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花婆?她怎麽在這裏?我的心中飛快的劃過一絲疑惑。


    我仔細的在腦子裏回憶了一下這裏的門牌號,並不是她名片上的號碼,可是既然如此的話,花婆和陳六爺又有什麽關係?


    這其中一定有我所不知道的隱情,這麽一想,我的警惕心立刻就升了起來,隱隱約約一陣焦躁不安的情緒。


    “奶奶,你怎麽幫著這個邪物說話!你不是和我說鬼怪是世間至邪之物,讓我要時刻注意,千萬不能放了他們嗎?”陳奕陽似是對老婆婆的話相當不滿,隨即就頂嘴回道,一幅不服氣的姿態向她質問道。


    奶奶?我聽到他這樣喊,這下就更加懵了。陳奕陽既然是陳家的人,問花婆既然是他奶奶,那她該不會是陳六爺的老婆?


    我們剛剛才把那些小鬼超度了,她會不會因此而惱羞成怒對付我們?我暫時還摸不清她的想法,更加不知道接下來的事情究竟會朝著什麽方向發展。


    雖然說我們這邊有白千赤和床頭鬼,可是我覺得床頭鬼並沒有什麽大本事的樣子,如果真的要和問花婆硬杠,我們未必會占上風。


    眼下的狀況還是靜觀其變的好。如此想著,我下定了決心,默不作聲的站在一旁,想要先看看問花婆會怎麽回答陳奕陽。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問花婆似乎先是小心翼翼的看了我們一眼,隨後就用手狠狠地打了一下陳奕陽的頭,她下手極重,發出了一聲不小的“砰”,差點把我嚇了一跳。


    隻聽到問花婆怒氣衝衝地對陳奕陽說:“奶奶真是白教你了,你這個孩子真是沒記性,你倒是好好想想我究竟是怎麽和你說陰間的那些鬼神的!”


    陳奕陽的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他奇怪的將目光投向我們,特別是在白千赤的身上逗留了好一會兒,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恍然大悟般望著白千赤,張大了嘴驚訝地說道:“原來你就是傳說中的鬼神!”


    鬼神?是什麽東西?


    我不是很能夠明白他這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雲裏霧裏的有些糊塗,頗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架勢。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我不太能夠明白這一份詭異的寂靜究竟是為何,悄悄地挪到了白千赤身邊,特意看了一圈,見沒有人在看我,才偷偷摸摸的扯了一下他的衣角問道:“你是鬼神?”


    白千赤眉頭全部都糾結在了一起,看上去似乎是在回憶,片刻之後才恍然一般,低頭靠在我耳邊說:“這隻是茅山術士對我們陰間裏鬼差鬼官們的尊稱。”


    三道黑線從我頭上滑下來。鬼差和鬼官,這兩個哪一個和他沾得上邊?我斜著眼睛看著白千赤,臉上的表情難以言說。


    雖然他是我夫君,但是我也不能昧著良心說話,別說是什麽鬼差鬼官了,他平日裏甚至都沒有黑白無常他們忙,根本就是一個閑散王爺!沒錯,他在我心中就是傳說中的紈絝子弟,即便他當年多麽威武厲害,依舊改變不了他現在是一個無所事事的閑散王爺的事實。


    還鬼神呢?明明就是天天賴在我家,吃吃喝喝,和讓人聞風喪膽的鬼神形象根本就是相差千裏。


    不過這些我自然是不敢說出來的,隻敢自己悄悄的在心裏想一想。好在白千赤沒有注意我,因而沒有發現我的心中所想,要是被他知道了我這樣想,他肯定又要絮絮叨叨的說一大堆了。


    問花婆和陳奕陽一直都在盯著白千赤看,他卻絲毫沒有被盯著的感覺,神情依然泰然自若,一直到他們的嘴唇蠕動似乎想要再問什麽的時候,白千赤才終於有了反應,居高臨下地對問花婆說:“你和陳六爺是什麽關係?”


    問花婆回過頭瞥了一眼小池塘,悻悻地回答道:“回稟千歲爺,小人和陳六爺是姐弟。”她微微抬頭觀察了一下白千赤的反應,繼而磕頭解釋道:“小人和陳六爺不睦多年,早就沒有了聯係,這次隻因他過世小人才來送葬的。”


    說完問花婆立刻低下了頭,將臉上的神情全部都隱藏在了黑暗之中,我本是想要看看她的麵上藏了什麽,可是奈何她低得太低,我根本就看不到。


    白千赤一皺眉,不怒自威,以一副完全不相信她的口吻說道:“老實說話,你留下來的地址正是這條街,又怎麽會與他不睦已久?”


