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眨眼問出數個問題,那聲夫君也在不知不覺中自然便溢出了唇畔,少女卻是並未有察覺。眉宇亦是微微蹙緊,慈這的人突然出現在秦都,且墨夢月居然也女扮男裝出現在了秦都。


    這讓她不得不做出這樣的猜想!


    “無事,本郡日前便已收到傳訊,不過娘子似乎忘記了你已答應了本郡,不再理會這些事,否則的話……”男子眼眸微閃,嘴角噙笑,看來她的無憂已在慢慢適應他們之間更加親密的舉動,這很好。


    洛無憂不滿的瞪了一眼男人:“容狄,你又威脅本郡主?我這幾日一直都在好好的休息,且身體已然好了很多,你答應過本郡主不能反悔的。難不成你真想食言而肥?”


    “好了很多不代表全好了,娘子你實太瘦,本郡抱起來都沒有什麽份量自是還得繼續養著,直至本郡覺得滿意了為止。這個沒得商量。”容狄毫不猶豫的打斷,狹長眸底卻是閃過一抹奇異的流光。


    “便是說了也不代表本郡主就會做些什麽。”洛無憂咬唇,眼神頗有些憤憤然,這個男人居然又來威脅她,看他一副打定了主意不說的樣子,少女明眸微轉忽地一笑一隻手便攀上了男子的頸脖。


    另一隻小手也揪緊了男子胸前的衣襟:“夫君便告訴我可好?無憂保證不會私自行動也絕不會做出什麽,可是夫君你也看到也都聽到了,那位水姑娘的目標可是無憂,若是你不告訴我,那我到時候不明所以,豈不是當真很危險麽?夫君莫不是真舍得無憂涉險?”


    目標的確是她,不過更有可能是想透過她接觸另一個人,倒還真是個聰明的女人,如此看來他們的目的其一,肯定便是她眼前這個禍國殃民的妖孽男子,絕無可疑的了。


    倒還真是個禍水,方才成親便招惹了人上門!


    少女思索著那聲音亦是輕輕軟軟在男人耳邊響起,便有如細細的煙羅輕紗拂麵而過般的撩人心扉,尤其是少女那柔弱無骨的青蔥玉手,還不停的在自己胸膛前揉捏著,更是讓男人看向少女的眼神都變得幽暗而滾燙炙熱了起來。


    天知道每日每夜對著自己最愛的人,還是自己的妻子,卻是隻能看而不能動隻能憋著是種怎樣的折磨。偏這丫頭總是不聽話,他費盡心思好不容易才將她的身子養好了一些,她卻還這般的不老實。


    看來,他真是得好好想法子讓她趕緊把身子養好,否則他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有朝一日真的給憋壞!


    容狄伸手一把便握住了少女的手,微微用力一帶便讓少女整個人仰倒在自己的臂彎,聲音也染上了幾分的暗啞:“娘子還真是,便是對為夫用美人計都這般的一心二用,實在當罰,你想知道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得等我們做完正事,為夫自會告訴娘子。”


    不待少女驚呼出聲,便被男子給堵住了唇畔。


    洛無憂瞪大眼睛心中滿是懊惱,亦有著心思被戳穿的尷尬,與輕易被男子鉗製的憤然,隻那所有的情緒卻很快都被淹沒在男人帶來的滾燙觸碰裏。連那馬車裏的空氣似乎都被那灼燒一般的火熱。


    ……


    南齊,逐鹿城。


    奢華而威嚴的宮殿之中,南帝墨白塵負手站在禦賜案之前,臉色頗有些凝重,不多時身後卻是傳來一陣輕微腳步聲,幾乎是聽到那腳步聲傳來的瞬間,墨白塵便轉過了頭。


    看著出現在殿內的威嚴女人,忙上前恭身行禮:“兒皇參見母後,母後怎麽會來這裏,若是有事隻管宣兒皇前去母後殿內便是,母後前去祈福方才回宮便如此操勞,朕實在於心難安。”


