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虞妃娘娘,這個無憂確是不知。”


    洛無憂斂眉臉上閃過一絲赧然與自責:“或許郡王是有何要事在忙吧?也或許是王妃身子不好,所以郡王在府中侍疾也說不定?說來倒是無憂之過,若非聽皇後娘娘提起,無憂亦不知王妃身子抱恙。”


    想要打探容狄的行蹤?


    容狄不在這些人也生了疑,而這也更加的證實了她的猜測。


    “那倒是可惜了,都說郡王容顏俊美絕倫,堪比天人更甚,就連那天下第一公子也是多有不及。可惜卻是一直未曾見到郡王本尊,原本以為今日賞花宴上能夠一見。可惜了郡王卻是沒有來。”


    虞美妃麵有惋惜,說著卻是捂嘴一陣嬌笑。洛無憂隻斂眉不語,什麽多有不及,那根本就是一個人。隻可惜,這點虞妃並不知道。


    傅皇後卻是端莊言道:“都說百善孝為先。郡王不愧是我大秦戰神,天下表率,亦難怪聖上六年前就會敕封他為神王了?果然實至名歸。雖當初郡王推拒,可那聖旨也是曾下了的。那封號自亦是做數的。一門俊傑雙王襲爵,這普天之下隻怕也隻有容王府才能有這個尊崇。”


    “皇後娘娘說的是,可不就是這個理兒麽?”傅皇後話落,在旁未曾出言的韻妃卻是眼眸微閃突的出聲附和了一句。


    皇後這番話可算是用意極深,不過那得會聽。


    南宮菁卻是癟了癟嘴,不過是些傳言而言,都還沒見到人呢,誰知道他長得是俊是醜?就那些沒見過世麵的老百姓傳言又能有幾分可信度?就不信那容狄能夠有多俊美,還堪比天神?


    隻怕也隻是誇大其詞吧?


    君傾城聞言卻是死死的纂著拳頭,那個她夢寐以求念了十年的男人,雖然她不曾看到過他的真顏,可是她早就知道他絕不會是個平凡人。可恨她所有的計劃卻都是被眼前這個小賤人破壞。


    她搶走她最愛的男人不說,還害得她嫁給那樣一個廢物。


    南宮景修可不就是廢物麽?在北越丟盡了顏麵,還搞得自己一身是傷,什麽戰王?當真是有辱他戰王的封號。若當時站在她身邊的是容狄,她相信容狄絕不會讓她受那樣的委屈和奇恥大辱。@^^$


    這普天之下有誰能比得上他那般的魄力,竟敢為了一個女人與皇室與全天下做對?可為何他那般傾心相對的人,為何會是那個小賤人,為何卻就不是自己呢?


    洛無憂隻端坐不語,眼眸未轉卻是將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這些女人啊看來對於容狄的長相還真是好奇,不過也是,容狄在都城之中露麵的次數極少,在宮中更是幾近於無。


    也隻有在她被打入天牢那次被很多百姓看到,隨後那傳言便被傳的如火如荼,宮中眾人又豈會無半點耳聞?彼時容狄風頭強勁尤遠勝璃王,這些後妃們自然也難免會好奇。


    自然,她們好奇的絕不會真的隻容狄的長相!


    殿中氣氛有片刻的凝滯,傅氏皇後眼眸掃過底下眾人忽地笑道:“瞧瞧你們一個個說起來便沒完沒,看來大家都很想一睹郡王之風采,說來本宮亦然很好奇。不過總會有機會,所以你們也不必失望。就算今日見不到,等到容郡王與郡主成親之喜,自能見到屆時再觀不遲!”!$*!


    自然會見到,又哪裏用得著那般久?即使現在還未見麵,她亦可以想像那個人的兒子又怎麽會長得差了呢?雖她也未曾見過那真人,不過隻那一幅畫像,可那驚鴻一撇卻也足夠想像了。


    隻可惜了,卻注定了是個短命鬼!


    所以,皮囊再好又有何用?


    皇後娘娘既已發了話自不會再有人膠著於這個問題,眾人都紛紛附和幾句隨著皇後移駕起身,前往中宮殿外宴席處。


    洛無憂自是走在後麵,才沒走兩步,胳膊便被人給吊住:“無憂,我可是一回來就聽說了聖旨賜婚的事。想當初我就說吧,我表哥對你有意思,讓你收了他你還偏不信,得,現在你就算不想要也得要了。嘻嘻,這下好了以後你可就是我表嫂了。”


    “等以後你們成了親戚我們就再不用分開了。無憂你快跟我說說,我那個死人臉表哥到底長什麽樣兒啊?是不是真的像大家傳的那樣?”沈素卿杏眸睜大看著洛無憂,眼中寫滿了好奇。


    洛無憂一臉無奈:“素卿,他是你表哥長什麽樣子你還來問我?這可是有些本末倒置了,莫不是,都過去好幾個月你還沒見過他?”應該不可能吧?從齊洲回都到現在將近半年過去了,這丫頭居然還在問她這個問題?


    “嘁,我是他表妹,那你還是他未來娘子呢,我不問你問誰?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那表哥冷的像塊冰又從來都不待見我,我去了王府好幾次,卻是連默園的院門兒都沒讓我跨進去,我要知道才怪了。”


    沈素卿癟嘴一臉的不憤:“什麽人嘛真是的,是個人長著一張臉不就是給人看的?可他倒好從小戴著張麵具把自己給遮起來。我還以為他長得很醜見不了人呢?你不知道我小時候有一次趁人不注意,偷跑進默園想趁他睡著把麵具給摘下來,你猜結果怎麽著?”


