。


    董老仙兒本就是被我們半逼著走到這裏來的,能夠走到這裏都已經可以說是提著膽子的了,一路上的臉色都是白的不行,現在聽到白千赤說還要再往裏探去,半蹲著的腳就不自覺地開始發抖,沒一會兒我就聞到了一股子尿騷味。


    我捂著鼻子嫌惡的朝他看了一眼,隻是董老仙兒此刻哪裏能夠注意到我的目光,身下暗色的水跡又多了許多。


    “糟老頭子,你想死嗎?還不趕緊給我憋回去!”千年女屍匆匆朝那兩個男人的方向瞥了一眼,見他們尚未察覺才隱隱鬆了口氣,轉過頭來立刻提起了董老仙兒的耳朵,刻意壓低聲音命令道。


    隻是人的三急豈是說忍就能忍的,更何況董老仙兒還是因為驚嚇才導致失.禁,越發是忍不了。千年女屍不嚇他還好,一嚇他之後,董老仙兒的褲子立刻又濕了一大片,我們那一圈都聞到一股子濃濃的尿騷味。


    “沒用的廢物!”千年女屍看不得董老仙兒這幅膽小如鼠的模樣,氣衝衝的罵了一句,因為擔心被發現的緣故,依舊是壓低了嗓音。


    白千赤緊皺的眉頭一直都沒有鬆開,蹙著眉望著洞口處的倆個男人,轉過頭小聲地對千年女屍說:“你們倆先在這裏等著,安眉跟我走。”說完他就牽著我走了出去。


    千年女屍怎麽可能願意和董老仙兒一起窩在小樹叢後麵,隻是白千赤既然發話了,在這個節骨眼上也不好窩裏橫,隻能把所有的不滿之情全都咽回了肚子裏,沒有反駁白千赤。


    可是等到我們離開之後,她還是不能就這樣簡單的釋懷,無奈之下隻能把氣全都撒在董老仙兒的身上。


    千年女屍陰測測的看著董老仙兒,後者被她盯得頭皮發麻,不自覺地將身子向後挪了一點。千年女屍看見他這個小動作什麽都沒有說,隻是不屑的發出了一聲嘲笑。


    下一秒她就飛快的使了陰術不讓他董老仙兒聲,還沒等董老仙兒發現,女屍就對他又捏又掐的,董老仙兒的身上很快就青紫了一大片,可是因為被施了法術的緣故,隻能無聲的張了張嘴,所有痛苦的嚎叫全都被消聲了。


    我和白千赤那裏發生的事情自然是一無所知,離開樹叢之後我們兩個偷偷摸摸地繞了一圈,細細探勘了好久,總算繞到了一個離洞口近一些可以藏身的地方躲著。


    蹲在洞口處的兩個男人絲毫沒有察覺到我和白千赤的存在,依然在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我和白千赤一直緊繃著神經聽他們的談話內容,想要從中找出對我們有用的信息。


    可是他們聊了好一會兒,都是一些關於今天又送了多少個女人進來之類沒營養的話,我們聽著聽著,漸漸就有些失去了耐心。


    我正要生出放棄的念頭,他們忽然聊起了醫院的事情,我和白千赤互相對望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睛裏看到了興奮的光芒。


    “哥,你說院長要這麽多孕婦做什麽?”其中一個比較瘦弱的男人百無聊賴的拿著一根樹枝在地上畫圈,似是不經意一般,向身邊的男人問了一句。


    另一個長相老成一些的或許是沒料到同伴會問這個問題,明顯的愣住了一秒,回過神後立刻警惕的望了一眼四周,確定沒有異常之後才狠狠地敲了一下瘦弱男人的頭,壓低了聲音狠狠罵道:“你還想不想過了,不該問的就別問。”


    瘦弱男人或許是被他嚇到了,被他打了也沒有說什麽,表情呆呆的。那個老成的男人罵完後看到對方的表情,又歎了一口氣,隨後才壓低聲音開口說:“這些孕婦都是要養小鬼的,據說養出來之後就不得了啦。”


