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赤的話就像一道驚雷,“轟”的一聲在我的腦中劃過一道白光,引起了停不下的轟鳴。


    我瞪大了眼睛盯著白千赤,極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小腹的疼痛一陣一陣的往心尖裏鑽,用盡了力氣死死的抓著白千赤的手,聲音顫抖的問道:“你什麽意思?臨盆?”


    白千赤臉上是難以言喻的欣喜,緊張期待又害怕的心思全都表露了出來,還沒等他開口我都已經猜測了出來,心裏的情緒更是複雜了。


    像是完全沒有看出我的情緒,依舊在自顧自的高興著。他緊緊的握住了我的手說:“我們很快就能見到我們自己的孩子了,安眉!你不是舍不得那三個小鬼嗎?以後你就可以抱自己的孩子了!”


    抱自己的孩子……我的思緒因為白千赤的這一句話完全飄散了出去,根本就拉不回來。


    我的腦中不禁浮現了一幅畫麵:白千赤抱著我,而我們的孩子,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就在我們身邊玩耍嬉笑,我和白千赤一齊笑盈盈的望向他,就像是這世間每一個普通的三口之家,過著樸實而又幸福的生活。


    我都快不記得自己曾經有多少次在幻想這樣的生活了,能夠有一個愛自己的丈夫,一個可愛的孩子,這不就是大部分女子的夢嗎?


    多美好……我幾乎都要陷入對未來的美好生活的憧憬當中了,可是很快就被驚醒了!


    不對!一陣強烈的陣痛將我從美好的幻想中拉回了現實,我的手指再次抓緊了,幾乎要將我肚子上的肉一把抓起,疼痛感勉強支持著我現在還能保持清醒的思維。


    所以說我現在是要生了?可是這怎麽可能!白千赤之前不是說陰胎要懷三年嗎?到現在不過才短短不過一年的時間,怎麽就要生了?


    我望了一眼腦袋上方的白千赤,他的臉上還保持著之前的欣喜之色,仿佛完全就沒有覺得這孩子出生得太快了一般,我頓時更感困惑了。


    我忍著陣痛,勉強從牙縫中擠出話來但是一句話還是說得斷斷續續的,“三年,還沒到,怎麽就要生了?”


    白千赤聽了我的話,臉上也閃過一絲詫異之色,微皺著眉頭沉思了片刻,掐指算了算日子,之後微微地搖了搖頭,語氣不似之前的歡愉,反倒是多了幾分沉重,低聲說道:“時間的確不對,似乎有些奇怪!”說著他就握住了我的手,為我把脈。


    我愣愣的看向他放在我的手腕上的手指,一時間還有些驚奇,沒想到他竟然還有這種技能。不得不說,白千赤現在看上去確實很像那些坑蒙拐騙的江湖道士,隻可惜我現在疼痛難忍實在是沒辦法說話,不然一定要好好地調侃他一番。


    我咬著牙等著他的回應,他麵色沉重的為我把完了脈之後,又將手覆上了我的小腹輕輕地摸了幾下,才獨自一人喃喃道:“這陰胎的確已經發育完全,隻是這時日似乎早了些,怕是要早產了。”


    早產?我等了許久卻隻等來這個回答,頓時更驚奇了,這早產也太早了些!


    如果按照凡人懷胎,雖然平時說十月懷胎,其實也就是八九個月也就生了。那陰胎要懷上三年,我怎麽也要懷上個兩年半左右才能瓜熟蒂落,現在才一年還沒到,就生了?這樣的孩子能出月子嗎?不會才生下來就胎死腹中吧?


    我驚恐的摸著自己的肚子,萬分擔心腹中的孩子,生怕他會出現什麽差池。


    而且我現在在飛機上,怎麽可能生產?若是我正常的生子也就罷了,如今我腹中懷著的是陰胎,生出來的必定是鬼子,眾目睽睽之下若是生出了一個鬼子,不用過腦都可以想象會引發多大的轟動。而且這還是國際航班,到時候的影響可和之前在我們的城裏發生的鬧鬼事件那麽輕易地就能被壓下來,我說不定還沒下飛機就被美國的fbi之類的組織帶走了,然後那些科學家就會把我當外星人一樣解剖。


    我吃力的轉頭看了一圈周圍,好在其他人暫時還沒有注意到我們這邊的異樣,我也就暫時性的稍微放心了一些。


    可是另一方麵,我還是沒有辦法完全放下心來,我不能在飛機上生下這個孩子,更不能其他的人發現我生的還是個鬼子。這實在也太可怕了,我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打定了主意,我死死地扯住白千赤的衣衫,我此刻定是出了一額頭的汗,但是我也顧及不了那麽多了,誠懇的盯進白千赤的眼睛,無力的說:“我不能在這裏就生了!這裏都是人。而且……”說到這裏我就停了下來,整個人都蜷縮成了一團。


    我張大了嘴大喘了幾口氣,才稍微壓製住了一陣突如其來的陣痛,嗓子也跟著發幹發癢,手心都開始發麻。


    我一想到腹中的孩子連正常孩子的三個月都不到,我的眼淚就不自覺地流了下來。這是我和白千赤的第一個孩子,無論是我還是白千赤,都對這個孩子投注了太多的期望,我絕對不能讓他出任何事!