    問花婆或許是沒有想到白千赤會記這些小細節記得這麽清楚,被嚇得整個人都在顫抖了,連連磕頭說道:“千歲爺明察啊,小人真的不知他做得這些荒唐事,也是這次回來小人才發覺房子陰騭詭異。小人和他是不同生母所生,所以我一向住在東頭的老宅裏,後來因為拆遷遂又離開,從未踏足這間宅子。”


    在她說話的時候我一直盯著問花婆的臉看,隻瞧見了她雙眸中的誠懇之色,也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


    看她字字句句言之鑿鑿的模樣,估計也是沒有說謊。這陳六爺用的陰術陰毒異常,相比之下問花婆的陰術就是正統的茅山術,想必也不是一脈相承的。隻是這個世界巧合太多,不免讓我們心生懷疑。


    問花婆或許是看出了我們不相信她,一連又解釋了許久,到最後真是讓我們不得不信,誤會自然也就這樣解釋開了。


    誤會解釋清楚之後,白千赤也沒過多責怪問花婆,畢竟他本來對這件事就沒什麽多大看法,加上我們隻是來討教問花婆關於死人胎盤粉的事情,自然不想多惹麻煩。


    問花婆發現白千赤並沒有就此過多糾結的意思,露出了一絲輕鬆的神情,連之前的拘謹的狀態都變得輕鬆了許多。


    床頭鬼見冤魂已經散去,也自行離開,一時之間就隻剩下我和白千赤留在了陳家大宅裏。


    白千赤大模大樣的走到上座坐了下來,我雖然有些摸不清楚當下的情況,但還是跟著他走了過去,在白千赤身邊的位置坐下。


    “千歲爺,請問您大駕光臨是要找小人有什麽事嗎?”問花婆坐在客廳主位畢恭畢敬地問道。


    白千赤接過陳奕陽遞上的茶水放在一邊,英俊的麵龐上掛著高深莫測的微笑,讓人摸不清深淺。他微笑著對問花婆說:“本王這次來的確是有些事情想要請教您。”


    問花婆一聽白千赤這樣說,立馬滿臉堆笑,臉上的皮全都皺在了一起,就像是一朵蜷縮的花。


    她諂媚的看著白千赤,語氣裏帶上了幾分討好:“能為千歲爺效勞是小人祖上積來的福分,有什麽話您就直說吧!小人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一直坐在旁邊靜觀其變,見問花婆把話挑開了心中自然是一喜,之前若不是鬧了陳六爺這一出,我早早就想開口了,哪至於要等到現在。


    於是忙忙問道:“之前您說要給孩子吃胎盤粉,我們就聽從了你的話四處尋找。誰承想,千年女屍裝作是我好友,竟然拿難產而死的女人的胎盤粉給我的孩子吃。我和千赤都不太懂這些事,我的孩子不會有什麽後遺症吧?”說到這裏我的淚水不自覺地就流了下來,心裏不斷地責怪自己為什麽那麽不上心,連高瑩和千年女屍都分不出來。


    一想到是因為我自己的不小心才造成這樣的事情發生,我就越發的自責,難過之情更盛。


    白千赤坐在我旁邊長吸了一口氣,緊緊的盯著她:焦急的等待著問花婆的答案,我看到白千赤這麽緊張,心中的情緒也愈發的緊繃了。


    他或許是感受到了我的緊張,悄悄的伸出手握住了我的,他冰涼的體溫帶著奇妙的安撫的情緒,我焦躁的心稍稍平定了下來。


    問花婆沒有立刻回答我們,而是麵無表情的沉默了下來,之前臉上堆著的笑容完全消失不見了,靜默的陳家大院似乎隻剩下我們幾個活人的呼吸聲,屋外偶爾傳進的貓叫聲不停地擾亂我的心緒。


    一聲又一聲的貓叫聲就像是貓爪在我的心尖上一下又一下的撓過,又癢又急。


    問花婆微微地皺了一下眉,才開口緩緩道:“確定是難產而死的女子的胎盤嗎?”


    看見問花婆的神情,又聽她這麽說,我的心立刻就“咯噔”了一下,心裏不安的情緒像是正在充氣的氣球一般不斷地被放大,時刻都在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會爆掉。


    我強忍住恐懼的情緒,微微地點了點頭,抓住白千赤的手緊張地望著問花婆,忐忑的等著她的回答,我努力在心裏給自己加強心理建設,但是卻依舊慌得不行。


    此刻我的心裏早就有了無數個壞念頭,但是在此之外卻還抱有一絲絲地希望,但願我的孩子福澤深厚,願這一點磨難不能傷她一絲一毫。


    可是事實究竟是什麽,怕還是要等待真相的審判。我的心中滿是忐忑的情緒,心跳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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