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懷裏的手提袋一定有古怪,我們要想個辦法一探究竟。”白千赤看了我一眼,將我手上的手鏈丟到了座位的縫隙中,悄悄地在我耳邊說:“等飛機降落了,你就大叫丟了東西,把矛頭引到那兩個人身上。”


    我心裏雖然覺得這個辦法不太道德,卻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能答應了他的提議。


    如今我肚子裏的孩子即將就要出生,一絲一毫的差錯都可能讓我們母子倆死無葬生之地。如果沒有這個孩子,我對生的欲.望頂多就是出於本能,而現在我是想要看著自己的孩子出生、成長。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不安的因素像定時炸彈一樣威脅著我。


    飛機正在降落,所有的乘客都因為紅眼航班的時差而感到困倦,卻仍舊紅著眼望著窗外急速變化的風景,沒有人知道今晚會發生什麽,未來在尚未到來前,總是被想得十分美好。


    白千赤已經連續渡了三次陰氣給我,他的臉色看起來比玻璃窗上照映出的我的臉還要難看得許多。望著他慘白而有憔悴的臉,我不斷地懊悔自己當時怎麽就那麽的不爭氣?都已經被綁在賊窩裏了,怎麽還會吃那盤肉呢?


    如果不是我自己忍不住,現在所有的擔心都是不存在的。白千赤也不會為了我一次次地催動體內的陰氣,麵對那個奇怪的男人和他身邊的男孩也不用一驚一乍了。


    隨著猛烈的撞擊聲傳入耳內,我們的飛機總算是順利降落到了地麵。飛機上的廣播提醒著乘客在飛機尚未停穩之前不要解開安全帶。


    從我的方向正好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個男人的動作,他仍舊緊緊地抱著手上的大包,微低著頭,借著帽簷的遮擋用餘光觀察著飛機上乘客們的一舉一動。


    忽然,他別過頭對上了我的雙眼。他左眼上有深深的一道刀疤從額頭上直直地劃到下巴處,粗糙得像一條惡心的蜈蚣。


    對上雙眼的那一刻我的身子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正常人的眼眸裏都會反射出他看到的景物,可是在他的眼睛裏我看不到任何的東西,那一雙眼就像是玩偶身上的假眼珠一樣。


    我快速地別過臉來,悄悄地問白千赤:“那個男人似乎注意到我們倆了。”


    白千赤臉上依舊不起波瀾,平靜地低聲道:“可能是我剛剛給你渡陰氣的時候他感受到了波動。不用怕,這裏有這麽多人,他不敢動手的,我們按照原計劃進行。”


    我微微地點了下頭,立刻裝作一副很驚訝的模樣嘟囔道:“我的手鏈怎麽不見了?”隨後在身邊的座位上胡亂翻找了一通,故作傷心的樣子:“那可是我去世的爸爸留給我唯一的手鏈,要是不見了我怎麽對得起他!”


    我的哭聲很快就引起了周圍乘客的注意,一個看似十分麵善的女人安慰我說道:“大妹子,你別哭,再仔細想想是不是放在包裏了?”


    “沒有,剛剛空姐派餐的時候還在我手上,現在就不見了。”我抽泣道。


    其他乘客見我哭得厲害也紛紛低頭幫我找了起來,這時空姐走了上來,微笑道:“這位乘客,請問有什麽可以幫您的嗎?”


    我用餘光瞥了一眼白千赤,隨後哽咽道:“我不見了很重要的手鏈,剛剛還在。”說著我又低聲哭泣了起來。


    空姐在我的座位上四下翻找了一番,也不見我說的手鏈,詢問道:“這位乘客,你確定是戴著上飛機的嗎?是不是你路途中又放在包裏了?”


    “我確定,剛剛真的還在......”


    飛機已經順利停穩,機門也即將打開,許多乘客都已經不耐煩地嚷著要下飛機。那個奇怪的男人也跟著站了起來,我靈機一動,指著那個男人說道:“就是他身邊的那個小孩到了我的身邊,不久我的手鏈就不見了。”我轉過臉用一種嚴肅的語氣對空姐說:“我的手鏈是在這架飛機上不見的,它對我很重要,我希望機組人員能夠幫助我找回來。”


    “不好意思,飛機現在已經落地......”空姐還沒有說完我就打斷了她的話,戴著哭腔說道:“我知道飛機已經落地,可那是我爸爸留下來的遺物。我乘坐你們的航班,你們都不能保證我的財產安全,那我隻能向民航部門投訴了。”


    空姐一愣,臉上的微笑僵住了,“您先不要著急,我把情況和機長匯報一下。”說完,她就往前艙走去。


    飛機上的乘客開始漸漸地騷動,不斷地開始抱怨為什麽還不開艙門下機,周圍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大聲。


