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在這哭什麽?怎麽還不回家去。”我走到了我媽身邊她都沒有察覺,從包裏拿出一張紙巾一邊遞給了媽媽一邊問道。


    媽媽抬起頭看見我,眼眶發紅滿臉淚痕,也不知道在這哭了有多久了才會哭成這般模樣。


    “這麽多天了,我都沒有給你姐姐找到一個好人家。之前信誓旦旦對你姐姐說隻要是她的心願我就一定會幫她實現,可是現在呢?都是我這麽做媽媽的太沒用了,之前保護不了她,如今她死了,想要在陰間找一個伴這麽簡單的心願我都幫不了她。你說我這個媽媽做得那麽失敗,以後若是死了,九泉之下怎麽有臉去見她?若是哪一天她又回來問我配陰婚的事,我該怎麽回答她才好。”


    媽媽傷心欲絕的說著,我看她哭得那麽難過心裏也難受極了。其實這根本就和我媽無關,我太清楚這件事有多困難,先不說有沒有合適的人選,就算真的好運讓我們遇到了一個和安姚年紀相仿早早過世的男孩子,人家家裏會接受冥婚這樣的事情嗎?


    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冥婚這種事情在現代人看來都是封建迷信,要是對方家裏不答應,我們也是白忙活。


    我坐到了媽媽的身邊,握著媽媽的雙手,輕聲說:“媽媽,你先別哭了。找不到合適的人也不是你想的,再說了,你心裏也是著急姐姐的事的,並不是撒手不管。我想媽媽你做的這些事,姐姐都會看在眼裏的,她是絕對不會怪你的。你也不要太著急了,姻緣這種事,無論是人還是鬼神,都有天注定。要是一直沒遇到合適的,那就表示還有別的在後麵等著,姐姐生前沒有做過什麽壞事,為人也善良,上天一定不會虧待她的。”


    媽媽聽我這麽說,漸漸止住了眼淚,“對,你姐姐這麽好的孩子,就這樣被害死了,上天不會對她這麽不公平的,一定會讓她找到一個好人在陰間做伴的。”媽媽說著臉又耷拉了下來,“可是這個好人家要等多久才能出現,要是你姐姐還活著也就罷了,如今你姐姐已經……”


    “媽,你就聽我一句勸好不好,姐姐的婚事不是我們急就急得來的。要是我們為了給姐姐找個伴急匆匆地就給她辦了,對姐姐也不好不是嗎?”我頓了一下,繼續對媽媽說:“媽,難道經曆了這麽多事你還不明白嗎?我們每個人都是有自己的命數的,姐姐命中注定的那個人該什麽時候出現就會什麽時候出現。就像我和白千赤一樣,之前我一直躲避他,抗拒他,可是如今我不也是嫁給他成為了他的妻子嗎?要是媽媽你實在是著急,那就等我雙休日放假的時候再陪你去殯儀館看看,好不好?這些日子,你就先放下安姚的事,好好工作吧。”


    我媽擦掉眼淚朝我點了點頭,我牽起她的手向著家的方向走過去,但是心裏卻是亂糟糟的,總也說不清究竟是個什麽情緒。


    時間一晃眼就過去,很快就到了星期六那天。


    或許是因為懷孕的原因我最近變得特別嗜睡,往常的周末我都是不到中午絕對不會出房門的,往往一覺醒來就已經到了中午,為了這個我媽不記得說了我多少次,但是之後我還是依然如故。


    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和媽媽說好了要到殯儀館去,我早早的就醒了過來,轉臉一看床頭的鬧鍾,竟然才七點。


    走出房門的時候剛好遇見姥爺在客廳聽著音樂做早操,姥爺聽見我房門開的聲音驚訝了一把,打趣地對我說:“眉眉,今天是什麽了不得的日子,竟然周六了你也不睡懶覺。”


    我聽姥爺這樣說立刻就覺得不好意思了,訕訕的笑了笑對姥爺說:“哪裏是什麽了不得的日子,就是有些事要做才早起的。”這話剛說出口我就後悔了,生怕姥爺會問我是要去做什麽事,我當然不能告訴姥爺我要和媽媽去殯儀館找給安姚配陰婚的人,若是姥爺問起來我還真的不知道怎麽解釋才好,隻能尷尬地站在一邊,企盼姥爺沒有注意我剛才說的話。


    還好媽媽這時候走了出來,適時的將我從眼下的困境之中解救了出來:“爸,今天是我一個老同學女兒結婚,她請了我去。當年我們家兩個孩子都辦了滿月酒,人家給了兩份份子錢,這次既然人家叫了我也不好不去。正好安眉也放假,我就帶安眉去吃一頓好的。本來我是想連著你也帶去,大不了多給一份禮錢,隻是這路途有那麽點遙遠,我怕你吃不消。要是你一個人在家不行那我還是讓安眉在家陪你。”


