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赤這次和我細細說了他這次回到陰間之後的所得,他這一次回陰間帶著鬼差三個,直接就去了府中的藏書閣,在裏麵翻找了很久才看到關於用經血供奉厲鬼的陰術。他特地把書從陰間帶了回來,順手把什麽茅山秘術之類的古書也一並帶了過來。


    他說著就把那本書拿了出來,書籍的封麵上寫著《陰陽寶法》。


    我有些好奇的從他手上接過這本《陰陽寶法》,這本書也不知道在他府上放了多久,估計也是在最陰暗的角落裏積灰的,上麵還發出淡淡的黴臭味,一直不停的在往我的鼻間鑽進去。


    我隨意翻了兩頁,上麵的文字也不知道是哪個朝代的,我看著就像是看外文一般,偶爾還識得一兩個簡單的字,但是它們一旦組合在一起我就分辨不出意思。


    無奈之下,我隻能求助白千赤:“這上麵寫的都是什麽意思啊?”


    他從我手中接過書,翻開《陰陽寶法》其中一頁,最上麵畫著厲鬼的畫像,而後有一大串文字,最底下是一個女人緊閉雙眼躺著的圖畫。


    “這一段文字說的就是精血供奉厲鬼以求續命的陰術。”白千赤的手指指在那一麵上對我說道。


    “續命?”我疑惑地看著白千赤,詫異的問出了聲。


    白千赤見我一臉困惑,細細的對我解釋道:“這是茅山術法中的一種,隻不過它因為會害人性命所以不算是正道,一直被茅山派本派所摒棄。當年茅山術法出自道家。他們的始祖也就是老子為了尋求長生不老之道不入俗世,再他之後有眾多道家弟子前仆後繼地尋求長生不老,七星燈續命就是道家的。”


    他這麽一說我就想起曾經在小叔書房裏看過,當年秦始皇想要長生不老,一統天下千秋萬代,找尋了不少道家高人尋求長生之法,最後都不了了之。不過,書上記載當年已經有道士研究出長生之法,但是沒有告知秦始皇,隻因他暴虐無道和道家本身的信念有所背離。據書上所說,所謂的“長生之法”不過是以命換命的一種,大抵和董老仙兒使用的“借陰”差不多,隻是這種方法不僅可以自己續命還可以替他人續命。


    “高瑩是被下降頭了嗎?”我還是有些想不明白,想起自己前幾天在網上看到的新聞,突然問了一句。


    降頭術可以操控人的意誌,也可以續命。而其中的續命之法就是降頭師將受降頭的人的三魂七魄都抽走,移到施受的一方,以延長壽命。


    白千赤皺著眉頭,微微地點了點頭,神色凝重地說道:“高瑩的三魂七魄之所以沒有被抽走,就是因為她體內還留著我用來壓製千年女屍的陰氣,想必厲鬼碎魂的能力也是因此才沒有成功的激發出來。”他想了一會兒,又說:“又或者是因為我在她體內留下的陰氣和厲鬼的煞氣夫婦相抵,所以才激發了千年女屍的力量。不過無論是其中的哪一種,她的魂魄都承受不住如此大的衝擊,很容易就會灰飛煙滅的。”


    我一想到高瑩虛弱的樣子,心髒就像是被鋼絲捆綁住般疼痛,緊緊攥著拳頭,咬著牙說道:“有什麽辦法解開她身上的降頭嗎?”


    他陰著臉接著翻開下一頁,兩頁中間的撕痕像是利刀一樣劃開我的心髒,我不敢去想心中的猜測,求救一般的抬起頭看向白千赤。


    隻可惜他這一次沒有給我滿意的回答,歎了口氣才繼續說道:“這本書在我得到它的時候就是殘缺的,或許是編著這本書的人原本就不希望有人能夠解開這個降頭術。”


    “那怎麽辦?讓高瑩這麽死去嗎?”我一聽他這樣說立刻就急了,立馬就從白千赤手上搶過《陰陽寶法》,拚命地翻找著,可是上麵的字就像鬼畫符一樣,任憑我怎麽努力去看都看不懂,連帶著上麵的圖案都像是在嘲笑我的無知。


    我頹然的鬆開了手中的書,沮喪的低下了頭,一陣懊悔的心思就這麽直直的衝上了大腦。


    若是當年我多學一些陰陽五行之術該有多好,現在也不至於束手無策。那時候的我隻知道聽信媽媽的話一昧地躲避,完全沒有想過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我們想躲就能躲的過的。如今爸爸、安姚,接連被害,高瑩深受痛苦我卻無能為力。


    我痛恨這樣的自己,可是卻又無力改變當前的現狀,這種矛盾的情緒一直在我的大腦中盤旋,幾乎要將我的大腦擠爆。


    就在這時,鬼差們突然出現,朝著我們倆一齊跪了下來。看到他們來了,我連忙收拾了情緒,一臉平靜的看著她們。


    拜見過我們倆後,白無常說道:“千歲爺,小的們按您的吩咐已經在地府找到了當年將此書贈與您的道士,據他回憶當年這本書原本是完好無損的,隻是被他年幼的稚子無意撕壞。在我們的詢問下,他已經告知了解開這個降頭的辦法。”


    我沒想到竟然就這樣輕易的得到了解決辦法,一改之前的頹廢情緒,心下大喜,連忙說道:“快說!什麽辦法。”


    鬼差們看見一臉興奮的我,神情有些耷拉了下來,彼此互相看了幾眼,才支支吾吾地說:“用受降者血親的血鑄造一把刀,割斷連接在厲鬼身上的金絲。”


    這一句話就像是一盆涼水,猛地一下就撲滅了我先前的雀躍。


    血親之血鑄刀,嗬,這不等於以命換命嗎?


