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赤這一次的親吻很溫柔,我依偎在他的懷裏,很快就迷迷糊糊的沒了意識,陷入了睡夢當中。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聽了關於董老仙兒吸食人陰氣的事後,睡著之後我的腦海裏不斷閃現那一具幹屍的模樣,甚至詳細的腦補出了她是怎麽被一點點吸幹陰氣,最後變成了一副幹癟的模樣。


    那具幹屍的模樣不斷的在我的夢中出現,就像是糾纏不休的夢魘,我似乎在一個漫無盡頭的空間裏奔跑,後麵就是那具女屍在不停的追趕著我,我一步也不敢停歇的向前奔跑,卻怎麽也甩不掉她。


    豆大的汗珠從腦門冒了出來,我的雙腿發酸的緊,每一步都沉重得像是灌了鉛一般,但是心裏的恐懼卻在不斷的叫囂,大腦的神經一直緊繃著,絲毫都不敢有所鬆懈。


    突然之間,我腳下一軟,一個踉蹌就忽然向前撲了過去,我驚恐的朝身後看去,那具女屍距離我越來越近,眼看著就要追上了我。


    “咚咚咚……”忽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直接把我從夢中驚醒,我猛地睜開眼睛,我心神有些慌,還沒完全從之前的夢魘中回過神來。


    我慌亂的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耳畔還能聽到左胸腔裏心髒“怦怦”跳動的聲音,背後的衣服全都被汗打濕了,濕津津的一片,冰涼透心。


    我心裏空落落的,門外的敲門聲還在持續,一聲又一聲的在耳邊響起,直叫人覺得煩擾不堪。我感覺自己就像是一葉浮萍找不到支點一般,伸手往旁邊摸過去,摸索了兩下直到碰到了白千赤,心裏才稍稍安定了一些,翻了個身子就朝著白千赤的懷裏縮去。


    我閉上眼睛想要裝作聽不到外麵的聲音,昨夜送魂折騰了一夜,而後又和白千赤親昵了好一陣才睡下,好不容易入了夢鄉之後又一直被噩夢纏繞,幾乎可以說是一夜沒睡。也不知道到底是誰這麽不識相,大早上的就來擾人清夢。


    我像小貓一樣蜷縮在白千赤的懷中,身子因為受了驚嚇不自覺地一顫一顫的。我的動靜加上門外的敲門聲,早就將白千赤給吵醒了,他低頭看了我一眼,臉上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你這個膽小鬼,昨晚還說要吸幹我的陰氣呢,怎麽現在聽個敲門聲嚇成這個樣子了?”白千赤笑眯眯地看著我,調笑我問道。


    我扔了一個超級大的白眼給他,心下暗暗腹誹,我從小就害怕鬼,這點白千赤當然是知道的,可是他明明知道竟然還要取笑我,擺明了就是在看我的笑話,我又怎麽能咽得下這一口氣。


    更何況,要是真說起來我會怕鬼的緣由,還不是因為他在我小時候總是一言不發地跟著我,沒事就擺著一張撲克臉,特別是還在我年幼無知的時候對我做那些羞羞的事情,我怎麽可能不怕鬼……


    一想到白千赤在我們初識時對我做過的那些,原本存在腦海裏的那些恐怖的場景迅速換做了旖旎的情事,不可控製在我的大腦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放,我完全控製不住自己的思緒,隻覺得臉上仿佛有一團火在燒一般,整個臉頰都開始發燙。


    我情不自禁的將雙手貼在臉頰上想要降溫,可是掌心卻也是燙的嚇人,根本就沒有起到一丁點降溫的作用。


    白千赤狐疑的盯著我燒紅的麵頰,露出幾分疑惑的神色:“眉眉,你的臉怎麽突然燙了起來?不會真的被嚇壞了吧,你可別嚇我。”他在發問的同時用手輕輕貼上了我的臉頰,一臉關切地問道。


    我望著白千赤真心實意在為我擔心的神色,不知怎的生出了幾分心虛。心虛的同時又在心裏暗暗責怪自己,我怎麽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竟然動不動就開始幻想這些事。還好白千赤沒有察覺到,要是被他知道了,肯定又該要笑話我了。


    我越想越覺得可能,越想越覺得害怕,連看都不敢再看他,避開了他關切的目光。此刻我恨不得找一個地洞鑽進去,想要做一隻窩囊的鴕鳥,可以把自己完全藏起來。可是在床上我哪裏能找到地洞,我隻能自暴自棄的低著頭往被窩裏鑽。


    白千赤看出了我的動作,眼看就要拉住我了,我連忙滑進了被子裏,整個人都蒙在被子裏,另一邊又擔心他會不折不撓的繼續捉弄我,隻好出聲求饒。


    “我就是害怕,你就不要嚇我了。”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突然嬌嗲了起來,說出口之後連帶著我自己也被嚇了一跳,驚在了原地動彈不得。我原來的身體的構造是壞掉了嗎,還是偷偷的在我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變異?不然我怎麽突然開始變得那麽軟萌?


