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上有一排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樹木,每一棵都是歪歪扭扭的怪異形狀,有幾棵更是看上去像一個個張牙舞爪的怪物。


    樹上的樹葉不是平日裏見過的綠色,而是濃重的灰棕色,有幾片的顏色特別深,甚至已經變成了黑色,看上去著實人。


    空氣裏似乎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腥臭味,我小心翼翼的嗅了嗅,一大口怪味被我吸下去,太過濃鬱的氣味讓我忍不住的咳了起來。


    我的動靜引得鬼夫回過頭看了我兩眼,見我憋的一臉紫紅色,轉念一想就大概知道了來龍去脈,近乎嘲弄的笑了一下。


    他這一笑讓我更加不好意思了,剛想要開口辯白,沒想到被自己的口水給嗆了一下,隨即更加劇烈的咳了起來。


    他這次不再笑了,抬手在我背後溫柔的拍了拍,他站在我的身後,因此我也看不到他臉上的具體神情,但是我就是直覺性的覺得鬼夫此刻臉上的表情一定是特別的溫柔。


    “好點了沒有?”他見我不咳嗽了,輕飄飄的問了一句。我被他這一聲惹得立刻呆在了原地。


    我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不然我怎麽會近乎癡迷的希望他再用這種口氣對我多說幾句話呢。


    好在鬼夫並沒有注意到我的反常,他見我沒有回答他也沒有再多加追問,走到了一邊不知道去忙什麽了。


    周圍全是我完全陌生的新環境,身上的衣服早就全部都泡濕了,身體和心靈上雙重的困擾折磨著我,我眼睛眨都不敢眨的盯著鬼夫的背影,生怕他一個不小心就不見了。


    突然一陣微風吹過來,吹在我本就涼透了的衣服上,刺激得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沒忍住打了好幾個寒顫。


    鬼夫抱著一捆木柴走過來的時候我正環抱著自己瑟瑟發抖,他不經意的掃了我一眼,沒有做聲,沉默的把懷中的木柴全部都扔到了地上。


    木柴散落地上的聲音著實算不上悅耳,我看著那一根根木頭木頭在地上滾落好幾圈再到完全停下來,什麽也沒說。


    鬼夫像是完全忽略了我一樣,沉默的把那些木頭全部都放好,點燃。他稍稍在那些木頭下挑了兩下,本來隻是些微的火星立刻就向上竄了竄,成了一團洶湧的火焰。


    微黃的火光所散發出來的溫度讓我情不自禁的向著火堆旁的方向移動了許多,貪婪的享受著那一分溫暖。


    我把雙手攤開靠近火束,灼熱的空氣立刻就將溫暖的溫度傳遞到了我的皮膚乃至血液裏麵。


    我正在烤火烤的開心,鬼夫的聲音突然從我的身旁幽幽的傳了過來:“把衣服脫了。”


    他的語氣聽上去不像是在開玩笑,也正因為他說得一本正經,我當時立刻就愣住了,呆呆地反問了他一句:“你,你說什麽?”


    “脫衣服。”


    鬼夫這一次說得更加言簡意賅了,變成了更加直白的三個字,讓我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可即便是這樣我也沒有動作,而是繼續保持著烤火的動作。我頗為自暴自棄的想著:我就這樣不動,你能拿我怎麽樣。


    見我遲遲都沒有其他的動作,鬼夫再次開了口:“你這樣我怎麽幫你把衣服烤幹?難不成你覺得這樣衣服就會幹了?”


    鬼夫的話語裏明顯多了幾分揶揄,我聽他這句話就知道剛才應該是我自己想多了,臉上立馬就噌的一下變紅了,臊的說不出話來。


    鬼夫都這麽說了,我知道自己也不好再這麽不動了,磨磨蹭蹭的站了起來準備脫衣服。


    我的雙手剛摸到兩側的衣襟就感受到了鬼夫投放到我身上的赤.裸裸的眼神,動作有了片刻的遲疑,頓時就停了下來,維持著那個動作,尷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麽才好。


    “你倒是動啊,一會兒要是著涼了可怎麽辦。”鬼夫一邊說一邊走到了我的身邊,作勢就要幫我脫衣服。


    我聽他的話語裏滿是認真,似乎那些隻是我自己一廂情願的胡思亂想罷了,更是害羞的抬不起頭,稍微掙脫了一下從他半包圍的懷抱裏逃離了出來。


    “不用了,我自己脫就行。”我吞吞吐吐的說,不敢看鬼夫的臉。


    他發出了一聲輕笑,話語裏都充滿了笑意:“害羞了?該看的我早就看過了,還怕什麽。”


    雖然鬼夫說的確實是事實,但是我還是難為情,背對著他把衣服脫了下來,隻留了一件貼身的小內.衣。我一邊把衣服遞給鬼夫一邊解釋著說:“這個就不用脫了,這麽薄我坐在火旁邊一下就幹了。”


    我本來還在害怕鬼夫會不同意,沒想到他竟然沒說什麽,一臉淡定的接過了衣服,向著火堆走了過去。


    我看著他的背影,站在原地忘記了也要跟上。


    “快過來啊,要是把我孩子給凍壞了可怎麽辦。”他轉過頭有些不滿的對我說了一句,我如夢初醒一般的點了點頭,跟了上去。


    我們兩個人相互依靠著坐下來,身上衣服的水分被火焰急速的烘幹,我冰涼的皮膚也因此暖和了不少。


    我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麵前的火光上,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周圍場景的變換,直到鬼夫喊了我一聲,我才迷迷糊糊的向著周圍看了一圈。


    我不敢相信的睜大了眼睛,嘴中結結巴巴的說著:“這個這個,怎麽又變成……原來的樣子了?”