    下定了決心,我望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對他說:“孩子尚未足月,若是出了什麽事情,你一定要舍母保子!”


    雖然難受萬分,但我還是十分清晰的將這幾個字說了出來,說完我一直都盯著白千赤的眼睛,等他的回複。


    白千赤聽到我的話顯然是一怔,不過片刻就回過了神,看向我的目光越發的複雜,說不上是感動、不舍還是其他的情緒,全都混雜了交織在他的視線當中。我隻當作是沒有看見,依舊直直的望向他,等他的回答。


    白千赤抓住我的手,十指相扣,將他的臉貼在了我的手背上,一遍又一遍的低頭輕吻著,隻是我身上的神經早已被腹中的疼痛吸去了全部的注意力,雙手早就失去了知覺。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我總覺得白千赤的嗓音裏多了幾分哽咽:“不會的,你和我們的孩子一定會好好的。”他盯著我的小腹想了一會兒,接著說道:“你是人看不到,但是我卻看的清楚,我們的孩子雖然尚未足月,但卻已經發育完全,隻是有點虛弱罷了,生下來好好養著一定沒有問題,隻是……”


    我本來聽他說一切都沒有問題已經鬆下了一口氣,可是沒想到他立刻又話鋒一轉,剛鬆懈下來的神經再次又緊繃了起來。


    “隻是什麽?”我急急地問。


    “很奇怪,分明來泰國前我們的孩子隻是一個胚胎而已,短短幾日竟然就發育完全了。”他頓了一下,顯然是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後望向我嚴肅地說道:“沉容是不是讓你吃陰丹了?”


    陰丹?和屍體有關的東西?我一想到屍體就能聯想出很多惡心的東西,比如腐爛的肉、腸子、還有屍蟲,胃酸往上一湧就想要吐。


    我完全不記得白沉容曾經給我吃過這些東西,剛想回想,大腦的思路就被一陣疼痛給打斷了。


    好不容易把這一陣酸澀忍住了,結果小腹的陣痛又開始了。額頭上的汗珠源源不斷地往外冒,因為痛楚的加重,我覺著口裏都是一陣苦味。


    白千赤見我難受的模樣,連忙靠近我覆上了我的唇給我輸送陰氣。我一想到之前他給我送陰氣之後虛弱的模樣,心裏就慌張得不行。


    這飛機上這麽多人,萬一暴露了怎麽辦?


    隻可惜我因為陣痛一點力氣都沒有,隻能眼睜睜的任由他將陰氣送到我的體內,借著他的陰氣暫時壓住了體內的陣痛,少了小腹中的疼痛,我感覺整個人頓時就像是再次活了過來一般,大腦都清醒了許多。


    可是我心裏明白,單純的依靠白千赤的陰氣壓製我腹中的疼痛終歸不是一個好辦法,畢竟這方法終究還是治標不治本,聽白千赤的話,我這孩子出生已經是不可阻擋了,這孩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從我身體裏冒出來,得趕緊想一個萬全之策才行。


    可是另一方麵,對於白千赤剛才的那個問題我還是有些耿耿於懷,那陰丹到底是什麽?


    陣痛緩解後我放開了抓住白千赤的手,在我放開手的那一瞬間,清楚地看到他的手腕已經被我抓得陷了進去,若是他是一個大活人,想必他的手早就被我抓出血來了。


    我連忙鬆開了手,雖然知道這樣做並沒有任何用處,但我還是下意識的做出了這個動作。


    “你的手?”我緊張的看著白千赤,總覺得他的臉色比之前白了好幾分,擔心地問道。


    他望了一眼自己的手腕一眼,無所謂的搖了搖頭,不甚在意的說:“沒事。不過,沉容到底有沒有給你吃陰丹?”


    他說完就一副很緊張的模樣看著我,但從他的表情都能看出來,這個陰丹怕是對我和我腹中的孩子有相當大的影響。


    我搖了搖頭,試探性的問了一句:“陰丹到底是什麽?你看上去似乎很擔心?”


    他見我搖頭明顯鬆了一口氣,緊繃著的脊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鬆了下來,之後才向我解釋說:“你知道舍利子嗎?陰丹就類似於舍利子一樣,是道行很高的陰人屍體裏留下的元丹,如果是鬼服下了則很快就會.陰氣大增。如果懷了陰胎的人吃了陰丹,腹中的胎兒就會因為陰氣大增而快速發育。隻是,陰氣太重對活人始終是不好的,我曾經見過懷著陰胎的女人吃了陰丹之後,生下鬼子立刻暴斃。”


    我忽然心頭一震,生子之後立刻暴斃!我突然想起了莫伊痕的話,連帶著一些不相幹隻是在我生命中擦肩而過的路人對我說過的話都通通從我心底的最深處破土而出。


    你會下地獄!


    你會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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