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站起來的時候莫伊痕對我微微點了點頭,沒有任何言語就帶著九九離開了。


    病房裏再次隻剩了我一個人,我躺在床上想著莫伊痕剛才說的那些話,腦袋昏昏沉沉的,沒一會兒就陷入了睡夢當中。


    次日清晨,市中心醫院的醫生一致通過了讓我出院的提議,我又被送回了看守所。整個過程裏沒有任何人問過我的意見,我因為和白千赤的事情也沒心思再去想這些。


    在我離開醫院的時候,我聽到了幾個小護士在我身後竊竊私語著,隱約聽出來她們交談的內容涉及到我,於是側耳細細的聽了起來。


    “我和你說,她昨天晚上一整晚在自言自語,一下子說什麽永不超生,一下子說什麽陰間地府,我在門口聽得慎得慌。”一個小護士掐著嗓子小聲的對著其他人說著,也不知道為什麽她明明壓低了聲音,但是還是卻都被我聽進了耳裏。


    “可不是嘛!你們知道她是怎麽被送來的?就是因為她招鬼,聽說和她同房的幾個犯人都暴斃了,連帶著監獄長也死了。是因為看守所上層實在害怕再發生其他事情,所以才送來我們醫院的。說是醫院煞氣重,能夠鎮得住。”另一個護士又故作神秘的說著,一邊說還一邊還偷偷瞄了我兩眼。


    “天啊,怎麽可以這樣?看守所那些人反正都是犯了事的,死了就算了,為什麽要來這裏禍害我們?”其中不知情的護士們一聽她倆這麽說,立刻咋咋呼呼的嚷了起來,有幾個音量沒控製好,一下子大聲叫了出來。


    我回頭看了一眼那幾個小護士,她們又立馬換成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對我微笑著,我才一回頭,討論的聲音又再次開始。


    “我們醫院的上層當然也不同意,那你看,她這不又被送走了嗎?”


    我不願再聽她們說那些有的沒的東西,幹脆假裝聽不到。隻是她們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背著我聊得起勁,實在是讓人覺得頭疼。


    前來接我的女警官看起來是剛剛新來的,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她應該也聽到了護士們的竊竊私語,不悅的瞥了她們一眼才轉過頭微笑著對我說:“你別把她們說的話太當回事,她們就是嘴碎愛說閑話,好了,我們走吧。”


    我感激的對著小女警笑了笑,沒有回答,跟在了她的身後走了出去。


    上了車之後,小女警見我手上拷著手銬不方便主動幫我係上了安全帶,溫柔地對我說:“安全帶無論什麽時候都要係好。雖然你現在是犯罪嫌疑人,但是在事情沒有完全調查清楚之前,你都是無罪的,所以你的生命安全也是十分的重要的。”


    她的聲音特別溫柔,說話的語氣也格外的平柔,聽上去真是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舒服的緊。


    我先是一怔,隨後看著小女警的臉忽然想起姐姐安姚來。她笑起來也是如此的明媚可人,不知道為什麽我看到這個小女警對我關心的樣子,我就回憶起安姚還在額日子,也是對我這般的關懷。


    來了醫院這幾天,護士們都對我避而遠之,醫生也隻是循例檢查的時候問了我的情況,就再沒人和我交談了。可是這個小女警不同,她一見麵就安慰我,主動關心我,說話的聲音又特別的溫柔,我這幾天被打磨堅.硬的心在和她接觸了一會兒之後又開始柔軟了起來。


    “你不怕我嗎?”我雖然對於這個女警的對待感到十分欣喜,但還是擔心她會在知道了事實之後害怕得遠離我,不免就好奇地問了幾句。


    “怕你?為什麽要怕你?”小女警聽我這樣問也是愣住了,一臉不解地反問我。


    我看著她臉上茫然的表情,立刻明白了,她什麽都不知道。


    原來她是不知道在我身邊發生過了什麽事情才和我那麽親近的,要是她知道了那些可怕的事情,說不定比別人逃的還要更遠一些。我看這個小女警就是初來乍到,什麽都不懂所以就被看守所那些老狐狸忽悠了來接手我這個燙手山芋。


    這麽一想,我心裏之前那些柔軟的想法立刻就消散盡了,有些惡意的決定把那些我之前還想藏在心底的事情一一說出來。


    “那些護士們說的都是真的,我招鬼,在我身邊的人有很大的可能性都是不得好死的。之前和我住在一起的那五個女犯全都死了,還有監獄長也慘死了,這些事大多間接是因為我。我勸你還是離我遠一些的好。”


    說完我緊張的盯著那個小女警的臉,想要看看她在聽了我這段話之後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和我意想中的恐懼不同,小女警一聽,竟然看著我的臉就笑了起來,她臉上的笑容明媚得就像一朵嬌豔的花朵,就連我看了都覺得臉上微微發燙:“你說的就是這件事啊?我知道,前輩們都和我說了。”


    這次換我聽了她的話一愣,隨即就覺得更加奇怪了,頗為疑惑不解地問她:“你竟然知道還對我這麽熱情,難道不怕會死嗎?”