    沒錯,我這一次再看的時候發現自己和鬼夫正坐在我掉下河的那個河岸旁,哪裏還有我之前看見的詭異的樹木!


    鬼夫顯然是聽到了我的問題,但是沉默著沒有回答。


    身上的衣服幹的差不多了,我偷偷地瞄了一眼鬼夫手裏的我的衣服,還有一大片是深的,泛著不一樣的深色。


    我悄悄的用雙手緊緊抱住了自己,想要遮擋住一些裸.露出來的皮膚,因為我總是覺得鬼夫的眼神總是時不時的向我的身上瞟!


    天知道我現在究竟有多害羞!


    我努力假裝沒有注意到鬼夫的眼神,一邊在心中暗暗期盼我的衣服能夠快一些幹透,但是不知道老天爺沒有聽到我的期盼,我的衣服遲遲都沒幹。


    其實有那麽一瞬間我懷疑是鬼夫在暗中做法阻止衣服烘幹,但是我又沒有證據,加上這也不過是我的猜測,終究還是算不上數。


    思緒就像是一個頑皮的孩子,一旦開始不著邊際的亂想就遲遲都無法收回來,我胡亂的想了許多,直到思緒被一陣引擎的聲音喚回。


    我循著那聲音望過去,看見一輛白色的小汽車正從拐彎處向我們的這個方向開過來,速度不快不慢。


    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打扮,想到這個樣子有可能會被其他的陌生人看見,難為情的立刻鑽進了鬼夫的懷裏。


    “讓我躲一下,等那個車子過去就好……”


    在我鑽到他懷中的時候我明顯感受到了鬼夫有一瞬間的僵硬,隻好小聲的做了解釋,他聽了我的話之後向身後看了一眼,低低的“嗯”了一聲算是答應。


    我們是背對著馬路坐著的,如果那車裏的人不仔細看的話,應該隻能看見鬼夫的背影。我是這樣想的。


    鬼夫的懷抱是一如既往的冰涼,但是我躲在他的懷裏也沒有覺得冷,反而是一種特別令人舒服的溫度。


    引擎的聲音變大,隨即從我們的身後開過,沒有片刻的停留。


    我聽著那聲音一點點的變遠了,緊繃著的神經頓時放鬆了下來,長呼出了一口氣,身上一動就像從鬼夫的懷抱裏出來。


    誰知那死鬼竟用胳膊把我抱住了,我怎麽都動不了。


    掙紮了兩下,奈何我的力氣和鬼夫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一點用都沒有。我小聲的抱怨:“你快放開我啊……”


    男人的懷抱讓我不可避免的想起了曾經他對我做過的那些事情,身體的內部滋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有點害怕。


    鬼夫環在我身上的雙手用力加緊,低頭湊到我的耳邊,噴灑出氣流在我的耳畔:“不放。”


    他如吟唱一般說出了這兩個字,輕輕飄飄的兩字讓我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當然如果我知道這個眼神在他的認知裏是一種誘.惑的話,我是絕對不會這樣看他的!


    鬼夫的大手開始在我的身體上遊移,他的手指就像是一條靈活的蛇,觸碰過的每一寸肌膚都像是燒著了一般,變得灼燙無比。


    “你,你別摸了啊……”


    我不耐的想要製止他,可是鬼夫卻像是沒有聽到我的話一般,持續著在我的身上亂摸著,根本就不顧我的抱怨。


    所有裸.露在外的肌膚幾乎都被他摸了個遍,鬼夫才戀戀不舍的把手從我的身上拿了下去,末了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目光如炬的盯著我的臉。


    這麽長時間了,我當然是知道他的這個眼神是什麽意思的,麵上已經燙的不行了,還是把拒絕的話直白的說了出來:“我,我肚子裏有寶寶的。”


    我一直都記得,鬼夫說過因為我懷了孕的緣故,他是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和我做那種事的。


    在這個時候,這句話自然而然的就成了我的護身符。


    終於從鬼夫的懷抱裏逃了出來,我用手拍了拍胸口,好容易才平複了因為害羞而變得急促的呼吸,特意和他隔了較遠的一段距離坐著。


    在這段時間裏我的衣服也幹透了,鬼夫遞給我,我迫不及待的穿上身,直到穿上衣服我才安心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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