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皇上真的在議事,你不能強闖,王爺,你可千萬別為難老奴,哎喲,我的王爺哎你這是做什麽,王爺,皇上真的在議事,你就且聽老奴一言……”


    “滾開,誰要聽你廢話,本王要見父皇,你居然敢拉著本王,還敢攔本王的路,本王告訴你李淳於,你最好趕緊給本王讓開,要是再不讓,你信不信,本王對你不客氣了……”


    禦書房外,李淳於率著大隊的太監和侍衛將南宮皓攔了下來,可好說歹說,這混世魔王卻偏偏不聽,反而,瞪大眼睛威脅他。


    李淳於苦著一張臉,這十四皇子這不是誠心的為難他麽,皇上下旨,來者擋駕,他若真的讓了道放他進去了,要如何向皇上交待?


    若皇上一怒之下賜他個抗旨不尊辦事不力之罪,那他哪吃罪得起?


    “王爺,老奴求您了,你就別為難老奴了,老奴……”


    “李公公,念你是父皇身邊的老人了,本王好說你不聽,那你可就別怪本王了,這可都是你自找的。”


    南宮景皓卻是不待李淳於說完,便打斷了他,燁燁的星眸之中閃過一絲惡魔般的光芒,李淳於心中咯噔一聲,還沒來的及反應。


    就隻見南宮景皓伸手從背後摘拎出一個大布口袋,然後將那袋口一鬆,再那樣往空一甩,滿天的灰碌碌的一團一團的東西朝著他與一群小太監迎麵撲來,那灰碌碌的東西個個尖嘴猴腮,眼睛發紅,張牙舞爪的便撲到了眾人的身上。


    隨之響起的卻是一眾太監的驚叫。


    “啊,老鼠,好多的老鼠,天啊,快,快快走開……”


    “噝,好痛,這灰鼠咬我,快點,鑽我衣領去了,小德子快點幫我把它弄出來,快點,嗚嗚,好疼,它抓我……”


    “你先自個弄,有隻鑽我褲腿兒去了,哎喲喂,別抓,別咬,你別往上爬,你出來,快出來啊,噝,疼死我了……”


    “哎喲,老奴的臉,走開,你走開……”


    李淳於首當其衝,兩隻肥碩的灰鼠堪堪落在他臉上,伸爪便是一撓,疼得他差點沒背過氣兒去,然而他剛尖叫出聲,另一隻灰鼠便啃上了他的鼻子。


    “哎喲喂,我的王爺,您趕緊,趕緊的把這老鼠給捉起來,快來人啊,趕緊的把這些老鼠全都給抓起來,可千萬不能讓這些蓄牲闖進禦書房,若是驚擾到皇上,咱們通通沒命。”


    驚擾事小,這些灰鼠會咬人撓人,萬一傷到聖上龍體,他們就是有九條命也不夠死的,李淳於忍著痛,一橫心,伸手拽著那老鼠尾巴便將那兩隻灰鼠拔拉了下來,看著那兩隻眼睛都餓的發紅的大灰鼠,腦袋都有些發暈。


    在李大總管的命令下,整個禦書房外不論是禁軍侍衛,還是內侍宮女兒們,全都立刻展開了抓捕老鼠的行動。


    老鼠受驚滿地亂竄,侍衛太監們垂頭彎身去捉,也都沒看路,彼此撞在一起,哎喲跌成一團,整個禦書房外雞飛狗跳,痛呼聲不斷。


    那豈止一個亂字了得?


    而那始作俑者,卻是站一旁抱著雙臂,饒有興致的看著,看到興致高昂時,還會時不時興奮的手舞足蹈,外加吼兩嗓子。


    “哎呀,這裏,這裏,跑去那花架後麵去了,對,快著點的,哎呀,又跑了,快快快,那隻最大的,跑牆角去了,快點啊……”


    “哈哈哈……小林子,你看他們,好不好笑,就這也能撞在一起,真是笑死本王了,真是太笨了,笨死了,居然連抓個老鼠都不會……”南宮景皓一臉鄙夷,卻是笑得花枝亂顫,為了今天他可是在三天前就命人抓好了這一袋子的灰鼠,並且,餓了它們整整三天。


    都被餓傻了餓極了,不咬人,不咬人才怪了。


    南宮景皓星眸彎彎,顯得興至極高,“小林子,你看看他們,真是太好玩兒了,這些天本王被父皇禁足憋在府裏,可都憋壞了,如今,這口鬱氣,總算是舒解了一分。”


    您老倒是舒解了,可奴才們隻怕是要倒大黴了!


    “王爺說的是,太笨了,連個老鼠都抓不住,還是王爺英明,伸手矯健,他們比起王爺來,那自是差得天遠地遠,連給王爺提鞋都不配!”小林子嘴角都還有些淤青,拍了一句馬屁,心中卻是已淚流滿麵。


    王爺真是傻了,腦子進水了,都不看現在什麽光景,昨兒個都城發生那麽大的事兒,聖上今日定是大怒,可是他家王爺倒是好,哪有槍頭,他往哪兒撞,他現在幾乎可以預見,他未來的日子,一片黑暗再無半點光明可言。


    兩主仆的對話,聽得一眾侍衛太監幾欲噴血,李淳於捂著自己的臉和鼻子卻是敢怒不敢言,敢情不會抓老鼠還是他們的錯了?


    聽著王爺說的話,怎麽就那麽氣人呢?