    “無事,哀家左右也是閑得無聊,所以過來看看,皇兒最近國事繁重,哀家聽說最近皇上都沒有怎麽好好的休息過,你是一國之君,身負江山社稷萬民安危自得注意自己個兒的身子才是,可千萬大意不得。”


    慈安太後被內侍扶著坐了下來,伸手指了指自己旁邊的坐位,墨白塵便自坐了過去,頷首應聲:“讓母後擔心都是朕之過,母後放心朕定會好好注意自己的身子,大約是這幾日夜裏有些受了涼,所以有些身子不適而已,母後不用過多的憂心。”


    “小病不醫便會變成大病,更何況皇上乃是萬金之軀,還是召太醫前來給陛下診治一下。否則哀家也無法放心,來人,去給哀家傳張鐸與李佑前來給皇上診脈!”慈安搖了搖頭,說著朝宮人吩咐了一聲,立刻便有宮人領命走了下去。


    儼然半點未將他這個皇帝放在眼中。


    墨白塵微帶憔悴的麵色不變,隻嘴角浮上一抹淡笑:“那就多謝母後了,如此能讓母後安心也好。”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微動,自從回到逐鹿城後,母後並未苛責,一切看來都很平靜。隻是,他知道那平靜亦不過是個表象而已。


    母後的疑心甚重,卻從來都不會表露,今兒個卻是這般突然的來到他殿中要宣太醫替他診脈?莫非是他冒險傳訊之事被察覺?照理來說當是不可能的,這些年他一直未曾動用過那個秘密聯絡方式。


    若非此次事情太過棘手,他也不會這般冒險。


    可他也別無他法,君驚瀾為北帝,手段亦是非凡,不過短短幾個月他卻極快將整個北越的局勢盡掌在他一人手中,縱觀整個北越目前除了他以外無人能主持大局。然則,他卻突然離開皇城行蹤成謎,前些日子他收到暗報,母後先後秘密派出共六批人馬出了逐鹿城。


    其中三批人馬都是前往大秦,還有兩批人馬卻是前往北越,另有一批卻是行蹤不明,不過觀之他們所行的方向,當是三國交界之處,於此他亦大概有了一個猜測。他隻知其中一行人是奉命前往秦都,而這六批人馬領了什麽樣的命令,又抱著什麽樣的目的卻是無人知曉。


    這些年他派了不少的人,可唯有那一個人成功的走到到那個位置,能夠接近到核心邊緣位置,所以那個人絕對不可以暴露。


    是以他也隻能大致的猜測出,他們此行與君驚瀾定脫不了關係,當然這隻是其中一個目的。他們既往秦都那麽,肯定也與那個少女有關,凰主的傳言當初在三國間傳得極廣。


    自前任凰主死後,母後一直在尋找那真正的凰主。


    而後來母後特地派了楊剛等人前往北越隨在他身邊監視,甚至還特地的派出了巫哲前往,隻可惜巫哲卻是從洛無憂等人手中逃脫,而今很顯然母後心中早有懷疑的目標。


    若他所猜不錯,母後懷疑之人必是洛無憂無疑。


    也正因此他才會趁著每年七月十四,母後都會離開皇宮一個月前去國寺祈福之期傳訊出去,卻不想方才回宮三日而已,今日母後便出突的提出讓禦醫給他把脈?她這是在懷疑他了麽?


    “皇兒這些時日可聽到傳言了麽?”


    宮人未回,慈安手中放下手中茶盞撚起手腕上的佛珠,淡淡的道:“你們在北宮之時那些事哀家都已聽十三說了,前兒個哀家還聽說,那北帝離開了皇宮是去了北越,北帝倒是好魄力,敢與哀家手中奪東西,可惜的是哀家後來才知曉那朝鳳冠並非在北越,皇兒你就沒有什麽要對母後說的?”