    一把陰刀的鑄成要經過七七四十九道工序,每一次都要用人血浸染才能成功,這七七四十九道工序完成,即便是能活下來,也算是死了一半的人,命不久矣。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辦法嗎?”我有些不甘心的再次問道,我不相信就隻有這一個辦法可以救出高瑩。


    鬼差們聽到我的問題之後都沒有再開口,一個個都像是蔫了的黃花菜一般,低著頭一言不發。整間房間沉浸在一種絕望的氛圍之下,就連平時最有辦法的白千赤此刻也沉默了下來,顯然也是對高瑩的現狀束手無策。


    我絕望的閉上雙眼,腦海中隻有一個想法:高瑩這一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三隻小鬼不知何時走到了房間裏,爬到我的書桌上打開八音盒。悠揚的鋼琴曲如流水般緩緩傾瀉而出,傳入我們的耳中,熟悉的旋律拉回了我的思緒,我睜開眼睛,望向天花板。


    “又是月光?”我盯著雪白的天花板,呢喃了一句。


    “什麽?”我本是無意的一句,卻不想白千赤聽見我的話之後,忽然抓住了我的手,一臉緊張地問道。


    我不明所以的看向他,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這麽緊張,下意識的就回答道:“月光,貝多芬的月光。”


    他目光淩厲凝視著我嚴肅地說道:“不是,我問的是你為什麽說‘又’。”


    “哦,你說這個啊,我今天給艾瑞莎打電話了,在電話裏聽到了這首曲子。”


    他一臉疑惑地望著我,我這才想起他不知道艾瑞莎是誰,隻能又接著解釋道:“艾瑞莎就是賣小鬼給我的人。”


    “月光。”他走到八音盒麵前若有所思地呢喃著,望著八音盒沉默了很久,忽然開口道:“我記得上次你提過高瑩的生日是農曆七月十四是不是?”


    我點了點頭。


    就因為她是這一天出生的,所以她當初才會這麽沉迷和靈異有關的東西。有一段時間她還很不滿地和我吐槽,明明她是鬼節出生的就應該是“鬼女”,怎麽她沒有陰陽眼,而我卻有呢?


    我當時聽了她這一番話隻覺得哭笑不得,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才好。


    當時我隻覺得高瑩的腦回路實在是奇妙,也不知道她的腦袋瓜子裏怎麽會有那麽多歪理,七月十四出生的女孩就是“鬼女”,那男孩就是“鬼子”咯?照她的理解就是七月十四出生的都能看見鬼,而我這中普通日子出生的就應該看不到鬼的。


    當時我就取笑了她一番,讓她不要再亂想了。高瑩那時聽我這麽說還有些不高興,嘴裏嘟嘟囔囔的,說什麽我這種有陰陽眼的人不懂她這種普通人的心情之類。


    我聽到她說的話了,但是那時我為了不想讓她再繼續糾結這些,就沒有接著她的話頭說下去。


    我沒告訴她,其實有陰陽眼一點也不好。除了有很多鬼會因為我能夠看到他們不斷捉弄我之外,陰間也是不容許長著陰陽眼的人留在人間的。在我很小的時候,小叔就叮囑我如果看到鬼差一定要躲得遠遠的,不然就會被他們抓走挖去雙眼。好在我之前的人生裏都沒有見到鬼差,後麵遇見的黑白無常還有陰索命他們對我都很好,所以我才對鬼差漸漸改觀。


    另一邊白千赤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嘴角微微上揚,眼眸裏全是笑意。


    我看他這個熟悉的表情,知道他應該是想到解決的辦法了,連忙問道:“你是不是想到什麽了?”


    果不其然,他拿起了八音盒,微笑著對我說道:“月光!高瑩是至陰體質,我們可以借月圓之夜的陰氣引到高瑩體內,讓厲佛的連接自然斷開。”


    月光原來是這個意思。我摸了摸下巴,耳邊似乎又回蕩起艾瑞莎那神秘莫測的話語。


    我心中有些暗暗吃驚,沒想到這個艾瑞莎竟然還有這樣的能力,不僅能夠預知未來,還能知道相隔千裏的事情。


    看來這個艾瑞莎似乎不僅僅是一個養鬼人這麽簡單,她一定還有別的身份。


    隻是我現在沒有過多的時間去考慮艾瑞莎的身份,我急忙拿起手機撥通了高瑩家的電話,將白千赤的話全都傳達給高瑩的父母聽,讓他們做好一切準備,隻待月圓之夜就引月光的陰氣入高瑩體內。


    電話是高瑩的媽媽接的,她聽到我們說有辦法救高瑩了,也是激動的不行,一度哽咽到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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