    小女警坦然麵對著我,:“怕啊,我是人,怎麽會不怕死。但是我堅信這個世界是講天理的,我從來沒有幹過壞事,又怎麽會發生這種不幸的事情?俗話說的好,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做人堂堂正正,做事光明磊落,鬼有什麽可怕的?隻能瑟縮在陰暗角落裏的鬼應該害怕我才對。”


    隨即她又拍了拍我的肩膀,用堅定的口吻對我說:“你的案件已經由我接手了,無論你是不是真正的犯人我都會保護好你的安危的。什麽妖魔鬼怪,我都不怕,你有什麽事就直接找我吧。”


    她的這一番話說的正氣凜然,我幾乎差一點就要相信了,就在我交付信任的一瞬間,我又退縮了,不論她是真的為我好還是別有目的,我還是要和她保持一點距離才好,我不希望將不信也帶到她的身上。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這一段時間裏,小女警一直麵帶微小的看著我,那個目光就好像我真的是她的小妹妹一般,讓人沒有緣由的就覺得心裏發暖。


    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個小女警好了,看年紀估計和安姚差不多大,但是她的思維方式真的與眾不同。應該說她是心存善良對肮髒的世界報以愛呢?還是她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世界有多陰暗和醜陋?


    我想不明白,也不懂她究竟是想做什麽。


    不管了,既然這個小女警對我這麽熱情,我也卻之不恭,畢竟在看守所裏麵能有一個能夠說得上話的人會方便許多。


    想明白了,我也就不再糾結了,索性和她聊了起來。


    我禮貌地問:“請問警官您尊姓大名?”


    小女警也是爽朗,一點架子沒有地對我說:“我姓楊,叫做依依。楊是楊柳依依的楊,依依是楊柳依依裏麵的依依。你不用自我介紹了,我看過你的檔案,你叫做安眉,我沒記錯吧?”


    我點了點頭,回答道:“楊警官,你沒記錯。”


    一路上楊依依稀稀落落的和我聊了不少,大部分時間裏都是她在說,我在聽,楊依依比我相信中的還要健談得多,就算我沒有怎麽開口一路上倒也不顯得壓抑。


    回到看守所之後,楊依依並沒有把我帶回牢房,而是徑直地帶我去了會麵室。我不解的看向她,楊依依看著我笑了笑,朝裏麵指了一下小聲的對我說:“進去吧,你媽媽今天一早就趕來了。她並不知道我們把你送到中心醫院了,在這裏等了一上午。”


    說完她還狡黠的衝我眨了眨眼,我感激的朝她點了點頭,報以一個感激的微笑就推門走了進去。


    我剛一推開門,媽媽就走了上來,她走到我麵前來關切地問道:“眉眉你怎麽了?怎麽去中心醫院了?是不是你肚子裏的胎兒有什麽問題?”


    我沒想到我媽會在這個地方說起這件事,立馬緊張地朝四周看了一圈,見沒有什麽異常才轉過頭又對媽媽做了一個噤聲的表情,說道:“媽媽,我懷的是陰胎,不能在外人麵前提起。”


    媽媽聽了慌忙地點了點頭,解釋道:“媽媽這不是擔心你還有我的小外孫嘛!”說完媽媽拉著我的手讓我在凳子上坐下,然後接著對我說:“媽媽回去之後又去找了小白一次,他還在忙關於活死人的事情,實在是脫不開身。”


    一提起白千赤,我就想起莫伊痕說的話,心裏總是那麽的不是滋味。我冷冷地回道:“他忙他的吧!我不需要他擔心。”


    媽媽一聽我的語氣就急了,批評道:“眉眉,你怎麽能這麽說話呢?你明明知道小白現在在做什麽,他是為了天下蒼生在奔波。雖然媽媽隻是一個平凡的家庭婦女,但是媽媽一樣明白小白的這一片苦心。你既然已經嫁給了他,怎麽就不能體諒一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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