    “那這是我們爺的意思?”瘦弱的男人似乎有點不相信地問出聲,臉上是滿滿的不敢相信。


    長相老成的男人恨鐵不成鋼般又狠狠地敲了一下瘦弱男人的頭,用氣聲對他說道:“你說你是不是傻啊,如果不是爺的主意,那怎麽會把我們派來這裏?難怪你年紀輕輕就死了,我看你就是蠢死的。”


    瘦弱男子麵上的表情訕訕的,憨憨的笑了幾聲,對話就此結束了,兩個人都沒有再開口說下去的意思。


    我和白千赤躲在一旁把他們的對話悉數聽全。照他們兩個對話的內容來看,這家婦科醫院的院長就有問題,而在背後還有一個神秘的主子操控著這一切,但是這個神秘男子就是誰,目前仍舊不得而知。


    一想到這個背後的神秘人,我還是很介懷剛剛那個一閃而過的身影。之前董老仙兒就是因為看到了那個身影,才會害怕得不肯到山上來,其實當時我就覺得有些奇怪了,白千赤已經在我們這邊,那到底還有誰能夠讓他這麽害怕,哪怕千年女屍用殺死他這件事威脅他也不肯往上前進一步。


    如若單從這一點來看,這個神秘人的身份絕對不簡單。


    我不自在的握緊了拳頭,心裏隱隱發慌,總覺得自己似乎錯過了什麽很重要的細節。


    白千赤俯下了身子,湊在我耳邊,他那低沉的嗓音如同優雅的大提琴一般悅耳,低聲道了一句:“我們要進去看看。”


    我看了一眼守在洞口一步也沒離開過的兩個男人,有些懊惱的說道:“怎麽進?他們一直守在這裏我們也進不去啊!”


    他沒有回答我,而是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木盒子,還沒等我看清楚那個木盒子的具體模樣,白千赤就隨手往洞口處丟了過去,下一秒立即捂住我的口鼻,低聲囑咐了一句:“別吸氣。”


    我當下就緊緊屏住了氣息,胸腔裏的氧氣一點點減少,那感覺就像是有一塊大石頭不停的向下壓下來,叫人喘不上氣來。


    我盤著時間能夠走得快一些,過了約摸一分鍾的時間,洞口的兩個男人接二連三的開始打起了哈欠,上下眼皮不斷的打起了架來,沒一會兒就靠在一邊睡著了。


    白千赤在腳邊撿了一塊小石子扔到那兩個男人的腳邊,發出了不小的聲響,但是卻沒有吵醒沉睡中的男人。


    白千赤再一次叮囑我千萬不能吸氣,下一秒就迅速跑到了洞口處,撿起了那個小木盒重新放入懷裏,直到做完這一切才回頭示意我可以呼吸了。


    我立刻張開了嘴,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剛剛他也不打聲招呼就讓我憋氣,那一分多鍾裏麵我覺得就像肺泡要炸了一樣難受,現在重獲新鮮空氣,我貪婪地多吸了好幾口,直到感覺自己真的再次活了過來之後才躡手躡腳地走到了白千赤身旁,跟在他的身後走進了洞口。


    山洞裏很暗,我在裏麵走了好幾米才適應了下來,可以勉強憑借肉眼看清楚周圍的景象。


    這個山洞看起來應該是人工開鑿的,我看到好幾處地方都還留有被錘子敲擊的痕跡,那樣直接的鑿痕,一點都不像是天然所得。


    不過,難道在這座山上開鑿這麽大的一個山洞,就為了藏那些死去的孕婦?我有些才不清楚這個山洞的真正用途,畢竟若是將那些孕婦送去火化反而更能掩人耳目,又何必這樣大費周章、多此一舉?


    這個山洞屬於外寬內窄型,越往裏,洞口的寬度越小,空氣中的氧氣也越發地稀薄,每走一步我都覺得是綁了千斤重的鉛塊一般難以行走,前進的速度不可避免的降了下來。


    走了大概十分鍾的時候,我忽然聞到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形容不出來有點像是什麽香料,但是這樣的味道又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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