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王府中三個主子等了一天,卻是一直等到下午時容狄方才回來,而彼時容王妃早已氣怒不得,被容王爺勸回了房裏,洛無憂自然也回了默園。坐在榻上看著那小幾之上的棋盤,蹙眉沉思著。


    連男子何時走到自己身邊的亦未曾發現。直到身子被人抱住傳來那熟悉的藥香和暖意,她才恍然回神:“怎麽,郡王這是終於舍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會怕到不敢回府了呢?要知道母妃可是發了話,等你回來定是要打斷你的腿,看你還敢不敢自作主張?”


    “母妃想要打斷本郡的腿?那無憂可舍得麽?”容狄近乎貪婪的吸吮著少女身上的幽香:“無憂,母妃怪罪本郡早就猜到也早就有了心理準備,有父王在母妃發發脾氣也就過去了,那你呢,無憂,你可曾怪本郡未曾與你商議,便自作主張要點兵出發?”


    “那郡王你覺得呢?”


    洛無憂自男人懷中抬起了頭,眼簾張開,一雙清淺明眸凝視著男人:“夫君覺得本郡主會責怪你麽?想來是個女子也無法接受,自己是到最後一刻才知道自己的夫君已然要上戰場這樣的事實。”


    說著少女微頓,卻是突的一笑,話鋒一轉道:“不過,本郡主知曉郡王所思,亦知曉郡王所想,所以本郡主不怪你,說來其實本郡主早就知道會有這天,隻是並未想到會這般快,而的確夫君所思無憂亦深覺有道理,此時遠走邊關,的確於我們最有利。”


    容王妃不明就理,自然難以理解,可這個男人她了解,她知道他的所有又怎麽還會忍心去責怪?瞞著她,亦不過是不想她擔憂,每晚一日知曉,便少一日的擔憂,這一點,她自然明白。


    “這世上知本郡者,懂本郡者,唯無憂一人爾。能娶無憂為妻,乃本郡此生最幸之事。”男子柔軟如水的深情目光如同一張大網將少女緊鎖,從他與她相識時的相殺,到最後的相知,相守,他的無憂如今與他已是心靈相通。


    還未走,他卻是已開始不舍!


    “若真舍不得,夫君自可帶著無憂便是,如此不就好了?”洛無憂挑眉伸手環上男子的頸脖,不舍的又豈隻是他呢,她亦萬分的不舍。遙想當日她為尋藥不告而別,他卻千裏追她到北越。


    雖明知不可能,她卻是真想放下所有的一切,隨他一起出發。不管是那硝煙戰場,亦或是天涯海角,都無妨!


    有他在的地方,對於她來說,才是家才圓滿!


    “無憂……”


    他又何嚐不想帶著她,男人輕喚了一聲封住了女子的唇畔,緊緊的摟著她的身體,讓兩人緊貼在一起,那修長的大掌亦在女子身上不停的遊移揉捏,不同於以往的溫柔對待,帶著一股野性而瘋狂的肆意掠奪。@^^$


    溫柔的眼神,卻是略帶粗暴掠奪的動作,他極是用力,用力到似乎想要把那個嬌軟的人兒生生揉進自己的身體,也似乎隻有如此才能舒緩他心中的不舍。


    唇畔被啃咬的微微紅腫泛著疼,卻是讓無憂升出一種別樣的感受,她能感覺到他的不舍,正如同她對他的不舍一樣。她都能深深的體會,依舊嬌羞到小臉兒泛著別樣誘人而魅惑的紅暈,卻是未有以往那般的矜持。


    那帶著男子特有的粗重氣息將無憂緊緊的包裹,原本就很敏感的身體更是因著男子的舉動而嬌軟無力,卻又勉力的撐著身子讓自己亦貼向男子,一點點的回應。感受著懷中人兒的主動,男子從那軟榻之上站了起來。


    直接抱著少女進入了內室。


    不大會兒房間裏便傳來了那羞人的聲音,讓守在外麵的青鸞與紅錦等人亦是有些尷尬的紅了小臉,相互使了眼色便自退了下去,隻那臉上的擔憂卻是依舊濃鬱到化不開。!$*!


    正打算前來稟報的寒濯與齊風齊衍三人看到幾個丫頭的樣子,不由蹙眉覺得頗為好笑:“你們幾個何必如此擔憂?主子乃堂堂的戰神,五年前主子便已大敗南齊,將南齊打得落花流水,五年後主子隻會更加的勇猛。”


    “定是直搗南齊腹地絕不會有任何事的。你們便與主母在府中等著主子凱旋歸來替主子接風洗塵設慶功宴便是。”齊衍笑的燦爛,稟持著自己的沒心沒肺對於容狄親兵出怔可謂是半點兒也不擔憂。


    五年前南齊算計了主子,此次主子出怔也算是報仇雪恨。主子乃戰場常勝將軍,且,那南齊的最驍勇的戰將都被他們給換掉了,說來,倒真不知道這些丫頭在瞎擔心些什麽呢?


    紅錦恨恨的瞪了一眼齊衍,對他的腦子構造已然是無話可說。


    “戰場瞬息變幻莫測,誰也難保不會有意外,姑爺與小姐才成親不久便要上戰場拚殺,又怎能不讓人擔憂?剪秋想濯侍衛與齊侍衛屆時定會隨同姑爺前往,還請三位,定要多加小心,一定要確保姑爺的安全。”


    剪秋說著對三人福了福身,這些日子小姐的變化她們皆看在眼中,如今難免憂在心間,郡王是很強沒錯,可到底那是戰場,是戰場,不是其它的地方。戰場從來都是埋骨之地,即使再強的人,誰又能保證就沒有意外?