    洛無憂抬頭笑問,眼中閃過一絲興意:“結果如何?”


    “結果如何?哼……”


    沈素卿音調拔高冷哼了一聲,滿臉的憤憤不平:“結果自然是我還沒碰到呢他就醒了。最後直接把我關進地小暗房裏關了我整整一夜。最狠的是他居然還在暗房裏放了老鼠咬我腳趾頭,把我嚇得哇哇大哭。”


    “沒看出來你小時候這麽膽小,居然會怕老鼠?我還以為你的性當是天不怕地不怕?不過,你應該不會就這麽甘心,後來呢,就沒有一次得逞過?”洛無憂搖頭,放老鼠?實在難以楊象,那個男子居然也曾經做過這麽,額這麽幼稚到欺負女孩子的事兒?


    “我自然是不甘心的,可是那有什麽辦法,我那表哥根本不是人。他不止放老鼠還放蛇放蜈蚣,反正他就是有的是法子整我就是。這麽多年我一直想要把他麵具給他摘下來,可沒有一次成功過,後來被整得怕了,就算再不甘心也隻能做罷啊?我可不想他真把我丟蛇窟裏去。”


    說起這個她心中就有把火,可偏偏她就算真給氣死,估計他那冷情的表哥也不會多看她一眼,真是個冷血無情的家夥。人家哪家表哥不都是照顧寵著表妹的?就隻有他不會。


    沈素卿小嘴兒不停翻動抱怨著:“所以說,我還真奇怪無憂你怎麽把我家那冰山表哥給收服的?嘖嘖……真是沒想到,那個死人臉居然也會喜歡女人?哈哈哈,你不是知道當初我聽到你們在齊洲的事兒有多震驚。我當時還在想,是不是有人把他給調包了呢?”


    “小丫頭,這話你已經說了很多遍,若是你有懷疑可以去找他驗證!”洛無憂無奈的撫額,聽聽這丫頭說的什麽話?上次見麵也是這樣抱怨,這次還是同樣的抱怨,那話都是一模一樣。


    沈素卿聞言卻是腦袋搖的像是拔浪鼓:“我才不要找他驗證,你就跟我說說形容一下,要不然你幹脆畫張像給我好了,這樣的話我看得更清楚更直觀。”


    “這個我可不敢,萬一到時候你把他的畫像拿去寄賣,我怕你表哥到時候才是真的會把你扔蛇窟裏去。”這丫頭的性子,她哪兒敢畫像給她?況且,筆墨又能畫出那個男子幾分的風采?


    怕也隻是十之一二吧?


    “無憂,你可真不夠意思,虧得……”


    “好了到時候我保證你可以見到他,小丫頭就不要再抱怨,快到了別再說了。否則被人聽到,隻怕又要說你我不守女戒私議男子了,我們先去找婉微她們。”


    “哼,那有什麽,我們又沒議論他們!”


    沈素卿嘀咕了一句,到底沒再說什麽,瞟了一眼四周有些嘈雜的人群,原來不知不覺是竟是已到了地方,兩人一眼便瞟到了林婉微等人,自然而然的走了過去,隨著眾人一同落坐。


    巧得是,李大小姐與洛明珠便坐在她們不遠處的下首位。


    對洛明珠投來的視線,洛無憂隻淡淡一笑便收回了眼神,忽爾,那滿園的嘈雜寂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向了一個方向,洛無憂微愣也看了過去,隨即卻是閃過一絲了然之色。


    那殿宇拱橋處卻是行來一群人,當先者自是一身明黃龍袍的秦皇陛下,隨後跟著的便是一群王孫公子。璃王南宮景璃,宸王南宮景宸,皓王南宮景皓這三位王爺自不必說,肯定皆在其列。


    洛無憂一瞟而過,視線卻是落在另一處,這三人之前還有一人,那人頭戴金冠,穿著一身明黃袍服,腰束蟠龍玉帶,腰間還掛著一權龍形玉玨。隻那身形卻顯得格外的瘦弱,臉色也蒼白的不見一絲血色。


    他行在秦皇身後,走到動間,旁邊還跟著一名內侍攙扶著,如此裝束與麵容還有那站立的位置便自一看,不用問亦可知,這位就是大秦朝的太子殿下,當朝儲君南宮景明。


    隻是他為何會來?


    洛無憂蹙眉,對於這位大秦太子,她曾見過一次,不過卻未多加關注。那還是前世她嫁入煜王府一年之後的宮宴之上,彼時太子南宮景明身體也是每況愈下,常年都臥病在床,比之現在看起來身形還要瘦弱得多。


    她是乾元二十一年嫁入煜王府,在那之後第二年見過他,隨後不久,便在乾元二十三年開春,太子南宮景明,薨!


    也就是說,現在離他死時也已隻餘不到四年時間。


    雖然早就聽聞太子歸都還朝,她卻不曾想在今日的賞花宴,南宮景明居然也會出席?尤其聯想到之前所見,洛無憂不由的眯了眯眼,看來還真是已有人忍不住在蠢蠢欲動了。


    自她重生之後似乎已在不知不覺改變了許多事,連帶著如今朝堂的局勢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而最為明顯的,自然就是這場殘酷的奪嫡之爭,提前整整三年拉開幃幕。


    就不知,這一次先行的會是哪方人馬?


    他們又到底想做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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