    “母後,此事……”


    墨白塵微微猶豫片刻道:“此事朕的確是隱瞞了母後,那朝鳳冠其乃是朕與北後所達成的交易,母後想來也知曉,北帝暴虐心性難測,想要讓他放人不易,而當時唯一能夠說服他的人,便隻有北後,也正因此朕才會找上她。而這也是北後莫言提出的唯一要求。”


    “北後莫言,白塵,北宮早就沒有北後,哀家不信你沒有得到消息。你替她隱瞞此事,哀家就不信你從來沒有懷疑過她的身份?還是說塵兒也動了凡心看中了別人的皇後?”慈安說的極為直白,聲音平緩無甚波瀾,亦淡淡的瞥了一眼墨白塵,那一眼卻是涼涼的。


    讓墨白塵心下都是一滯。


    盡管這樣的眼神他看過太多次,可他還是不明白為什麽會有母親,會用如此冰冷的眼神來看自己的兒子。甚至明明上一刻她還在關心著自己的身體,可下一瞬,她的目光卻就變得如此冷漠而涼薄?


    有時候他真的懷疑,她是他的母親麽?


    麵對這樣一個母親,估計沒有人會不這樣懷疑,甚至有時候他都希望自己的懷疑是真的。如果他們不是母子,他就不用一直糾結多年,甚至能夠做得更狠心絕情,也能更加的不遺餘力。


    可偏偏他的懷疑卻是多餘的。他的確是他的母親,滴血驗親或可做假,可是若真是假的,她根本無法在他身上施下那樣的咒術。所有的一切都表明,眼前這個女人,她的確是他的生母,他亦是她的親子!


    可他寧願不要這樣的母親,不要這樣的血緣。


    “母後,這是當初我與北後二人之間的交易,朕既答應了自得守信,否則朕也沒辦法保證她會不會履行諾言。夢月的安危為重,畢竟,母後也當知曉夢月留在北宮會有多大的用處。即使現在北帝不在,可北後亦不在,到時夢月有的是機會,會替我們完成我們想做的事。”


    墨白塵心中百般思索,麵色卻是早已練就泰山崩頂色也不變,他話語微頓道:“朕後來是的確得到了消息,對北後的身份有所懷疑。至於她到底是誰朕亦未曾查出,不過朕曾懷疑她和那則傳言有關,不知母後那邊可有確實消息?”


    南帝一席話真假參半,當初洛無憂的確未曾提出過要他保密,可是她既然瞞著他與她做交易,他自然不能將她暴露出來,不管是因為對那個少女的一絲好奇也好,還是因為她曾在最危難的時候都不曾放開過他的手都好。


    他想盡量的保護她的安全,不讓她過早的暴露走進眼前之人的視線!至少每晚一天,她的安全就會多有保障一天,也就會為他們爭取到更多的時間。母後對於凰主的看中從何而來他並不知曉。


    但是他知道她很看中已然足夠!


    否則她絕不會派了巫哲親往,說來他們稱他為少主,可事實上對於這些人的底細他並不是很清楚,若非那少女,他也不會知道他們竟有可能和西疆有關。他隻知道巫哲擅占卜,很多大事母後都會問過他才會拿主意也因此他才會說,在北越放走了巫哲當真是件很可惜的事。


    而從那時他便有過猜想,母後他為何會這樣對他們兄妹!或許便是從未有愛過,所以才能做到如此的絕情冷漠。


    慈安拔弄著佛珠輕抬了下眼皮:“算是有了,不過此事哀家已讓人去處理了到時有了消息自會告訴皇上的,皇兒乃我南齊天子,掌朝庭之事已是疲累。便勿用理會這些瑣事,好了,不說這些還是讓太醫給你看看吧。”


    便就在慈安話落不久,那殿外宮人便領了兩名太醫進來。其中一人正是墨白塵的帶往北越的隨醫禦醫張鐸。另一個,卻是專門替慈安太後調理身子的太醫李佑。


    將兩人同時宣上殿給南帝白塵診治,顯然的慈安太後已然生疑,這點不止是墨白塵早就意識到。就連方才進來正給慈安跪首行禮的張鐸,也迅速的意識到了這點。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可還是讓他心中一跳。


    慈安的精明是毋庸置疑的,若真是暴露那牽連到的不止會是他,還會有墨帝白塵。麵對這樣的突襲,還有另一個太醫在場的情況之下。


    他想要做到滴水不漏當真是極為的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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