    我暗自在被窩裏驚詫著,完全沒有察覺到外麵的白千赤早已經虎視眈眈的了,他趁我出神不注意的時候,猛的一下翻開了被子,我因為忘了防備他,手上自然就失了力氣,輕而易舉的,我整個人就被暴露在了白千赤的視線當中。


    我愣愣的看著他,大腦像是還沒有反應過來,看著白千赤就忘了要說的話和該做的動作。白千赤看上去似乎很是歡愉,嘴角一直掛著一抹寵溺的笑容看著我,感受到了這樣的目光,我感覺自己隨時都能沉溺在他的眼神當中。


    “現在不躲了?嗯?”他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幾乎是在聽到他的話的一瞬間,我整個人就像是著火一般燒了起來,身上的溫度急劇升高,臉上也越發的燙了。


    我這副模樣似乎是取悅了他,我敏銳的察覺到他嘴角上揚的弧度更大了。下一秒我就感覺到他冰涼的指尖在我的臉頰上滑過,他所特有的冰涼的溫度於現在燒起來的我,無疑是最好的滅火劑。


    我像是忘記了自己前一秒還在為自己發出的嬌嗲的聲音而苦惱,隻想和他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每當白千赤用手輕撫著我的腦袋,溫柔的眼神望向我的時候,我真的就隻能用細細的聲音和他說話,我想要貼近他,想要在他懷裏撒嬌。


    明明我現在早就已經不害怕了,但我還是想要在他的懷裏嬌嗔,似乎在他麵前我可以一直做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女生,無論是撒嬌還是任性,他都會無止境的包容我。


    房間裏湧動著甜蜜的氛圍,我們都很享受這一刻的寧靜。我看著白千赤的雙眸,多麽希望時間可以在這一瞬間暫停,拋開他的身份和我心中的那些顧慮,我們於彼此而言就是單純的伴侶,這樣該多好。


    我正出神的想著,屋外傳來了媽媽開門的聲音。


    “安姐,這麽早過來你們是不是都沒起呢?安眉呢?來來來,這是我從鄉下帶回來的芒果,特地給你們送來嚐嚐。”門外一個女子的聲音響了起來,我側耳聽了一下,是鄰居鄭阿姨的聲音。


    我們從白旗鎮出來就一直住在這個小區,鄭阿姨一家是在我們住進來之後第二年才搬進來的,家裏還有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兒。


    鄭阿姨這個人,為人倒是很熱情,搬來第一天就對我媽媽安姐前安姐後地叫。其實這一片的人都叫我媽媽安姚媽或者安眉媽,隻有她一個叫安姐的,而且這麽多年了一直都是這樣。


    鄭阿姨平日裏最喜歡的就是時不時給我們送一些鄉下帶回來的東西,因此我們一家對她的印象都不錯。但是這鄭阿姨千般好萬般好,卻有一個我很不喜歡的點,那就是她這個人特別喜歡拿我和她女兒比較,像我們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其實最討厭這種家長間的比較了,久而久之,我和她女兒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就搞得有點僵。


    白千赤見我不耐煩的撇了撇嘴,無聲的用眼睛發出了疑問,我朝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用擔心,隨後繼續聽著門外的聲音。


    “安眉啊,她還在睡呢,這孩子就是懶。”媽媽的聲音裏帶上了幾分笑意,隨後就聽到她大喊,“安眉,快起來,你鄭阿姨給你帶大芒果了。”


    聽我媽這麽一喊,我的嘴角頓時就撇的更厲害了。我意猶未盡地推開白千赤的懷抱,拖拖拉拉的從被窩裏鑽出來,不耐煩地穿上衣服。


    奇怪的就是這個鄭阿姨一進門我的左邊下眼皮就跳個不停,直覺告訴我應該是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可饒是這樣我還是要出去麵對鄭阿姨。


    大門“嘭”的一聲被關上了,看來鄭阿姨是要和媽媽再聊聊天,她們倆每次聊天對我都沒什麽好事,我暗暗留了個心眼,心想著這一次一定要稍微注意一點。


    我洗漱完畢才走到她們跟前微笑地打招呼。長輩們就是有喜歡沒話找話聊的客氣,明明鄭阿姨才回鄉下兩個月不到,結果一看到我開口就誇我長高了又變漂亮了,已經是一個大姑娘了。


    我無措的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明明還是和兩個月前沒有什麽出入,甚至可以說是還不如兩個月之前。畢竟這些日子發生了很多事,我忙得根本就沒空敷麵膜,再加上因為懷孕我身上有輕微的水腫,若是仔細看不僅沒有變好看反倒是應該醜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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