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開始崩塌,人、事、物通通化作煙灰消失在我的眼前。被煞氣包裹住的洋娃娃“嘭”的一聲破碎開來,化作無數閃耀的星星飛往天空之中。


    漫天星辰的夜空中,突然出現了崔穎的身影,她微笑著張開雙臂迎接著甜甜。就在那時,我看到從星河中爬出一個糯的小嬰兒眨巴著水靈水靈的小眼睛往崔穎爬去。


    “真好,她們母女團圓了。”我笑著對白千赤說。


    這句話剛一說完,我就兩眼一黑向後倒去,穩穩地落到了白千赤的懷抱中。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了我溫暖的床鋪上。


    “醒了?”白千赤溫柔地問,他將我輕輕地扶起靠在床邊,“還好我的破龍鞭是用來對付惡鬼的,打在你身上隻受了點皮肉傷。”


    我動了一動身子,發現沒有一點疼痛的感覺,“我不覺得痛啊!”


    白千赤笑了笑,敲了一下我的腦袋:“我已經叫鬼醫給你看過了,也給你喂了藥。”他俯下身子靠在我耳邊說:“用嘴喂的。”


    不知道是因為被子蓋得太多還是因為房間裏沒有打開窗戶,我忽然覺得渾身燥.熱了起來就連臉都開始發燙發熱。


    白千赤用手將我的發絲捋到耳後,俯身親吻著我。他的吻綿長而又濕黏,我從他的舌尖感受到了四月的春花裏深藏的蜜甜。


    突然,媽媽推門而入,我和白千赤瞬間分離開來。


    媽媽尷尬地撓了一下頭,“那什麽......哦,飯好了,你們都餓了吧?出來吃飯吧。”


    我和白千赤愣了幾秒,“對對對,餓了。”我從被窩裏鑽了出來,走到媽媽身邊拉著媽媽的手問:“媽媽做了什麽好吃的?我想吃蜜汁烤雞,你有沒有買?還有蒜蓉生菜!”


    白千赤就這樣被我丟在了房間裏一個鬼獨自淩亂。


    媽媽笑著說:“你這個小饞貓,都已經是嫁了人的,怎麽還這麽貪吃。到了白家,你也是這個模樣?”


    我翻了個白眼說:“我這不還是在媽媽身邊嗎?白千赤家沒什麽好玩的,東西也不如媽媽你做的好吃。”


    “你就會賣乖,好好坐著,等媽媽把菜端出來哈。”


    白千赤從房間裏走出來,坐到我身邊,悄悄地在我耳邊說:“等吃完飯我們繼續。”


    聽了他這句話,我好不容易恢複正常的臉又變得通紅了起來。媽媽捧著菜從廚房裏出來,看到我的臉就放下手裏的菜著急地走到我身邊摸我的額頭,“怎麽了?臉怎麽這麽紅?是不是生病了?”


    我和白千赤早就羞得說不出話來,媽媽看著我們窘迫的模樣瞬間明了,小聲地說:“你們以後還是記得鎖門。”


    “啊?”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結果白千赤很快就接過話茬說:“媽,放心,我們會記得鎖門的。”


    我看著白千赤憋笑的臉才意識到媽媽說的是什麽意思,紅著臉把頭埋得更低了些。


    吃飯的時候媽媽一個勁地往我的碗裏夾菜,嘴裏還不停念叨著說:“你們就是出去郊遊,還去了三天,電話也打不通,知道媽媽多擔心你們嗎?你看你,都瘦了,以後沒事不要跑這麽遠的地方去玩。聽到沒有。”


    “聽到了。”我小聲地回答。


    媽媽瞪了一眼白千赤,略帶怒氣地說:“小白,不是媽說你,安眉雖然已經嫁給了你,就是你們白家的人。可是她還是一個學生,三天兩頭的曠課,你說這可怎麽行?”


    完了完了,媽媽怎麽突然就開始說白千赤了,萬一白千赤生氣了怪罪媽媽可怎麽辦?我一臉擔心地看著白千赤臉上的變化。沒想到白千赤絲毫沒有怒氣,反而還一副知錯了的樣子,愧疚地對媽媽說:“媽,是我做的不好。我以後會注意的。”


    坐在一邊的姥爺輕輕地咳了兩聲,“小孩子嘛,還是貪玩的,你就不要這麽責怪他們。吃飯的時候就不要批評孩子了,這樣大家都吃不好飯了。來來來,姥爺給你們一人夾一個雞腿。”說著,姥爺就夾了一個雞腿往我碗裏送,又夾了一個雞腿給白千赤,笑著說:“小白啊,你說你今天說話有氣無力的,和平時說話的聲音都不一樣了,看來就是在外麵玩得太瘋了。吃個雞腿,補補身子。想當年,我當兵那會兒,要是能吃到一個雞腿,那一個月我都是精神百倍的!”