    除了那個男人,他一句話也沒有說,甚至和身邊的小男孩也沒有交談。從他身子微微地向外傾的動作可以看出他也想趕緊離開這架飛機,絲毫沒有停留的心。


    沒一會兒,廣播中就傳出了充滿磁性的男聲:“尊敬的各位旅客你們好,我是本次航班的機長。剛剛我接到有乘客反映在本次航班的途中遺失了已故父親的遺物,本次航班本著對所有旅客負責的心,決定延遲下機時間,請各位旅客耐心等待。我們已經聯係了機場駐守的警務人員,很快就會進行排查。給各位旅客帶來的不便,在此本人代表全體機務組成員向各位旅客道歉。謝謝!”


    廣播一出,飛機上乘客的騷動聲就越來越大。


    “憑什麽她不見了東西就要我們等?我還有事呢,耽誤了損失誰來賠?”


    “就是就是,不就一條手鏈嘛!”


    “你們怎麽說話的呢?有沒有點人性,那是人家小姑娘父親留下的遺物!”


    周遭的吵鬧聲充斥著我的雙耳,我卻絲毫沒有答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個奇怪的男人身上。


    剛剛廣播一出的時候,他就將身子微微地又往裏縮了回去,原本是懷抱著包裹的動作變成了緊扣在胸前。人隻有在不安的時候才會把手緊靠在胸前,下意識地做出一個保護自己的動作。很明顯,他很不願意聽到警察排查這個消息。


    沒一會兒,警察就上了飛機,開始對飛機上的所有人進行排查,隻有排查過沒有問題的才能下機。雖然大部分人都不情不願,但為了能夠盡快下機,還是配合警察的檢查,一直到那個男人的時候,他突然變得很不耐煩,將行李架上的兩個包包遞給了警察,壓低聲音說道:“趕緊看。”


    警察翻找了一下,把包遞還給男人,正準備到下一個人的身邊時突然停了下來,望著他懷中的包裹厲聲問道:“你抱著的是什麽?”


    “沒什麽。”男人身子裝作不經意地往裏側了一些。


    “沒什麽那就拿出來。”警察嚴肅地說。


    “這是我的私人無憑,更何況我從未靠近丟失物品的失主身邊,怎麽可能偷了她的東西?”男人怒聲道。


    他的反應更加讓我們確定了那裏麵一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當時我被那個少年綁架,白千赤雖然製服了那個少年,但是他什麽話也不肯說,咬舌自盡了。


    據白千赤說,那個少年應該隻是陰人家族養大的孤兒,專門就是為了家族執行一些秘密任務,任務失敗隻有死路一條。而我們在他身後也的確找到了一個很奇怪的紋身,上麵似乎是一些奇怪的字母,代表著什麽意思,但至今我們都沒有猜透這裏麵的含義。


    如果這奇怪的男人和我們在同一班飛機回國不是巧合的話,他一定也是那個陰人家族中的一員,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出證據。


    警察和那個男人還在僵持著,排在後麵的乘客已經不耐煩起來。


    一個身材豐.腴的女人不滿地說道:“一個大男人有什麽可磨磨唧唧的?趕緊把袋子交出去檢查,趕緊走!老娘下了飛機還有事呢!”


    排在女人後麵的乘客也開始附和了起來,“就是就是,別耽誤大家時間!”


    男子絲毫不顧身後人的聲音,冷冷道:“我的包都已經被檢查過了,什麽都沒有。這個袋子裏裝的也是我很重要的私人物品,你們不能看。”


    “私人物品,我看就是你偷了那個小姑娘的手鏈吧?”排在後麵的那個女人陰陽怪氣地說道。


    另一個大媽也接下了話匣子,“我看很有可能,剛剛他身邊的那個小男孩就到丟了手鏈的小姑娘身邊去了。說不定就是他指使那個小男孩去偷她的手鏈。”


    其他人聽了話也紛紛點頭讚同,所有的懷疑都順利地引到了這個奇怪的男人身上,大家都將目光鎖定了他。


    排查的警察臉一沉,嚴肅地說道:“我希望你配合我們警方的工作,不然我們有權利以妨礙公務罪將您合法拘留!”


    “哼,你們就是拿著雞毛當令箭。讓開!”說完,男人就狠狠地推了那位警官一把,往前走去。


    警官也不是吃素的,順勢向後退了兩步迅速轉過身來,一個擒拿手就抓住了男人的肩膀,用力往後一拉,另一隻手再往男子懷裏的袋子一抓,兩個人拉扯之時,袋子忽然被扯開了一個大口子,一個方形的黑色木盒就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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