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鬼的?”我一時沒忍住就脫口而出,房東阿姨一聽到“鬼”這個字立刻就暈了過去。


    我按著房東阿姨的人中好一會兒她才清醒了,一醒來就抱著我哭訴道:“安眉啊,你可千萬要幫幫阿姨。你說我們夫妻倆結婚這麽多年一直無所出,好不容易盼來了一個兒子,怎麽就被鬼盯上了呢?你說這是造了什麽孽?”


    雖說不見的是房東阿姨家的兒子,可是他前世也是我的爸爸啊!爸爸上一世因為我受了這麽多的苦難,好不容易投胎到了一個好人家,怎麽地又和鬼扯上關係了?我心裏也是一通亂,可是看著房東阿姨這著急的模樣才不得不故作鎮定的樣子。我安慰著房東阿姨,問道:“你最近家裏有什麽異象嗎?又或者你覺得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房東阿姨皺著眉頭思索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話:“異象倒是沒有,隻是我這幾天一直覺得家裏濕濕的。”


    “濕濕的?”我疑惑地看著房東阿姨。


    “對,就是濕濕的。”房東阿姨認真地看著我說道:“我平時在家有三天拖一次地的習慣,拖完還會用幹毛巾擦幹,所以家裏地麵都是幹淨不沾水的。可是這幾天家裏總是有很多沾了水的腳印,而且全都是從門口通到兒子的床邊,床邊還會留下一灘的水。前幾天一直在下雨,我也就沒注意,可是昨天雨停了那個腳印還是有。”她抓著我的手問:“安眉,阿姨沒有別的意思,你聽阿姨說,我就這麽一個兒子,我知道你和一個鬼在一起了,你幫幫阿姨,找找我的孩子好不好?”說著她就跪在了我的麵前。


    我連忙將她扶了起來,說道:“房東阿姨,你幫了我們家這麽多,這件事我一定會幫你的。”我轉過臉看向白千赤,他先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看著我,我瞪了他一眼,他才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答應要幫忙。


    我將這件事經過都告訴了媽媽,她一聽焦急壞了,讓我們趕緊去把孩子救回來,千萬不能讓他受傷了。我叮囑了鬼差們好好照顧媽媽之後跟著房東阿姨回了家。


    從我家到房東阿姨家隔著不過十分鍾的路程,白千赤卻和我說了不下十次讓我不要管這件事了。我隨便找了個理由支開了房東阿姨就和他吵了起來。


    “現在不見的是我爸爸,不是街隨便一個不認識的小孩。白千赤,他是我爸爸你是知道的吧?既然你都知道你還阻止我,你覺得這樣做合適嗎?”我生氣地對他嚷道。


    白千赤臉色難看望著我說:“就是知道他前世是你爸爸才不讓你去的。前世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他這一世有他自己的的命。剛剛那個鞋子上麵繡著的花紋你看到了嗎?”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那鞋子上麵的花紋,那上麵繡著的應該是一條龍。不對啊,那鞋子明明是讓女人穿的怎麽會繡龍呢?在等級森嚴的封建王朝,即便是男子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在穿著上繡上龍紋,更何況是一個女子。


    “那上麵可是龍?”


    白千赤歎了口氣,搖頭道:“你可能看得不真切,它上麵的繡紋的確像一條龍,但其實那不是龍。那是上古凶獸九嬰。”


    “九嬰?”我更加疑惑了。


    “當年盤古開天辟地,女媧造人剩下的靈石化作了神獸。神獸也不全是好的,也有凶獸,這九嬰就是上古凶獸之一。現在人間隻知道後羿射日,其實後羿射死的是凶獸,九嬰就是他射死的第三個目標。”他頓了一下繼續說:“你以為是什麽人才會在鞋子上繡上上古凶獸。本來古時的女子就因為小腳無法順利走路,有了這上古凶獸的束縛更是無法走遠。”


    “用上古凶獸束縛女人?為什麽?”我心裏忽然升起了一股惡寒,四麵八方飛來的冰刀深深地刺入了我的心中。我腦海裏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祭祀,古時遇到天災之時人們都會聯想到是神的詛咒,往往這種時候就會用活人祭祀,要麽就是年輕貌美的女子要麽就是童男童女。


    白千赤似乎知道我心裏在想什麽了,無奈地說:“這是一種很殘忍的祭祀方法,古時候一旦連年暴雨,人們最初就會想到得罪了龍王,如果祭拜了龍王仍舊不管用就會聯想到九嬰。他們會將女人打扮成新娘子的模樣,穿上繡著九嬰花紋的鞋子,用鐵鏈鎖在河提祭祀九嬰。”