    白千赤笑著應和了一聲姥爺,又悄悄地將雞腿夾到了我的碗裏。


    姥爺這麽一說我才發現白千赤的臉色比平時要蒼白的多了,眼裏還泛出了血絲。我擔憂地問他:“你不吃嗎?一點都不吃?”


    雖然他說過他不吃人間的東西,可是看著他的樣子我還是擔心,如果再這樣下去,會不會身子吃不消?


    媽媽看到白千赤的動作小聲地問:“小白,你一直不吃東西怎麽成?你要吃什麽媽給你找。”


    白千赤聽到媽媽這麽說忽然一怔,隨後又恢複了微笑,“不用了媽,我不餓。”我分明看到他說話的時候隱忍地咽了一下口水。他一定是餓了,隻是眼前的這些東西都滿足不了他。他是僵屍,不是人,他要喝血。


    我突然想起白千赤那天抱著屍體吸血的畫麵,悄悄地抓住他的手,用嘴型問他:“你是不是餓了?”


    白千赤微微地點了點頭,又衝我笑了一下,“你快多吃點吧。這兩天,你都沒好好吃飯。”


    我雖然擔心白千赤,但是望著眼前這一桌子的好菜,實在是沒有心思理他,不停地往嘴裏送菜。


    晚飯過後,我和白千赤回到了房裏。


    “我想喝血。”白千赤抬起頭從嘴裏擠出了這一句話,我看到他嘴角都已經被咬出了血來。


    我看了他一眼,把門關了起來,聲音顫抖地問:“你......你不會對我的家人?”我眼前浮現出他當時喝血的情景。他雙眼通紅長長的獠牙露在嘴外,抱著屍體,滿嘴鮮血滿足的微笑。


    情感上告訴我白千赤一定不會傷害我的家人,可是我的理智卻不停地提醒我說,白千赤是一個僵屍,他就是要靠喝血才能過活,這對於他來說就和我們人殺雞吃肉一樣尋常不過。


    白千赤臉上露出了難看的苦笑,“你還是這麽害怕。”


    你還是這麽害怕。這一句話像一把尖刀刺到了我的心裏,慢慢地滲出血來。


    “對不起。”我不知道要以什麽樣的表情去麵對白千赤,是表現出一副我一點也不害怕我能接受他這樣的生活習性的樣子,還是表現得很抗拒?前者我根本做不到,白千赤喝血的習性在我心中永遠是一個過不去的坎。後者會傷害他,我看著也會心痛。到底該怎麽做才能讓我們彼此都不難受?我真的不知道,對於我們兩個的未來,又再一次感到了迷茫。


    “你不用說對不起。”白千赤走到我身邊,抱住了我,“我可以忍住的,相信我。”


    “我看著你難受,我也會跟著難受的。”我伸出了手,遞到他的嘴邊,“你不是隻要喝一點血嗎?喝我的血好了。沒關係,我就當做是獻了一次血。”


    我做出這個舉動的時候,竟然不知道自己對白千赤已經愛得這麽深,深到可以做出讓他吸血的舉動。


    或許是愛讓我漸漸失去了為人的理智,我眼裏此刻隻看到了白千赤的痛苦和忍耐看不到我曾經一度害怕的恐懼。


    白千赤“噗呲”地笑了一聲,“笨蛋,我怎麽會吸你的血。你還懷著我的孩子,一定要好好養胎。”說著他就蹲了下來,靠在我的肚子上,“你看,我們的寶貝生氣了。他不讓我喝你的血。”


    “他還隻是一個胎兒,怎麽會說話?”我笑著說,“你說他會說話,那他還說了什麽?”


    白千赤壞笑地抬起頭說:“他還說很久沒有見到爸爸了,想要看一眼。”


    “什麽?”我疑惑地問。


    白千赤嘴角微微地上揚,一把抱起了我,在我耳邊溫柔地說:“讓我進去給我們的寶寶看一眼。”


    我咬著嘴,害羞地笑了起來。


    白千赤將我輕輕地放在床上,溫柔地撫摸著我身上每一寸肌膚。他的手觸碰到的每一處就像有電流劃過一般酥.麻酥.麻的讓我迷醉。


    我們親吻著、擁抱著、交纏著,像春風對大地一樣,白千赤一點點讓我的肌膚綻開花來。


    突然我感到身下一陣刺痛,連忙推開了白千赤。潔白的床單上沾滿了殷紅的血跡,我驚慌地看著白千赤:“這是怎麽回事?我?難道孩子......”


    頓時,我心裏被一種虛無的恐懼占據著。


    白千赤臉上的表情變得扭曲了起來,從嘴裏蹦出了一個字,“血。”說完,白千赤就往我身上撲了過了,通紅的雙眼似乎已經看不到任何事物,按住我的身子就不停地舔著我身上流出的鮮血。


    那一刻,羞恥、恐懼、悲傷全都占據了我的大腦。


    我發誓,如果眼下有個地縫,我就算擠破腦袋也要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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