    “不錯,濯侍衛不管你如何的氣紅錦都好,當初紅錦給你下藥是紅錦不好,紅錦向你賠禮道歉,還請你們好好的保護郡王。”紅錦眼眶有些泛紅,姑爺可以為了小姐不要命,小姐為了姑爺又何嚐不是在舍命?


    如今眼看著小姐方過了些舒心日子,卻不曾想又突來這樣的變故!


    兩個丫頭朝幾個大男人福身懇求著,戰場那樣的地方她們幫不上忙,唯一能做的也便是如此,青鸞看得有些煩悶轉身便步出了院落。


    “說的那叫什麽話,難不成我一個大男人還記你一個小女子的仇麽?紅錦你以為我是那些小肚雞腸的女人?”寒濯抽了抽嘴角對兩個丫頭頗為無語,尤其是紅錦,都早八百年的事兒了,還拿出來提?


    她不說他早就忘記了好麽?


    齊風看了一眼福身在自己麵前的剪秋,“你也別這樣了,那可是我們的主子,便是你們不用你們說,我們也自會保護主子的安危。你們好好的待在府中保護好主母便是。主子他定會平安歸來的,我保證一定會拿自己的命去保護主子,你們也勿用擔心。”


    “不止如此,你們也當保護好自己才是。”


    剪秋起身卻是搖了搖,定聲道:“戰場之上,刀劍無眼,一會兒我與紅錦便去趟醫館給你們多備些傷藥,不管如何有備無患總是好的。你們此去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們定會在王府之中等你們所有人都平平安安的歸來。”


    戰場那就是個馬革裹屍的地方,此一去會發生什麽誰也無法預料。不管是姑爺也好,還是眼前的這幾個人都好,相處了那麽久總算是有些感情,她們亦不希望看到他們中的任何一個有損傷。


    相信那也不是小姐想看到的。小姐麵對了太多的生離死別。是真是假不重要,可她知道,小姐不喜歡那樣的場麵,亦定不會希望看到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出事,同樣的那亦非她們想看到的。


    “……”齊風一滯,看著女子臉上那道淺淺的疤痕,還有那雙幽幽懇切的眼眸,不知為何,心頭卻是突的一跳。


    剪秋素來沉穩,卻不想也會為了主母如此來懇求他們?懇求他們便罷,卻還要他們亦要保重?他們是主子的侍衛,拿性命保護主子的安危是他們的使命,他們也一直盡心盡力的完成著自己的使命,甚至以此為榮!


    卻不曾想,有朝一日,也會有人擔憂他們的安危?這是一種從來未有過的體驗和感覺,很陌生,卻又不知為何,竟是讓人升起一股別樣的情緒,卻是讓人一點也不厭惡。


    反而心頭暖暖的!


    被齊風直愣愣的眼神看著,剪秋微微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的話,好似有些不妥,頓時平素裏那張沉穩的臉龐,也是微微有些尷尬的滾燙。


    想要開口解釋自己並沒有其它的意思,可她深知這種事兒越是解釋卻是越說不清。隻得強行將那念頭撇開,將尷尬收了起來,朝紅錦道:“那個,紅錦,我們還是先走吧,先去醫館,看看莫寒少爺在不在,得提前做好準備才是。否則到時隻定又得手忙腳亂了。”


    紅錦也未曾多言,隨著剪秋匆匆忙忙的走了,見狀剪秋不由微微鬆了口氣,還好這妮子並未注意,否則的話隻怕又要笑話她許久了,不過也是,這個時候誰又還能能注意到這點小事兒?


    搖了搖頭,她很快便把那點兒的思緒甩了開去。


    “怎麽,人家人都走的不見了還看?”


    寒濯瞟了一眼還直愣愣盯著兩個丫頭背影看的齊風,笑出了聲:“我說齊侍衛,莫不是你當真對人家有意思?若有的話,可得早點兒下手,否則這些水靈靈的小丫頭,到時候隻怕當真會被人搶走了。身為主子的貼身侍衛,你得向主子學習,先下手為強!否則到時候有你小子哭的!”


    “瞎說什麽呢?左使大人,你能不能不要亂說?我一個大男人可以不要名節,人家姑娘家可是要名節的,你在這亂說,若到時候傳出去,人家怎麽嫁人?”齊風滿臉黑線的收回了眼神。


    “沒法兒嫁人不是正好,你就正好娶了人家不也挺好的?眼都直勾勾望著人家,都快成望夫石了,說你小子對人家姑娘沒意思,誰信呢?”


    “得了,誰有空和你扯這個趕緊的,去辦正事要緊吧?”齊風冷下了臉,當即轉身出了院落,留下寒濯在原地卻是有些怔,隨即卻是又笑出了聲。


    這廝還說不是,明明是要去見主子他這可好,給兩個姑娘一打岔,說著辦正事。估計早把正事兒是什麽都給忘記了。


    想了想寒濯也跟了上去,估計這個時候主子剛回來肯定和主母膩歪的緊,說不得正被主母罰,左右也還有時間,等晚點再過來也沒什麽問題。


    宮中聖旨還未下,容王府內卻是早已忙開了,容狄一眾屬下和那幫丫頭們卻都是做著各種準備。


    宮中也是炸開了鍋,秦皇在禦書房中沉默了兩日後終於下了口諭,卻並非召容王入宮,而是召了另一個人。


    因著他的進,宮中尚在觀望的各宮主子們,似乎也嗅到了不同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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