    我眼前忽然就湧現出一個畫麵一個女子被綁在河提邊,大雨滂沱衝毀了河提,她在一次次的潮湧下終於無力掙紮失去了呼吸。她的死到底有沒有成功讓暴雨停止我不知道,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那些無知的人們會一次次地用無辜的女子祭祀直到暴雨真正停止。


    白千赤拉著我的手神情嚴肅地說:“如果真是在祭祀中死去的女人,她身上的怨氣實在是太強了,這種事我們還是不要強出頭的好。”


    我一把甩開白千赤的手生氣地說道:“你不願意去我不勉強你,現在被女鬼抓走的是我爸爸,我不會任由他就這麽被女鬼抓走而無動於衷的。”說完我就往房東阿姨家跑去。


    果不其然,在嬰兒床旁邊的確有一大串的腳印,我低頭仔細研究了一下那些腳印,似乎有些奇怪。那雙鞋子應該是給裹了小腳的人穿的,可是從這個腳印上看分明和我們現代女子的腳並無二異。


    我順著那個腳印的走向望向正對嬰兒床的一個櫃子,那個櫃子被銅鎖鎖了起來。我指著那個櫃子問道:“房東阿姨,那個櫃子裏麵放著什麽?”


    房東阿姨猶豫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說道:“那個櫃子……那個櫃子……”


    “那個櫃子裏麵有你養著的小鬼吧?”白千赤忽然現身在房東阿姨麵前,嚇得她連連後退幾步,驚恐地望著我們倆。


    “你養小鬼都不怕,看到我怎麽就害怕了呢?”白千赤諷刺道。


    我不敢相信地看著房東阿姨,求證道:“他說的是真的嗎?”


    房東阿姨看著我突然頹然地坐在地上“嚶嚶嚶”地哭了起來,斷斷續續的說著。


    “我們夫妻倆一直無所出,添香就給我想了個辦法養小鬼招子,沒想到養了這小鬼三個月醫生就說我懷上了。俗話說得好‘請神容易送神難’這小鬼養了就不能送走了,可是我總是心裏膈應害怕他會傷害我的寶寶,所以一直把他鎖在櫃子裏。”


    白千赤一掌就劈開了那個櫃子,一個約莫五六歲的小男孩從裏麵走了出來。他渾身都沒有一絲血色,眼睛沒有了眼白全都是黑色的一片。我害怕地站在白千赤身後,不敢靠近那個孩子一步,回頭望向房東阿姨說:“既然你家養著小鬼,那你怎麽不告訴我?萬一是小鬼報複你把他鎖著,抱走了孩子呢?”


    房東阿姨還沒有說話白千赤就先開了口說道:“這個小鬼出不來的,你看那個櫃子上麵。”


    櫃子上貼滿了黃色的符咒,在看向那個孩子身上有好幾處青紫的地方,都是手上的位置,估計就是因為想要出來不小心碰到了符咒導致的。我的心忽然抽了一下,一直以為心善的房東阿姨竟然也會做出如此歹毒的事情,到底世界上有沒有真正心善之人?我突然陷入了無盡的疑惑。


    房東阿姨掩著麵哭了起來說道:“我也不想的,現在我的孩子不見了,這都是報應,都是報應!”


    如今她的孩子不見了,我也不忍心去指責她,我蹲下身子對那個小鬼說道:“小.弟弟,過來姐姐這裏,跟姐姐走好不好?”


    小鬼瑟縮地往後退了兩步,一邊搖頭一邊看著房東阿姨。白千赤走上前一隻手就將他提了起來,我在一邊著急地說道:“你快把他放下來,你會嚇到這個孩子的。”


    白千赤瞪了我一眼說道:“你還想不想找回那個孩子了。”


    房東阿姨一聽忽然起了精神,緊張地問道:“孩子,我的孩子,你知道他在哪裏嗎?”


    白千赤麵目表情地說道:“我不知道,但是有了這個小鬼在,一定能找到,你在這等著吧。”說著他就將我拖出了房東阿姨家。


    他拉著我也不回家,走到了路口讓我打車到一個我聽都沒聽過的地方,神奇的是出租車司機一聽就知道這個地方,沒多久就將我們送到了。眼前這個地方應該就是我們城市的水庫,白千赤告訴我的是這裏以前的地名,自從這裏建了水庫之後就沒人再那麽叫了。


    我問他怎麽會知道這個地方?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白千赤已經很多年沒來過人間了,直到我出生的時候就一直跟在我身邊,我確定他沒什麽機會來這裏。他告訴我是他察覺了房東阿姨家奇怪的陰氣,發現了這個小鬼後故意讓黑白無常查的。按照他的推斷,房東阿姨家的小鬼就是她媽媽抱走的。


    我聽了他這一段推論腦袋裏的線索更加亂了,難道這個小鬼是祭祀死掉的女鬼的孩子?祭祀的女人應該都是處.女,怎麽會有孩子?而且那一串不符合邏輯的腳印又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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