    我悄悄的朝我媽豎了個大拇指,為她的機智點讚。


    姥爺聽我媽這樣說豪氣的笑了兩聲,爽朗的說:“哎,我以為什麽事呢。沒事,你帶著安眉去湊湊熱鬧沾沾喜氣,她今年要高考了,是應該多去喜慶的地方走走,到時候才能考個好成績嘛。”


    媽媽胡亂的應了下來,見這個話題被成功的跳了過去,才喊我們一起去吃早飯。


    我和媽媽吃過早飯立刻就往殯儀館趕去。算上前兩次誤打誤撞,我已經是第三次從這條路過了,從來沒有去過殯儀館的我心裏突然有那麽點忐忑不安,之前在醫院都撞上了那麽多的鬼,這下到殯儀館還了得。眼看的士司機就要開到之前和高瑩來的時候的士車拋錨的地方,我背後不停地冒出冷汗,總覺得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害怕地抓住了媽媽的手。


    “眉眉,你怎麽了?怎麽手心出了這麽多的汗?”媽媽又摸了摸我的頭,驚訝地說:“你怎麽頭燙的這麽厲害?是不是發燒了?”


    我隻覺得這一路昏昏沉沉的,倒也沒有別的不舒服的感覺,聽媽媽這麽說之後才覺得身子忽冷忽熱的,很是難受。眼前的景象好像都變得模糊起來,整個腦袋都發沉,什麽都看不清。


    這時,的士車司機突然回頭對我們說:“前麵就有一個診所,要不要先停下去看看?”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我總覺得這個司機說的話有些奇怪。我已經來過這裏好幾次了,可是卻從來沒有見過什麽診所。


    司機大概是看到了我臉上的表情,用手向外指了一下,我探出頭看前麵他指的方向,果然有一個小洋房坐落在小樹林裏,上麵就寫著“診所”兩個大字,牆體都是白色的樓房和這裏大多數的紅磚青瓦房混在一起顯得格格不入。


    我還想再拒絕結果媽媽就已經同意了的士司機的提議,讓他先開到那個診所去,我見我媽一臉擔憂也不好再說什麽,隻能默默在心裏祈禱隻是我自己多心。


    直到靠近了那個診所我們才發現,這棟樓根本就和那些紅磚房不是連在一起的,它就這麽孤獨地在這一邊,一副與世隔絕的模樣。


    “到了。”司機麵無表情的轉過臉對我們說,我媽將零錢遞給她就帶著我下了車。


    我被媽媽半摟著走進那個診所裏,剛一走進去我就被撲麵而來的血腥味弄得警覺了起來。


    這一個鄉野診所,就算沒有消毒藥水的味道,也不應該是充滿了血腥味,這裏一定有古怪!


    一樓原本應該是看診的地方,但是卻空無一人,處方室裏麵放著一個一米八的人體穴位模型,模型的腦袋上有一雙烏黑的眼睛,那雙眼睛似乎正直勾勾地看著進來的每一個人。


    “有人嗎?醫生?護士?我們是來看病的。”媽媽見我們進來了這麽久還是一個人都沒有,站在一樓診室的位置大聲叫了起來。


    沒有回應,房子裏除了媽媽發出聲音的回聲之外,就再也沒有別的聲音了。


    “這裏是不是沒有人啊,媽媽?”我抓著媽媽的手警覺地觀察這房子裏的一切。診所裏的空調還開著,問診的桌子上擺著的杯子裏還冒著熱氣,旁邊的魚缸裏還有漂浮著的魚食,明顯就是剛剛才放下去的,這裏應該不久之前還有人呆著的痕跡,可是為什麽沒人回應我們的叫喊呢?


    這一切都透露著一股說不出來的詭異。


    “要是沒人,這荒郊野外的,這診所會那麽幹淨大門開著?估計是醫生上樓去了。”媽媽用手摸了一下我的額頭,柔聲地說:“眉眉,你的額頭越來越燙了沒事吧?你在這裏坐著,我去樓上看看醫生在不在。”


    “嗯。”我就坐在候診室等著,媽媽自己走上了樓。坐著坐著,覺得手腳越來越冷,這時才發現這裏的空調竟然開到了16c這麽低,剛從烈日暴曬的外麵進來也就覺得這裏挺涼爽的,也就沒有多想。不過一個鄉村診所又沒什麽人來,把溫度調的這麽低是為什麽?


    血腥味、還有故意調低的溫度?這兩個條件加在一起,似乎在預示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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