    可誰讓眼前的人是聖上最小的皇子,是這皇宮中出了名的混世魔王呢?今兒個不過是放老鼠,他還得謝謝這位祖宗,他沒有把昨夜天牢外的那些個毒蟲蛇蟻給抓來,否則,他當真是性命休矣。


    “李淳於,外麵發生了何事,都給朕滾進來。”


    李淳於剛在心中念叨了一句,一道怒喝便自禦書房內傳進他耳中,頓時,李大總管渾身都是一個激靈,糟糕,這動靜鬧得太大,這下好了,驚擾了聖上可沒他們好果子吃。


    李淳於一張白淨微有皺紋的臉,頓時皺的好像失了水份的黑色苦瓜:“王爺,您不是想見聖上麽,得勒,現在聖上有旨,請王爺您隨老奴進去。”


    “那還用你說,本王可不就是來見父皇的麽,本王可是特意來獻寶的,若不是你們這群狗奴才非得攔著本王討父皇開心,本王會出此下策麽?嘁,沒聽到父皇的旨意麽,父皇都讓本王進去了,你們還不都給本王讓開!”


    南宮景璃渾然不覺自己闖下多大的禍事,白了一眼李公公,朝其他還有些怔蒙的太監侍衛吼了一聲,眾人哪還顧得抓老鼠,都趕緊的讓開了道。


    再說也沒得抓了,那些灰鼠被這一通的攆嚇,早就跑得無影無蹤了。


    李淳於無奈的搖頭,這王爺也真敢說,皇上的旨意,可是讓他們都滾進去,不是進去而是滾進去,不是走,而是滾啊!


    一個滾字,足見聖上怒火正燒得旺,這一進去,哎……


    歎了口氣,李淳於將手中那兩隻灰鼠往旁邊的小德子懷裏一塞,緊跟著南宮景皓走進了禦書房,禦書房內眾臣看到幾人進來,都是一愣,尤其是看著李大總管那滿臉的抓痕以及血色的鼻頭。


    腦子裏都是一個個的大問號,這是怎麽了,難不成,這十四皇子,又放蛇把李大總管給咬了?足見十四皇子那劣跡斑斑早已給眾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眾人正自思忖著,永昭卻是突的浮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南宮景皓闖了進來,想起之前得到的情報,永昭眼眸刷的直視向洛無憂。


    她的婢女曾進過皓王府,莫不是,她還真的留有什麽後招?


    永昭眼眸閃爍陰冷的眼神直直的射向洛無憂,洛無憂卻是抬頭,朝她揚起一抹淡笑,緊接著,便又垂下了頭,眼觀鼻鼻觀心隻做什麽也不知道。


    “父皇,兒臣來給您請安來了,父皇,兒臣好久都沒有看到父皇了,您都不知道,兒臣可真是想死父皇了,咦,奇怪了,父皇,你的臉怎麽這麽黑,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惹您生氣您說出來,兒臣幫你教訓他?”


    南宮景皓進了禦書房卻是看也沒看其它人,直接走到便一溜兒小跑的衝到了宏帝跟前,似根本沒有看到帝那發黑的臉色,伸手便拽住了宏帝的明黃衣擺。


    嘴一張,蹦出一串話,卻是要多肉麻有多肉麻,差點讓洛無憂身上都起了一層厚厚的雞皮疙瘩,便是怒極的宏帝聞言也是幾不可見的牽動了下嘴角。


    繃著臉看了一眼南宮景皓,帝君沉聲怒叱:“朕何時解了你的足了?朕不是說了,讓你在府中好好的自醒,不許踏出王府府門一步?十四,朕的話,你都當成耳邊風了麽?”


    “那兒臣哪兒敢,父皇的話兒臣可從來都是一字一字聽在耳中卻都記在心裏的,可是,兒臣這不是都已經禁了整整三個月的足了麽?父皇,三個月,整整一百天了,兒臣都悶死了,再說了,兒臣雖然私自出府,可是,兒臣可是專程來向父皇獻寶的,兒臣相信,父親看了定會龍心大悅,再舍不得叱責兒臣。”


    “哦,你就這般有把握?”


    少年搖頭晃腦一臉緊定的表情看得宏帝倒是微微一愣,“到底什麽寶物,拿出來給朕看看,若是不能讓朕滿意的話,朕不止不會恕你擅闖禁宮之罪,更不會解你的足,你可明白了?”


    “明白,明白,父皇都說的這般清楚,兒臣要是再不明白,那不是成了榆木腦袋敲都敲不響了麽?好歹兒臣也是父皇的兒子,那自然也得了父皇幾分真傳,雖不說絕頂睿智,但也很聰明的好吧,父皇您可別門縫兒裏看人,都把兒臣給看扁了。”


    “小林子,還不招乎人,把東西給我抬進來!”南宮景皓不以為意的撇了撇嘴,說著,朝外麵的小林子喊了一聲,這一陣東拉西扯,竟是說的帝君臉色也稍緩和了下來。


    連洛無憂也不得不感歎,誰說這十四皇子就純粹是個混世魔王,在她看來,卻是個難得的明白人,也是個難得有趣的人。


    不過一頓時賣乖撒潑,便把帝君的那深沉的怒氣給消了下去!


    也難怪,聖上會對他寵愛有加了!


    眾臣也都深吸了口氣放鬆了些許,這一刻竟是有些感謝南宮景皓的到來,否則,這尷尬的局麵,到底該如何解,還真是不好說。


    隻是,聽聞南景皓的話,卻又不由都升起疑惑,獻寶?這十四皇子到底獻的什麽寶?該不會,是又想起什麽折騰人整人的新法子?


    眾人齊齊打了個寒顫,若說別人肯定沒那個膽兒在皇上麵前折騰,可這十四皇子不同,那可是有前科的主兒,這會不會還真是……


    極有可能!


    所有人腦海都齊齊浮現出這四個大字,頓時都在心中升起了警戒!


    然而,當十四皇子所謂的寶被抬進來的時候,所有人都不禁眼角抽蓄的厲害,就這等東西,也算是寶麽,這隨處都可見的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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